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阁之人,明儿你身居要职,若让她入了你的府,保不齐会出什么更大的差错。”
“可是....父亲...”宁南昆还想争辩。宁铮却立即制止道,“此事不可再议,你便断了这个念头吧。江氏女的确美貌动人,可这样的女人将来一定会害了你。”宁南昆见他如此坚决,便只好闷声下来。
“这江呈轶着实让人难以下手。”宁南清于一旁也皱了眉头说道,父子三人坐堂思考,完全忘了现下还立于堂下的宁南忧。这使得他的脸色愈加发冷,待到淮王父子之人从睿王府离去。宁南忧沉而缓地坐入堂前主座,面色已是惨白,寂静片刻,他突然用力挥袖将案几上的茶盏酒樽全部扫到了地上,那双黑漆漆的眸中尽是怒意。
堂下清扫的下仆被他吓得全都伏地大拜,口中惊唤道,“大王恕罪!”
宁南忧那只修长白皙的右手放置在案几上渐渐握成了拳。
此刻,季先之恰好自府外而归,瞧见主堂一片狼藉,心中一急,以为宁铮又对宁南忧动了怒,便急忙冲上前去,却见宁南忧满脸阴郁坐在主位上。
“主公怎么了?”他上前轻声询问。
宁南忧片刻失神,见来人是季先之,便轻轻缓了缓眉间冷意道,“季叔这么早归来,可是查清了那江氏一族?”
季先之点了点头答道,“查清了。那江氏兄妹原籍为长安积云巷一户普通人家,江呈轶之父乃是从军之人,五年前奔赴前线,战死沙场,掩骨黄土,家中得了份抚恤,这兄妹俩便拿着这笔钱币去了会稽。水阁阁主江梦萝与江家祖上有血亲之缘,又见这兄妹俩聪慧无双,便将他们收入了水阁。听说那水阁阁主与江呈轶之妹一见如故,又因小字与她名一样,便更加欢喜,常与之谈诗论道,不过这水阁机密之事,那阁主只与江呈轶言说,那江呈佳被她兄长护得太好,脾气古怪高傲,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正因如此,她也并不适合替水阁做事。反倒是江呈轶,在水阁之中似乎有着极高的地位。”
宁南忧安静的听着,右手不由自主的转起了左手大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那扳指纹路清晰,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瑶台玉凤,瓣如匙莲。这扳指紧紧扣着宁南忧的拇指,并不是很能转得动,可他似乎习惯于此,固执的想要转动。
“看来,这江呈轶我是必要拿下才可。”他沉默半响突然道。
“主公要如何做?”
“联姻。”
“联姻?”
“方才三弟提出此法,我也正想到,只是在父亲面前这种话由我言出,会显得无稽可笑。父亲自然不肯那江氏女嫁于三弟,毕竟三弟乃是父亲心之所傲,江氏女纵然才高,却是敌之妹。而我则不同了。我不过是庶子之身,又不受宠,身边除了夜箜阁与精督卫,几乎没有其他。而机密要事,父亲也从不与我商议。若我能娶江氏女,则如虎添翼。不仅能平父亲心下之急,亦能慢慢将江呈轶握于手中。”宁南忧仔细同季先之分析一遍。
三千世界繁华尽 第十二章 圈套
季先之却皱了眉头,“主公这是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做赌注么?夫人若是知晓...”
宁南忧苦笑一声,不言。季先之见此,知晓是劝不过来了,便只有哀叹,又问道,“那您又准备如何迎娶江氏女,那江呈轶可是决计不肯将妹妹嫁入一个虎狼窝中的。”
宁南忧眸中暗光紧促猛缩,沉下脸色来道了一句,“他不肯,便换一法,逼其妹应下。”
“如何相逼?”
“我自有定数,如今只待四月初二,城皇后生辰之宴。”宁南忧没有说明他的计划,眸中隐去尖锐的光芒,暗自握紧了双拳,仿佛对江氏势在必得。
四月初二,乃是当今皇后城氏生辰之月,天子与城氏十分恩爱,城皇后入宫多年却几乎承接了天子所有恩宠,魏天子后宫妃子不过两名,但这仅仅两名妃子也丝毫争不过城氏的荣宠。因此,城皇后的生辰,天子必定大办,宴请群臣相贺。届时,江氏作为新贵之臣,淮王宁铮做为皇室宗亲皆会在受邀之烈。
而宁南忧等的就是这个日子。江呈轶因天子赏识,高居太傅之位,礼应携亲眷入宫拜谢,却迟迟未有动作,便是为了等城皇后生辰之日入宫谢恩。
宁南忧这一天一早便已令季先之与宫中线人作了联系,安置好一切后,驾了马车去往了淮王府,跟着宁铮一同往皇宫禁内而去。
而江府,江呈轶与兄长同乘一辆车也驾马前往了皇宫,一路上两兄妹坐于马车之上,沉寂安静。薛青驾着车,千珊坐于一旁,面色有些暗沉,她心系于今日宴会之上,江呈佳的行动,自然情不自禁的忧虑起来。
马车里,江呈轶一直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江呈轶盯着她略白的脸色,不由锁住了眉头道,“阿萝难道害怕了?”
她笑叹一声道,“兄长忧心了,阿萝没有怕。说起来也可笑。今日之行动,我既希望他上钩,又希望他能思虑到曹夫人而放弃。”
江呈轶听她此语,并未多语,只是缓缓坐了过去,一如既往默默的向她张开了双臂。她见他冲着自己温和的笑着,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迅速钻入江呈轶的怀中,在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后,她的眼泪便像是开了闸一般,不断的冒出眼眶坠落下来。
江呈轶对她的安慰永远是无声的,无需多言,有时候只用一个温暖平和的拥抱就能平息江呈佳心中所有伤感与痛苦。
他永远是治愈她伤口的良药。
江呈佳无声哭泣了很久,才把头从他怀中抬起,一双清秀明亮的眸变得有些红肿。
他看着她红肿得似兔子一般的眼睛,便毫不留情的嘲笑了起来,“阿萝这双兔眼,只怕覆泱瞧见了要十分嫌弃了,最好这样去,致使今日行动失败,咱们再令想他法入睿王府。”
江呈佳立即红了脸,耳根子上也爬上了一朵朵粉红的云霞,她因眼泪洗刷而变得亮晶晶的眸炯炯有神地望向江呈轶,恼羞成怒道,“兄长忒不正经,小心我一纸书信寄给沐云,叫她来了洛阳坐主江府。”
江呈轶一听见“沐云”二字,便立刻耷拉了脑袋,低眉丧气道,“小阿萝,你还认我是兄长么?若再动不动拿沐云来压我,小心我扔下凡间一切,归了穷桑,再不管你。”
这语气里,甚至还有些撒娇的意味,江呈佳有些啼笑皆非道,“果然沐云便是兄长的命中注定,阿萝也是难得瞧见兄长你慌张无措的样子,这世间也只有沐云能令兄长你这般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