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投向魏军阵前的这位郡守。
“李安!你如此挑衅,难道不怕孤踏平北地?取你首级?”
他咬牙阴森回应。
李安却分毫不畏,反而哈哈大笑,嘲讽道:“阿善达!你且试试看?能不能踏平北地?我告诉你!有我李安在此,你休想动我大魏分毫疆土!”
他神情坚毅,沉稳淡然。
仿佛根本不在乎阿善达身后的那四十万雄兵。
这让阿善达心中更加不确定起来。总觉得魏军除了城前列阵的这些人马以外,城中还藏着一支兵力强悍的军队。
他黑眸略动,出言试探道:“李安,你手下加上长鸣军,也不过十万人马!而孤麾下兵马却是你的四倍!倘若你乖乖投降!本王还能饶你不死!”
那中原文人,看似柔弱,却是一副烈骨,横眉冷笑道:“阿善达,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边城究竟有多少人马!你的军兵若敢靠近一步,我大魏将士绝不会饶了你!”
眼见诈不出李安的话,阿善达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说,他拥兵四十万,但仍有二十万人马并非他王庭的将士。
倘若鲜卑在他与魏军厮杀之际,突然反咬一口,他的兵马不一定能抵抗得住。
阿善达面色沉沉,抬眼紧盯李安的一举一动,目光渐渐被他身后那四名列阵成排的将军所吸引。
他向周源末低声询问道:“李安身后跟着的将领怎么不是钱晖及他营下前锋?这几人的面孔怎么如此陌生...?”
身旁骑于马上,紧握缰绳的郎君,内心彷徨道:“此四人,乃是京城手握重兵,随时准备外援的四镇将军。”
索罗琦随阵之后,听到周源末的话,心中惊道:“东、南、西、北四镇将军?”
阿善达面色不善,目有寒光闪过,杀意隐隐上升:“如此一说...大魏皇帝派来援军,真的抵达北地了?”
周源末顶着那源源不断的寒意,隐忍道:“大单于!此事暂不可信!若援军已至边城,我不可能会收不到消息。城前列阵的魏军定有蹊跷。李安一定在虚张声势!”
阿善达却不信他的话,冷笑道:“你怎么确定,李安在虚张声势?你如何解释魏军突然大增的兵力?”
周源末一顿,话语被堵住。
他确实无法解释,为何边城魏军数量会突然大增。
他哑口无言,唇瓣张合几下,不知如何回应。
阿善达眼神冷得能杀人,若不是驾马立于三军之前,他能即刻揪住周源末的衣领,将他拖下马,狠狠踩死。
阿尔奇与周源末是同样的想法,觉得边城魏军兵力忽然大增,是李安使出的障眼法。
只是,一时之间,他们无法找出端倪,破除此法。
“罢了。今日不战也不会影响大计,待来日弄清魏军突然增兵的缘由后,再举兵攻城也不迟。”阿善达沉眸思量一番,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周源末原本阴沉郁结的脸色立刻变得雪白,他大惊失色道:“大单于!万不可如此!若战机再往后推迟!北地等到真正的援军前来,我军便彻底没有攻下边城的希望了!”
阿善达斜眸看他,气势汹骇道:“那你可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城墙之前列阵的巍巍雄兵,并非中原皇帝驰援的军队吗?”
周源末哑然。
他不敢担保,毕竟边城之中有着一位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聪慧郎君坐镇。
【两百三十三回】逼入绝境生恨意
且,他身侧的那位水阁江氏女,也并不是寻常女子。两人合谋,共计大事,或许真能从绝境中找到一丝活路。
苍山之行便足以证明他并非此二人的对手。
若不是宁南忧识破了他的双环计,长鸣军五万主力早就被歼灭于琼玉峰盆地之中。又何来机会让李安领阵于前,与匈奴大军对峙?
他恨那对夫妇,将自己辛苦筹谋的一切搅得一团糟。
眼下,更是狠心绝情,要将他逼入绝境。倘若此次阿善达带兵归营。他必会受到惩戒,也许...会一去不归。
不...父母的大仇未报,他不能就此死去。
周源末咬紧牙关,对宁南忧与江呈佳的恨意更深了一分。
早知如此,当初在苍山山谷之中,他应该狠下心,乘胜追击,让他们夫妇二人绝命于东山。
只怪他仍念着儿时情谊,一时心软,没有让匈奴兵前去东山搜寻,置他们于死地。
阿善达见他沉默不语,不由恼怒冷嘲道:“既然你不敢担保!便没有资格反驳孤的抉择。周源末,待大军归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周源末神色惨淡,紧握缰绳的双手爆出青筋,指节青白相接。
阿善达冷哼一声,正预备下令撤军。
阿尔奇却在此时开口劝道:“大单于,不如此次再信军师一次?挥军前行,一举攻破边城!”
这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挺立的异域青年,脸上透着杀伐果断之气,紧抓手中马鞭,蓄势待发。
阿善达却瞪了他一眼道:“你也跟着胡闹!阿奇,倘若边城之内真有援军,你又当如何?若形势不好,鲜卑这群无义之徒,定会弃王庭将士于不顾!不会随着孤出生入死的!”
他已下定决心撤军,阿尔奇知自己已无法再劝,便蹙紧了眉头立于一旁,不再多言。
雄兵拥在空地之前,密密麻麻,壮观奇秀。
阿善达思虑再三,朝李安呼喝道:“李安!今日!孤暂且放你们一马!待来日!孤及王庭战士们必拿下你的北地之郡,叫你跪地称臣!”
李安冷嘲热讽道:“阿善达,你若有那个胆量,便不必来日再战!我李安,即便成为刀下魂,也绝不会向你俯首称臣!”
阿善达懒得再与他多言,挥军调马,撤兵而去。
列于匈奴大军之后的鲜卑兵马皆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时。
那鲜卑领军的首领善其阿奔马上前,向匈奴王急切询问道:“大单于为何撤兵?”
阿善达冷眸望他一眼,觉得此人言语不怀好意,好像巴不得他此刻攻城。
他冷声说道:“善其阿,你莫不是没瞧见边城之前列阵的魏军?”
善其阿眉目一怔,朝城前望去,皱眉道:“即便城前魏军兵力突增又能怎样?大单于,你我两族联盟,可有四十万雄兵!足以将边城吞没!何须忌惮李安的这些兵力?”
阿善达更觉得此战不妥,斩钉截铁道:“今日不宜举兵!若善其阿首领认为可以攻城,那么就由你们鲜卑先行发兵吧!”
善其阿听此一话,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愤怒道:“不知大单于此话何意?我鲜卑大军好心前来相助于您?您却让我们先行发兵?这是何道理?”
阿善达本就对周源末不放心。
善其阿的大军乃是周源末游说鲜卑王借来的。
他便更加觉得不妥。
若此人两面三刀,借着助他夺城攻魏的名义,暗地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