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1 / 1)

春心动 顾了之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起那玉来。

李答风看着她上下滑动的五指:“公主——”

“你诊你的,我玩我的,并不妨碍。”宝嘉将话回敬给他。

李答风搭脉的三指压了又松,松了又压,反复几次过后彻底松开了手。

“怎么样,好转了吗?”宝嘉继续摩挲着玉顶。

李答风别开眼去:“没诊出来。”

“李先生的圣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呀?”宝嘉侧目看他,“那到底是要先诊脉,还是先与我谈谈情说说爱?”

“公主,战事五日前才结束。”

“所以呢?”

“所以我才吃了四日的药。”

宝嘉一愣之下笑出声来。

原来不是不解风情,是不敢解风情。

“那还差三日,这三日你就准备晾着我了?”

李答风滚动着喉结看着她。

宝嘉笑着将玉交到他手里:“李先生这不是早有准备吗?拿着,你来玩。”

*

热夏昏夜,云收雨歇的卧房里,满屋子咸甜交织的潮热气息。

榻上,宝嘉瘫软在李答风怀里,光裸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哑着嗓子道:“李答风,这趟过后还回河西吗?”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在长安等少将军年关进京与郡主成婚。”

“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李答风正斟酌着答话,忽听怀里人说:“李答风,饿了。”

李答风低下头去:“不能再——”

“肚子饿了,”宝嘉失笑打断他,“真饿了!”

李答风跟着失笑,将人轻轻放回榻上,披衣起身:“我让人传膳来。”

宝嘉往上拉了拉薄衾,支着额角目送他走出卧房。

李答风在外与婢女交代了晚膳,正想往回走,一眼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庭院门前来回徘徊,看着像是江近月。

“李先生——”江近月也看见了他。

李答风走上前去:“江先生可是有事请见公主?公主现下可能有些不便。”

江近月摇头:“李先生,我不是来请见公主,是来找李先生你的。”

李答风面露疑问。

“半年前我身在病中无法开口说话,等病好了,本想与李先生当面道谢,却听说李先生已经离京……当初第一天见到李先生,我以为李先生是府上新人,所以刻意在你面前争宠,后来才知李先生与我们不同,是真正仁心仁术的医士,李先生光风霁月,不与我计较,还救我性命,”江近月说到这里低下头去,“我实在感激又惭愧。”

李答风摇头:“救人是医者本分,江先生不必言谢,亦不必道歉。”

“是,李先生应该不需要我的谢意和歉意,不过可能会想知道柳先生的事……”

李答风眼梢一扬。

“方才柳先生去找公主之前,先与我说了今日在医馆遇到李先生你的事,想让我帮忙出出主意,说上次你误会他,公主却不让他解释,他怕这次又让你误会……毕竟我们都看出来了,公主待李先生不同,他怕得罪了李先生,被撵出府去。”

“误会?”李答风反问。

“对,柳先生的病症全因自己而起,包括半年前,那时候柳先生一直住在偏院,根本见不着公主。这半年来,公主别说召见我们,连宴饮都不曾有过,听着李先生的话滴酒未沾。”

李答风目光一闪。

“公主不轻易与人示弱,对李先生的疙瘩许是还未完全解开,应当不会解释这些,我想着我没什么可回报李先生的,便替李先生解个误会吧。”

*

李答风回到卧房的时候,宝嘉已经被婢女服侍着穿戴好了衣裳,坐在了榻沿。

宝嘉不满地觑了觑他:“让人传个膳慢成这样,你是亲自去厨房烧柴火了?”

李答风跨过门槛,还在想江近月方才的话。

江近月最后说,其实自己说这些话也有一些讨好他的私信,说来日他若进了府,他们肯定就被遣散了,希望到时他别太怪罪他们这些门客,别剥夺公主留给他们的产业。

他没答江近月什么,心里却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们。

怪罪他们,就意味着怪罪宝嘉,但一个先离开的人,怎么有资格怪罪被留下的人?

这世上,有期限的、有尽头的才叫等待。可过去七年对宝嘉而言,那是一段没有期限、没有尽头的,无望的光阴,这七年与七十年并无差别,这生离与死别也并无差别,它不叫等待。

离开是他自己选择的路,那么他离开以后,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即便往后她想让他与这些门客共存,那也是他该为自己的选择吞下的苦果。他当然不待见这些门客,但如果她想,他愿意全盘接受。

所以江近月这份讨好实在是多余的。

不过江近月确实提醒了他——宝嘉心里的结还没打开,七年的无望并非一朝一夕可治愈,她还在害怕,他有一天又会因为什么新的苦衷离开。

所以方才她问他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他的沉默只是在斟酌如何表达,她却误以为他又有难言之隐,便用传膳的借口打断了这个话茬。

李答风一面进屋一面与宝嘉解释:“江先生找我说了几句话。”

“他找你做什么?”

“道谢,说是之前没机会。”

“哦。”

李答风走到榻沿,忽听一声“喵呜”,回过头,见是翠眉抱着如意来了。

一见他在屋里,翠眉似是想起了他不见如意的规矩,忙要将猫抱下去。

“等等,”李答风叫住了翠眉,“劳烦翠眉姑娘把如意抱进来吧。”

翠眉迟疑地看向宝嘉。

宝嘉转而迟疑地看向李答风。

李答风上前接过了翠眉怀里的猫。

七年多不见,如意应当早就不认识他了,但好像并不抗拒他的臂弯,睁着圆眼打量着他。

李答风抱着猫走到榻边坐下:“出去之前,还有话没与公主说完。”

“什么?”宝嘉隐约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

“公主方才问我要是有特殊情况,我将何去何从,我并非不能作答,只是在想如何作答。”

“那现在……想好了?”

李答风偏头看着她的眼睛:“少将军于我李家有大恩,若玄策军来日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仍将义不容辞,所以我无法承诺公主,永远不再去涉险。”

宝嘉瞪他:“我要的是这个承诺吗?河西有难,我若不让你去,那我成什么人了?不说为国为民的大话,稚衣是玄策军的少夫人,冲这个我也不可能拦你。”

李答风点头:“我知道公主会支持我,所以我想给公主的承诺是,往后无论我何去何从,都会尊重公主的选择。”

宝嘉紧紧盯住了他。

“从前我只顾自己选择,却没有给过公主选择的机会,往后无论公主是想与我在一起,还是不想与我在一起,是想陪我生,还是陪我死,我都尊重公主的选择,也对公主永远忠诚。”

宝嘉静静看着他,听见胸腔下心脏一声又一声怦怦的重响。

明明已经与眼前的人水乳交融,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却在这个瞬间像回到春心萌动的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