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满心高兴道:“快别在厅堂里站着回话了,你才回来一身寒气,别让阿萝沾染了。她身子弱,经不得寒气。阿轶,你且去更衣,我与阿萝去屋舍里等你。我们...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江呈轶点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怀中娇弱的女郎,将她送到沐云的臂弯里去,这才移开一步,笑眯眯的说道:“那我先去沐浴更衣,片刻后便来。”
说罢,他便跟着小厮往东边的泉池行去。
沐云拉着江呈佳的手,转头看向她。这女郎多日未见笑容,此刻虽然仍是一派呆愣木讷的样子,可微微扬起的唇角,也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情很是喜悦。
沐云心中默念道:江呈轶回来的真是时候。
庭外丝竹乐响了半日,伶人才被人请了下去。
屋子里,兄妹夫妻三人盘腿对坐着,千珊则侧着身子跽坐在江呈佳身旁。
江呈轶在身外加了一层略有些薄绒的袍子,端直身子坐着,屋子里烧着炭,热气一层层扑过来,惹得他才沐浴过便渗出了一身汗来。
江呈佳仿佛,更加畏惧寒冷了。以往这个时候,她顶多在手里抱个手炉,还不至于围着炭炉坐下烤火取暖。可如今,她坐在那烧得旺盛的炭炉旁,脸色仍然很是苍白,没半点血气。
江呈轶眼观此象,便忍不住再次心疼起这个小女郎来。
“兄长...”
三人对坐着沉默良久,江呈佳主动出声打破了这平静。
男郎抬头望她,柔声如水般说道:“怎么了?”
江呈佳僵着脸,唇角带着一点点微笑,小声问道:“你此次出行,押送绯玉...可有觉得这女子有什么异常?她是不是...?”
她没有将话说完,顿了顿,睁着一双灰暗的眸子看向郎君。
江呈轶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轻声说道:“我已经试探过了,她并无任何异常,身上没有半点神力,不过是普通的肉身凡胎。不过...此女心机颇深,也说不定她隐瞒了什么。”
江呈佳道:“如今,唯一一个与若映有些相似的...便就是这绯玉,若能寻到机会,定还要再试一试她。”
男郎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此事...我自有分寸。虽说此女已被我押送回了占婆,但那占婆国君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便放弃一颗能替他探秘的绝佳棋子。绯玉,定然还会暗中悄悄返回大魏,继续建造经营密侦营。”
江呈佳立刻说道:“若果真如此,你我则要好好计划一番,尽快将她隐藏的另一面逼出来才行。”
“此事,你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定能找到此女的弱点,一击而中。”江呈轶安慰她道,他看出女郎的紧张与恐慌,轻声温柔的抚慰她的情绪。
江呈佳对上他的眸子,不由微微一愣,心中的焦躁不安渐渐缓解。她缓缓放松了身体,心情似乎略变得好了一些,但仍旧有些无精打采。
【一】厅堂责打
寒冬冰沉的天,霜雪如雨般哗啦啦的下着,房屋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的银光,雪水沿着沟壑滴落下来,倒挂在檐下,凝结成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凌。空气森凉,路上行人簇拥着身上的绒面衣袍,急匆匆的往前走。众人皆忙着躲开外面的冰天动地,赶回家中避寒。
安冉巷中,睿王府门前,乌泱泱站了一堆人,个个伸长脖子向街角拐弯的路径上张望着。
一群人簇拥着挤在一处,站在最前面的女郎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那袍子染着火热的鲜红色,像是一团火焰燃在银色天地间,十分显眼的立在众人之间。
千珊陪在女郎身旁,梳着妇人发髻,在府前来回张望。眼看着街角迟迟没有动静,她便有些着急,轻声问道:“姑娘,姑爷报的时辰可对?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车队的影子?这天气如此寒凉,您可不能在府前久站啊...”
江呈佳挨着她,手里攥着个手炉,紧紧的抱在怀里,吐出一口热气道:“再等等、再等等,兴许是在路上耽搁了也说不定。”
千珊扭头,看着女郎微微发白的脸色,愈发心疼起来。她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披在江呈佳的身上,又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捂着,温柔的应道:“姑娘要等着,那奴婢就替你御寒。”
江呈佳望着她,唇角展露笑意,低声道:“好。”
众人再等了片刻,街角的拐弯处才终于传来了动静。
马蹄踏雪的细微声在安冉巷中响起,不远处有一队骑在马上的军兵缓缓的朝睿王府驶了过来。
江呈佳翘首以盼,眼见此景眸中立即升起欣喜之色,两步、三步在雪地里径直朝那队伍奔了过去。
领在队伍最前头的郎君,瞧见一个红色身影飞扑过来,便即刻拽住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那男郎退后一步,站在离江呈佳一丈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一个拜礼,双手作揖道:“属下廖云城,见过王妃殿下。”
女郎盯着他,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番,却见十几个骑着马的兵士后面空荡荡的一片,再无旁人。
她失落的收回目光,眸子焦急的望向廖云城问道:“大王呢?没有随你们一同归来么?”
廖云城犹豫了一下,望了一眼江呈佳身后朝这边跑过来的千珊与红茶,双手抱拳道:“大王带着吕寻将军去了淮王府拜见代王与王后了。”
江呈佳听着他说话,在雪光下衬得亮晶晶的眸子,此刻慢慢的失去了光泽,她垂下脑袋,微微叹了一声道:“既然刚回来便要去摄政淮王府,何须立即派人通知我他已归来?”
她从晨起时便等在了府前,想在他下马车时,冲进他怀中讨要一个拥抱,却没想到就这么落了空。
江呈佳瞬即变得无精打采,怀中的手炉已然不热,她的手指遭已冻得通红僵硬,此番更加凉了一些。
千珊站在她身旁,不禁有些替她生气:“大王既然要晚一些回来,那你们稍晚些通知便是。叫王妃等得这样辛苦,你一句轻飘飘的去了淮王府,便想搪塞过去?”
她冲着廖云城发怒,冷眼瞪着他,心里十分不畅快。
江呈佳扯住她的衣袖,冲着她摇了摇头道:“阿珊,别闹。这不是廖将军的过失,你冲他发火作甚?走吧...先陪我回府。大王既去了淮王府,估摸着到了晚上才能回来。”
千珊一脸心疼的答应道:“好,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陪你进去。”
说罢,她连忙上去扶住女郎孱弱的身体,主仆二人在雪地里艰难的走了几步,便踏上了阶台,往王府里行去。
廖云城站在巷子里,望着两个女郎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红茶与水河见状,便迎将上去,低声轻柔道:“廖将军一路疲倦,兄弟们亦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