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久后院都没有人。”
“想不到七郎你也有看错眼的时候?”
“罢了罢了,去旁的地方巡视吧。”
那响动声渐渐落下,慢慢的消失于一片黑暗之中,沉入了冷寂。
江呈佳这才吁了一口气,偷摸的探出两只眼,来回在四周打量,竖耳听着四面传来的声音,直到确定那群护卫已经离开,她才小心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在树林的暗影中疾速穿行,向碧棠斋狂奔而去。
一盏茶后,她顺利的溜进了防备更加森严的碧棠斋,从院子的后方,绕到了主屋的窗台,伸手敲了敲窗朻。房内瞬刻传来了回音,有人朝窗旁冷声道:“谁?”
江呈佳即刻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于是悄悄推开了窗户,撑出了一条缝隙,向里面轻声唤道:“千珊?”
屋中的人愣了一下,惊喜的喊道:“姑娘!是你吗?”
江呈佳蹲在窗台下,耳旁的声音像雷电般突然炸开,震得她头晕目眩。
她顿时满心无语,捂着额头在窗下摇晃了几下。紧接着,头顶上那扇窗便猛地被推开,她再次被吓了一跳,呆呆的仰头望去,看着千珊那张兴奋的脸,忍不住感叹自己明智的蹲下了身子,否则恐怕要被这突然推开的窗户拍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江呈佳一阵腹诽,等千珊完全敞开了窗户,才敢缓缓的站起身来,干笑两声道:“你这架势...若不是我蹲在墙角,只怕要被你拍飞。”
千珊愕然一怔,遂即挠了挠头,睁着无辜的双眼冲她眨了眨,小声说道:“姑娘...奴婢只是太惊喜了。所以一时间...没把握住分寸。”
江呈佳温柔地瞪了她一眼,遂即攀着窗子爬进了屋子中。
屋中,铁衣扮作了她的模样,正坐在案前阅览书卷,眼瞧着她翻身跃进了屋舍,便立即起身相迎,先是伸手扶住了她,助她站稳脚步,后又欠身行礼恭恭敬敬的唤道:“铁衣见过阁主。”
江呈佳冲她微微点头,终于喘了口气,捏住面颊的边缘,将脸上贴着的面具用力撕了下来,透了口气。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上前握住铁衣的双手,郑重其事的感谢。铁衣低垂着眼眸,唇角扬着笑,摇摇头说道:“为阁主办事...铁衣不觉得辛苦。”
江呈佳莞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遂即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深深的说道:“若无你们,我在京城恐怕寸步难行。不论怎样,我也要同你说声谢谢。”
铁衣浑身一颤,垂着的眸子顿时有了亮光。
江呈佳很会收揽人心,但确实待人真诚。正是因为她心地善良、视人平等、予人尊重,且给予发挥特长的机会,才会让诸多江湖高手死心塌地的追随,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与铁衣深深拥抱,过了好一会儿才互相放开。江呈佳温声细语的对她嘱咐道:“夜深了,卸下你的容妆,且去耳房休息吧。这么多天,你紧绷着精神...应当身心俱疲了。”
铁衣乖巧的点点头应道:“喏,属下遵命。”
话音落罢,铁衣悄然转身,默默的退了下去。
江呈佳松了口气,遂而扭头朝千珊望去,却见这个姑娘一脸幽怨的看着她,仿佛十分伤心。
她不由一愣,奇怪道:“你怎么了?难道我回来你不高兴?”
千珊低哼两声道:“姑娘,你就只知道心疼铁衣,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江呈佳呆住,凝神顿了许久,哭笑不得道:“你都多大了?还和铁衣争风吃醋?”
【两百七十八】慎重决定
千珊委委屈屈道:“你还怪我?你走的时候都没同我说一声,居然直接砸晕我...待我醒来时,人竟就这么不见了?姑娘,你可知当时我有多担心?”
她说着说着甚至哽咽起来,两眼冒着泪光,伤感至极:“几个月了...姑娘你在外头一点消息也没有,都是通过沐主子传信给我的...我明明才回人间,您就这么对我。即便现在回来了,对我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难道我不该伤心么?”
江呈佳见她如此,心中顿时生出愧疚之感:“我、我并非有意让你这样难过。只是当时那样的情况,若我要溜出江府你肯定不同意,我只能出此下策。”
千珊抽泣着,似乎无法平复情绪:“姑娘...您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幸而,沐主子的医术尚佳,将您的身体调养恢复了些,否则您如何能顺利抵达北地?”
她哭哭啼啼的嚷嚷着,抱怨着江呈佳的所作所为。站在她身前的女郎慌了手脚,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顿生无奈道:“我、我知道没有你们,凭着我身体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安安全全的抵达边城。千珊...你晓得我来凡间是为了什么。眼见他有难,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千珊哭了一阵儿,瞧着女郎肉眼可见的自责与懊恼起来,便默默的止了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做的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我只是...只是心疼您从不顾及自己。”
千珊回到凡间后,几乎来不及和江呈佳相处,天天与沐云呆在一个屋子中,便从她的口中得知江呈佳是如何熬过寒毒侵袭脏腑的日子,又是怎样提心吊胆的度过那段看不见光明的时光。
听到这一切,千珊心疼至极,恨不得能替她受这些苦楚。可偏偏她的姑娘是个倔脾气,又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格,什么都不肯和别人说,什么都想自己承担,不愿麻烦旁人。
她含着泪,张开了怀抱,嘟嘟囔囔的说道:“姑娘想让我不再生气很简单...给我一个拥抱就好。”
江呈佳怔了怔,失笑道:“好。”
然而,没等她走上前去抱千珊,对面的小姑娘已经走了过来,将她牢牢抱住,细长的手指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抚着什么。
主仆两人沉寂片刻,千珊忽然在江呈佳的耳边低声说道:“陛下要让付沉、姑爷以及南阳公主立刻离京出使中朝的消息,已经在城中传开了。连云菁君也不在京城中,奴婢知道你一定很难受...没关系,姑娘,我与沐主子会陪着你,一起等姑爷和云菁君回来的。”
江呈佳抱着她,听着耳边的话,肩膀忽然僵住,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她在哄千珊,还是千珊在安慰她。
她顿生温暖与感动,低声轻柔道:“我知道。这次,我不会再擅自离开京城,让你们为我担惊受怕了。”
千珊闻言,心里落定了些,虽然已经猜到江呈佳留在京城最大的原因,是想要替云菁君和姑爷稳定朝堂与京畿形势,但只要她能留在江府,留在自己和沐云身边,一切都可以共同面对。
“好。”千珊小声的喃了一句。
江呈佳慢慢低下眸子,仍然满心愧疚。江呈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