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村落与部族。
他重重的跪了下来,挺拔的身形在这一秒真的有些佝偻,他忽的将右手的碧血交到了左手,然后狠狠的朝着右手砍去。
这只手,竟然对着师长挥剑!
易哲却抓住了那只要谢罪的左手。
“许久不见,就要我们之间见血吗?”
“学生……罪该万死!”黎墨声音有些干涩,又仿佛带着哭音,枯白的发丝搭在肩膀。
“好不容易活了这么久,立马就要去死,你不觉得有些可惜了吗?”易哲微笑的看着他,“说真的,看见你,我很高兴。”
“学生,惭愧……”黎墨头深深的低了下去,“始东氏当年内乱,我毫无作为,辜负了东王的传授,这些年来忘恩负义的活着。”
“你是想再找到我吧?当时我也只是卷入了漩涡,没有明确的死讯。”易哲摇了摇头,“而始东氏,最该道歉的是我才是。”
“不,不,都是我们没有跟上您!”
“无所谓跟不跟得上,一个没有未来的梦,走在前,走在后,最后都是要醒的。”
“东王……”
易哲用力的将这个老人扶了起来,他真的已经变了,变得易哲认不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那愈加浑厚的黑色斗气与一如曾经的碧血之剑,他真的认不出来了。
“你现在的斗气,有了很多的改变,应该是这些年来你自己的感悟吧,说真的,已经是自成一派了,也难怪你能承受时间的蹉跎。”易哲看着外表足有六七十岁的黎墨,感慨的说。
“都是……东王的恩情。”
“好了,看你这样子,竟然还带着泪光,配上你现在的样子,挺古怪的。”易哲打趣的说。
黎墨抽了抽嘴角,最后露出笑容。
“你怎么会到达罗马?这火灾与你有关吗?”
“不,是那群权贵们做的,我来这是因为有消息说洪荒征天赋的手抄本在这,那毕竟是您传下的东西,所以我是来取走的,而那群宫廷魔术师们,看到了我的力量后,打算合作,不过我并没有答应他们,只是他们单方面的配合我吧。”
黎墨摇了摇头说。
“他们原本是想把你当成刺杀皇帝的尖刀吧。”
“不错,只是我对这些人和这个国家都没有兴趣。”
易哲心里的担忧略微放松了些,如果只是那些权贵们的杀手,是不足以对这些年来斗气也有进步的尼禄造成威胁的。
“只要尼禄没事,那这次顶多只是一次火灾而已。”
“尼禄?”黎墨微微一愣,旋即立刻明白了是指罗马的皇帝,他却说,“那群杀手,并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虽说罗马皇帝是在斗兽场里徒手绞杀狮子的女勇者,但面对他们,没有胜算。”
“怎么回事?”易哲皱眉。
黎墨看易哲有些着急的样子,也迅速的回答。
“那是不同于人类的生物,他们以人血为生,我碰见那群宫廷魔术师之前,就杀掉了那些嗜血的怪物,也因此才被他们很多次的邀请加入这次叛乱。”
易哲一顿,脸色变得很难看。
死徒?怎么可能,这些年来,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有朱月降临过的事情,还是说时间提前了?
因为他这个曾经在乌鲁克与三重抑制力战斗,而让盖亚忧虑于他,更早更急的呼唤了其他星球的帮助?
不,这个时候找原因没有意义。
“那群怪物大概有几只!”
“四只。”黎墨看见易哲如此心急的样子,不由得说,“东王,发生了什么?”
“你先离开这里。”易哲神色冰冷,“把那群宫廷魔术师和权贵,杀了!”
黎墨一怔,旋即不由分说的点头,一剑斩出,厚实的墙体就被断开,他立刻窜出,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人的人头提过来!
……
被跳动的火焰所包围的,奢华的房间之中,殷红的血液溅撒在地上,发出着有些腥臭的味道,这并不是正常血液的血腥味,而是像是死尸的。
比火焰更加让人心热的少女疲倦的靠在墙边坐下,她手上还握着已经折断了的剑,这是给贵族受封用的礼仪剑,并不实用。
尼禄对此很懊悔,在这房间没有准备一把合适的利刃。
是为什么呢?是因为那个人常常都会在这房间的窗边眺望,在她熟睡时,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默的抽烟吗?
腰间的血已经彻底的染红了礼服,前面,被她斩断了一只手臂的丧尸般的人形缓缓的朝她逼近着,地上还有三具已经停止了行动的尸体。
尼禄有些苍白的脸上流淌着汗水,看着靠近的怪物,那腐朽了的嘴咧开,似乎是因为她的血液的味道而滴下了口水。
果然,余是连这种怪物都得垂涎的皇帝呢。
少女嘴角扯起一丝无力笑容,在这时候,她还小小的自嘲一下。
只是,那个笨蛋在自己洗澡时,一双眼睛都放专门为他挑选而来的烟草上,真是不懂得欣赏的男人呢。
她又不得不对着不在这里的人,鄙视了一下。
“啊啊,余这样的人,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吗?”
她头深深的靠在墙边,心里升起了一丝不甘心,本来有着完整家庭的她,却被生母的贪婪所弄得支离破碎,看到国家之前那样的令人担忧,她都没有这样的心情,甚至想过,即使这样度过一生,或许也没什么。
但现在,她却有了不甘心。
明明,还没完整的向他展示暴君之道。
明明,这家伙还没到余的剧场里欣赏自己的华丽之舞。
明明……还没有,成为让他都赞叹的王者。
就要离开这世界了吗?
尼禄半睁着眼,看着漂亮的火星缓缓的滑下,将这个房间慢慢的变成灰烬,而那时,无论是他坐过的地方,望过的窗边,还是抽过烟的空气,都会消失吧?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漆黑的骨手如同是巨人的手一样,一把横扫而过,将那快要啃咬她的,丑陋的人形直接拍出了房间之外,撞破了墙壁,在半空就被蛮力给轰的血肉分离。
而墙壁倒塌后,整个房间也仿佛都要坍塌下来,但漆黑的骨架却将那些沉重的石块都挡在了外面,黑色的骨架还升腾着丝丝的黑气,尼禄睁大了眼,看着半跪在她身前,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
“啊……回来的真晚呢。”少女轻声说。
易哲双眼燃烧着素戈鸣尊的瞳力,看着濒死的她。
“不会让美丽的暴君,死在这种地方呢。”他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少女的额头上,绿色的光芒缓缓升起,这是转生之术。
但这救命的温和绿色光芒忽的停息了,易哲的身子凝固住了,随性所欲释放的蜃魔力被人生生的切断了,那种生涩感,一如千年之前。
“抑制力……!”
他突然发出嘶吼。
尼禄有些迷离的看着愤怒的他,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她挣扎的伸出手,将带血的手掌贴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