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在开什么玩笑，呵呵，别开这种玩笑了~难道咳嗽几下，吐几点血就是肺癌了？谁信！”她不顾一切挺起腰板，站直了身子，“不就是咳嗽么，老头子，我给你拿枇杷止咳露去，吃了就好了。”说着，她慌慌张张地转身走向储物柜，膝盖撞到茶几的边角也没在意，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寻找，“枇杷止咳露在哪呢？我记得我就放在这里啊…搁哪去了这是？”

晓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师母，我们没骗你，我拿老师的生命开玩笑有什么意思？！”

苏玉珊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眉头微微抽动，眼睛周围的皱纹更加明显，她的青春早已不在，她老了，她没有子女，她不能没了丈夫。苏玉珊双腿一软，跌在晓鸥怀里，她的腰酸得站不起来，她怕她从此都站不起来。

晓鸥双手用力托住苏玉珊，生怕她就此跌下去，“师母，你别这样…老师就怕你接受不了，他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倒下。”晓鸥搀着她坐到朱迪身边，“师母，事情没那么可怕，你看，老师不是还好好地在身边么。”

苏玉珊伸出枯燥的手，颤颤地摸上丈夫的脸庞，心疼地责骂道，“老头子，我要跟你算账！你忙了一辈子，一辈子都陪着你的设计，我不恨不怨，但是，如果你敢丢下我，我真会恨你的。”

朱迪的手同样枯燥蜡黄，他握住妻子的手，紧紧握住，“玉珊，我现在不是有时间好好陪你了么…你放心，没什么好怕的，这都是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能治疗就多活几年，不能治，去了就去了…我不担心晓鸥，也不担心郭易，就担心你。”

“你个死老头，你看得透，我可看不透…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就跟来。”

沙发里，这对老夫妻老泪纵横，相拥而泣，晓鸥第一次看到了老师的眼泪，那是一种对生命的不舍和对世人的留恋。他们一起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一起吃苦，一起奋斗，一起享福，他们相互扶持，他们风雨同舟。晓鸥内心除了痛心还有深深的感动，如果她跟泽旻也能这样共度余生，那什么都值了。

坐在地毯上的晴阳不知怎么也哭了起来，“哇，妈妈…”

晓鸥一把抱起女儿，“阳阳不哭不哭…”可她自己却泪流不止。

晴阳搂紧了妈妈的脖子，埋头靠在她肩上，说不出的委屈感。晓鸥一边抚着晴阳的背，一边劝着，“老师，师母，你们都别这样。医生不是说要乐观吗，更何况现在还没有确诊是早期还是晚期。师母，医生给安排了后天做详细检查，要抽血什么的，我看今天明天要吃多点，吃好点。哪有还没开战就先举白旗投降的？”

苏玉珊，“对对，晓鸥说得没错，老头子，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她伸手抹干眼泪，“两人加起来的岁数都成老妖怪了，还在这里哭鼻子，真丢人！我做饭去，晚上给你补补，以后你要吃什么就跟我说，我每天给你做。”

看着妻子忙绿而坚强的身影，朱迪忽然害怕起来，如果真是晚期…那怎么对得起她？！

“老师，加油，我们一家人都会支持你的。”

“嗯…”

没过多久，郭易回家了，他在附近的大学念大一，十八岁的年纪读大学，一直是他沾沾自喜的事儿。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事情不对，老师在沙发上坐着一言不发，晓鸥抱着晴阳，眼睛还红肿着。倒是师母，还跟往常一样在厨房忙活，可是她居然没发现他回来了。

“我回来了~”郭易大喊一声。

朱迪抬头一看，若无其事地说，“哦，小易回来啦…”朱迪站起身，走到郭易跟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小易，这一年你又长高了不少，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跟老师一样高，现在都高出我半个头了。”

郭易有些纳闷，老师怎么忽然这么感性起来了？“呵呵，老师，这还不是师母的汤汤水水养的么~”

朱迪浅笑一下，幸好身边收了两个徒弟，“好，那以后得好好孝敬她。”

“光孝敬师母哪够？当然还会孝敬老师您了~”

“哈哈哈…”朱迪很是欣慰，“好孩子，乖…咳咳…”又是一阵咳嗽，“老师先上去书房，一会儿吃饭了叫我。”

“好~”郭易连忙点头，待到朱迪走上楼，他好奇地凑到晓鸥跟前，“姐，老师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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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小资情调

晓鸥低着头，红着眼说了朱迪的病情，郭易也一阵难过，但是，他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许多，“姐，工作室的事我也可以分担一点，你要忙不过来就叫我。”

“嗯…你抱阳阳玩去，我帮师母做菜。”晓鸥把女儿交给郭易，抹干眼泪走到厨房。

原以为大家会哭哭啼啼的，但晚饭吃得格外愉快。朱迪一改平时严肃的态度，讲了许多以前遇到的滑稽事，也不知道他是真坚强还是装坚强。不过，大家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房间里，阳阳已经睡下，粉嫩的小翘鼻均匀地呼吸着，小嘴嘟起，偶尔还会做一个吸奶的动作，可爱极了。

对晓鸥来说，女儿或许是最大的精神支柱。她既然答应了朱迪会接手海岛设计，那么跟陈高宇接触已是避免不了的事实。如果陈高宇敢拿晴阳下手，那朱迪也会良心不安吧，就算看在朱迪和苏玉珊的面上，他也不会乱来的。而且，已经两年过去了，他未必会像以前一样对她热衷。

想到这些，晓鸥愁眉不展，紧握着拳头捂在心口，试着让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她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心想，是不是该给泽旻打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回想起昨晚的话，她不禁觉得对他很是抱歉。

电话接通，泽旻雀跃的声音传来，“喂晓鸥，想我了？”

“去你的，没个正经…”晓鸥顿了顿，继续说，“有件事要告诉你。”

“又有事？…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你就不想知道了？那我不告诉你了~”晓鸥随手挂了电话。

没过几秒，电话又响起，她按下通话键就传来泽旻低声下气的声音，“诶诶诶，我的姑奶奶，我不就是多问了个问题么，你至于挂电话不？…什么事啊，你最亲爱的老公我洗耳恭听。”

晓鸥忍不住笑了一下，“就你会贫嘴~”她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带老师上医院检查，检查出了肺癌。”

“什么？！”泽旻一脸不可置信，不敢开玩笑了，严肃地问，“什么情况？”

“后天要做详细的检查确定是早期还是晚期。所以…”

泽旻已经猜到晓鸥要说什么了，“不行，你必须回来…晓鸥，不管朱迪大师的病情如何，你都不该拿我们的未来开玩笑。”

“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晓鸥的声音很沉重，“现在这种情况，我不但不会离开工作室，更不会推掉海岛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