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众人紧紧凝望着他,想从他口中得知些什么,却见他满是愁容,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诸君不必进去看了。屋里的人,得的确实是蛇毒瘟疫。”
一句话惹得众人议论纷纷,江呈佳却异常镇静,她盯着年谦道:“年医师既然已经确定屋中人染上了此种疫病,不如立刻命人按照我们所写的最后一份方子熬煮汤药。
再趁着这段时间,先让擅行针穴之法的医者们入内吊住病人的精神气,与此同时,用浸水的冷巾轻敷,为他们降下体温。此疫病,来势汹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快。”
年谦立即点头赞同道:“好,便按照你说得办。诸位医师需快些行动起来,情况紧急,不可耽搁。”
众医师连忙附和,各自散去,前往另外四座民宅中诊断、熬药、施针、降温。
这十几名医师,忙碌了整个下午,好不容易稍稍稳定了病人的状况,得以喘息休憩,却在此时又得到了太守府传来的急报。看府的小厮脚步匆匆的赶来罗什街,却被封锁街道的士兵拦在了外面。
这小厮跳着脚喊道:“诸位郎君,小人有急事禀告年谦医师!”
街口的士兵严防死守,言辞庄重道:“年医师嘱咐了,此街不允任何人入内,小郎君请回吧。”
小厮急得满头大汗,高声嚷嚷道:“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太守府出事了...小人不得不报啊!”
守街的两位士兵相护对视一眼,正准备与他说稍等,便听见背后传来了焦急的唤声:“太守府出什么事了?让你这样慌张的赶来?”
江呈佳时刻注意着街口的状况,听见小厮的叫唤声,便立刻从民宅中奔了出来,疾步上前问道。
小厮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道:“阿秀姑娘!阿秀姑娘!您可算来了。我想进去报信,街口的这两位郎君却怎么都不让。年谦医师在何处,太守府有急事需禀告于他!”
江呈佳摇摇手,急切道:“不必寻年谦医师,你直接告诉我也是一样的。说吧,太守府怎么了?”
小厮点点头道:“南院的那位君侯...在诸位医师离开不久后,突然又发起了高烧...照看他的两位侍从发现异常,不敢耽搁,立刻上报了管事。他们遣我来报,说是十万火急!”
【两百三十三】红色水泡
“什么?怎么回事?君侯的病势已经平缓,怎么倏然之家会发起高烧?”江呈佳心口一提,浑身惊颤,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揪住那小厮的衣襟。
但她忍住了,站在街口守着的士兵身后,保持着两米距离,神情深重道:“君侯身侧的侍从,可有交代具体的状况?他除了高烧,可还有其他症状?”
小厮被她先前的那一声惊吼,震得倒退了几步,眨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女郎,心中不知有多少惶恐。
他咽了咽喉咙,战战兢兢的答道:“管事只交代小人前来此处请年谦医师归府,要我告诉他君侯有发烧的症状,便再无其它。”
“年谦医师正照顾着民宅众多病人,无法抽身。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随你回府。”
江呈佳沉吟一番,迅速做了决定。不等小厮反应过来,女郎已经转脚往小巷岔道上行去。小厮愣了好一会儿,从她的背影中回过神来,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等候。
江呈佳奔往屋中,找到年谦,附耳同他说了几句,便各自交换了眼神,颔首以答。
她交代好民宅中的诸多事宜后,便马不停蹄的跑回了街口,当着小厮与守卫戍兵的面,将身上的油纸斗篷,扔到早就准备好的火盆里,燃烧成灰烬。
小厮站在一旁,望着天色,面上露出些焦灼之色,只见女郎扯下斗篷后,便抬脚往前方停马的巷子行去。小厮缓了缓脸色,连忙跟上,不敢慢步。
江呈佳拽住马勒,旋身而上,动作敏捷,驾着马风驰电掣般朝太守府的方向疾奔而去。
那小厮跟在她身后,甚至来不及抓缰绳,好不容易在马上坐稳,前方便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一阵铁蹄踏过,卷起烟尘,不一会儿便在街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厮惊骇愕然,摸着发凉的脑门,目瞪如铃,喃喃自语道:“这阿秀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马术竟然如此之好?”
他稍稍懵了片刻,不敢耽搁,连忙夹住马的肚子,挥起长鞭,斥了一声,扬尘而去。
江呈佳率先抵达太守府,也不顾身后的人有没有追上来,胳膊撑住马背,以一个漂亮的后旋翻,跳了下来,稳落于地,扭身往府中疯狂的跑去。府前看守的门房认得她,没有阻拦,瞧着女郎如风般冲了过去,各自对视一眼,默默挠了挠脑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路冲到南院,便见伺候在房内的两名侍从正心焦如焚的在外头的游廊上徘徊着。门口戍守的几名士兵也各自深沉着脸色,惴惴不安。
侍从一抬头,瞧见江呈佳疾步而来,当即欣喜若狂,跨着步子跑到她面前道:“阿秀姑娘,您可算来了...年谦医师跟着来了吗?”
话音落下,这两名侍从便朝她身后张望了一番,却再未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两人觉得奇怪,纷纷转眸望向女郎,却见她摇摇头道:“罗什街的情况严重,年谦医师无法脱手回来。故此,只我一人归府。”
侍从们面露难色,皱着眉头道:“君侯的病势有些凶猛...没有年谦医师恐怕...”
江呈佳望向那紧闭的屋门,心内五味陈杂,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道:“不必惊忧。年谦医师过不了傍晚便会回来。这期间,我先试着为君侯降温。”
她说罢,抬脚便要往屋前走。侍从们却急忙将她拦住道:“阿秀姑娘,您这样不能进去。还是穿上油纸斗篷,带着帷帽进去稳妥些。君侯除了高烧不退,身上还起了大小不一的红色水泡,甚是骇人...”
“什么?”江呈佳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盯向说话的那名小郎君,唇齿打结,颤着声问道:“他、他身上出现了红色水泡?”
侍从们点点头,便瞧见女郎的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仿佛受了惊吓。他们面面相觑,遂而迷惑不解的问道:“阿秀姑娘,怎么了?这样的症状,是有什么问题么?”
江呈佳定在原地,还沉静在侍从的话中没回过神来。她虽然不熟医术,却十分喜欢研制药膳,也阅遍了古籍医书,对各种疾病的状况,都有所了解。这些天,她与年谦以及众位医师共同查阅医卷、拟写药方,已几乎熟悉了连银山毒蛇所引发的瘟疫的五种症状。而方才,侍从所说的红色水泡,便是这种疫病爆发时,最严重的状态。
可江呈佳想不通,宁南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