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寻找针线,然后抱了衣服坐在竹屋外的长台上缝补衣袍上的窟窿。
这缝缝补补间,他便发现了江呈佳穿在战袍内侧长衣的不对处。
江女的这件长衣里侧似乎缝制了一个隐秘的口袋,这口袋里好像还装着什么。
出于好奇,宁南忧用手中的小刀扯开了那口袋,便只见一个布囊荷包掉落到了他的身上。他隐约觉得这荷包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宁南忧拿起荷包,只觉得里面沉甸甸的,似乎是只玉镯。
于是他不由奇怪起来,是什么玉镯值得江呈佳这样特意缝补口袋,并如此小心翼翼藏匿携带?
宁南忧打开了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成色透明晶亮的镯子,上面雕刻着六朵盛开的海棠花。他满眼震惊的盯着手中的这个镯子看,心中隐藏尘封的那段过往就像被突然打开一般浮现在了眼前。
这个镯子...是...当年他流落沙漠之中...被一个小姑娘所救后,赠与她的东西。
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亦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寻找的人。
他也曾寻到了那个小姑娘曾经的仆婢燕春娘,却从春娘口中得知...那个小姑娘当年在西域呆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外出后便再没有回来过。
宁南忧一度以为她死了。
现在,突然看见当年他赠予她的信物,一时之间心内波涛骇浪。
江呈佳...是谁?她到底是谁?
宁南忧心口被这个问题扯着,一阵阵发麻。
他愣愣的盯着竹屋台前的大树枝桠,不知心底是什么感受。
山谷间一阵阵暖风吹过,这片遮住小竹屋的大树林被风挠的发出瑟瑟吱呀声。
屋里的江呈佳一觉睡醒,睁开眼还是黑乎乎的夜晚。
她动了动身子,抬眼朝榻边看去,发现宁南忧跽坐在她身边守着,此时此刻正闭着眼休憩。
江呈佳因为背部的疼痛而无法仰睡,但因为一直侧着身子她的左手臂现在完全麻木,甚至动一下就会令她浑身难受。
宁南忧只是闭目养神,自然很快感受到了榻上的动静,于是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朝她看去,见她睁开了眼此时也正朝自己看过来,便温柔道:“醒了?”
他出奇的温柔,令江呈佳一怔,呆呆的盯着他看。
“君侯...吃错药了?”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宁南忧听着,冷幽幽的眸光朝她脸上一滑,黑下了脸。
江呈佳见他恢复了老样子,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君侯您黑着脸才像君侯嘛...不要对阿萝这么温柔,太吓人了。”
“你说什么?”这喃喃自语一字不拉的落入宁南忧耳中,令他一双眼直勾勾向江呈佳澄亮的眸子看去,死死瞪了半晌愣是被她气笑道:“本侯这么吓人?”
江呈佳见他嘴角弯起竟然笑了,于是立即讽刺道:“别....君侯您千万别笑,您一笑更吓人了....我伤还没好呢....您这样,我都怀疑您要对我图谋不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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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南忧盯着她那双狡黠的眸眼,心底起起伏伏,奇奇怪怪。
他扬起眉,讽刺且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扫视了江呈佳一遍,淡淡道:“你觉得我还能怎样对你图谋不轨?你身上还有什么本侯可图的?”
江呈佳被他那股仿若看穿了她内在,锋利的几乎能够将她浑身上下穿着的衣服都把拉干净的目光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本身她也没穿多少衣服,身上只有一件中衣披着,于是这种被人看光了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她面色微微燥热起来,有些恼羞成怒道:“是啊,君侯把我身上该图的,该要的都拿走了...现在却不准备负责了。”
她阴阳怪调的说着,整个人钻进被褥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倔强的瞪着他。
宁南忧慢慢朝这小姑娘凑了过去,弯起嘴角在她耳畔低声轻语:“谁说我不准备负责?”
第一百三十八章 儿时之缘
江呈佳的面皮滚烫,一朵朵红云从她的耳畔慢慢爬上了脸颊。她遮着面,觉得更加燥热。
她活了这么久,什么风浪都见过,什么惊天波涛都不怕,却独独经不起覆泱的撩拨,无论覆泱转世成为了什么人,又变了多少,这一点似乎从未改变。
总之一句话,人前的江呈佳有多么镇定自若、处事不惊,在覆泱面前,她就有多慌张。
宁南忧见小姑娘不吭声便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不想对你负责...便不会将你娶进门。”
一句话将江呈佳刚刚浮上头的热气一下子浇灭,她有些委屈的盯着宁南忧看,那双黑亮黑亮的眸子顷刻间浸满了泪水。
她冒出了头冷道:“原来在君侯眼里,将我娶过门就算负责了是么?”
宁南忧一怔,脱口反问道:“不然呢?让你做我的侯夫人难道不算负责么?”
江呈佳忽然觉得,这一世的覆泱就是块朽木,无论她怎样雕刻,怎样付出真心,这人愣是半丝想法也没有。
“君侯,我眼里的负责。是你我相敬如冰,白头偕老;是你我拥有那份蒹葭之情;是之子于归,宜室宜家。难道君侯以为...我与你大婚之时所说的话都是假的不成?难道君侯真的只是将我当作控制江氏的一颗棋子么?我,江梦萝,从头至尾对你说过的誓言没有一句是假的。”
她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板一眼无比认真的同宁南忧说着,越说越激动。
宁南忧被她说懵了,坐在她身边呆若木鸡的看着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见她气鼓鼓的瞪着他看,一副“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表情,让宁南忧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还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江梦萝,你真的特别。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特别,小小女子竟身怀绝世武功。婚后,我更觉得你与旁的女子不一样,对于我这个在婚前就玷污了你的清白,又同你兄长是政敌的夫君...你没有丝毫害怕,也从不逃避。反倒积极同我相处。
这样的你..让我不得不怀疑,可是你的坦率真情又不像是做戏。你今天说的这番话,很动听。你一向很会说动听的话。我承认,你的每一次诺言都让我觉得无比温暖,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不敢。你说你只是想同我白头偕老,但是...你却清楚我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一直监视我一般,若非如此,你昨夜也不会突然扑上来救我。你身边究竟有多少你兄长的人我不知,你究竟有没有参与朝局,又或者是不是为水阁所用,我也不知。对于你,我一概不知,你又让我如何同这样的你...毫无猜疑的过一辈子?”
他也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