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智者。
他若继续相疑,那么便是蠢不可言,自寻死路了。
宁南忧其实不怪赵拂疑虑重重,的确皇权贵族之人的话,皆不可信。
“侯爷既然盛情邀请,赵某岂有拒绝之理?”赵拂应了话,扬鞭向马一击,浅笑起来。
两人一同用了膳,算是正式达成联盟。
辰时一刻,太守府方才大门敞开,门庭外,站着两名凶神恶煞的士兵,手握佩剑护卫府门。
宁南忧翻下马,朝空旷的府衙内瞧了一眼,提着衣摆,身姿端直的走上了那汉白石铺出的石阶。拿起置于府门前的击冤鼓架之上的鼓槌,用力的敲响了鼓面,面色严峻。季先之同赵拂一齐立于他的身后,亦是满面严肃。
“大胆!何人击鼓?!”府衙报堂尖叫一声,自内而出,昂首挺胸斜眼朝着门外看去。眼瞧着外面站着一位玄衣华服,白玉冠髻,气宇轩昂的公子拿着鼓槌正用力击鼓,这报堂衙内看清楚那人正脸,立即想起了几日前太守亲自前来迎接此人的场景,于是吓得腿下一抖,脸色惨白的跪下,大拜喊道,“淮阴侯安康!奴拜见淮阴侯!”
宁南忧并不理会此人,继续敲着鼓,面色愈发阴沉。
“侯爷怎得敲起这击冤鼓来?可是有什么事?若有事直接同我家大人说便可...”报堂小衙内跪在地上半日,见宁南忧依然在敲鼓,并未有停下之意,便急忙贴上笑脸问道。
“怎么?你们家大人需要我亲自去寻么?”宁南忧继续敲着鼓,一双眼如坠寒冰似的盯着他看,语气渐渐不善。
着报堂衙内倒还没有说上些什么,府衙内便又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吼声,“何人如此放肆在外喧哗?陈二你不要命了,任他敲打?太守此刻正批公文,若叨扰了他,少不了你的责骂!”
赵拂听的出来,那声吼乃是孙驰身边最为倚重的师爷张恒所传出。
只见一个肠肥脑满,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晃着肥胖的身躯踏出了门槛朝府外击冤鼓看去。这张恒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抱着一把利剑,满面怒容的赵拂,于是便恼了,也不再仔细瞧瞧他旁边站着的是谁,便怒意颇盛的冲着赵拂道,“赵拂?你大清早来此敲什么击冤鼓?不要命了?”
“张师爷可是误会赵某了,击鼓鸣冤的可并不是在下。”赵拂环着手臂,冷眼讽刺着,眸光一瞥,将张恒的目光朝宁南忧引去。
张恒一怔,正想着是谁给了赵拂这般大的胆子,转眼瞧角落里一看,便见淮阴侯一袭玄衣锦袍,正负手站在府门前,双眸满含冰霜的瞧着他。那股森寒之意几乎能将他瞬间冻住。
“侯爷?您...”张恒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一双眼瞪得溜圆,遂即想到自己方才的话,登时背后爬上丝丝凉意,普通一声跪下,大伏大拜道,“下官见过淮阴侯。”
“你们太守府除了报堂衙内,你这位师爷,可还有第三个人替孙驰前来询问击鼓鸣冤者乃为何人?”季先之没等宁南忧出声,便上前同那张恒不客气的讽刺道。
张恒心中一颤,朝着地上猛磕两个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贴上笑容道,“侯爷恕罪,是下官狗眼不识,下官这就去上报太守。”
说着,张恒便预备起身退下去,却听见季先之冷喝一声道,“跪下,谁允许你起身?”
那张恒即刻被吓得趴在地上,更加不敢随意动弹,“侯爷恕罪!”
“你,来替本侯敲,本侯倒是要瞧一瞧,武陵这位郡太守,到底官有多大?昨日官衙拜访,私府拜访皆不肯见,今日击冤鼓响了多时亦不见人影,想来这武陵百姓定然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府内等人不许上报门外等候之人是本侯,且让本侯瞧瞧他何时升堂审问?”宁南忧缓缓踱步至门前,指着那报堂的衙内轻声嘱咐一句,语气之寒显然以达到了顶点。
那衙内先是一颤,后急忙磕头道,“诺。”
三千世界繁华尽 第四十一章 公堂
于是匆匆起身,点头哈腰的接过宁南忧手中的鼓槌,继续击打击冤鼓。
张恒满头冷汗,浑身发颤着跪在宁南忧面前,一个劲儿的懊恼自己没有看清人便大呼小叫。
击冤鼓又继续响了三刻,报堂衙内敲得手酸臂疼,但眼瞧着宁南忧一动不动的立于府衙外,亦不敢放松警惕。渐渐的府衙阶梯下,一群又一群的凑热闹的人朝太守府挤了过来,纷纷往府内探望,又朝立于门前的这位气质不凡的贵公子身上看几眼,低下头互相窃窃几句,便转身离开。
而此时,府衙内堂终于有了动静。宁南忧远远的瞧见那孙驰一身朱红色朝服,头戴二梁进贤冠,大步走至大堂正座案几前,跽坐而下,一脸不耐烦的朝身边侍者摆摆手道,“将那敲鼓之人领上堂来,本官倒要亲自听一听他有何冤屈,在此敲个不停?张恒在哪里?陈二呢?今日这两人都跟死人一样么?外面都吵成什么样了?竟不处理?!都活腻了么?”
那侍者倒是被孙驰一身戾气吓得不轻,满脸惨白失色,一骨碌滚下台阶,连滚带爬的冲向府门前。孙驰不耐烦的瞧着那小侍者跌跌撞撞的背影,阴下脸,对站在堂鼓边上的衙内冷一声道,“愣着干什么?响鼓啊!没看见我上堂了?”
那执着鼓槌的衙内急忙敲起堂鼓,鼓声急促起来。
被孙驰骂着奔向府衙门前的侍者听着那鼓声差一点没跌下去,刚跨出府衙的门槛,便瞧见一个玄衣贵公子立于门前,满眼深邃冰寒的望着他,平静无波,却比里面那位更加令人窒息。
“这位公子,不若跟小人入堂?”那侍者低头弯腰,卑微谦恭的说着,面上的惨色险些挂不住。宁南忧轻轻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一句话不说,只轻轻点了点头以表同意。
那侍者不知他身份,但瞧着堂前朝着这公子跪下的张恒便也明白,眼前这人怕是比太守还要不好惹,毕竟这武陵郡内,孙驰为大,张恒跟在他的身边,最为受宠,如今也吓得魂不附体的于此跪着,眼前之人自然身份不凡。
于是,那侍者双手一伸,恭请宁南忧进堂。
玄衣公子连一记目光也不曾给他,满脸沉沉,踏着稳健的步伐向大堂内走去。季先之与赵拂跟在其后。几乎趴跪在地上的张恒见着眼前巍然不动的黑金靴逐渐离自己远去,整个人瘫软的倒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那孙太守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武陵多年来的油水将他养的一手撑着脑袋,正不耐烦的等着敲鼓之人进来,听见脚步声,便满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