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1)

盲宠 布丁琉璃 211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8节

纪王又说了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嘴唇缓缓凑近,轻声道:“方才没亲到你,现在要继续。”

“……”

徐南风红着脸,无情地推开了他:“亲到了,亲到脸也是亲!”

“唉。”纪王叹了声,落寞地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孤寂萧瑟的背影。

又来?这招究竟是跟谁学的!

徐南风默然站在他身侧,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半晌,她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仰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纪王脸上飞速一亲,像是蜻蜓点水般。

然后道:“好了,亲也亲了,总可以转过身来看我了罢?”

纪王嘴角勾了勾,强压制住笑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正色道:“亲到这里才算。”

“你够了啊,再胡闹我便即刻拿了休书出府去……唔!”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尽数堵回了腹中。

纪王今日胆子颇大,大概是越发恃美而骄了,亲完了还在她唇上轻轻一咬,似是惩罚般呢喃道:“再提‘休书’二字,我便要生气了。”

让温柔含笑的玠四郎生气,倒也是空前绝后的稀奇事了。徐南风很想嘴硬地反驳一句:“你生气又如何?”

想想还是不要惹这个蔫儿坏的伪君子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来。

她双手撑在纪王胸膛上,将他轻轻推开,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很坚决。

静默了许久,她喘着气,垂眼问道:“少玠还记得当日在茶楼相见,我所答应与你成亲的条件是什么么?”

纪王沉吟片刻,方道:“自然记得。我满怀期许来见你,结果你开口便索要休书和自由,令我好生心伤,偏生还不能表现出来。”

“那你……”

“南风。”纪王轻而强硬地打断她的话,温声道,“当日答应你的请求,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接近你的借口,而并非我娶你的理由。”

徐南风被他这一番话弄糊涂了。

纪王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说:“我娶你,不是为了结盟,不是为了利益,更不是贪生怕死,我娶你,仅仅是因为我愿意,我心悦你。”

徐南风望着他,喃喃道:“若非结盟,那我存在于此的意义又是什么?”

对于婚姻与爱情,她心中实在有太多的迷惘和不确定。

纪王的嗓音在淡淡的桂香中弥漫开来,缓缓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像寻常夫妻一般白首到老。南风,能相互扶持的不仅仅是盟友,还有夫妻。”

徐南风没说话。

纪王摸了摸她的头,说:“不要躲避,尝试着接受我,行么?”

清风徐来,揉碎了满池的月影。

风吹黄了梧桐叶,秋霜渐浓,转眼到了九月,又到了入宫探望贤妃娘娘的日子。

整整一月未见,徐南风还真有点想她。

纪王今日需例行去皇上跟前述职,便与徐南风在中途分开,让她先行一步去来仪殿陪伴母妃,自个儿在小黄门和姚遥的陪伴下去了议政殿。

皇上还是老样子,对这个不得宠的四子不咸不淡的。纪王跪在殿中,将近来事务一一补叙,皇上才从奏折堆里抬起眼来,淡淡的‘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自始至终,连一句夸奖寒暄也未曾有。

而此时,东宫的徐良娣坐在水榭凉亭中,片刻,便见到小宦官匆匆来报:“禀娘娘,纪王爷已经进宫了。”

徐良娣捻起一撮茶叶放在鼻端嗅了嗅,又摆弄了一番石桌上的茶具,嘴角勾起诡谲的笑来,吩咐道:“去将纪王请到芳华殿,记住,须得是他一人前来,便说是太子殿下找他,不得抗命。”

假传东宫口谕,其罪不轻,小宦官有些犹疑。

徐良娣神色一变,重重放下茶盏,喝道:“狗奴才,出了事也有本宫担着,福祸都轮不到你头上。”

小宦官忙磕头:“是,小奴这就去!”

“如意。”徐宛茹而吩咐心腹侍婢,弯起红唇笑得媚眼如丝,“去将太子妃请来,本宫要与她小叙一番。”

不稍片刻,太子妃果然到了,只是面色有些冷,显然在记恨上次香囊一事。

“叫本宫来做什么,不怕我又下毒害你?”太子妃站在凉亭中,冷言反讽道。

“妾身冤枉啊!”徐宛茹泪眼盈眶,见太子妃形容警惕,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道,“妾身便是再狠毒,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知是哪个奴才想要陷害妾身,还趁机污蔑了姐姐一把,妾身已向太子殿下解释清楚了!”

“行了,起来罢。若是被别人瞧见你这模样,还以为我如何苛待你了,指不定又要大做文章。”

自从香囊一事后,太子妃对她始终心怀戒备,旋身坐在石凳上,道:“你叫本宫来到底所求何事,直说罢。”

“妾身只是想向姐姐赔罪,前些日子,连累姐姐受委屈了。”说罢,她抹了抹眼泪起身,从一旁的小火炉上取了沸水,缓缓从茶壶上烫过,神情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正巧妾身得了一饼极为珍贵的陆羽茶,特请姐姐来尝尝,就当是妹妹向您请罪了。”

说罢,她熟稔地捻茶冲水,沏了一杯呈给太子妃,笑道:“姐姐请。”

太子妃无动于衷,淡淡道:“不必了,我怕你毒死本宫。”

徐宛茹一惊,瞪大眼楚楚可怜道:“姐姐若是怕有毒,妾身先干为敬!”

说罢,她吹凉了茶汤,仰首一饮而尽。

片刻,徐宛茹神色如常,茶水并无异常。

太子妃这才面色稍缓。

徐宛茹观察着太子妃的脸色,另取了茶盏给她沏了一杯新茶,道:“您请。”

太子妃沉吟片刻,端起茶盏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道:“尚可。”

“姐姐说尚可,那一定是非常不错了。”徐宛茹眉开眼笑,对身后的如意和太子妃的带来的贴身侍婢道:“你们俩去我房中走一遭,将那坛十八年的女儿红拿来,我要与姐姐畅饮一番。”

太子妃的侍婢有些犹豫,没有主子的亲口命令,她不会擅自听从她人指挥。

太子妃道:“让你的婢子走一遭便可,本宫的心腹,不是谁都能用的。”说完,她一晃神,扶着额头低声道,“怎么突然有些头晕……”

徐宛茹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太子妃的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佯作担忧道:“呀,好烫,姐姐莫不是风寒了!”

“娘娘怎么了!”一旁的侍婢听了,忙要上前查看,却被如意不着痕迹的挡住。

仅是一瞬,太子妃便软软地趴到在桌上,急促喘息着,已然神志模糊了。

徐宛茹惊道:“如意,翠玉,你们快去叫太医来呀!”说罢,她给如意使了个眼色。

如意会意,硬拉着护主心切地翠玉退下,说是找太医,实则转而将翠玉骗至偏殿,一把将她推入柴房中关了起来。

太子妃带来的人很快被清理干净了。凉亭中,徐宛茹冷眼望着石桌上混沌迷糊的太子妃,嘴角荡开一抹得逞的阴凉笑意。

茶是好茶,可惜那无色无味的烈性迷-药并不是撒在茶水里,而是抹在了其中一只茶盏的杯沿上。

徐宛茹早料到太子妃多疑,故而最先敬她的那杯茶里,是无毒的,后来那杯才加了料。

她拍拍手,唤来两个宫女,道:“太子妃病了,将她送至芳华殿歇息。”

用不了多久,纪王应该也到那儿了。一个眼盲的可怜男人,一个神志不清的浪荡美妇,不知会发生怎样精彩的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