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纠缠
晏桦和冉白鹭各怀心事,在外坐了许久后才往机械厂家属院走去。
江野时不时看一眼时间,来回在家中踱步,他无法控制地去想晏桦会在干嘛,他会不会晚上不回来了?
光是凭着溺人的幻想,江野已经快要窒息了。
身旁的手机传来一声振动,江野迫不及待地拿起,是不是晏桦的短信?
很明显不是。
小武问他晚上还回来吗?
江野编辑了一条内容。
【不回来,我回家了。我房间的东西你别扔了,我还要拿回家的。】
小武很快有了回复。
【OK】
江野怎么可能不要照片和向日葵?不过是在晏桦面前强撑着自欺欺人。
就在他烦躁地想,晏桦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他听到了走廊传来声控灯的声音。
江野立刻就想起身像从前一样到走廊等着晏桦。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打消了。
他答应晏桦要改了。
可是等晏桦回家,正常弟弟也会这样做吧。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晏桦已经开门走进来了。
晏桦心底有一丝诧异,从前他还没上楼,江野就恨不得跑下来找他。
如今他都回家了,沙发上的人还无动于衷。
“桥哥,你回来了。”江野装作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晏桦嗯了一声,脑海中还回想冉白鹭的话,心乱如麻,从卧室找出衣服想要洗澡冷静冷静。
从卧室出来时会经过坐在客厅的江野面前,晏桦看他专注着看电视,没有理会自己,也收回眼。
能改就改吧,真改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在晏桦走过一瞬,江野很明显闻到不属于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那是冉白鹭身上的香水味。
等听到洗手间的关门声后,江野才靠着沙发阖上眼,他总是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
自虐地想着晏桦会和冉白鹭做什么,他身上的香水味肯定是因为和冉白鹭距离很近。
就那么喜欢冉白鹭吗?
这么多年一直等着她。
花洒的热水浇泄而出,晏桦闭上眼,不自觉想起江野下午崩溃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不想伤害江野的。
他从来都没想过伤害江野。
晏桦的心像是灌满沉重的铅水,每一次跳动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撕开掌心的纱布,仍由热水冲刷掌心已经开裂的伤口。
这一处还是两个月前毁掉向日葵的伤口。
好不容易长出一点新肉,又被划伤。
他在跟自己过不去。
晏桦推开洗手间的门,江野还是难以控制地看过去。
他整整齐齐穿着睡衣,柔软的头发乖巧地搭在额头,没有白天那般凌厉逼人,周身的气质都显得柔和。
江野不由得想起那张老照片。
照片上的晏桦和如今的晏桦重合。
好乖。
但是当江野视线往下,看到晏桦掌心那处不成形,糜烂的伤口顿时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他起身去拿了纱布和药水,“你明天要去医院重新看下这里。”
这根本不是划伤那般简单。
晏桦没出声,任由江野蹲在自己脚边,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伤口。
“现在去医院。”江野对医学知之甚少,但是靠近后才发现晏桦掌心的伤口实在可怖。
这不是他可以处理的。
晏桦收回手,仰着头毫不在意说:“懒得去。”
江野起身看着晏桦根本不在乎伤口的样子,苦涩道:“你要是还在生气,怎么对我都行,把我赶走都可以。”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伤害自己。”
江野从前只从李德峰口中听说过晏桦有多疯,不要命。
但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晏桦就像是从淤泥里长出的玫瑰,看似美丽,但是内里却早已腐烂,空洞,毫无生机。
江野则是在玫瑰干涸的躯壳里生长的种子,在他日渐成长的每一天,也给玫瑰带来新的生机。
两人早已共生,密不可分。
只要剥离其中任何一个,另一方也会随之枯萎死去。
江野拉住晏桦另一只没有伤口的手,将他拉起道:“去医院。”
看着江野担忧的模样,晏桦没有再拒绝,只是无奈说:“我总得把头发吹干了再去吧。”
最后还是江野帮忙吹的头发,他看晏桦还用受了伤没有包扎的手去拿各种东西,也不怕碰上什么灰让伤口更严重,他看得实在头疼。
晏桦的头发不像他外表那般凌厉,十分柔软。
江野此刻也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吹干头发,让晏桦去医院。
“你女朋友都不管你?”江野愤愤道。
晏桦尴尬地哦了一声,“没跟她说。”
他在想要不要和江野解释他和冉白鹭的事情。
可是解释了又能怎么样?
