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拜年,也未曾同我们一起守岁...可是发生了什么令你不高兴的事情?”
瞧着他是来问这些问题的,窦月珊的脸色瞬间有些暗淡下去。虽然,在昏暗的烛光下,宁南忧瞧不清他脸色的变化,却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转变。
于是心中一顿,略带着一些小心的口吻向窦月珊道:“可是因为伯父来信的缘由?”
窦月珊不知为何,双目紧紧盯着宁南忧,一刻不松,似乎要将他看透。眸子中带着一股波光微动,不知正思考着什么。
宁南忧被他这般专心致志的盯看,弄得有些心中发毛,便啐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难道我脸上有着什么东西,叫你如此深情凝视?”
窦月珊见他调侃自己,便反驳道:“宁昭远,你也忒不要脸!有了媳妇竟还要撩拨旁人?什么叫做深情凝视?你还真当我有龙阳之好不成?”
宁南忧挑挑眉,冷着脸道:“若不然,你作甚这般目不转睛的瞧着我?”
窦月珊叹了一声道:“我只是感叹...若非儿时恰好与你相识...或许此生难得如你一般的知己。”
听他略带伤感的口吻,宁南忧疑惑道:“你这是怎得了?突然如此多愁善感?”
窦月珊心中仿佛藏着什么事情一般,张口欲言,却最终止住,什么也未曾说。
最后沉默许久,害怕瞒不过宁南忧,还是编了一个理由道:“我父亲年后便要来此处接我与太祖母归长安左冯翊。这一别,你我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正是因此缘由不悦,才贪杯醉酒。”
宁南忧一听,便知他一定还有旁的事情压在心中,只是瞒着自己未曾说出口,又或许是不能说,因此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只是半刻不到,窦月珊便开始轰人了。
他推搡着宁南忧道:“你且快回屋吧!若不然,嫂嫂醒来瞧见你没在,定又要到处寻你了!”
宁南忧见他今日一晚,无论作什么都有些奇奇怪怪,心中便忍不住一阵腹诽。
“也不见你平日里躲我躲得这样勤,怎得今日反倒不愿意同我说话了呢?”宁南忧不理会他的推搡反问道,“你若是觉得窦家太过压抑,日后倒是可以常来临贺。我怕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年。恰好你又不在朝中任职,这里便随时恭候你的驾临。”
窦月珊点点头,垂下眸子,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哀伤,但这不过是短暂一瞬,很快,他便再次扬起笑容道:“晓得了!莫要这样罗嗦!我今日不过是喝醉了酒,如今睡了一觉也好了许多。昭远!你怎的废话变得这样多?”
宁南忧见他实在不愿意说出今日他醉酒贪杯的真正缘由,便不再继续追问,只向他点点头道:“也罢,你好好休憩,今夜未曾向窦太君拜年,明日一早,你且还需前往老太太的院子里拜一拜,早些睡吧。”
窦月珊从未见过如此唠叨的宁南忧,便忍俊不禁道:“你如今...被嫂嫂管得愈发温顺了,从前我这样,你通常只会说两个字‘活该’,从未像今日这般温情脉脉。”
宁南忧一记栗子敲到窦月珊的脑门上,凶巴巴道:“温情脉脉亦是你能说的?”
窦月珊只觉自己的脑门上传来一阵隐约至强烈的剧痛,遂捂着额头气愤道:“你这是作甚!”
宁南忧懒得再理他,起了身,负手朝门外光明正大走了过去。
窦月珊从昏暗的烛光中瞧见他的背影,心中因知晓真相而莫名澎湃,鬼使神差中唤了一句:“兄长!”
宁南忧眉头一锁,双眸一顿,转过头朝窦月珊看去,怔怔道:“作甚?”
窦月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唤了什么,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干笑道:“兄长好好休憩。”
宁南忧觉得他莫名其妙,可又说不上来那里奇怪,眉头深深皱着,堆出了三条沟壑。
窦月珊从未唤过他兄长,因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向来只称呼对方的小字。虽然,若按照时辰来算,他的确比窦月珊要大一些。可即便这样,窦月珊也只仅仅唤他为昭远。
此人如今种种反常举动,都叫宁南忧心生疑惑,更好奇昨日下午送至红枫庄,交到窦月珊手中的信件中除了窦寻奋的家书外,还有其他什么令他异常至此地步的内容?
【三十三回】义结金兰同祭祖
他未曾将疑问说出口,只是略略愣神,见他目光忡忡的盯着自己,便轻颔首应道:“好。”
宁南忧推门而出,从庭轩楼离去。
窦月珊此刻清醒,坐于床沿长叹一口气,遂起身朝窗边的放置的案几而去。
隐蔽处,藏着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
他小心打开檀木盒,里头正摆着一枚和田玉的扳指,扳指的外侧雕着一朵瓣如匙莲、摇曳盛放着的瑶台玉凤,中央花心中刻着一枚字眼,唤作月,扳指的整体甚是精致。
这扳指正同宁南忧左手大拇指上带着的和田凤纹玉扳指是一对。
窦月珊盯着这枚扳指瞧了许久,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下来,逐渐流转出一股哀伤之意。
他想将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却怎么也套不进去了。这扳指的指围很小,像是孩童才能戴上的。只可惜,他早已错过了能戴上他的年岁。
良久,窦月珊长叹一声,在案台的梳妆盒中寻了一根红线,从扳指的空口穿了进去,牢牢的绑住,此后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将玉扳指贴身放入衣里,面上浮现苦涩之意,似乎在怀念着谁。
翌日,江呈佳与宁南忧先前往了窦太君居住的暮桐斋,向老太太行了礼,又拜了新年,才同往曹夫人处拜年,却意外发现窦月珊一清早便去了曹夫人居住的梨月阁,在她身边侍候着。
宁南忧就站在月门后,瞧见曹氏对窦月珊露出从来未曾有过的温柔,十分慈爱的同他说着话,便忍不住拽着江呈佳在照壁后停了下来。
她站在他的身后,探出脑袋朝梨月阁的院子里望了一眼,远远的便瞧见窦月珊乖巧的倚在曹氏身边,正嘻笑哄着她,两人相谈甚欢。
她担忧的朝宁南忧望去,只见青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向往与期盼。
他那想要得到曹夫人如此温柔相待,却又不敢上前打破此景的模样,叫江呈佳心中沉沉的痛了起来。
曹夫人待他,向来是严肃冷漠,甚至疏离。
她嫁入侯府的这大半年,曹夫人待她比待宁南忧都要好上许多,如今乍然瞧见曹氏与窦月珊这般欢声笑语令人艳羡的温馨场面,便是连她都有些神往羡慕,更别说是宁南忧。
他从不向曹氏奢求什么,只求母亲能平安健康。
可即便这样,他瞧见窦月珊与曹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