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脸色有些发白,冲着门外喊:“小孟子进来。”
小孟子一进来看到房里的情景,脸色很是难看,周槿欢很是知情知趣地将满色鲜血的匕首藏到了被子里。
“奴才还是先请太医过来给皇上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走,那些小事回宫再说。”
赵瑜走之前还深深看了周槿欢一眼,那胸口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腹部,她别过去脸,心里在诽谤:看着精壮,血倒是不少,早知道当初应该趁他不备,多捅几下。
看到赵瑜完全离开自己视线的时候,她才真正放心下来,将被子的血匕首丢到地上,躺在床上,默默摸着自己的腹部,问自己:值得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似她的泪水就没有停过。
嫁人、娶公主、父亲被暗算、落胎,每一件都是赵瑜一手设计的,赵瑜,有一日她周槿欢的泪一定会让你用血来偿还。
她的泪刚刚下来,门就被推开了,一股脑进来的有阿城是、苏婉和小竹。
三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都保持了高度一致,而周槿欢此刻根本就捱不住他们的盘问,摆手:“天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吧。”
苏婉还是想要说话,但周槿欢的性子她明白,先行走了,小竹是她的跟屁虫,也走了,最后倒只剩下了阿城。
“阿城走的时候记得将这匕首带走。”她转身不再看他,她现在太狼狈了,在这个十岁孩子的面前,她丢脸太多次了。
他的步子有些沉重,她能听到他停下来捡匕首的声音,安静了许久之后,她扭头过来,却看到他坐在床边,一双不合年龄的眸子盯着她看。
“萧大哥回来你该怎么告诉他。”他是个太聪明的孩子,只是看到被挂在屏风上的被单就能明白所有的事情,即使那被单的血迹被盖得严严实实。
“阿城啊,以前姐姐答应生个小娃陪你玩,但是姐姐真的是太无能了,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她明明在笑,嘴角的梨涡也和以前一样动人,但阿城就是从那笑容里看到了无力和苍凉。
“又是赵瑜,是不是?”阿城虽是反问,但实际上很是确定,他一向都是个没有什么深重感情的人,但每次提到赵瑜,眼中的恨都是惊涛骇浪一般。
“弱肉强食,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居高者制定游戏规则,弱者只能屈服,只能被别人践踏,我们谁都改变不了,你知道么,阿城?”她这几话倒是让阿城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她接着道:“阿城你要记得,只有你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好你在乎的人。”
“我知道,我的路比赵瑜长,终有一天,我会成为打败赵瑜的强者。”阿城是聪明孩子,只那句“我的路比赵瑜长”就能看出来,他通透、聪慧、耐心、深沉,她相信他的话。
“姐姐信你,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她这个时候都是强打着精神的,毕竟刚刚小产过,又对付了赵瑜那个变态那么久,她真的很疲惫,像是跑了几公里的马拉松一样疲惫。
阿城走后,她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她想到萧景知临走之前对她说要等他回来,两人一起去明镜寺还愿,但是她太没用了,他走了不到半月,她的孩子就没有了,而她竟然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周槿欢,你怎么能这样蠢?
瞪着眼睛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没有成形的孩子在哭着对自己问:“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
“都是娘亲没用,娘亲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你要去哪儿,去哪儿啊……”
她泪眼婆娑,对着幻影含糊不清地说着胡话,一遍一遍又一遍,仿佛真的有人能回答她一样,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第二日,是长脚的流言先醒来的。
大凡是涉及到萧府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关注更多一些,原因无他,是那个谪仙一样的萧景知,他有太高的国民知名度。
这次的消息来源不太清楚,只知道这消息一下子就让邺城炸锅了,参与讨论的人也是空前的多。
一开始的消息是这样的:昨天深夜,皇上带着精兵包围了萧府,一个时辰之后,皇上满身是血,脸色阴郁地从萧府走出来了,在离开之前还留了些侍卫在萧府。
这是最原始、简单的版本,后来传着传着就有各种料加入了。
有补充皇上带兵去萧府原因的:有人说皇上带兵包围萧府,是因为有大梁细作偷偷潜入了萧府,伺机刺杀萧府中人,被皇上发现,皇上这才带兵来杀敌的;有人说,皇上带兵包围萧府,是因为萧夫人周槿欢仗着有孕,欺负新入门的长乐公主,皇上得知此事后,觉得有损皇家威严,因为带兵来给萧夫人点厉害看看。
持前者想法的人嘲笑持后者想法的人:如果真的是周槿欢欺负公主,皇上亲自去一趟都算是给周槿欢面子了,哪里需要带兵,不是多此一举么,更何况皇上是带着伤出的萧府,放眼整个萧府,有谁敢对皇上用刀?
持后者想法的人嘲笑持前者想法的人:如果真的是有自作闯入了萧府,为什么皇上最后出萧府的时候,只身一人,并不见细作其人?
两者谁都不服谁,全城人都在为这件事争个高低,有的夫妻意见相左,吵架得厉害甚至都闹到了县衙。
这事情是邺城人的话题,但却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是让她心痛的心事。
关上了萧府的大门,所有闲言碎语都被关在了外面。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周槿欢就时常晚上睡不着,直直挺到第二天,她的身子现在最是虚弱,这样自是熬不住的,苏婉就请了大夫给她开了安神的方子,她日日喝着,却一直都不见好。
她想好,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府里的后院腾出了一间房,请了金佛来,她时常拖着病体去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念经,以期能让自己稍稍心安,但,有什么用呢?
那日,她在禅房里念经,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她身边跪下,手覆上她的脸:“为夫不在的这小半月,夫人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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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肉肉的福气
“萧景知,你为什么才回来啊?”她话说得简单,也说得心酸。
她眼中的伤痛,他感知到了,所以都不敢看她平坦的腹部,亦不敢看她湿漉漉的眼睛,只能将她轻轻压在自己肩膀上,轻声安慰她:“不怕,不怕,我们槿欢不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在你身边……”
“可是,孩子,我们的孩子被赵瑜给害了,都怪我,当时我明明答应你的,我们说好了要去明镜寺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