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被曹氏瞪了一眼后,才收敛了些。
夜色朦胧,月光缓缓透出银光,将整个院子照在一层温柔下,充满了希望。
北院的人逐渐散去,屋子里只剩下宁南忧与江呈佳两人。
看着她虚脱苍白的样子,宁南忧心疼道:“阿萝,辛苦你了。”
江呈佳瞧着他郑重的模样,咧开嘴笑道:“女子都要经历这一遭。二郎,我无妨。”
宁南忧皱了皱眉道:“早知...就要个男孩。一想到日后暖暖那丫头要为旁人生子,受这样的折磨,我便心疼。”
江呈佳听他的话,忍俊不禁道:“我的爷呀。她才多大?刚出生呢!你怎么就想着她嫁人生子了呢?”
宁南忧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日后,你也不要生了。这么折磨人,你可晓得,我在外头等得害怕极了。我听季叔说过别家的妇人因生产崩血而亡的事情,一想到今日下午,在外头听到你惨叫的场景,就忍不住颤抖。”
江呈佳见他眸子间满是真诚,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但很快便忍不住笑起来道:“我生不生,不是也取决于你?”
宁南忧一怔,挠挠头,沉思了片刻,又认真道:“季叔和碧芸姑姑生了雀儿以后,便也没再生。想来这是有诀窍的。哪日...我去讨教一下,总归有法子避开。”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拉着宁南忧的手道:“我的爷!我不过说了嘴玩笑话,你还当真了?这种事,你若真的问了季叔,瞧他不笑话你。”
宁南忧那张俊脸难得一见的红了起来,眼神也有些躲闪,只是硬是撑着面子道:“我到底还是这一家主君,季叔他怎敢笑我?总之,我不想让你再受这样的苦。”
江呈佳被他的诚恳打动,忍不住上前钩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两侧,吧唧、吧唧落下两吻,乐呵呵道:“君侯,肯这么想着我,便足够了。”
宁南忧被她两个吻亲的有些晕头转向,咧着嘴角傻笑着。
“我如今,就在日头里生产了。君侯你也好安心跟着太子殿下与兄长他们前往广信了。”江呈佳在他的搀扶下,又重新躺回了被褥枕头上,逐步将脸上喜色收拢,正经起来。
宁南忧点点头道:“你安全生产,我自是放心了不少,有母亲和碧芸姑姑照顾你,我倒是不必担忧。只是,这一去,处理完宋宗与西境鹧鸪之死的事情,我便要直接去北地了,吕寻恐怕再过两月便能抵达,我不能让他等太久。”
这么细算下来,他将离家大半年的时间。
江呈佳心中一沉,总觉得不踏实,但表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只是安慰他道:“君侯,你且放心前去北地。我就在临贺候着你。等你归来。”
宁南忧低声嗯了一声,便将她拥入怀中道:“我不在的这半年,淮国、父亲那边...可能会接二连三寻你的麻烦。你无比保重自己,莫要同他们的人起冲突。危险之际,即便动用水阁之势,也要保住自己、保住母亲和暖暖。”
江呈佳伸出手轻轻在他背后拍了拍,温柔道:“我晓得。我,定会保护她们,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夫妻俩相护依偎,此时此刻已成为对方最坚实的依靠,彼此保护,坚定了决心,要在这糜烂复杂的世界中继续行走下去。
第二日清晨,江呈轶便派人传话至指挥府,言说要与江呈佳最后一聚。之后,便与太子殿下、窦月阑、宁南忧等人前往广信。
指挥府备下了茶点。江呈佳身子虚弱,只能请兄长于北院屋中相见。
【九十六回】覆泱气运多坎坷
江呈轶前来时,带了六七名廷尉府下的督察严吏。
他在千珊指引下来到了北院。而这六七名廷尉府督察严吏便跟到了北院,于庭院廊下等候。
江梦萝瞧见这仗势,心里便立即明白了七八分。
此次出行,太子身边仅仅跟了一名贴身护卫,便再没有携带旁人。
倒是这窦月阑的阵仗浩大,几乎将半个廷尉府的督察严吏都调用了过来。两位廷尉左右监使则留在京城处理事务。
这一看,便是陛下对江呈轶起了疑心,暗下命窦月阑盯着太子与江呈轶的动静,随时向他汇报。
江梦萝靠在软枕上,正准备说两句话,却见兄长朝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又做了嘘声的动作。她便将呼之欲出的话语吞了回去,抬头望向身边站着的千珊,轻轻咳了两声。
千珊得令,便将左手轻轻抬起,心中念了个口诀,掌心便浮出一道白光猛地一下窜到了院子外头,化成一道屏障将主屋与回廊院子完全隔开。
江呈轶这才放心下来,他瞧见梦萝一脸疑惑的神情,便解释道:“外头的这些督察严吏都受过廷尉府专业的训练,耳朵十分灵光,便是三丈远的动静他们也能听得见。”
“窦月阑居然让用这种方式前来监听兄长你的一举一动?”江梦萝吃惊道。
江呈轶点头哀叹道:“你嫁入淮阴侯府的这一年半载...看似是替魏帝看着宁南忧,盯着淮王府的一举一动,可实际上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递给魏帝。我为了替你们二人遮掩,费了不少心思。魏帝怀疑到我的头上也实属正常。”
江梦萝听之解释,心中略有些愧疚道:“是阿萝让兄长陷入危险之中,阿萝...。”
江呈轶笑笑道:“没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你我既是兄妹,理应相互扶持。”
江梦萝点了点头,朝外头那些督察严吏望了一眼,皱着眉头道:“我们这样用仙障挡着他们也不是办法,要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该奇怪了。”
她此话说罢,便立即看了一眼千珊。
千珊熟知她的脾性,得了她一个眼神,便立刻心领神会。
她再次施法念决,捏造了一段虚空的对话,震在屋子外的仙障上,以此来迷惑外头的人。
“兄长,这下,你可安心同我说话了。”江梦萝待千珊施完法,才松了口气。
江呈轶眉头紧锁,脸色凝重道:“此次,我迫不得已,用陛下的口谕来压着你夫君前往广信。令他无法陪着你做完月子...你可怪我?”
江梦萝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事,事出有因,阿萝怎会责怪兄长?”
江呈轶点点头道:“朝堂之上多有对宁南忧的弹劾。广信城深夜被精督卫围城一事也传入魏帝耳中。你要晓得,魏帝其实并不惧淮王与淮国,却独独惧怕又贪慕宁南忧手中的精督卫。那毕竟是明帝一手建立的皇家卫队。且,你应该听说过中朝密探死于广州西境的传闻。魏帝的人在那附近发现了精督卫的人马,心中肯定有所猜忌。阿萝,你晓得这其中的要害...
我们还未启程前往此地时,窦月阑便曾入宫单独与魏帝,想来这君臣二人应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