忙回答道:“女君她...浑身发痛。但,她不肯喝药。奴婢也不知要怎么办了。”
宁南忧强忍着胸前伤处的裂痛之意,在她身边坐下,盯着食案上的两碗汤药,低声说道:“这些...都要喂她喝下去吗?”
千珊点点头,目露期盼之意。
面对江呈佳的反抗,她已无计可施。
如今宁南忧一力撑着自己从主卧走了过来,她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说不定,郎君来此,女郎便愿意喝药了。
她二话不说,将怀中女郎轻轻抱到宁南忧身边,并为他们二人让开了位置。
宁南忧伸手托住江呈佳微微哆嗦着的身体,眼见她面色苍白如雪,便如万箭攒心,心疼不已。
他对千珊沉声说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我来便好。”
千珊立于榻前,目光一滞,在意识不清的女郎与伤势复发的郎君之间来回扫视了两眼,犹豫不决道:“主公...您身上的伤?”
宁南忧屏息凝神,淡淡摇了摇头道:“无碍。只是伤口出了点血,还能撑得住。你便在门外候着,随时等我传唤。”
千珊放心不下,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好再说什么,应和了一声,便退出了房舍,关好门窗,守在屋檐之下。
宁南忧待她离开,才放开手脚,将女郎拦腰抱起,调整了姿势。
江呈佳认不清周围环境,也不知将她抱起来的是谁,只觉得一只冰冰凉的手掌放在了她腰间,下一瞬,便腾空了起来。
她下意识抓紧那人的衣裳,闻到了浓重的血腥之气。
她不喜那味道,便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心。
浑浑沌沌之中,她觉察有人将她抱入怀中,慢慢压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唇上一凉,有人吻住了她。
江呈佳刚想挣扎,只觉得口中倏然涌入了一股浓醇苦涩的中药味。
她嗓间张开,潜意识中,将那汤药吞了下去。一瞬之间,唇齿间皆是难忍的苦意,令她哆嗦了一阵,扭着身子抵抗起来。
没等她喘口气,喂她药的人,又吻了上来。
那人力气极大,她浑身绵软无力,抵抗不得,便只能任由他处置。
不知过了多久,江呈佳觉得自己口中已苦到发麻,食之无味,全是汤药的气息。
而亲吻她的人也渐渐停了下来。
苦药灌入口中,女郎莫名安静了下来,紧抱着身边那抹温暖,躲在他臂弯之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与药草味,渐有了昏沉之意,压不住卷卷而来的困意,睡了过去。
江呈佳再醒来时,已是四日之后。
睁开第一眼,便有一张疲惫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微微一愣,瞧着紧闭双目的郎君,心下不由一抖。
他面色凝重,似乎一直紧绷着神经。
江呈佳只是微微一动,他便迅速睁开了双眼。
【两百三十八回】贴身照顾细陪护
那双星目之中,已布满了血丝。
郎君面无血色,睁眼瞧见她醒来,便立即紧张起来。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你醒了?身上可还有哪里不适?”
江呈佳稍稍活动了一下身骨,只觉得那如食人蚁般磨人的疼痛已完全散去。
她只觉喉中干涩,低哑艰难的说了一句:“已好了许多了。”
郎君探过去,额头抵着额头,测量她的体温,半晌之后轻声低喃道:“烧也退了。”
江呈佳点点头,瞧他眼下乌青一片,心下微动,柔声细语道:“你...一直守着我?”
郎君嗯了一声,遂起身,从脚榻边上放置的案几处端来一杯水递给她。
江呈佳接过杯盏,支起身子一饮而尽。
她太渴了,且不知怎么回事,口腔唇舌之间皆是涩苦之意。
女郎咂咂舌,蹙着眉头痛苦道:“我昏迷时...你喂我喝了多少汤药?怎么我嘴巴里这么苦?”
郎君撑着脑袋看她,嘲笑道:“我都没嫌苦,你反倒先喊苦了?”
江呈佳昏迷时虽然意识不清,但仍有些印象,晓得宁南忧为了让她喝药,一直嘴对嘴亲自喂。
她回味了一下口中苦涩之意,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甚是厉害。这药苦之意,我都嫌弃。”
宁南忧挑眉,星目微扬,不正经道:“药虽苦,但夫人是甜的。”
江呈佳刚醒来,听不得这样油腻的话,一时间竟有些反胃,做出呕吐之状,无语道:“宁昭远,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郎君哈哈大笑,修长手指伸出,轻轻一勾她的鼻尖,温柔责怪道:“竟说我恶心?你昏迷了四日,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这般不辞劳苦,却得你一句恶心?”
他哼哼两声,似是不满。
江呈佳哭笑不得道:“你怎得像个孩子一样?我又没说你人恶心。”
谁知他蹬鼻子上脸,软声细语道:“我就是个孩子嘛。”
???
江呈佳的脸上爬过一阵黑线,心下无语,盯着他哑然失笑。
她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甜滋滋地笑道:“好好好。昭远小朋友?”
宁南忧单挑左眉,搂着她的腰,低声说道:“幸好你醒了,你要再不醒,我便要疯了。”
江呈佳在他肩窝处蹭了两下,撒娇道:‘我这不是醒了。你不用担心了。’
他叹了一声,没有继续应话。
女郎凑过去时,见他敞着衣裳,胸前裹着伤处的纱布仍透着淡淡粉红血色,便紧锁眉心道:“你的伤...怎么样?是不是为了照顾我,又加重了?”
郎君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没有加重,伤势渐好了。这边城的医者医术不错,且李安为我抓的药都是上等的,我哪里都没去,细细养着,已慢慢愈合了。”
他声色沙哑至极,也困倦至极,只是为了陪着她,仍然强撑着。
江呈佳心生感动,将他更抱紧了些,呜呜道:“二郎,你真好。”
宁南忧失笑,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便闭上了双眼,蓄养精神。
她趴在他身边,在耳畔轻轻问道:“我昏迷的这四日...匈奴可有什么动静?”
宁南忧闭眼答道:“阿善达偷偷遣派了两拨侦察兵前来探看情况,都被李安糊弄了过去。匈奴至今也没发现边城之内并无援军。且萧刺史昨日来了信,言说调兵成功,集结了雍州五万兵马,又向各邻州郡县借兵三万,再加上我舅父曹勇援手,共领十二万军兵,正加速往边城赶来,不日便能抵达。京城派来的援兵已至雍州境内,行军三日,亦能到达。”
江呈佳撑着脑袋,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打转,一点点小心勾勒着他的轮廓。
听他说完此番话,心中巨石便松了下来。
但很快,她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屏声许久,面露疑惑道:“说来奇怪。我本以为,阿善达领军归营后,不出两日必会发现不对之处。所以刚刚醒来时,只觉紧张。谁知...这都已经过去四天了。他竟还没发现我们是虚张声势?”
宁南忧抓住她乱动的手,揣入怀中,轻声答道:“当日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