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1)

春心动 顾了之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身姿愈见修长挺拔,更添几分风发意气。

真真是不枉她三年的苦等……

姜稚衣再也等不住了,欢欢喜喜上前去,刚张嘴发出一个“阿”字——

“郡主如此上蹿下跳,可是昨日伤得太轻了?”

姜稚衣喜上眉梢的笑容一垮。

还没来得及伤心,先一眼看到元策身后不远处洒扫的仆役们。

好不容易见上面,在一群仆役跟前还要如此严谨地做戏吗?

姜稚衣撇撇嘴,眼看他没有半点玩笑意思,只好配合着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沈少将军自己动的手,是轻是重最清楚不过,哪儿来的脸反问本郡主?”

元策眯起眼打量她两眼,身后握紧的拳头迟疑着稍稍一松:“郡主方才的暗器下手也不轻。”

“我不是故……”姜稚衣脱口而出一顿,“本郡主又不曾伤到你!”

“我将后背留给郡主,郡主还伤不到我,难道是我的错?”元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来。

“……”做戏便做戏,何必做得这么真呢,还怪伤人的。

姜稚衣嘴一瘪,抬起眼来委屈巴巴看向他。

元策警兆突生般后撤半步:“……只要郡主不再有唐突之举,臣也无意伤害郡主。”

姜稚衣深吸一口气,努力冷笑出一声:“昨日本郡主不过是受惊失态,还想有下次,想得美,你让我唐突我也不唐突!”

“如此便好,”元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抬了下手,“那么郡主此刻可以让行了吗?”

“不可以!”姜稚衣眨眨眼思索了下,扬扬下巴,“你拿走了我的珠钗,我是来要回的,免得来日让人瞧见,脏了本郡主的清誉!”

“放心,臣对郡主的清誉毫无兴趣。”元策捏着珠钗的手反向一用力,将折弯的钗子又掰直回去,摊开手给她。

姜稚衣朝不远处瞟了眼,见仆役们都在埋头洒扫,快快上前接过了他掌心的珠钗。

元策刚要收回手去——

那纤细的指尖忽然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元策手心一麻,蓦然抬眼。

面前的少女唇角一弯,冲他轻眨了下左眼,将一样什么物件塞进他手心,随即羞答答转身跑开了去。

元策僵在原地,盯着那含羞带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缓缓低下头去,看见了一张字条——

“阿策哥哥,一别经年,九天之上星辰之多,道不尽我对你的思念,高山之下磐石之重,比不上我心之坚。今夜落雪之时,烟雨湖畔,愿与君把臂同游,执君之手,共赴白首。你的衣衣。”

“…………”

第8章

入夜时分,浓云低垂,北风一吹,雪絮纷纷扬扬落下,打着旋儿徐徐飘落在瑶光阁顶上的琉璃碧瓦。

屋瓦之下,寝间内鎏金灯树烛火荧荧,一身盛装打扮的人正顶着精致的妆容急急来回踱步:“你是说,我今夜见不到阿策哥哥了?”

“恐怕是这样……”眼看姜稚衣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整天,又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梳妆穿戴,谷雨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得了口,“想是夫人发现您从窗子出去过,这下将门窗全封了,莫说咱们人出不去,就连消息也传不出……”

前日遭遇山贼时,姜稚衣的亲信护卫尽数受了伤,贴身婢女惊蛰为引开贼人,也伤在了百里外的邻县,被好心人救治回了当地医馆,暂时回不了都城。

那么大一个瑶光阁,堂堂郡主身边只剩几个不经事的新人,一时间竟无人顶用。

“牛郎织女一年都有一次相会,我等了三年,舅母竟又坏我好事……!”姜稚衣跺了跺脚,不信邪地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试着抬手用力一推——

推了个纹丝不动。

是了,她舅父在工部任职,醉心建造,当初为她修建这瑶光阁时所用皆是最坚固的造材,这牢不可破的金屋,号称便是攻城锤来了都能扛上半刻……

舅父却可曾想到有一日,这金屋会困住他外甥女自己!

姜稚衣回到榻沿坐下,恨恨闭了闭眼。

窗外落雪声窸窸窣窣,本该是风花雪月,良辰美景,此刻这一声声却像在往人心里剜刀子。

“雪下起来了,阿策哥哥会不会已经在等我了?”姜稚衣忧心忡忡望向窗外。

“这雪才刚下大,想来沈少将军不会这么早赴约。”谷雨宽慰道。

“是啊,雪下得这般大,也不知他衣裳穿够了没?”

谷雨:“?”

“沈少将军血气方刚,大冬天也只穿单衣,定是不怕冷的。”

“是啊,这大冬天的,他若是冻坏了身子,冻出病来可怎么办?”

谷雨:“……?”

“沈少将军在西北边关过了三年冬,怎会在长安冻坏呢!”

“是啊,那些西北边关来的莽夫也不知懂不懂照顾人,会不会给他煮点姜汤暖暖身子?”

谷雨:“???”

“郡主,奴婢觉着您眼下还是应当先担心自己,您看夫人从前顶多暗中使坏,如今竟都明着得罪您了……至于沈少将军,等不到您,他自然就会回去的。”

姜稚衣轻轻点了点头。

谷雨刚松下一口气——

“是啊,”姜稚衣神伤地摁了摁额角,“等不到我,他断断不会自己回去,也不知现下该多着急?”

谷雨:“……”

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开阔的寝间里,幽怨的女声时轻时重,时高时低。

“说好待他归来一同看雪,这白首之约难道终究无法实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谷雨站着打起瞌睡之时,姜稚衣终于停下碎碎念,从榻沿站了起来:“不行,我定要想办法去见他!”

大雪纷飞一夜,天亮时分方歇,漫山遍野都被积雪覆盖,白皑皑苍茫一片。

京郊蜿蜒的山道上,一黑一棕两匹骏马轻驰着,一路飞溅起松软的细雪。

行至岔路,黑亮宝马上的少年忽地一勒缰绳停了下来。

第11节

“怎么了少将军?”穆新鸿跟着停住,顺着元策视线望去。

通往大营的路上赫然两行崭新的车辙印。

营中士兵进出皆是步行或策马,难道又是……

昨日少将军烧了郡主的字条,理都没理那邀约,郡主该不会来兴师问罪了吧?

“少将军,一会儿要有什么情况,您只管拍马便走,卑职替您挡着。”

两匹马如临大敌地放慢了脚步继续前进。

到了营门前,却是一辆挂着医馆字号的榆木马车映入了眼帘。

元策一抛马鞭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马背。

油亮的黑马打起放松的响鼻,闲庭信步地去马厩吃草了。

穆新鸿也松了口气,指着那榆木马车问当值士兵:“怎么请来了外边郎中,那人犯熬不住了?”

“……是本郡主熬不住了!”

一只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手一把撩开车帘,一身鲜妍袄裙,发簪步摇、颈环璎珞的少女扬着脖子探身而出:“半刻钟都送不来一个轿凳,你们就是这么怠慢未来少夫人的?”

穆新鸿:“???”

元策一脚站住,缓缓回过头来。

姜稚衣满脸愠色瞬间换了春色,一提裙摆便跳进了雪地里:“阿策哥哥!”

元策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