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仍旧气势昂昂的妇人,然后缓缓朝她走了过去,挑着眉道:“这位大娘方才说何人是贱婢?”
那妇人尖酸刻薄道:“怎么着啊?说的就是你和你身边那个丫头!贱胚子,还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货色,在这里充起大户人家的姑娘了?”
江呈佳冷眸一顿,扬起手便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记巴掌甩在那妇人的脸上,用足了力气,使得她整个人转了个圈朝身后的人群里摔了过去。
这妇人被打蒙了,重重跌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盯着江呈佳看,嘴里还嚷嚷着:“你竟然!敢打我!大家伙可都看见了。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小妮子便已经出手了!可见她心虚了!大伙莫要被她那张漂亮脸蛋骗了!这世上多的是人美蛇心之人!张家小爷也是可怜,娶了这样一个妇人!”
江呈佳这一巴掌不但没有引来同情,反而激怒了方才还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挑事的人群,一个个都朝她涌来。
可她却并不在乎。
这世上谁都可以辱骂她,却不可以辱骂千珊。
千珊对她来说,已是亲人。
长达上万年的陪伴,无论她经历了多少苦楚,无论她的身边有多少人离开,又有多少人回来。千珊都是那个不离不弃的人。
她可以为覆泱豁出性命,同样的,她也可以为了千珊得罪任何人。她看不得她受辱。
人群中多嘴多舌的妇人与看不惯她的男子最多,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向她伸出手。
江呈佳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遂脚下轻点,纵身一跃狠狠的踹向这些挤上来的人。
她踹的果断,只听见人群里一片哀嚎。一大片男人女人倒做了一团,有的捂着胸口,有的抱着双脚,有的哇哇大叫,有的谩骂侮辱。
江呈佳粉衣轻飘,随着她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后,缓缓落在了地上。
她拿着那顶白纱帷帽,漠然戴上,牵着千珊的手朝西边的长街行去。
而堵在西侧的人群眼瞧着对面的人群倒了一大片,哪里还敢拦着她,便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就在此时,烛影唤来的水阁尚武行护卫抵达了这条侧街。
江呈佳站在那名闹事的男子面前,听着后头的脚步声,脸色愈发的阴冷。
城中南街涌过来一群身穿戎服的护卫将这些闹事的妇人全都围了起来,并纷纷单膝下跪冲着江呈佳唤了一声:“夫人!”
此刻的人群像是突然炸开一样,窃窃私语声更盛了几分。
这下围观的人群才真正相信了方才江呈佳所说的话。
江呈佳冷道:“来得这样晚,活得不耐烦了吗?”
身后这群护卫皆颤了颤,低着头请罪道:“属下知错。”
江呈佳一言不发,扯着千珊走出了人群。
紧接着便听见后头传来几声呵斥:“闹事的是何人?纠缠我家夫人的又是何人?”
第两百六十八章 空人民巷
“...”
“她...真是贵家千金啊?”
“这张家小爷也不知按了什么心思,竟然在青天白日下演这一场戏...?”
一段鼎沸的议论声后,后面又传来了那闹事男子的求饶声:“大爷...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夫人...是我的错!”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紧接着这种声音便连绵不断的从人群中传出。
那男子哭嗓求饶道:“求大爷饶小民一命!小民瞎了眼...”
千珊一直侧着身扭头朝人群看。一边走一边询问道:“姑娘...我们就这么走了?”
江呈佳叹了口气,带着她入了巷子,“不走,还在那里留着看戏吗?烛影会带着人处理好这些事的。”
她瞧着四下无人,于是上前解开了千珊身上的披风,然后命她转过身去,细细替千珊查看起背上的抓伤。
“疼不疼?”江呈佳瞧着千珊雪白的背上抓出四五道血红的手指印,便有些心疼的问道。
千珊笑着答道:“姑娘...奴婢不疼,以前跟着姑娘出战,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疼多了。”
江呈佳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傻的...偏要和这一群不明真相的人争什么口舌之快?”
千珊转过身,稍稍扯了扯背后的衣裳,然后从江呈佳手中拿回披风披上,有些愧疚道:“奴婢一直在后悔...当年您封锁祸眼,若是奴婢能够及时发现祸眼的不对,或许...您后来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奴婢自那时便发誓...一定要护好你。”
江呈佳听此言,鼻间一酸。
她垂下眸子,替千珊理了理披风,轻声道:“好...你护着我,我也护着你。”
千珊低低嗯了一声,心下一片暖意。
方才江呈佳护着她的样子,她看在眼中,也感动万分,心中更坚定了好好守护她的决心。
江呈佳靠在巷子的青石墙边,神色沉寂着,缓缓道:“我算是明白了...宋宗为何要以药堂为据点。”
千珊一怔,皱着眉头不说话。
江呈佳朝着巷子外依然拥在一起的人堆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妇有长舌,维厉之阶。大概...那些在广信城中走失的妇孺与儿童们便是这样被拐走的。”
千珊想起方才那闹事男子冲上来的场景,仍旧心有余悸,遂问道:“姑娘的意思是...宋宗设药堂...以便宜的药价来吸引操办家事的妇人们前来购买药材,尔后利用这点便捷之处,找准目标...然后...就像方才一样...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下手...叫她们无可争辩,再将他们光明正大的从众人面前带走?”
“是了。”江呈佳点点头道:“不光是方才那个男子...人群中煽风点火的那几个妇人怕也是同他一伙的。这一群没有心肠的黑心人,看准了哪一家少妇或是姑娘,便这样放出一个男子来,利用可怜的身世以及令人动容的深情拼命在来往人群中争得同情,更不惜毁了女儿家的声誉。人呐...通常都是好事之徒。尤其以为自己有一颗侠义之心,更应该惩奸除恶。女子于这世上犹如蝼蚁,尤其是那些没有家世背景,凭着双手在市井中艰难过活的姑娘们更加无依无靠。若遇见这等事...便不会像你家姑娘这样...逃出生天了。一句,蛇蝎妇人,不守妇道,便能被旁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更别说反抗脱逃了。有谁会去在乎事情的真相?有谁会去在乎...这被强行带走的妇人究竟与闹事的男子是不是夫妻呢?只要戏演得像,又有谁会在乎这些被逼的哑口无言,无力反驳的女子究竟是什么心情?于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拐骗,也不会被旁人记在心上。”
千珊神色难看道:“不曾想...宋宗竟用这样卑鄙的手法拐骗妇孺儿童?”
“他必是用尽心力...费尽心思专门培养训练这样一群人。用咄咄之语,逼得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