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下落了下来:“说的倒是好听...自你受伤醒来后,哪件事你不操心?如今竟还亲自上场解决,何时能好好修养?”
宁南忧听着她轻轻啜泣,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稍稍用力便将她抱入怀中,温柔道:“好好好,接下来,不论怎样我都不插手了。只是你也看见了,方才那情景,若我没有出手帮助廖云城,这群刺客必然会寻到机会传入帐中杀我...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正面迎敌。”
江呈佳吸了吸鼻子,长呼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谁叫你我是夫妻?你这脾性同我是一模一样。若这件事情换成是我,想必我也会这样做...只是有一样,你需答应我。之后切不可再出手。要出手,也该是我。”
宁南忧喃喃道:“傻姑娘...”
两人拥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
睡在榻上的青年眼见此景,实在无语至极,咳了几声清清嗓子道:“嫂嫂、兄长,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竟当着我的面蜜里调油...”
江呈佳眨眨眼,倚在宁南忧肩上,歪着头看向窦月珊,打趣道:“子曰若是眼热了,也快些寻个知心人吧?到时候,便不必看着我俩卿卿我我了?”
窦月珊感叹道:“知心人哪里有这么容易寻到?更何况...我早已心有所属。”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声音不自觉的放小了许多,脑海里浮现了燕春娘那张倔强的脸庞,心底不由自主的一阵苦涩难受。
江呈佳虽然没听清他再说什么,但见他眸间露出忧伤,便立刻知道他想起了谁,于是连忙转开话题道:“眼下这光景,怕是舅舅和萧伯父两三日内都回不来...这几日,需调动一切人手护在帐子周围,不可有半点松懈。”
“你说的是...只是,这次我赶往北地,所带的精督卫没有那么多...今日一战已有损伤,再怎么抽调人手,恐怕也不够。”
女郎弯唇一笑,温柔道:“二郎,你忘了?还有我啊?水阁尚武行在凉州边境有不少兄弟,只要吩咐烛影一句,便能聚齐他们。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可暴露,所以还需借精督卫的名头。”
“这有何难?精督卫本就便衣出行,伪装成我的人,完全没有问题。”
宁南忧轻声道:“幸好有你在我身旁,才叫我没那么孤立无援。”
说着说着,夫妻二人又扭过头窃窃私语起来。
窦月珊撇了撇嘴,干脆翻过身去,挪到床榻的角落里,捂住耳朵不听他们说话,心里一阵无语。
少顷,廖云城才将帐前的空地收拾出来,又泼了水将血迹清理干净,这才入了帐子回话。
“主公...外头已经收拾妥当,属下清点了刺客的人数,一共两队刺客,约有四十二人。这两队人马的穿着打扮皆不相同,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宁南忧随意问道:“他们身上可留有什么东西能够指证幕后黑手?”
廖云城支吾半天,愁苦着脸道:“属下翻遍了他们衣服里的隔层,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宁南忧却不意外,浅声说道:“你若是找到了什么,我反倒会觉得奇怪了。也罢,此时追究这个已经毫无意义。你且下去候着,再调一匹人马守着帐子,接下来或许还会有暗袭。”
廖云城称道:“是,属下遵命。”
江呈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情严肃道:“事不迟疑,今日夜中,我便悄悄去往烛影所在的帐中,同他说明此事,调派人手前来。”
宁南忧嗯了一声道:“行事时,千万小心。”
他眸色幽幽的转向帘子之外,盯着那一片安宁的景,悄悄落下目光,盯在地上的那摊鲜红艳血之上,慢慢放空了精神。
天色一转眼的功夫,便在飞逝的时光中消磨了亮色,逐渐暗沉下来,湛蓝之空蒙上了一层黑布。
入夜时分,江呈佳乔装打扮,小心翼翼的出了帐子,穿着深黑色的直裾长袍,隐身入了夜色中。
宁南忧坐在软席上,倚着木枕,手里拿着一卷兵书看得入神。
窦月珊起身靠在床栏上,却是满脸紧张、浑身不安,他瞧窗口边的男郎镇定自若,全然没有半点慌张,便忍不住道:“兄长...难道你不担心么?夜色这么黑,嫂嫂独自一人出去,你不怕出什么事?”
【两百六十六】再次行刺
宁南忧心平气和道:“越是害怕,越是无用。你放心,她走之前,我嘱咐过廖云城,让他派人跟着,况且阿萝自身武功高强,又极善伪装,必不会有事。”
窦月珊撇撇嘴,甚是无奈:“兄长心真大。”
宁南忧笑了笑,垂下眼眸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沉下声来不再说话。
帐子外鸦雀无声,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只能听见连绵山脉之间偶尔传来的几声野兽嘶叫长鸣。便在这一片寂然之中,危险正慢慢逼近帐子里的两位郎君。
“兄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窦月珊撑着脑袋,斜躺在榻上闲来无事,又等的很是慌神,便想了个问题,向宁南忧提了出来。
软席上倚着木枕的郎君抬眸向他望来,薄唇轻启淡淡道:“你说。”
窦月珊好奇道:“你说说看...眼下北地边城是个什么境况?赵拂应该已经把邓情在北地犯下的罪证呈给城大将军了吧?”
宁南忧听他问的是这件事,便再次低下了眸子,漫不经心的答道:“算日子,城阁崖应该是已经知道一切了。我走之前,特地安排了一下,引他去查了都护府近几年的账簿底细以及长鸣军的军饷,还命人悄悄的给他放去了北地边境草皮亩地被贩卖的消息。”
“城阁崖若是得知邓情干了这么多荒唐事,不知该有多大的反应...有他在,北地邓氏一族扎下的根基便可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窦月珊盯着被褥上的花纹,自言自语的说着。
宁南忧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翻动着手中的兵书,勾着唇角道:“年前我们的一番准备,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前两日季叔来信,他们已经押着金武和董道夫从建业动身了。估计能与城阁崖同一时间归返京城。”
窦月珊眨眨眼,高兴道:“邓氏自下狱后,仍苟延残喘至今,还妄想着东山再起。这一次,总算可以彻底铲除了。再加上,嫂嫂的水阁已经将邓氏在大魏各地培植的势力清理的差不多了...邓国忠这次真是无望了。”
“你也别得意,据我所知,我父亲与邓氏私下还有笔烂账没算清楚。邓国忠极有可能用此事保命...”
“这事,你怎么从未同我说过?”
宁南忧沉吟道:“不是不同你说,而是懒得说。这样的烂账,父亲手里有一堆,与各世家贵族的、与皇室宗亲的,数都数不清...他与每个朝中掌重权的大臣都有联系,实属正常之事,与其去记挂,倒不如放开点。”
窦月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