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袖,两只眼睛忽闪忽闪。
宁南忧知晓她一向鬼点子很多,如今不知又生出了什么想法来对付李氏,但总归不是他的那种方法。
“真的不需要我出手?南阳诸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顾虑什么的?即便是李氏失去了南阳公主之位,她手中军权也不会失去。对我日后之计划并无太大影响。”
江呈佳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遂即将一只小手攀上了他的手心,悄悄的握紧了,莞尔一笑道:“无需你出手,交给我便是,外头风大,我们快些回院子里去吧。”
宁南忧不知她想了那么多,想着,既然她想要自己亲自动手,那便由着她了。于是点头笑道:“你若是有点子了,便随了你。”
江呈佳见他炯炯有神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掩瞒,忽然觉得方才自己那般想法或许真的是她多疑多虑了。
可不管怎样,她不敢让宁南忧冒这个险。李氏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若是将来知晓宁南忧私下对她做出这种阴损之事,恐会生出同归于尽之念。
她害怕,真的怕这一世的宁南忧有任何闪失,因此要尽自己所能的将这些对他不利的可能都剔除。
不过,实话实说,今日当他说出要替她收拾李氏这样的话时,江呈佳心中是无疑是高兴的。那一刻,她仿若回到了从前。那时,覆泱总在她身后替她撑腰,告诉她不必害怕任何人,只要有他在,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够继续欺负她。
她弯弯嘴角,笑着。
这样好的他,她自然也要拼了命去维护。
两人回到北院。
季先之与千珊已经在北院阶下,被冷风吹傻了。
两个人都各自搓着手,眼巴巴的瞅着院门前空荡荡的草地。
仆役小厮们归置好了衣物便离开了北院,此刻偌大的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千珊只觉自己眼前黑蒙蒙一片,她盯着院落拱门的方向,盯得双眼几乎失明,苦恼着挠头叹息。
等她垂头沮丧时,身旁季先之忽然大喊了一声:“主公!女君!你们回来了?”
千珊猛地抬头,像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两眼发光的朝院前两抹慢悠悠走进来的身影看了过去。
江呈佳牵着宁南忧的大掌,悠哉悠哉的走到季先之与千珊面前,借着他们手上各自拎着的一盏油灯,隐约瞧见他们的鼻子耳朵起了一层微红,那是被冷风硬生生吹出来的。
千珊欲哭无泪,两三步上前,捉住江呈佳另一只空着的手,带着哭腔道:“我的好姑娘....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真好,还将主公带回来了。”
江呈佳瞧她这般激动的模样,登时哭笑不得,扭头朝宁南忧瞅了一眼道:“怎地了?我若是不讲君侯带回来...还不能回来了不成?”
“呜呜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喜极而泣,胡言乱语,方寸大乱,肝肠寸断....”千珊糊里糊涂说了一连串的词。
江呈佳更是啼笑皆非。
便是连平日里并不怎么在下仆面前露出笑容的宁南忧也被语无伦次的千珊逗笑了。
“你若是不会用词,便不要乱用。”江呈佳点了点千珊的额头,才嘱咐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小脸都冻红了。”
千珊一顿猛如虎地点头,也不等宁南忧说话,便从他们身边窜过去,朝院子外逃走。
季先之还站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宁南忧料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季叔可是要说明日车驾之事?”
季先之在凉风里站了太久,冻得腿脚发麻,听宁南忧这样问,便急忙点点头道:“不错。明日的车驾都备好了...主公与女君今夜好好休憩。明日卯时出发。”
宁南忧颔首,又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季先之也是行一礼后,才敢转身离开院子。
江呈佳早就将明日出行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疑惑道:“我们要去哪里?”
宁南忧有些无奈道:“你竟将此事忘了吗?明日我们一同前往县所..我带你去见蒋太公。”
江呈佳眉头一皱,脸上神情一瞬凝固,遂即笑颜逐开道:“光顾着同你吵架,竟真的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罢,她连忙拉着他的手,拎着裙摆朝房中冲去。
“那还不快整理行装?”她急急询问一句。
宁南忧站在院子前一动不动,江呈佳拉不动人,自是回头一望不解道:“作什么?”
“小傻瓜...一切都备妥当了,这些东西难道还需我们自己收拾?”他将她轻轻一拉,便抱入了怀中,又十分顺手的将她抱起抗在了肩上。
江呈佳惊呼道:“你这是做什么?”
“临行前,总要好好泡一个鸳鸯浴。”宁南忧沉稳坚定的声音传来,容不得江呈佳反驳一句。
“呜呜...你今日可别折腾我...当心我明日起不来,错过了时间。”江呈佳被他抗在肩上,失去重心,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摆布。
第两百二十五章 枫树林
“夫人且放心,今日夜中冷风实在太足,鸳鸯浴只是为了驱寒。”他正经八百的说出这话,江呈佳却嗤了一声表示不信。
今夜天凉。江呈佳与宁南忧都是十分爱干净的主儿,哪怕身上有一丝汗意都会觉得百般难受,又特别喜欢热水浴,于是季先之与千珊在半个时辰前,便已吩咐人备下了热水,这两人未归,他们便嘱咐仆役们一次又一次的温着热水直到夫妻二人从南院回来。
两人刚入了浴房,便被里头缭绕的雾气缠住。
江呈佳本以为,宁南忧这人中色龙定要趁着水浴时对她做些什么,却未料到他在替她洗浴时,从头至尾都目不斜视。洗浴过后,更是老老实实的替她擦干了头发,递过长衣叫她穿好,便披上了内袍,随意拢了拢,赤脚从小门入了主卧。
江呈佳傻傻地站在浴桶边上,滞愣了许久才跟上他的脚步,抵住小门,入了卧房。
披着莹白直裾长衣内袍的宁南忧此刻正用着一条极长的丝布费劲的擦拭着他的长发。江呈佳想了想,悄悄走了过去,从后头接过了他拽着的长巾道:“我来吧。”
宁南忧一怔,遂即勾了勾唇角,放开了手。
江呈佳站在他身后,像平时他替自己擦拭头发一般,仔细轻柔的为他拭干发丝。
“明日去见蒋太公与顾安,大致商议如何找出宋宗更多的罪证,一举将他拿下。宋宗是我父亲安插在广州的重要人手,眼下就算李氏归了南阳,替我将宗姓夫妻送至了洛阳,凭着我们手中掌握的罪证虽能使得廷尉府紧咬宋宗不放,却并不一定能让宋宗罢官封府,得到应有的报应。我父亲那人,倘若一意要保住宋宗,还是会有很多法子。因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