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证物证在手,半分不敢隐瞒!”

“哦?段仆射手中有证据?”魏帝提高了音调,眼色不由自主的朝堂下站在右侧第一位的宁铮看去。只见他这位皇叔还依旧怡然自得,不慌不忙的端着笏板站在九阶之下,仿佛殿堂之上引起众臣一力斥驳弹劾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魏帝藏在袖中的拳头隐隐握起,转了转眸,眯起眼,不动神色的坐于米榻软垫之上。

堂下被魏帝称作段仆射的男人听见问话,才敢缓缓起身看向九阶之上的天子。

“启禀陛下,半月前,德王殿下曾遣派府内贴身将领前来洛阳报信,言说赈灾食粮在漕运上出了些问题,细细一查竟发现乃是精督卫伪装江湖帮派盗匪,自漕运码头劫走隆中的粮食物资...彼时,殿下便已事先做好了准备,特意上呈奏疏于尚书台,命臣等查探事实真相。”那段仆射字字铿锵,神色无畏,满是信心,看上去手中的确有证据。

此人乃为尚书台尚书仆射——段兴。与尚书令纪渺一样同为司徒李成义的门生。此人才学不浅,多年来却处处被尚书令纪渺打压,无法施展内心一腔抱负,空废了满身才华,虽任职尚书仆射,但只要纪渺一日身为尚书令,这仆射一职便等同于虚设,他便一日得不到重用。人到中年,却被一个德行才能完全不如自己的人踩在脚下,始终无法翻身。他与纪渺师出同门,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境遇。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转机,或许一生潦草度过,直到四月前,纪渺突然大病中风,无法继续任当尚书一职,段兴才终于等到了机会。

这段兴本应在纪渺离任后接任尚书令一职。事到关头,宁南忧却在横插一脚,依托宁铮人脉,自建业举荐夜箜阁之人任职这玄然空下的尚书令之位,硬生生的将段兴压下,令其失去了这唯一升迁的机会。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被宁南忧毁于一旦,段兴怎能不恨?

魏帝戏谑的盯着眼前此人,缓缓问道,“德王半月之前便已上报尚书台...段仆射如今才在大堂之上奏告于朕...?是何居心?”

“启禀陛下,并非臣不上报。德王殿下上呈尚书台后,臣亦数次催促尚书令上呈奏疏于太尉府。但尚书令却顾及私情屡屡不肯上奏,以钱财贿赂臣等一干知情之人,企图将此事压下。”段兴拿着笏板,双手向前一拱,两眼坚定不移。

“段兴!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以钱财贿赂你们了?”此时右侧前方有一人急急冲出,怒瞪着那段兴,心中气结愤然,大声责问起来。

魏帝盯着阶下冲出的那人,眉梢染上一层不悦,身边替他摇扇的崔迁便即刻出声道,“尚书令大人,此乃朝堂之上,陛下还在此!岂容你高声呼喝?”

阶下那气急败坏的人听崔迁这么冷幽幽的一句提醒,不由面色一僵,忍下心下一腔怒意,转身朝魏帝大拜行礼道,“臣殿前失仪,望陛下恕罪。”

魏帝挑挑眉头,并未理会那人的磕头谢罪,而是看向段兴道,“段仆射且继续说。你手上又有些什么证据?”

“禀陛下,臣十日前乔装出行,快马赶至南乡,去查看了漕运被劫的食粮船只。南乡郡太守沿着盗匪逃走的线路,一路派兵马追踪。在新野抓住了几名逃窜的盗匪。臣与南乡太守殷穷一同前去审问时,这几名盗匪正欲服毒自尽,好在臣与殷大人及时赶到,制止此事发生。

第八十四章 定罪

几番审问之下,这几名盗匪已然交代了淮阴侯罪行。悉数证词皆以录入卷册,陛下亦可查看!”段兴振振有词,转而从袖中掏出一卷书帛,垂下头,双手奉上。

魏帝眯眼盯着那卷书帛看了看,一旁的崔迁便立即挥了挥袖,示意侯在阶下的小黄门去取。

那小黄门迅速弯腰挪步接过段兴手上的书帛,转而登阶向崔迁递了过去。崔迁接过,跪于魏帝身侧,双手将书帛呈上。

魏帝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崔迁奉上的书帛,余光看向右侧神情笃定,毫不在意的宁铮,沉默了一会儿,拿起那卷书帛,粗略的看了一眼才道,“光是人证尚且不可证实此事...段仆射可还有旁的证据?”

“臣不敢相瞒,除了这些人证,臣亦有物证。”那段兴接过魏帝的话茬,又从袖中掏出一卷书帛奉上,“臣与殷穷在审问这几名逃窜的盗匪时,逼问出了用于赈灾的食粮去向,并在鄱阳——淮阴侯的旧府搜到了还未来得及转卖出手的粮草。殷穷顺此线索继续大力调查,分别在义阳、戈阳、江夏、庐江等地的粮草市集富户手中追回了被变卖出去的官粮。官粮如何转运,如何倒卖黑户,以及走私所获钱两皆记录于此。陛下可派人再去细察。”

崔迁转而将段兴手中的另一卷书帛再次递到了魏帝面前。

魏帝阴沉着一张脸,将两卷书帛怒意冲冲的扔到崔迁怀中,拍案而起,冷眸怒瞪大堂下悠哉闲适的宁铮,讽刺道,“人证物证具在,摄政王以为,此事该如何决断?”

宁铮面色坦然,见魏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这才晃悠悠的走出一步,略行一礼,手中笏板向前一举,冷冷道,“陛下,小儿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确是臣管教不周。臣与众臣一同请旨,望陛下切勿手下留情,重罚臣这不成体统的儿子,为隆中、泉陵受灾受难的百姓们讨回一个公道!”

魏帝眉梢略略一颤,眸眼寒遂,面上略显讶异,片刻后又不禁冷笑一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摄政淮王宁铮不喜次子宁南忧。魏帝心中已是明白,但他怎么也没料想到,宁南忧出了这档子事,作为父亲的宁铮,甚至懒得替他争辩,便任由朝中与宁南忧敌对之人践踏辱骂。

魏帝心底清楚的很,漕运出了盗匪劫粮这档事,定然不止宁南忧一人插手其中,宁南昆也必在此中动了手脚。但宁铮为保宁南昆,作此一局,竟舍弃了同为其子的宁南忧,心思狠毒至此,倒是令魏帝心下发寒。

虎毒尚不食子,宁铮却可为了自己的利益舍弃亲生之子,这样的人一日留于朝堂,大魏便一日不得安宁。

“陛下!摄政王大义禀然,肯如此忍痛请罚,已是不易,还请陛下断案!”

“陛下!人证物证确凿!还望陛下早日决断!”朝中请愿反抗声成鼎沸之势,令沉思于这其中弯绕的魏帝回过神来。

他扭头朝跪于阶下的宁铮看去,又觉此事绝非似如今这般简单明了。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