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1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忧。

其实半年前,他命孙驰程旭陷害赵拂,令赵拂迫不得已刺杀宁南忧的事后,便后悔了。

后来得知,窦月珊得了窦太君的命令,及时阻止了这场祸乱,心中才安定下来。

听着他的承诺,窦月珊心中似乎安定了下来,他面露疲惫道:“儿子今日...前来质问父亲,的确是儿子的不是,若父亲不悦,旦请责罚。”

窦寻奋悄悄静下来,有些微微滞愣的盯着他看,从他那与故人极相似的眉眼中望到了过去的一切,心下登时如波涛般汹涌难以安宁。

他略带着些伤感,从怀中掏出了一对小巧的黄金锁攥在手心,遂坐于案桌前,示意窦月珊一同坐下。

窦月珊有些不情愿的跟着他一同跽坐在案前。

窦寻奋摊开双手,那对精致的黄金镶玉棱纹锁便袒露了出来。

“这是...你三叔当年...”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遂而苦笑道:“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留给你兄弟二人的金锁。这对平安锁迟了二十多年,我一直不曾找到,总认为遗失了,却未曾料到原是你祖父将它藏了起来。”

窦寻奋颤着声,似乎有些不忍,紧接着又从广袖之中掏出了一封帛书,小心翼翼放到窦月珊手掌中,说道:“子曰,我的孩儿,你可还记得这封家书?”

窦月珊盯着手中那封已有些泛黄花字的帛书,儿时记忆便涌入了脑海之中,令他鼻尖一酸,险些被蒙雾迷了双眼。

“记得。”他强忍着心酸低声回答道。

“可恨我这个做父亲的,半点责任也未曾尽过,这封家书,我竟时隔了二十多年,才从你祖父的书房中寻到。”他追悔莫及,只无奈时光荏苒,令他无法再弥补自己的不尽责。

窦月珊愕然:“父亲您...当年并未曾收到这封家书?”

窦寻奋点头含泪,愧疚道:“我将你母亲之死怨在你头上,根本不愿去老宅瞧一瞧你。又怎会知晓你曾给我写过这样一封信?”

窦月珊喃喃道:“儿子...知晓父亲为何不喜我,小时因过于思念父亲,学着祖父的模样写了一封家书。曾央求祖父,替儿子将这封信寄给父亲。却不曾想,祖父并未将信寄出。”

窦寻奋抹去眼角渗出的泪花,瞧着青年一脸失落的模样,尤为心疼道:“我晓得...这些年你也怨我,从不曾关心于你。奈何...当我一瞧见你,总能想起你母亲去世那一晚,伏在我膝上,气若游离的同我说...告别的话。那情景令我痛苦了一辈子。我终究没能应了她的央求,好好照顾你。将你置于流言蜚语中二十多年...我....子曰,对不起。”

【五十八回】自古情义两难全

窦寻奋是个何其高傲之人,平生从未对旁人说过一句对不起,今时今日,他弯着身躯,面色苍白,神情哀伤,满含愧疚的同他说了这三个字,令窦月珊深怀感触。

“父亲,从前的事,都已过去了。不论如何,您也是我的父亲。”窦月珊紧紧握住身边这个中年男人颤抖的双手,沉声安慰道。

窦寻奋垂着头,尤不敢抬头望他,带着浓厚的鼻音,他继续道:“我是在你三叔的遗物中寻到的这封书信。”

他红着眼眶,忍着涌上来的酸苦之意道:“原是我对不住你三叔。你祖父不愿意将这封书信交给我也是对的。他大概是想让你三叔泉下有知,让他晓得你在窦家好好的活了下来....”

他说到此处已完全忍不住心中致痛,失声哭泣起来。

窦月珊触景生情,也红了眼眶,手中握着那枚黄金小锁,强忍着酸涩问道:“我...三叔究竟是怎样的人?”

窦寻奋忆起从前事,声色因抽泣而颤抖道:“你不该唤三叔了。你该唤父亲....他一辈子都未曾听你唤他一声父亲。他在时....瞧着你唤我父亲该有多难受?”

七岁之前的事,窦月珊也只记得同宁南忧同窗的那些岁月。

他见过窦寻恩三次,仅仅三次。

那是耀眼夺目的阳光,散落着跌下来,照在那个青年身上,仿佛被他所拥有。

青年冲着自己微笑,将瘦小的他抱起,像寻常人家的父子一般,玩耍嬉闹。

他曾轻声细语的告诉自己:“子曰...子曰。将来,三叔不期望你入仕为官,且做个逍遥自在的人,就够了。”

那个青年男人,时常穿着一身莹白的绫缎绸衣,对他念叨着:“这天下之大,你要走出去看一看。体会天下之苦,享受天下之乐。”

窦寻奋缓了缓,才说道:“你父亲。平生是个才华横溢,以天下民生之乐为己任的人。他热忱、勇敢、正直不屈。同时亦重情重义。”

“当年...我们还在长安时...”窦寻奋打算将当年一切都说出来,包括他曾经犯过的错误,以及那些他懊悔却无法弥补的事实。

窦月珊安静的听着,愈听心中便愈不是滋味,时常因愤怒,而紧握双拳青筋暴起。

这个故事如细水长流般漫长,却处处充满着汹涛骇浪般的惊险。

他听着听着,便有咸涩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流进唇间,洒在心田开阔的伤处,令他瑟瑟而抖。

等到窦寻奋将漫长的故事说完,他已止不住泉涌的泪水,愤然、委屈、不平、难过,种种情绪交错在一起,令他双目瞋红。

他小心翼翼捧着手中的金锁,咬牙切齿道:“宁铮敢尔?”

窦寻奋亦双拳紧握,神情忧愤道:“他这辈子坏事干尽了,如今却还能好好活着,实在叫人可恨。”

这些年,他瞧着宁铮于朝中权势愈做愈大,心中亦是愤懑难平。可单凭他小小的安平侯,无法于权倾朝野的淮王斗争,只能眼睁睁瞧着害得窦寻恩妻离子散,命丧黄泉的人逍遥自在的活在世上,什么也做不成。

他朝身旁的窦月珊看去,只见他阴沉着脸,双目怜惜的盯着手中的书信与金锁,难以平复心情,不由担忧道:“子曰....宁铮虽可恨,可...你父亲却不愿你因此,卷入无尽的仇恨之中。答应我,莫要因此毁了自己的人生。我晓得,昭远那孩子因常猛军逆案一事,亦做好了全备的谋划,欲同宁铮对抗到底。有他一人...为你父亲复仇便够了。”

窦月珊却不可置信道:“父亲...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昭远他,亦是我的亲兄弟,你的亲侄儿。这么多年,他忍受着怎样的痛苦,您不是不知?您现在...命我不要插手此事?您不觉得这对昭远太不公平了吗?您不希望我因此毁了自己的人生。难道...昭远就愿意毁了他自己的人生吗?”

窦寻奋被此话噎住,微微张口,欲解释什么,却又听窦月珊道:“父亲,杀父之仇,血海之深。我尤能放过那卑鄙小人?”

窦寻奋着急道:“子曰,你且听我说。昭远他...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