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唇间,品尝其中的滋味。她吃着吃着,便掉起了眼泪。
宁南忧坐在一旁,慢慢收敛笑容,低声问道:“为何还是哭了?”
李氏啜泣着,小声呢喃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从前的喜好,没想到你还记着。”
宁南忧闷声不吭,看着她惺惺作态的哭着,心底只觉得厌烦。
李湘君自顾自说道:“昭远...是我太患得患失了,才会觉得你忽近忽远。这段日子,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并非有意。你千万莫要生我的气。”
宁南忧慢慢的拧起了眉头,眸色愈发的冷淡。他控制着表情,面带微笑道:“你便是想太多了。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何须这般紧张?”
李湘君低着脑袋,并没有看见他眸中的那丝冰凉,难过的说道:“你离开京城数日,我不在你身边,总觉得不踏实。况且...我看你身边有个那般温柔体贴的阿秀姑娘,便自觉伤怀。我不如阿秀姑娘温婉如风,亦没有她那样乖巧,总会惹你生气伤心。昭远,我失去过你一次,实在害怕再失去你。”
她毫不吝啬的贬低着自己,又说得无比深情。倘若宁南忧事先不知李湘君是怎样薄情寡幸的女子,或许真会被她这番话所感动。他眼底的冷色愈发强烈,脸上却还要保持着温和的表情。
宁南忧:“原来...霜儿是吃醋了?那位阿秀姑娘虽然在北地贴身照顾了我一段时间,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只是尽了自己行医的责任罢了。就算她对我有意,我亦不可能对一个婢女有什么心思,将她带回京城,不过是为了报她照料之恩,想为她在京城的医馆中谋个生路罢了。”
李湘君听了这番话,心中存了多日的疑惑才缓缓解开,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我如何能同你假话?”
宁南忧渐渐没有耐心,语速不由得加快了些:“你放心。将来若我能成事,你必然是我的皇后。既是我许诺的你,便不会食言。”
李湘君被他三两句话哄得不知分寸,此时此刻已然心花怒放。
“霜儿,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你且好好休息,待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对她说完那些承诺,便忍不住想要离开,一分一秒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李湘君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察觉他的不耐烦,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好罢,你去吧。我就在屋里等你。”
宁南忧草草敷衍,放下手中的点心,起身便往屋外行去。
他逃似的离开南苑,走在小径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应付李氏一场,令他身心俱疲。他忍着心底那股反感与恶心,朝西院走去,脚下步伐比来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傍晚过后。
李氏左等右等,也再没等到郎君来看她,便干脆如明华所说,自己收拾了行囊去了西院。
彼时的宁南忧正与付沉对坐着,同他在棋盘上博弈着,全副身心都凝聚在那棋子之上,打算杀个酣畅淋漓。偏偏恰时,守在廊下的甄群敲开了屋门,向他禀说李氏之事。
宁南忧原已心情大好,从甄群口中听到李氏二字,顿时捂住了脑袋。付沉坐在他对面,不客气的嘲笑道:“看来...即便你搬到我这里,也挡不住那南阳公主的热情...”
他拧着眉头,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长呼一口气道:“你等我。待我将她安置好,再与你接着对战。”
付沉努努嘴,浅浅笑道:“你且去吧,我等你就是。”
他的话音落罢,宁南忧跽坐在长席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负手向外行去。
院子里,李湘君换了一身绯色长裙,独自立在他们的屋前,吹着夏季的暖风,手里摇着一枚团扇,保持着美妇人的妖娆妩媚,却又刻意端着一丝大家闺秀的做派,就这样忸怩作态的站着,等着宁南忧出来迎接她。明华站在她身侧,手里提着三四个包袱略有些吃力的站着。
宁南忧从屋中出来,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轻声关怀道:“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就起身过来了?我不是说了,我晚一些再去瞧你?”
李湘君放低声音,故作姿态道:“半日未见,我已觉得如隔三秋...我负着伤来看你,难道你还不高兴了?”
她说着说着,语气中便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半掩娇羞、半藏欢喜。
宁南忧无奈道:“你这是在胡闹。你肩口的伤是剑伤,医女刚刚处理好,怎能轻易挪动?”
李氏羞怯怯的说道:“可我...我想与你待在一个院子里。”
说罢,她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放心...只是一个院子,我晓得你与付沉大人有诸多公务要处理,我便自己在西院寻个厢房住下就好,不会打搅你们的。”
宁南忧半眯着眼睛,眸光在眼中转动,上下扫视着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略略锁了锁眉头,细想了想,终究害怕她再继续纠缠,于是对身边的青年嘱咐道:“甄群,你去寻一间厢房,让南阳公主在西院住下吧。”
李氏见他居然答应了下来,不由暗自窃喜,想不到明华的提议竟然真的有些用处。
她展开温柔浅笑,向宁南忧欠身行礼,俏皮道:“妾身多谢郎君啦...”
李湘君自称妾身,令站在宁南忧身边的甄群默然一怔,眸中闪起古怪的目光来。
“你既然要住在西院,且答应我好好在屋中休憩,莫要再来回起身,伤了自己的元气。”宁南忧冷眼瞧了她一眼,有些敷衍的叮嘱道。
李湘君沉溺在甜意与喜悦中,自然对他百依百顺:“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若有什么事,甄群守在西院中,你便唤他去做就好。”宁南忧根本不愿与她多做纠缠,于是草草应对后,便找了个借口道:“使团出境还有许多事宜需要准备,我与付沉才将将写好半数文书,还需要商讨一番才行。霜儿...我不能继续陪你了...再稍晚一些,我去看你可好?”
李湘君连连点头,能求到如今这样的结果,她已是非常满意,自不敢再多说什么:“你去吧...我不催你。”
女郎说罢此话,宁南忧甚至不愿停顿,没有半点犹豫,扭头便重新往屋舍奔去。
【两百八十六】并无良策
院堂中,只留下甄群与李湘君面对面站着,大眼瞪着小眼。
宁南忧逃似的入了付沉的屋中,在屏风前来回徘徊行走。房舍窗下,付沉看着他走来走去的焦灼模样,忍不住提议道:“你若实在懒得应付她,我可以替你去同她找个借口。出境的事务这么多,随便寻一桩,就说你有事要出去,即可成功的避开她,你也不至于如此烦恼?”
宁南忧深呼一口气,走到付沉对面盘腿坐下,稍稍定了神,遂即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