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到了,她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嗯,下棺吧。”
仪式其实很简单,就是将赵瑜的棺材从皇宫送到皇陵。
王太后吃斋念佛多日后还是出来了,元文雅也是如此。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元文雅了,她那样一个明艳艳的美人,瘦德都快要脱相了,看着也让人很唏嘘。
元文雅就真的想鲜卑和大燕打仗,让大梁甚至大周有机可乘么?想必她想要得到的不过是赵瑜的关心和重视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她到底还是皇后,而她到底还是珍妃,外臣在的时候,她的礼数还是要到位的,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从皇宫到皇陵的距离不近,但周槿欢感觉好似一下子就到了,她是第二次走这条路,熟悉得让她难受。
当皇棺落下,周槿欢的手摸摸那发冷的檀木,轻轻嗅了一下,声音发颤,对四下人道:“埋下吧。”
“皇上!”这一声凄厉的叫声是周采薇的,只见她突然跑上前去,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推到一边,死命地扒着棺木上的土,周槿欢秀眉一皱,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快拦住贤妃娘娘?!”
周槿欢本就是公主出身,长相也是明丽挂,非那种小家碧玉的清秀,她的气场也大,那几个侍卫倒是都很买账,上前拉住了周采薇,周槿欢信步走到周采薇跟前,捏着她的下巴,悠声道:“既然你这样想和皇上作伴,若是不成全你,好似是阿姐的不对了?”
周采薇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而她的声音依旧冰冷:“贤妃娘娘心系皇上,便让贤妃娘娘留在皇陵和皇上作伴吧。”
说老实话,在场的女人,除去那些宫人,王太后、皇后甚至周采薇的地位都在她之上,此刻却没有一人多说一句,其一在于她是赵瑜钦定的主持大局之人,其二在于她现在怀着龙嗣。
举国齐哀的同时,珍妃娘娘的恶名也流传了出去。
这对于杨明来说是个太好的机会了。
赵瑜下葬的当夜,杨明下朝之后就直接去找了张子朗。
张子朗知道他此次之行所为何事,只是张子朗不知道他要怎么做。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说了什么么?”杨明的心情很不错,开始和张子朗卖关子起来,张子朗费劲想了想,却怎么都没有想明白:“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你说那密旨可能是假的。”杨明提示了他一下,他还是没有回过味儿来,声音里的疑惑也并非假装:“我只是说可能是假的,而且就算是假的,现在又有什么用,那珍妃娘娘现在已经掌握了大权。”
“那个珍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愚蠢的女人罢了,若是她真的有头脑,就不会在皇上临死前一两个月才恢复妃位,反倒是那贤妃有点手段,但到底还是个女人,对赵瑜用情太深,不然也不会被珍妃借故留在那皇陵。”
杨明提起周槿欢来,是不屑的,张子朗只是听着,想着若是周槿欢能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还是丞相大人有见地,您准备怎么做,真的要等珍妃将那孩子生下来么?”张子朗笑,只是那笑很意味不明:“若是那珍妃生下一个小公主也就罢了,若是皇子那可就麻烦了,总不能真的让他做皇上吧?”
“那自然是不能的。”杨明的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奸邪的笑:“我们不用管那珍妃是不是假传了密诏,我们也做一个密诏不就好了?”
“丞相大人想好了人选?”做假密诏的事情,涉及到了一系列的环节,那些具体的细节,张子朗不会去问,他只想知道杨明选中了谁。
“赵索。”赵索其人,是赵瑜的远房侄子,今年不过才六岁,而他的父亲赵嘉只不过是个明州州牧,这样好的条件,真的难找。
“丞相大人你放心,子朗一直都和你站在一起的,到时候只要您一声吩咐。”张子朗表了忠心,想到另外两个人,接着道:“可您别忘了还有唐密和吕庆新那两人。”
唐密把控着整个皇宫,而吕庆新掌握着整个邺城,若非有这两人在,赵瑜当初也不敢只身前往朔州城。
张子朗是有些兵力,可是若是两人联手,他也没有多少战胜的把握。
“吕庆新是个老狐狸,只怕就算现在和他说好,临阵也会有所变故,而那唐密,我早就听闻他和那珍妃之间有些恩怨,只怕将那珍妃拉下高位,他帮咱们还来不及。”
杨明既然敢动手,自然是什么都算好的,张子朗也不多问什么,答应了。
两人喝酒到很晚,等杨明离开之后,张子朗转身回到了房里,阿诚已经坐在桌边,灯光微弱,他的表情都掩藏在黑暗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周槿欢让苏婉传过信儿么?”刚刚阿诚就一直躲在内室,他们的对话尽数听到了耳朵里。
“没有,现在情况已经危及到这种地步,她那边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派阿桑去过了,不过是枉然。”按说赵瑜下葬之前,周槿欢就该派苏婉过来通信的,可是没有。
杨明过来,他只能虚与委蛇。
“不论周槿欢生下的是男是女,那孩子都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什么赵索,他以为只要姓赵就能得到皇位么,也太简单了!”阿诚这样说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要周槿欢稳稳地住在最高的位置上。
张子朗点点头,他和周槿欢之前的计划完全变了形,谁都没有想到她会怀上赵瑜的孩子,更没有想到赵瑜会让她坐上那皇位,他应该和阿诚保持一致。
反水?不,张子朗是和周槿欢一起的。
而另一边,杨明从张子朗的府邸出来,回到丞相府,他的小厮向他禀报:“大人,您送的礼,唐密大人收下了。”
那些朝堂上的文臣大多数都会买他的面子,现在张子朗和唐密也能助他一臂之力,就算那吕庆新有什么想法也无济于事了。
珍妃,什么东西,那皇位可是你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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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见的密旨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周槿欢最近身子不舒服得很。
她虽对朝局十分了解,但总是没有什么精神去应付,这日她还是怏怏地垂帘听政,却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先开口的是星历令,说是北极星忽明忽暗,预兆着天下不安。
北极星、紫微星都是象征着天下、帝王,所以极其敏感,这星历令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赵瑜刚死,天下未安,还是有别的意思?
周槿欢嘴角挂了一抹讽刺的笑,或许她该问一问,不然他们怎么会说?
“爱卿此话何意,可是上天有所警告?”她装作很是惊恐的样子,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