他又不能回应江野的爱。
晏桦在急诊科被医生臭骂了一顿,“这么大的人自己还不注意,你再不来,我看你手就别要了。”
他心虚地摸了摸耳垂,江野则被医生的话吓着了,紧张地语无伦次,问着各种事情。
“会不会有后遗症?”
“要打针吗?”
“这药怎么吃?”
医生看还有个靠谱的人,交代着换药日期和生活里要注意的各个地方,最后说道:“去打消炎针。”
江野拿着各种收据和处方,眉头皱起,“你去坐着,我去交钱拿药。”
晏桦看着江野认真又担忧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
明明从前都是他带江野来医院,如今两个人身份颠倒,有一种别样的怪异。
江野听见这一声轻笑,不由得嗔怪道:“你这人是不是没良心?”
“我都要担心死了,你还在这笑。”
看着江野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样子,晏桦更想笑了,好像他们的身份在这一刻发生了颠倒,从前都是他带江野来医院,如今这样真奇怪。
江野视线下垂,神情受伤,直直地看着晏桦,问道:“看着我担心就这么好笑吗?”
晏桦敛起嘴角的笑意,“不笑了。”
江野无奈地看了一眼晏桦,“我去交钱,你在这坐着等我。”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这辈子都栽在晏桦身上了。
晏桦很少因为自己来医院,一般他都是扛着。
看着吊瓶药水缓慢下坠,他急躁地把输液器的速度调快了。
可是下一秒就被江野调回正常速度,“打快了你手会肿。”
“我肿又不是你肿。”晏桦不在意道。
江野虚握住输液器调节速度的小轮,不让晏桦有调整的机会,“你除非把我揍一顿。不然我不可能让你调快的。”
晏桦眉梢上挑,“你真以为我不会揍你?”
江野甚至把脸往晏桦面前凑了凑,更加方便晏桦揍他:“那你动手吧。”
晏桦发现江野出去鬼混两个月,脸皮变厚了,再也不是那个会缠着他撒娇的小孩了。
现在怎么这么无赖。
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只能自己撑着脑袋生气。
江野看着晏桦偏着头,自己生闷气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不宜察觉的笑容。
他就知道他的桥哥不会动手的。
江野哪舍得让人生气,转移着话题哄道:“我明天要去学校上课了。”
“去呗。”晏桦偏着头不去看江野。
江野继续说:“我就晚自习去。”
“白天还在家。”
晏桦:“随便你。”
江野停顿几秒后,试探性问道:“我下晚自习了,你还来接我吗?”
“再说,有空就来。”
江野的视线停在晏桦侧脸上,他没有向从前一样,非要缠着晏桦一定要来接自己。
他努力去装出正常弟弟的样子。
晏桦奇怪地瞥了江野一眼,他以为江野还要说些什么,比如说什么时候有空,一定要来之类的话。
异常的沉默,让晏桦有些不适应。
江野注意到晏桦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江野这才放心:“那就好。”
短暂地沉默后,江野又问出了下午的问题。
“你手怎么伤的?”
