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尽是斑斓的血迹。
他们二人在见到江呈轶的那一刹那,眼眶瞬间通红。
“主公...”薛青眼中含着泪光,婆娑而望。
袁服则愧疚难当,站在江呈轶身前,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当即忍不住,扑通一声便在宫门口跪了下来:“主公!袁服有罪...让主公受苦了!”
江呈轶本是铮铮男儿,眼见此景,心中也起伏不定,鼻尖酸涩了一阵,遂而上前亲自扶起袁服,安慰他道:“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已经了结。就莫要再说了。这事不能怪你。若不是我没有事先防范,怎会让你被邓情设计?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应该答应薛青,将你的家人接到京城这个如狼虎穴一样的地方。”
袁服听他此语,更是经不住,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此刻他再也忍不住,泪珠如断了线一般坠下,他小声啜泣道:“主公...是属下太过任性,属下太不坚定。当日,属下应该坚决咬定此事与东府司无关...却因家人性命而犹豫,导致江府遭此大难...”
薛青在旁,忍不下去,也加入了袁服的队伍,掉着眼泪道:“你与主公要是这样说。那么最大过错应当在我。是我没能将你的家人保护好,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我说了。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
眼见这两人自责不已,江呈轶哭笑不得道:“如今,你我三人已顺利出宫。既如此,就该做好接下来的事情。走吧,阿萝还在府里等着我们回去报平安呢。”
薛青与袁服热着眼眶,瞳眸中转着眼泪,用力的点点头道:“是,我们该回去了。”
三人刚转身离开宫门,便见江府的车驾驶到了巷口。驾车的是薛四,这个年轻小子满脸兴奋的朝着他们招招手,大声喊道:“主公!青哥!袁大哥!”
薛四将牛车停稳,随即掀开了帘子。沐云穿戴整齐,端庄文雅的下了车,站在车厢旁冲着三人温柔一笑。这三人本是十分高兴的奔向江府的牛车,谁知却瞧见沐云冲着他们展开了笑容,顿时止住了脚步,慌慌张张的朝后退去。
沐云疑惑道:“怎么不上车,反而退回去了?”
江呈轶干笑两声。薛青与袁服亦不敢说话。
沐云微微变了变脸色,朝他逼近,冷下声音问道:“江呈轶,你什么意思?”
江呈轶扯了扯嘴角,天地不怕的说出两句话:“阿依一笑,生死难料...”
沐云当即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的伸出手臂,就要往他头上打去:“你胡说什么!”
江呈轶立即朝后躲去,大喊大叫道:“夫人饶命!”
沐云追上去,两人就在宫门前的巷子里追了起来。薛青、袁服与薛四在旁站着,看的津津有味,唇角眉梢皆是笑意。一切,仿佛回归平静,温暖极了。
两柱香后,车驾才驶入了江府门前的小巷。
江呈轶从车厢中钻了出来,站在阶台下,盯着江府的牌匾看了许久,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薛四绕道先将袁服与薛青送回了东府司中,在江府门前放下江呈轶与沐云后,便将牛车牵入了马厩。他做好这一切,便急匆匆的奔回了江呈轶身侧。
“主公...快些进去吧。阁主已在大厅候着了。她等不及想要见到你们了。”薛青在他耳畔催促道。
江呈轶温柔一笑,遂而向身边的沐云看去,挽住了她的手臂道:“我们进去吧。”
沐云冲着他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便一道迈步向府内行去。
江呈佳很早便等在了内堂之中。她晓得,不论如何,今日南殿之上,邓氏的诸多案子定能了结,她的兄长必然能在今日回归。于是,便起早做了准备。
【一百五十八】二郎归来
她心情复杂的跽坐在席位上,既高兴又担忧。她高兴的是,时隔这么多日,她终于可以听到兄长的声音。她担忧的是,自己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不知会不会引起江呈轶的怀疑。
江呈佳忐忑不安的坐着,正想着要如何骗过江呈轶那双火眼金睛,耳边便响起了隐隐的脚步声,紧接着沐云那清丽的声音便在她耳旁响起:“阿萝!我把你的兄长接回来了!”
江呈轶站在厅堂外,自己还没往里面冲,便见沐云疾速冲了进去,脚上鞋履一脱,便噌的一下挤到了江呈佳身边,紧紧靠着她道:“阿萝!我同你说!你那要命的兄长!今日当众拆我台!竟胡说什么...阿依一笑,生死难料!我像是这样可怕的人么?”
江呈佳哭笑不得的向着她,调皮的说道:“兄长说得挺有道理的。阿依,你的战斗力...可是神界最强的。”
沐云脸上的笑容一僵,气呼呼道:“你!你竟然也这样说我!”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扶着江呈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慢慢绕过小案,朝空处行去。
江呈佳心中一暖,便顺着她的动作,往外走。
沐云嘴上虽然宣泄着不满,但暗中,却牢牢的把江呈佳扶在身边,生怕她因双眼无法视物而摔跤。
江呈轶从堂前院中缓缓踱步而来,习惯性的朝那带着帷帽的女郎张开了手,温柔的唤了一句:“阿萝,过来。”
沐云站在江呈佳身后,瞧见此景,便用手悄悄的在她身后画了个圈,并轻轻的推了她一把。
江呈佳立刻明白了她是何意,先将自己站稳,后而才迈出步子朝张开怀抱的郎君奔去,她小步跑着,却有些偏离方向。沐云立刻上前拽着她,一同朝江呈轶奔去,撒着娇道:“不行,阿轶!我也要抱!”
两名女郎一同拥入郎君的怀抱,一左一右的抱着,屋子里立即发出一阵欢声笑语。
由于沐云的细心遮挡,江呈轶并未发现江呈佳的不对劲,喜笑颜开道:“幸好,今日能从宫中出来,至少可以过年前阖家团圆。”
“说的不错。”沐云心满意足的搂着他点点头道。
不过片刻,江呈轶便觉得江呈佳今日的打扮有些奇怪,于是疑惑道:“阿萝...这是在府中,你怎得忽然戴起了帷帽?”
怀中的娇俏女郎身形微微一僵,干着嗓子道:“我、我有些感染了风寒,不能受凉。医者叮嘱我要全副武装...”
“果真?”江呈轶立即紧张起来,松开沐云,扶着她的肩膀,上下左右的观察了一番,担忧的问道:“怎么会着凉?这天气,你这身子如何能经得住?不是让你小心照顾自己的身体了吗?”
江呈佳眼中一酸,隔着模糊的重影与面纱,她此刻完全看不见兄长的模样,只能凭着感觉,抓住他的胳膊道:“没事的,兄长,只是小伤寒罢了,不要紧的。”
不知怎得,江呈轶总觉得眼前的女郎有些异常,但他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关切的问道:“确定吗?千珊不在你身边侍候,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你身侧那几个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