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们弱一些,只怕不适合前往山脉采摘草药。”
城阁崖更觉得有些诧异,有些奇怪道:“怎么?阿秀姑娘竟没同年医师商量?”
年谦尴尬一笑道:“让大将军见笑了...阿秀向来随性,虽是小人的侍婢,小人却也管不住她。”
说罢此话,他当即沉下脸,扭头朝女郎呵斥道:“阿秀,这是什么场合?由得你这样胡闹?还不快退下?”
江呈佳瞥了他一眼,勾眉一挑,当庭跪下,行大拜之礼道:“大将军,请允许奴婢告之实情。此药生于崖隙,采摘之举危险万分。奴婢不敢让年医师前往冒险...若有意外,岂不是置全城百姓于不顾?奴婢虽是小女子,却也晓得全城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奴婢一人之命,无甚要紧...甘愿为全城上下受苦受难的民众们添一份力。”
城阁崖眸色渐深,瞳仁紧凝,盯着堂下跪着的女子,心中生出钦佩之意。小小女子,却有如此关怀万民的宏阔之心,着实不易。
他定了定神,在年谦与女郎之间来回转看,沉思片刻道:“阿秀姑娘有着一颗剔透之心,实在难能可贵。只是...城中血性男儿众多,这样的事情,怎么样也不能让姑娘你只身犯险。本将思虑一番,还是从众医师中挑选一位,随军出行吧。”
年谦瞬即松了口气,挪了挪膝盖,预备谢恩。
谁知江呈佳却道:“大将军顾虑之事,阿秀心里清楚。若您觉得阿秀不能胜任此桩差事,不如寻几名武艺高强的郎君来,与奴婢搏斗一番,且看看...奴婢能不能随着兵士们出行,又是否可以自保?”
赵拂与钱晖皆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年谦于一旁,已是汗流浃背,着急心慌。他清楚江呈佳的武功有多好,连淮阴侯都打不过她,更何况军营之中的这些泛泛之辈?
城阁崖见她执意如此,只好应允道:“阿秀姑娘有如此壮志...本将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亦有些不通人情了。既然这样,便照着姑娘所说...本将好好择几名郎君与姑娘来场比试,若姑娘能打得过他们,本将便允你这桩差事,许你随行,助兵士们一臂之力。”
江呈佳大拜谢恩道:“奴婢谢将军成全之意。”
年谦亲眼见着情势变成如今这模样,却无法阻止,心中便焦灼至极。
他与江呈佳两人退出议事堂后,走到无人处,便立即扯住了女郎,慌忙说道:“阁主,您...您怎能如此任性?您的身子,虽由沐主子调养,已渐渐好转痊愈,但体内寒毒仍盛,新伤旧病沉积,体格早已不如当年。如今,连骑马奔行都是伤身之举,怎么能攀山越岭,行于险峻之间?”
【两百四十】采摘灵药
“放心,沐云晓得我是什么脾性,一早便为我将压制寒毒的丹丸备下了。而且,这些日子,我虽来了北地,但你时时刻刻按照她配的药单与膳方,为我熬煮用来调养身体的汤羹。我也一直吃着,没断过,体格虽不如往日,却也不似去年那样弱不禁风,不然...我也不能随你们一起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熬着。
你日日为我诊脉,应当最清楚,我的身子现在暂无大碍。既然如此,我便应当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眼下,城中情况危急,你是断然不能离城的。随着大军前来的这些军医,以及边城内的医者,虽有些医术技法在身,却没有一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定然拿不定主意。倘若你不在,恐怕收留安置病患的善缘堂会出乱子。
我左右想了想,此药毕竟罕见,且有数十种样貌,古籍医书中并未完全录入,城中这些医师,不一定认得全,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要让兵士受累保护他们,况且善缘堂的人手不够,最缺医师,北边民巷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这个时候,你们一个都不能离城。只有我去,才能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
她竭尽全力劝说,字字戳中要点,让年谦找不到理由反驳。
这郎君拱手作揖,愁眉不展,踌躇半晌,无奈道:“阁主当真要这样做?属下敢问一句...您是只身前往两侧山脉寻药了...可您有考虑过君侯么?他伤病才缓没几日,昏昏醒醒、反反复复,正是不安稳的时候,若是知道您这般犯险...他定然悬心,时刻为您提着一口气。如此这般,必然影响他的伤势...难道这些你也不顾了?”
江呈佳凝眸,目光落在郎君身上,柔声说道:“今晨,在你前来禀告,找到能抑制此疫病的药品后,我便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君侯。他虽然心有顾虑,却赞同我前往。我答应他,必会平安归来。既有此诺,我便绝不会食言。”
“君侯赞同?”年谦万万没有想到,抬眸望向女郎的那一瞬,默默怔住。
江呈佳:“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只是,此事刻不容缓。你放心,此行,我会向城将军请令,让拂风与烛影随我同行。有他们二人在我身侧,你可否安心了?”
听此话音,年谦深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便只好答应:“阁主既然安排好了一切...属下岂能继续反对?只是有一点...”
他顿了顿,四下环顾一圈,突向江呈佳双膝跪地,喊道:“还望阁主珍重自身!万望平安归来,若不然,属下纵是万死,也不敢再回京城,向云菁君复命。”
江呈佳俯视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竟拿自己的命威胁我?”
年谦:“属下怎敢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若阁主有事,属下必不敢苟活。”
江呈佳长叹一声:“我晓得了,自不会让你丢了这条命去。”
午后,清风卷起,尘土飞扬,朗朗之天,添上一丝温润的蓝色,显得格外的舒爽,与城中哀鸣之象格格不入。
校场之上,江呈佳换上了戎服,手持长剑,只身挺立于诸位郎君之间,姿态高昂,颇有一番孤勇在怀,令来往兵士频频侧目。
城阁崖、赵拂、钱晖等人如约赶赴校场,便见女郎已早早等在此处,拔剑阔步,挺胸昂扬,颇有必胜之志气。营中的诸多军汉,在她面前,竟显得十分逊色。
“大将军既然已经到场,想必,应当为奴婢准备好了比试。救城之行,迫在眉睫,还望大将军快些开始吧。”
江呈佳高声清呵,气势威严,举手投足间平添了一抹凛然英气。
城阁崖目不转睛的盯着此女子,经一旁的钱晖提醒,才挥挥手道:“看来,阿秀姑娘准备周全?只是,你也要瞧好了,我大魏军士,能武者,一人可抵十人。你确定能胜他们?”
江呈佳镇定自若:“奴婢既然敢向将军请令一战,心中便无怕字,更无败字。”
城阁崖脸色不佳,却钦佩这女郎的勇气,哼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气。既如此,便开始吧。本将为你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