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上涂好金疮药后,便开始往窦月珊的腰际缠绕白纱长布,小声说道:“血已经止住。只是,我终究不是从医之人,子曰这伤,撑过一时尚可,到了晚间,便必须让年谦过来处理了。现在已经四月末了,天气热起来,若不及时处理伤口附近的腐肉,导致化脓发炎,就不好了。二郎,耽误之急,还是要快点解决外面的那些巡兵。”
宁南忧点头道:“我晓得。”
窦月珊侧靠在他的腿上,满身疲惫的放松了身体,伴着腰间伤口处灼热发烫的感觉,渐渐发困睡了过去。
宁南忧见状,小心翼翼将他的头从自己的膝盖上移开,让他窝在那里倚着软枕睡下,悄悄的站起身,拉着江呈佳往一旁走去,压低声音说道:“阿萝,你留在帐中照顾子曰,我出去一趟,半个时辰后回来。”
女郎凝住目光,略略颔首道:“郎君且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好。”
说罢,他转开步伐,朝帐外疾行而去。
江呈佳拿了个软垫,铺在软榻旁,跽坐其上,时时看顾着窦月珊,不敢溜神。她坐了一会儿,总觉得不踏实,望着软榻上熟睡的青年,心里琢磨起另一件事来。于是,她站起身来,从行囊中掏出易容添妆的用具,坐到窦月珊身旁,打算给他改换容貌,以防万一。
宁南忧出了帐子,果然发现他住的地方,巡兵无缘无故的多了起来。他负手立于帐前,眯眼扫视着这群守卫的士兵,神色冷凝起来。
甄群就守在一旁,表情紧绷着,与他一样盯着这群兵士。他转头一看,见宁南忧突然出现在长子外,便急忙奔过去道:“君侯?您怎么出来了?”
宁南忧垂下眸子,凝神细思片刻,略略弯下身子,附在甄群耳边问道:“你可知怎么联系沈夫子?”
甄群目露诧异,小声回道:“君侯为何要联系沈夫子?”
宁南忧答道:“你若是有办法和他取得联系,就告诉他,千万小心我父亲。”
甄群应道:“夫子心里清楚,君侯不必担忧。”
宁南忧见他似乎没当一回事,便提醒道:“淮王府中有一支行踪极其隐蔽、武功奇高、且行事狠辣的死士队伍替我父亲探听消息。这些人心思细腻敏捷、狡猾多变,非普通的密探可比,个个身怀绝技。我猜,如今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父亲发现了什么。
夫子若以为能够只手遮天,彻底瞒过父亲,便大错特错了。甄群,你必得通知夫子,立刻断掉与凉州的所有联系,将人手从我身边撤出去,才能保住接下来的宁静,且告诉他,凉州的事情有我与子曰操持便可,定能圆满解决当下之困,叫他不必再插手了。”
他说得十分小心,声若蚊蝇。
甄群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只觉得心惊,立刻点点头道:“君侯放心,属下定会将此话完完全全的传给夫子知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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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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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五十九】一出好戏
宁南忧默默颔首,闭口不再多言,甄群便暗暗的退了下去。
他站在门前静了一会儿,便咳了一声,朝帐子前左右巡视的领首小将招了招手,故意大声问道:“你是何人派来,在我帐前巡视的?”
那小将抱拳答道:“禀车骑将军...是平定王让属下领兵在您帐前巡视的。”
“平定王?”
宁南忧喃了一声,遂即冷笑道:“看来,我这舅舅还真是无比关怀我?你可知...你们在我帐前游来荡去,已经严重影响本官休息了?还不快点给本官滚远点?”
小将一愣,慌张道:“是、是属下打搅了...只是这是大王的命令,属下与诸位兄弟也不敢就此离去...还望车骑将军体谅...”
宁南忧阴冷刻薄道:“你叫本官体谅?那谁来体谅本官?不滚是吧?好...!来人!”
“在!”帐子周围的随行护卫军听到他这一声呵,立刻从各处冲了出来,来到他面前,抱拳作揖等候命令。
宁南忧跋扈至极,一字一句,森寒无比的说道:“既然诸位在我好言好语下,还是不肯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众将听令,把他们给我打出去,十米之内,莫让这些人靠近我的帐子!”
“喏!”
于是,一群身穿黑甲青衣的军汉冲到了那些巡视兵前,手中持着大刀,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这时,巡视的队伍里,有另一名小将似乎察觉了什么异常,拔出插在剑鞘里的长剑,与黑甲军强硬对峙,高声质问宁南忧道:“车骑将军怎么突然要赶属下们走?难道是...您的帐中有什么兄弟们不能发现的东西不成?”
宁南忧挑眉,冷眼放去目光,犀利如寒刃,剜着那人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胆无礼的质问本官?”
面对郎君如刀如刺的眼神,那小将倒是一点也不怕,反而昂着头道:“平定王嘱咐了,要时时刻刻盯着您这边的动静,您突然这样异常,属下自然要问清楚。如今,凉州边境战势紧张,各国联军气焰强盛,仍抵着我军不肯退步...不论军中还是军外都得小心。您是我们大王特地关照的对象,一举一动当然都该关心。”
宁南忧盯着那人,眼底深邃一片不可估测,他慢慢逼近脚步,竟不顾几百号人在场,当着众人的面,向那小将抡去了巴掌,怒不可遏道:“是谁教你的规矩?平定王么?!任凭你是林颂军的将领,也不能如此嚣张放肆!本官乃是陛下亲封的车骑将军,就算比不上平定王,也不是你这种蝼蚁可以质问的!”
“来人,将此以下犯上之人拖出去,杖打八十军棍,以儆效尤,看谁还敢没了规矩,随意冲撞主将!”
他一挥衣袖,便有几名黑甲兵冲上前去,将此人压制住,拖拽着离去。
那小将不服,嚷嚷着喊道:“凭什么!你凭什么罚我?”
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拖出去,营帐前的这些巡视的兵士纷纷变了脸色。
那群人中有几名大胆的,不怕被罚的,仍旧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质问宁南忧道:“车骑将军如此行事,难道半点也不顾及大王的颜面了么?您就算不愿我等微末小将靠近您的帐子发现点什么,也不能这样强势无!礼!我等受平定王指派调遣,似乎不容您说罚就罚吧?”
宁南忧盯着那几人,瞬即冷嗤起来:“好,真是好。没想到平定王调教出来的人都如此放肆?论军衔,我处置你们,本就不用呈禀任何人,就是陛下和摄政王在这里,我也照样下命令。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都给我拖下去,一起处置了吧。”
眼看着事情闹大,宁南忧身后的帐帘,忽然在此时被掀开,帐子里的情况大敞于众人面前。一位身形妙曼,穿着暴露的女子,款步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