晏桦垂下眼帘,盯着白色的瓷砖道:“扯向日葵的时候伤的。”
江野心惊道:“这都两个多月了。”
“是吗?”晏桦丝毫不在意伤口已经这么久了。
怪不得刚才医生说再不来,这手就别要了。
晏桦真是没打算好好活着。
“除了向日葵的弄伤呢?”江野继续问道,光是扯向日葵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口。
“不小心划伤了。”
江野担心地看着伤口,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他神色渐沉,揪心道:“你要是不想看到楼下的向日葵,以后就不种了。”
只要晏桦平安开心就好。
晏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开眼囫囵道:“再说。”
“不要伤害自己。”江野小声呢喃。
晏桦怎么对他都没关系,别伤害自己。
江野发现晏桦经常无意识地按着伤口,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又会被撕裂开。
反反复复,怪不得两个月都没好。
有次又被抓住现行,见江野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晏桦心虚地移开眼道:“没注意。”
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走神手上就按着伤口了。
之前很多年养成的习惯。
只是因为和江野一起生活后,身上没有再出现过这种很严重的伤口。
因此江野之前才没有发现。
江野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悲凉。
他不止一次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出生,如果他比晏桦大六岁,他早一点认识晏桦,去保护他,是不是晏桦前十七年受到的痛苦就会减轻一些。
他不知道怎么样去改掉晏桦这个习惯,他不能去牵晏桦的手,只能尽量避免晏桦走神发呆。
因此在晏桦身边的时候,他会不断地找着各种话题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还买了魔方和鲁班锁之类的机巧小玩具,这样晏桦手上握着东西,就不会去按伤口。
晏桦知道江野的心思,他也不想有这个习惯,只是之前很多年养成的,一下很难别过来。
他虽然嘴上说有空再去接江野下晚自习,但其实还是每天都去了。
只是两个人不会再牵手,江野也不会再有那些小动作,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说话,像是一对最普通的兄弟一样。
每天从南江四中到桥江汽修那十分钟的路程,是江野最快乐放松的时候。
只属于他和晏桦两个人的时间。
直到他在校门口看到冉白鹭。
“你到底去不去?”冉白鹭叉腰问道。
晏桦站在台阶上,摇摇头,并不想去。
晏桦幽幽道:“你跟你前女友一直纠缠不清,这根本不是我去了就能解决的事。”
冉白鹭何尝不清楚,但是她总不可能现在跟叶从鸢说,她跟她男朋友已经分手了吧。
叶从鸢更不会善罢甘休。
晏桦听着晚自习的下课铃道:“你们的同性恋的事情还是要同性恋之间解决。”
不要让他这个异性恋牵扯其中。
冉白鹭突然换了声调,冲晏桦眨了眨眼,嗲声嗲气说:“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嘛?”
“停停停!”晏桦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连忙叫停。
“你这跟谁学的,好好说话。”
冉白鹭不满道:“跟小野学的啊,他不天天桥哥长桥哥短的,喊声桥哥你什么都答应了。”
“咋了,我就不行了?晏桦你真双标!”
晏桦揉了揉眉心,“小野没有像你这样喊啊。”
“你自己不觉得而已。”
就在冉白鹭准备再喊一声桥哥时,晏桦先投降了,“别喊了,答应你答应你。”
江野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晏桦低头不知道和冉白鹭说着什么。
冉白鹭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
两人看上去确实很般配。
江野朝晏桦走过去的脚步渐渐放缓,慢吞吞走过去喊了声桥哥。
晏桦听到这一声桥哥,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喊的就是不一样。
“回去吧。”
冉白鹭朝江野打招呼。
江野极其敷衍应了一下。
“你等会先自己回去,早点睡觉,我还有点事。”晏桦对着江野说。
江野问道:“什么事?”
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
冉白鹭在一旁回答:“去酒吧玩。”
“哦。”
江野嘴唇微张,想问晏桦晚上还回不回来,但是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开口,话到嘴边又变成,“你手上伤还没好,别喝酒。”
“嗯,知道。”晏桦这次没有和江野一起回桥江汽修,而是和冉白鹭往反方向走去。
江野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他应该要习惯的。
可是还是觉得刺眼,难受。
晏桦很少来酒吧玩,除非一些躲不开的应酬。毕竟家里还有个江野,带小孩来酒吧太不道德了。
此刻他坐在一旁看着冉白鹭按着手机问,“还来不来?”
