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郎君身形高大,一看便是从南边过来的军官吧?前线正在打仗,您腿脚不便,就让小的扶您进屋。”
江呈佳听着这略有些耳熟的声音,螺青黛眉一挑,猜出了他是谁。
宁南忧亦听出了蹊跷,唇角一弯,顺势便将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予以倚重,客气的道了一句:“多谢了。”
越崇、年谦等人站在他们身后,一头雾水的看着那扑上来的驿站小二,很是奇怪的讨论起来:“这里的小厮怎么这样热情,好像有点不正常?”
年谦不放心:“越兄,您还是带着几位兵士,将驿站上下检查一遍吧?”
越崇点头赞同:“确实有必要。”
走在最前头的女郎男郎,却没有半点防范之意,任凭那驿站小二将他们带到了院落的最深处,入了房屋闭了扇门。夫妻二人极有默契,看那小二合上门,便立刻转身将他压在了梁柱上。
那厮嚷嚷起来:“痛、痛、痛...”
随之,还倒吸了两口冷气。江呈佳与宁南忧对视一笑,猛地放开了他,淡淡道:“还知道痛呢?叫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小二揉着发酸的肩膀,委屈道:“二位客官...小人没有装神弄鬼啊。你们...怎么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他遂即转过头去,看向男郎与女郎,便见这两人亦在盯着自己,一脸的意味深长。
小二怔住,当即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无奈,试探着问道:“客官...这样看着小人作甚?”
宁南忧与江呈佳忍俊不禁,呵道:“还装?”
小二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客观在说什么呀?什么装不装的。”
“窦子曰。”
宁南忧不再同他绕弯子,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调侃道:“从你开口说话时,我就听出来是你了。鼓面既已被戳穿,还不快快现出人形?”
江呈佳也道:“子曰呀,你这易容之术,是跟江湖上哪位师傅学得?这么粗糙?你瞧瞧,你脸颊边上都翻皮了。早就露馅了...不必强撑啦!”
那小二先是沉默一阵,紧接着沮丧气愤的撕下了脸上贴着的假面皮,咂咂舌道:“真没劲,不到一盏茶,你们就把我认出来了?”
他露出真容,正是窦家小三郎——窦月珊。
宁南忧盯着他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大半年没见,你怎么感觉清减了不少?”
窦月珊穿着小厮的粗布麻衣,身姿仍然十分挺拔,简单的衣裳遮不住贵族的气质。他转着眸子,在男郎女郎之间来回看,嘻嘻笑道:“多日未见兄长与嫂嫂,甚是想念,所以瘦了。”
江呈佳看穿他,立刻打趣道:“又过一年,子曰还是不正经的脾性?倒是半点没改?”
窦月珊:“嫂嫂看得透,最了解我。”
他龇牙咧嘴着,黑漆灵眸不断转着,仿佛藏着一万个不靠谱的想法。
宁南忧无可奈何,跟着两人笑了一会儿,便收敛表情,正儿八经的问道:“话该说回来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凉州边境?”
他进入正题,窦月珊自然也端正了态度,答道:“我是...被某个人找到这里来的。说是兄长你有一桩麻烦事缠身,要我来帮你。”
【两百四十七】神秘幕后
听闻此话,宁南忧与江呈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向他问道:“何人找你来这里的?”
窦月珊有些窘迫道:“我...不知道。总之是个人....”
宁南忧懵住,像看傻子般瞪着他道:“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把你叫来凉州的,不是人难道是鬼?”
江呈佳亦是一脸嫌弃:“说了半天,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我说子曰,你这样糊弄我们可不好。”
窦月珊哭丧着一张脸,靠在梁柱上,啼笑皆非道:“我没有糊弄你们。我真的...不知道找我来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人,往左冯翊寄了封信送到了窦宅,帛绢里面裹着一枚精督卫内部通行的令牌。”
他说罢,迅速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令,递给宁南忧,继续道:“兄长你看,就是这个。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吕寻或者季先生送来的。可看了那份帛书,便确定不是他们。朝堂上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些,此人在信帛中将兄长你的处境写得明明白白,甚至还附了一张淮王府的密探遣调令。我仔仔细细看了,正是针对你的...于是,半点也不敢耽搁,向太奶奶说明了情况,便赶过来了。”
“之后呢?难道你来了凉州,便晓得我们会落脚此处么?这方圆千里之内,可有七所驿站。”
宁南忧拿着那枚玉令,对他的话持着怀疑的态度。
窦月珊着急起来,浑身不自在,又不知道怎么同眼前的两人解释:“我,我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我赶到凉州境内,便有人来接我入住了这座驿站,也是那人给我草草的易了容,叫我在这里等你们前来。之后...便是今日...”
江呈佳皱起眉头,托着下巴思量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慢着、慢着...”
她盯向窦月珊,一脸古怪的问:“我倒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你怎么晓得,我是你嫂嫂?我顶着的这张脸...可是你从来没见过的。若说你兄长一眼认出也罢,但你是怎么回事?我自认为我的易容之术,绝没那么容易能被看穿。”
窦月珊一顿,缩了缩脖子望着女郎,有些迟疑犹豫的说道:“这、这也是...那个将我叫到此地的人在信中同我说的。他说...嫂嫂你早已不再京中,而是悄悄瞒着京城上下,去了北地边城之中。”
“谁人会这样清楚我的行踪?”
江呈佳吃惊道:“我离开洛阳的消息,极少人知道。那人竟连这个也晓得?”
窦月珊点点头:“这件事情,确实是那个人同我说的。我亦觉得奇怪,为何他晓得这样隐秘的讯息,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贼窝。直到刚刚,瞧着你与兄长从马车上搀扶着走下来,我才确定了那人说的话不是假的。”
江呈佳又问:“倒也奇怪?就算你看你兄长身边出现了一个侍婢,怎么就立即确定就是我?”
窦月珊撇撇嘴,很是无语道:“因为兄长自小不喜任何女子靠近侍奉他。故而,他身侧根本不可能有侍婢。所以,能近身陪侍他的,就只有嫂嫂你了!这还不好猜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兄长的脾性。”
这话说罢,女郎颇有点得意的弯起了唇角,眼角眉梢皆是喜悦。宁南忧在旁听着,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见她偷偷笑了起来,自己便也在不自觉中莞尔。
窦月珊观此情景,嫌弃地说道:“宁昭远,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目光,眼睛恨不得钉在你家夫人身上。”
宁南忧怔了怔,敛起眸色,淡然朝他看来,目间多了些寒意与威胁:“窦子曰?”
窦月珊吐了吐舌头哼道:“说着正事呢!”
江呈佳瞧着他们兄弟二人斗嘴,便忍俊不禁。
宁南忧揽过女郎的肩,将她抱入怀中,像是故意刺激对面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