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春心动 顾了之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朵和鼻尖,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郡主——怎么还在这里?”

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姜稚衣迷迷糊糊没怎么听清,只觉得有点想哭,仰着头眼睫扑簌簌一颤:“我想见你……”

元策目光一凝,盯住了那颗被眼睫扇落的雪粒。

姜稚衣冻僵的脑袋开始转动,颤着嘴皮背起词儿来:“阿策哥哥,我今晚,舅父他……不是,舅母她把我赶出了家门……”

断续的碎碎念混着风雪声嗡嗡嗡地钻进耳里。

元策看着那雪粒融化成水,一回神,地上的人抱着膝盖连打了两个哆嗦:“阿策哥哥?”

元策抬头望了眼越来越大的雪势,垂眼睨了睨她:“起来说话。”

姜稚衣为难地看着他,手往下挪去,揉了揉小腿肚:“不是我不想起,是我腿麻了……”

元策瞥开眼沉默了会儿,弯下身,握着那小细胳膊将人一把拉了起来。

姜稚衣跌撞着站稳,眼看他手就要抽走,反手一抓:“阿策哥哥,你是肯收留我了吗?”

元策眼睑一垂,看向那只抓在他手腕上的手。

默了默,抬起眼:“郡主金尊玉贵,臣这寒舍可没人照顾得起。”

“可以有!”姜稚衣立马朝崇仁坊的方向一指,“我可以给府中去信,让我那两个婢女马上过来!”

元策轻哼了声:“难不成臣不光要收留郡主您,还要收留您两个婢女?”

“也不是不行?反正早晚都是要的……”

“?”

姜稚衣轻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那个……不出意外的话,她们都是我日后的陪嫁丫鬟,你就当她们提早过来适应,应当——不妨事吧?”

“…………”

第11章

不知哪句话惹了人不高兴,面前的人脸色陡然一沉,看着她的眼神比这雪夜的风刀还冷。

“嗯……”姜稚衣抖抖擞擞抱着臂沉吟了下,瞅着他试探道,“那好像是有点妨事?”

元策歪了歪头,一句“你说呢”还没出口——

“也是,你我难得有机会同处一室,还是不要有人打搅得好……那我也不要别人照顾了,我有阿策哥哥照顾就够了!”

“……”

元策的脸色像是连阴沉都懒得阴沉了,面无表情一个转身往里走去。

青松看了看撒手不管了的自家公子,又看了看自己不尴尬,所以让别人很尴尬的郡主:“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姜稚衣睨了睨这没眼力见儿的,一脚跨过门槛径直进了府,顺手一丢肩上包袱。

青松险险接住包袱,慌忙打着伞追了上去。

他追着郡主,郡主追着公子,一路追一路往四下看,好像觉着这儿也新鲜那儿也新鲜,想多看一眼时又发觉被公子落下了老远,不得不提起裙摆碎碎跑起来。

一路紧赶慢赶追进院里,追到书房门前,姜稚衣刚要跟进去,兴冲冲一抬靴尖,啪地一声,吃了一嘴的闭门风。

姜稚衣趔趄后退两步,抬袖挡了挡,对着面前阖上的房门轻眨了眨眼,目光缓缓转向一旁半开的窗。

刚要绕到窗前去问话——

咔嗒一声,窗子也闭上了。

姜稚衣脸一垮,眉眼耷拉下来。

到底什么意思嘛!

半炷香后,东院西厢房,姜稚衣看着杵在她跟前的几个沈府丫鬟,不高兴地紧抿着唇,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

书房那头分明亮着灯,人也没歇下,却把她丢在这破厢房不管,让一群丫鬟来应付她。

这厢房也是,家徒四壁的,除了一张架子床、一面圆桌和几张圆凳之外就没别的大件摆设了,连个能靠背的舒坦地儿都没有……

也不想想,她若真是图个地方住,宫里都有专门留给她的寝殿,要什么没有呀,到这儿还不是来图人的吗?

吹了一晚上冷风,手僵脚僵的,进了屋又被这硬凳硌得慌,姜稚衣是身子也不爽利,心里也不爽利,越想越难受,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上前的丫鬟迎头赶上这一股怨气,吓了一跳,一个原路折返又倒退回去。

第15节

都知道永盈郡主与她们家公子不对付,可从前就算两人再怎么针尖对麦芒,郡主身份摆在那儿,是绝不会下驾来找公子茬儿的。

怎么如今三年过去,边关的战火都消了,郡主与公子的战火反倒愈演愈烈,大雪天大半夜的竟上门来找公子吵架?

公子也是,居然还将人留宿下来,难道是夜里吵累了,方便明日一早睡醒接着吵吗?

几个丫鬟紧张地面面相觑,打头那个犹豫了好一会儿,低头奉上一只茶碗:“……郡主,天寒地冻的,喝碗姜汤驱驱寒吧!”

姜稚衣正堵着心,眼睫斜向下去一扫:“这是姜‘汤’?”

丫鬟讷讷点头:“回郡主话,是的。”

“姜末子都成糊了,他怎么不直接叫人煮碗粥来?”姜稚衣气鼓鼓冲窗外跺了跺脚,“当我是他们军营的糙老爷们儿呢!”

丫鬟心肝儿一颤,连忙告着罪退了下去,说这就去将姜末子撇干净,临走朝其余丫鬟使了使眼色。

另一名丫鬟酝酿着轻吸一口气,上前道:“郡主,那这手炉您可捧在手里暖暖……”

姜稚衣转回眼来,一愣之下越发气笑了:“暖暖?连个绒布袋都不裹,他不知道我们姑娘家细皮嫩肉的,这是来暖我还是来烫我?”

“不、不是,是奴婢疏忽了……”丫鬟惶恐地望向一旁求助。

姜稚衣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一眼眼瞧过那几个丫鬟手里捧着的物件——

“帕子糙成这样,也不怕磨疼我脸……”

“这篦子篦齿尖得,是要扎我头皮吗?”

“这木匜那么重的木头味儿,这水也是,一股子水味儿……他从前哪会这样敷衍我!”

“……”

不、不会吗?

丫鬟们颤巍巍捧着东西不敢吱声。

她们常年在沈府东院当差,从未服侍过女主子,不懂那些精细的讲究,更别说自打公子从边关回来,就不用她们去跟前了,现下她们连男主子也没机会服侍,更没得见世面,哪里知道水是不能有水味儿的,木头也不能有木头味儿……

不过听郡主这话意思,难道公子知道?

“郡、郡主恕罪……郡主想要什么样的帕子,什么样的水,什么样的梳篦,奴婢们这就记下去寻来……”

“你们记下有什么用?”姜稚衣幽怨地斜了眼窗外,“他还不是一样不将我的喜好放在心上!”

“那……那奴婢们先将您要的物什回禀给公子,再去寻来?”

丫鬟战战兢兢提议完,见姜稚衣眨了眨眼,脸色稍霁,像是终于愿意恩赐给她们家公子一个机会,勉强抬了抬下巴:“那我只说一次,都听好了。”

“回禀公子,郡主嫌奴婢们伺候得不好,说——”丫鬟从厢房退出来,生怕晚一刻就再记不住,急急进了书房便开始报,“擦脸的帕子她只用水丝绸,梳子只用紫檀木梳,篦子只用象牙篦,洗手净面不用铜盆,得用温养人的和田玉匜,沐浴也不用木桶,得有大到足可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