“来,她给我打电话了。”
“我去接个电话。”
冉白鹭起身朝外走去,晏桦仰头靠在沙发上,看着酒吧晕眩昏暗的灯光,耳旁是刺耳混杂的音乐,心里想着江野在家会干嘛。
冉白鹭没一会就回来了,皱眉说:“她说不来了。”
“她是不是在耍我?”
晏桦侧头看了一眼冉白鹭,“她怎么说?”
“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问我们两晚上还回去吗?”
晏桦继续问:“你怎么说?”
冉白鹭抿了口酒:“我肯定说不回去了,说我们两在外面过夜。”
“然后呢?”
冉白鹭用力放下酒杯,生气道:“结果她说她不来了,还祝我们两晚上玩得开心。”
“你说她什么意思?”冉白鹭冲着晏桦质问道。
“她就这么无动于衷,还祝我玩得开心?我都要跟别的男人上床了,她还祝我玩得开心?”
冉白鹭越说越气,恨不得再回一个电话,说自己玩得开心得很。
晏桦语塞不知说什么,拿起酒杯准备喝一口时,突然想起江野让他别喝酒的事,犹豫了下还是没喝,握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冉白鹭。
冉白鹭气急败坏道:“晏哥,你说话啊。”
晏桦一言难尽地看向冉白鹭,“我说你们要不和好算了,我看你也挺舍不得的。”
冉白鹭声调突然拔高,“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晏桦单手扶额,“既然她不来,我等会就走的。”
冉白鹭奇怪说:“你就没点欲望吗?”
“酒吧这么多人。”
“没一个能看上的?”
晏桦看不看得上别人,冉白鹭不清楚。
但是自从他们坐下来后,时不时就有视线朝晏桦身上瞥来。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和冉白鹭一起,而是他一个人来,搭讪的就能有一打。
晏桦摇摇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与其和不认识的人说一些有的没的,他还是更愿意回家和江野一起看球赛。
冉白鹭:“好吧,我们等会就回去。”
两人又坐了一会,起身朝酒吧外走去。
就在这时冉白鹭接了个电话,瞬时脸色变得苍白,神情无措,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好,我马上到。”
晏桦关心道:“怎么了?”
“叶从鸢出事了。”
晏桦见冉白鹭神情慌张,保持冷静地问:“在哪,我跟你一起去。”
“市人民医院,在抢救。”冉白鹭握着手机手足无措。
晏桦着急地从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已经六神无主的冉白鹭往医院赶去。
车上,冉白鹭双手抱臂,神情呆滞,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晏桦默默地递上纸巾,但是根本无法缓解冉白鹭崩溃的情绪。
医院抢救室外已经有一个女生在外面等着了,见冉白鹭和晏桦过来,连忙上前。
“白鹭,你别担心,在抢救了。”
冉白鹭慌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女生叹了口气,“从鸢跟你挂电话后,就回卧室说要洗澡睡觉。”
“我看她脸色不太对,回去想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地去她房间看了一眼。还好发现的早,浴缸里都是血。”
女生劝道:“你别担心,没事的。”
冉白鹭已经崩溃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们到旁边等着吧,没事的。”晏桦安慰道。
女生很明显不太待见晏桦,说话带刺:“你怎么来了?”
“白鹭你把他带来,万一从鸢醒了刺激到她了怎么办。”
晏桦叹了口气,知道冉白鹭肯定要解释了,索性自己开口道:“我们两就普通朋友,一个家属院的发小。”
“没谈恋爱。”晏桦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真是不该掺合到这件事来了。
万一叶从鸢真出什么事了,他这辈子都要良心不安。
女生啊了一声,看向冉白鹭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冉白鹭点点头,现在也无比后悔自己想出这个主意。
他们同性恋爱起来都死去活来的吗?
