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
“江女看到的那一切...都是你故意所为可对?”宁南忧咬牙切齿的问道。
周源末并不推脱,很爽快的答道:“的确,是属下故意为之。驾车的路径是属下精心挑选的。”
“为什么这么做?”宁南忧将双拳紧紧握住道:“我明明有告诉过你,不要让她看见临贺这一切。”
周源末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玄衣男子语重心长道:“主公...吕寻果然说的没错,您当真被这江女迷的失去了神智。难道您没有发现,只要江女出现在您身边,您就无法理智么?”
宁南忧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移开目光,静静跽坐在那里不说话。
“若您不能切断与江女的联系,那么她必将成为您前行道路上的高墙。”周源末见他不语,便继续劝道。
三日前,周源末还没今日这般惧怕江女,想要主公与江女断绝关系。而这三日以来,明明他已经密切监视江女,却还是令身受重伤的她逃出谷底数次。
此女心计谋略皆十分了得,武功也奇高无比,她在水阁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吕寻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猜不透。
这样的女人,若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便是一大祸害。
宁南忧隐忍计划多年,为得就是眼下他们所作之事,若是因为江女功亏一篑,那么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付了。
连吕寻都懂得的道理,他周源末又怎么会不懂。
“主公...那湘夫人多日未曾见您,倒是憔悴许多..属下远远瞧过一眼,像是过于思念您。若是您这几日有空闲,还是去瞧瞧吧...李湘君虽不是什么贞洁女子,但她手中的下邳和南阳以及魏氏的人脉都是助您除去邓氏一族的锋利刀刃。您既然当初做出了决定,要利用李湘君手中势力,此番便不该突然对她冷落。”
江女因伤昏迷三日,这三日里,宁南忧寸步不离的守在她榻前,哪都不去,升至连吕寻见他一面都难,更别提那李湘君了。
吕寻时常跑来同他抱怨,也无奈至极。李湘君之前因临贺战 乱吓得不轻,时常梦魇,今日甚至同曹氏提出要归南阳公主府,幸亏曹氏极力挽留,才让她重新住了下来。
周源末也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日来劝,也是希望宁南忧清醒过来。
“我知道了。”宁南忧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应了一句,语气中充满失落。
“主公明白属下一片苦心变好。”周源末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心中也高兴。
“但是,周源末,我要同你说清楚。”宁南忧定了定眸,仿若下定了决心道,“至今往后,无论我如何,无论最后我们有没有成功,你、吕寻以及周源丞不得对江女动手。倘若让我知道你们伤了她一丝一毫,就别怪我不念及主仆情谊了。”
周源末惊诧的望着他,眸中露出不解。纵使他们三人犯了再大的错误,宁南忧也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狠绝的话。
这,分明是警告。
而今日,这个他们心中从不会因为一件事、一个人偏袒任何一方的男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出言告诫他们。
周源末哑口无言,忽然不知要答些什么,心中震惊之余,更觉得江女是个祸害了。
“我说的话,你最好记好。”宁南忧再强调了一遍。
周源末反复斟酌了很久才道:“属下遵命。”
听到他这声承诺,宁南忧才转开目光,打开案桌上放置的卷宗,对他道:“下去吧。月牙在太守府呆了太久了,孟灾并不好糊弄,你找时机将他替换下来,别让你这个徒弟再折在你手中。”
周源末身形略微一顿回道:“喏。”
见他满脸无奈的离开,守在门前的季先之也轻轻叹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七章 算无遗策
待这周源末走远,季先之才转身入了书房。
宁南忧抬头朝他看了一眼道:“季叔这样看着我...也是想劝我远离那江女?”
他摇了摇头道:“老奴不会干涉主公的私事,您与夫人之间...并不是我等能干预的。”
宁南忧低落的情绪在他这一番话后,稍稍平复了些,“罢了,不论此事...这几日...江呈轶还坚持不懈的往这里寄帛书么?”他看季先之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落定猜测,抬头问道。
季先之点点头道:“主公...可要瞧一瞧?这位主司大人的心智毅力乃至谋略可是不凡,若是您得他的相助,想必在京城亦会顺利许多。”
宁南忧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只觉双眼酸涩,休息半刻后轻声询问道:“江呈轶,共寄了几封书信?”
“自德王隆中贪案事发后的一个半月里...江主司共寄了八封信。”季先之仔细算了算答道。
宁南忧冷笑一声:“他还真是不屈不挠啊?”
季先之也颇有些无奈道:“江主司如此耗费人力来回给主公您写帛书,也算是一片诚心。”
“诚不诚心,我暂且不知。”
季先之听这话,有些迟疑道,“那...主公的意思是要继续拒绝?”
宁南忧抬眸朝他看了一眼道:“他都这么费力的递书信了,我要是还拒绝,岂不是太刻薄了?”
季先之一愣道:“您这么说...是同意了?”
宁南忧点了点头道:“在除邓氏这条路上,我们与江氏并不冲突。”
玄衣男子黑沉沉的眸光定定地望向了窗外,此刻的黑夜无比沉寂,也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般。
该来的总是会来。
京城,洛阳。
自一个半月以前的隆中一案,魏帝派遣廷尉左右监二人前往抓捕躲藏于零陵一代的施安未果后,朝野从最初的沸热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这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的波潮很快便因临贺、桂阳的一纸战报再次掀起了涛浪。
桂阳郡都尉张北昨日驾马疾冲入京,本是直奔皇城,中途却被淮王之人拦下,请去了摄政王府。
天子与淮王都十分关注临贺方向的动静。
张北被拦截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宫中。天子坐于宫中,听闻那张北入了淮王府便再未出来过,心中焦虑不安。恰于此时,江呈轶领着太子宁无衡匆匆奔入南宫之中。
魏帝见这二人脸上神情皆无比凝重,心中顿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江卿如此着急的带着太子来见朕,可是有什么大事?”魏帝强装镇定,抬头询问道。
江呈轶看着魏帝惨败病色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忽然有些不忍心说出口了,生怕他这么一说出口,天子会气晕过去。
他顿了片刻,朝着魏帝扑通一声跪下,向他大拜道:“太子与臣同时得到消息...临贺...被乌浒王孟灾占领...桂阳此时亦处于水生火热之中...蒋太公一家现如今不知是生是死、太守顾安已死。”
魏帝拿在手中的茶盏猛地坠地摔成了四瓣。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