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如今身在军营,周围有重兵把守,怎么将消息递出去?”
燕春娘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姑娘,你忘了?这里既然是付营。那么...付仲文也必然在此。我可以通过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呈佳便严词厉色的打断道:“不行!这绝对不行!我是不会再让你去见付仲文的。什么办法都可以,唯独这个办法不行。我们身在信都时,你奉我之命在他身边潜伏了数年探听消息,又在付氏起兵之时突然从他身边消失。
付仲文只怕早就猜透了你当年到底为何要与他重修旧好,如今再放你去见他...那便相当于将你送入深渊!那我宁愿在此等着兄长与大王带兵前来救援。”
“姑娘!王妃...”燕春娘急匆匆唤道,“我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与他再无缘分,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江呈佳坚决反对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你已经背叛了他。像付仲文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容许一个叛徒继续利用他?这事,你说什么都不行!”
她态度激烈,不容燕春娘任何辩驳。忽然,江呈佳觉得后颈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当即令她眼前发黑晕眩起来。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便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倒在草垛之上没了声响。
小翠与季雀吓坏了,相互抱团坐在一起,盯着黑暗中燕春娘的身影轮廓,恐慌害怕道:“春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燕春娘叹了口气道:“王妃性子实在太倔。我若不这样做,怎么能找人前来相救?”
小翠迟疑一下,犹犹豫豫的问道:“春姐姐真的要去找那位付郎君么?”
燕春娘道:“只有这个办法,难不成要让王妃操心么?她的身子如今已是不得劳累了。”
小翠还想劝,却被季雀拦住道:“你就让春姐姐去吧,莫说这样多。”
燕春娘低眸浅笑一声,遂即伸出手来在两个小丫头的脑袋上揉了揉,疼爱道:“乖乖在这里等着,照顾好王妃,我去去便回。”
小丫头们点点头,乖巧的说道:“春姐姐,王妃很看重你,定然不希望你有事。你一定要小心。”
燕春娘未应答,转身朝帐外离去。她走得十分迅速,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
她这一去,倒是极其利落,仿佛完全不在乎结果到底如何,也正是如此这般的果断决绝令这个娇艳如菟丝花的女郎在汝阳城内,彻底断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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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呈佳再次醒来时,已是五日后。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根本禁不得颠簸路途,本就积劳过重,因此燕春娘的那一记掌风使得她浑身疲乏被释放了出来,昏厥之后便一睡不醒,足足睡了五日才渐渐苏醒。
她刚睁眼时,只觉得面前的烛灯晃眼,晕眩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她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便发觉身边似乎有人正压着她的被褥,于是低眸瞥去目光,竟发现宁南忧守在她的床边,似是十分疲倦,此刻已然沉沉睡了过去。
她有些惊讶,只记得自己似乎应该在汝阳城内的付氏军营中,宁南忧怎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她未想明白,捂着发晕的额头,努力撑着软绵的身子坐起来,还没彻底缓过精神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一记吱呀声,似乎有人推开了她所在的这间屋舍的大门。
江呈佳低头皱着眉头,反应了许久,便闻耳边响起一声呼唤:“姑娘?你醒了?”
【四十六】惨烈牺牲
她一怔,抬眸望去,竟然在这里瞧见了千珊。女郎瞬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紧蹙眉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都城陪着薛青么?”
千珊望着她,眼眶微微泛红,更咽着说道:“姑娘还惦记着我和薛青?您要我离开你前往京都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答应过奴婢,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可如今,您身子竟然已经虚弱成如今这般模样,昏睡整整五日都不醒。你可知...你将我们吓成了什么样子?”
江呈佳见她这般难过,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愧意:“我...我有按时服用汤药,这几年来未有一日间断,但...身体始终没有转好的时候。阿珊,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千珊刚想再说些什么,床榻边熟睡的郎君因她们两人的动静而惊醒,睁眼的第一刻立即望向了江呈佳。
男郎与女郎四目交对,一瞬之间复杂的情绪如波涛般云涌。
不知为何,气氛尴尬起来。江呈佳挺着憔悴的面容,对宁南忧露出微微浅笑道:“好久不见。”
对面的郎君一时局促,沉寂着垂下眸子,未答她的话。
江呈佳念念自语片刻,忽然记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神情出现微变,细长的黛眉凝卷在一起。她开口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你们怎么将我救出来的?春娘呢?雀儿与小翠呢?”
当女郎问及这三个人时,不论是床边端着食案的千珊,还是靠在床沿坐着的宁南忧,表情都十分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
千珊甚至不敢看她,垂下眸子心虚的说道:“云菁君和睿王殿下一同驱兵赶至汝阳,奋力破城,与付贼殊死搏斗,才将此城拿下,也恰好...及时救回了姑娘你。”
她解释了汝阳城如何被攻破,解释了她被救的缘由,却没有只言片语提及燕春娘、小翠与季雀三人。
江呈佳觉得疑惑,又重复问了一句:“春娘呢?她在何处?雀儿和小翠呢?她们可还好?这两个丫头胆子小,恐怕要好好安抚才行。”
千珊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江呈佳便转眸看向宁南忧,谁知对面的这个郎君亦是一脸凝重严肃、低着眸子不说话。
江呈佳心底登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轻轻抽搐了一下眉间,挣扎着欲图下榻,嘴里嚷嚷着说道:“我要去见她们,带我去见她们。”
她脚还未沾地,便被宁南忧腾空抱起来,重新放回了床上。
江呈佳不停拍打着、推搡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无奈的是她身子过于虚弱,根本没有力气抵抗。
她只能不断喊道:“为什么拦着我?她们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千珊不说话,宁南忧亦不言一字。
江呈佳心底的不安愈来愈强烈。她再次闹腾着翻下床,趁着郎君不注意时,几乎疯狂往屋外冲。千珊见她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当即跪在了地上,伸手拉住她的衣袍,用力抱住她的双腿,阻拦道:“姑娘,您才刚刚苏醒,不能去...”
宁南忧一把揽住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抚道:“阿萝,她们并无大恙,待你身体稍微好一些后,我便让你去见她们。只是现在...先听我的话,好好的休息好么?”
眼看着他们两人如此尽心竭力的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