晏桦正想着,一只手已经无意识地放在伤口处,就在按下去的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江野皱眉担心的模样。
最终还是收回手,扶着椅子,没有再去折腾那处命远多舛的伤口。
在抢救室外等着消息时,晏桦的手机传来一条短信,发件人,小野。
【你晚上还回来吗?】
晏桦看着还亮着红灯的抢救室,觉得自己现在走了也不太合适。
还是等叶从鸢抢救结束再说吧。
如此想着,晏桦回了一条。
【不回,有事。】
江野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不回,眼眶发酸,距离看到这条短信已经半小时了。
他甚至没有勇气再问一条,什么事情?
他怕自己今天晚上撑不下去。
江野今天晚上没有在自己床上睡,而是躺在晏桦床上。
他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周身全是晏桦的气息,可是却无比难受,心底像是有个洞怎么都填不满。
江野几乎一夜未眠,天还没亮,便已经起身,将床铺恢复成原样,根本看不出昨天晚上有人躺过的痕迹。
好在叶从鸢没什么大事,手腕处的伤口也并不深,发现也足够及时。
晏桦等人醒后,又和冉白鹭一起解释了缘由。
忙了一夜,眼底都是血丝。
冉白鹭站在医院门口,跟晏桦不好意思道歉:“晏哥抱歉啊,让你也折腾了一夜。”
晏桦点了支烟强撑着精神:“人没事就好。”
“你上去吧,人还在等着你呢。我要回家睡觉了。”晏桦真的困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答应这种事了。
冉白鹭替他拦了辆车道:“行,晏哥你先回去,回头请你吃饭。”
晏桦坐在后排朝冉白鹭挥挥手。
在冉白鹭还没回到病房的空隙内,好友跟叶从鸢抱怨道:“你也真是,玩这么狠?”
“万一自己真出事怎么办。”
叶从鸢唇色泛白,楚楚可怜道:“我有分寸,伤口不深。再说了,你打电话也很及时。”
“我们配合很默契。”
好友白了她一眼,“下次我可不帮你这种事了。”
叶从鸢只是轻笑。
“你对白鹭真上心了?”好友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叶从鸢撇了撇嘴道:“我只是还没腻。”
好友冷语道:“你就作吧,等人真不在乎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叶从鸢不以为然道:“要腻也是我先腻。”
晏桦回来时,江野已经醒了,坐在电脑前敲代码。
“回来了?”江野假装不在意地问,但其实从晏桦进家属院时他就看到了。
“嗯。”晏桦疲惫地在玄关处换鞋,只想赶紧睡一觉。
江野见晏桦满脸疲容,不禁想道,就这么累,玩一夜?
晏桦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的睡衣,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得他难受。
江野见晏桦要洗澡,提醒道:“你手不要沾水。”
“知道了。”
江野无法控制地站在洗手间门口问:“你们昨天去哪玩了?”
晏桦正在刷牙,见江野还问自己玩什么了,含糊不清地吐槽:“玩个屁。”
“在医院一晚上。”
江野眸色瞬间亮起,没去开房啊。
他眼底笑意蔓延,嘴角也不自觉咧开。
但一听到是在医院,又紧张地问:“怎么去医院了,是你手又受伤了吗?还是哪里受伤了?”
“严不严重?”
晏桦摇摇头,“不是我。”
“冉白鹭?”
晏桦漱口道:“不是,我晚点跟你说,太累了。”
“我要洗澡睡觉。”
江野迅速应道:“好。”
晏桦没受伤,也没去跟冉白鹭开房。
江野瞬时觉得早上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刺眼的太阳也变得和煦。
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前一天晚上的江野:毁灭吧,这该死的世界!
见到晏桦后的江野:早安全世界~
明天更新一万字,我才不短,我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