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窃玉+偷香 阿柒 柒式甜饼 2 万汉字|18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九章

  “我确实,对李霜涯……”

  话刚说个开头,被神偷挥手制止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掺和了,别在我这里表白心思,他就在门口呢,自己去找他吧。”

  这是同意了?宋寻瞟着师傅的脸色,脚步一点点朝外挪,挪到门口才笑着喊“谢谢师傅!”

  “快滚,看着心烦!”

  宋寻伏在栏杆上垫着脚朝下看,李霜涯正抱着剑站在妓院后门门口,看见他便笑了,在阳光下挺拔又耀眼。

  他缩回头心怦怦跳,自从遇见李霜涯他便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心慌脸红,要知道当初他可是迷倒整个花楼的姐姐们的。

  李霜涯很快就等到了他的少年,一身窄袖劲装长发干净利落地束起来,只用发带没有发簪,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精神气,他几步蹦下台阶来到李霜涯身边,眼睛亮亮的。

  “师妹她……”

  “表妹……”

  两人不约而同开了口,还是同一个话题,李霜涯抢先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

  “她回家那天你那么失落,现在我与她解除了婚约,你若真的喜欢,便没有别的顾忌了。”

  这是什么转折?宋寻皱着眉“你觉得,我喜欢的是师妹?”

  “只是不管你心悦谁,我喜欢的都是你。可能有点突然,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心悦你。”

  “所以你,是为了我?”

  “是。”

  宋寻弯着眼睛笑成月牙,主动去拉李霜涯没有握剑的另一只手晃了晃“我也心悦你!”

  “诶呦喂气死了,又拐走个徒弟,以后谁给我养老。”神偷撑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携手去逛街的两人生闷气,被秦承安搂住了“你是怕我养不起你吗,还是你更喜欢王妃的名号,我都可以考虑。”

  “别,我年纪大了,受不起。”神偷依旧耿耿于怀“说好的把李霜涯赶走我就不走,你倒好,把我徒弟忽悠出去了。”

  “省的留下来打扰我们的好事,早些嫁出去好,你也不用再整日想着带他回江南。”秦承安很坦然,主动去亲了神偷的嘴角“剩下的日子,我陪你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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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芙蓉帐暖度春宵。

  这小贼娇气怕疼又爱哭,这点李霜涯早就领教了,在一起之后更是把人捧在心尖上生怕磕了碰了哭一场,没想到这个毛病严重影响了他的幸福生活。

  特别是某个方面。

  李霜涯是清心寡欲,但那也是相对于别人来说,更何况他之前孤身寡人一个,也没有纵欲的心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两情相悦又朝夕相处,很难不产生点别的想法来。

  只是他太怕疼,试了几次,每次都是李霜涯箭在弦上的时候哭得惨兮兮地叫疼,惹得李霜涯不得不停下来安抚他,是以李霜涯这么久只浅浅尝了肉汤,不得真正领会其中滋味。

  可偏偏那小贼,咬定了他心软,初始确实害怕,后来也看出李霜涯舍不得强迫他,便总是故意撩拨他,撩得李霜涯难以忍受之后半是委屈半是调戏地叫疼。

  今夜依旧如此,主动环着李霜涯脖子要亲,经过这么久的实践宋寻迅速掌握了亲吻的技巧,边亲吻边带着李霜涯走到床边。

  李霜涯刚洗过澡,裸着的上身肌肉还留着水珠,宋寻的唇便追着那些水珠,从下巴一直吻到胸肌,还咬了一口,稍微带了些力气便留下浅浅的牙印出来。李霜涯也由着他折腾,这些日子下来确实攒了些火气,想着今天不管他怎么哭都不会放过他,一定要把人吃干抹净才好。

  宋寻撩火撩够了,扯着被子要睡觉,没想到被他硬生生拽出来压住了,捧着李霜涯的脸在他起了胡茬的下巴上亲了又亲“今天好困,让我睡觉好不好。”

  “不好。”

  李霜涯守着爱人不能纵欲忍耐良久,百日还特意到妓院去讨要了润滑作用的脂膏和床事秘笈来,仔仔细细研读了一番,此时觉得是做足了准备,宋寻不知这些,还以为李霜涯在逗弄他,配合着又亲又摸很快连腰都软了下去,被翻过身的时候还没怎么明白,就感觉什么冰冰凉凉的蹭到了他的后穴。

  李霜涯坚定地制住他的挣扎,更坚定的是他伸进去的一根手指。

  现在也只是不舒服的级别,宋寻挣扎无效趴在床上装死,李霜涯亲吻着他的脖子和肩膀觉得差不多了就将第二根手指也伸了进去。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温柔,三根手指的宽度也只是让他有些发胀的难受,可换成李霜涯的那根情况就不一样了,脂膏用了大半罐才艰难地进去一个头部。

  而这时宋寻已经受不了了,从难以言说的那个地方窜上来的疼痛几乎要把他劈成两半,可又被李霜涯压着强行贴在一起,等李霜涯全都进去的时候他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哭着喊着要回家。

  李霜涯也难受,搂着腰把人抱起来面对自己,心疼地去亲吻掉那些眼泪,觉得真是要了命了做一次掉的眼泪比在一起一年都多,可一直不进行最后一步李霜涯觉得自己要憋屈死了,便也只能温柔地亲亲他的眼皮,然后慢慢地动作起来。

  宋寻最后哭到打嗝,委屈地咬着李霜涯肩膀上的一块肉呜咽,李霜涯也没有走旱路的经验,不由怀疑起是不是真的疼到那个地步,和他抵着额头“乖,别哭。”

  宋寻哭的更委屈了。

  这真是熊孩子吧,哭起来不能哄那种,但是不哄任他哭李霜涯又舍不得,只能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背“你师娘骗我,还说一定不会痛。”

  然后宋寻哭出了个鼻涕泡。

  李霜涯:……

  “是我错了啊,下次轻一些。”李霜涯简直手足无措,哄了一会儿问“真的那么疼?”

  宋寻眨眨眼,抽抽鼻子,红着脸看他。

  这便是没有了。

  李霜涯都要被他气笑了,摊上这么个宝贝,除了哄着还能怎么样?只不过既然没那么疼李霜涯也放下了心,手摩挲着宋寻的腰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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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续,宋寻肿着眼睛收拾小包袱打算离家出走,说好的不疼呢,大骗子。

  《窃玉》end

《偷香》

  文案:

  将军加上师傅两对cp滴

  古风架空背景,神偷宋停云x王爷秦承安,美人受,颜控渣攻,是个不怎么美好的浪子回头的故事。

  本想写个和小哭包一样傻白只要甜就好了的故事。

第一章

  神偷被叫做神偷,完全是个意外。

  江湖武林高手如同过江之鲫,他虽有一身轻功但还排不上名号,最初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贼。

  他闲着没事总去酒馆喝上两口,一是为了解解馋,二也是为了打探消息,酒馆人多嘴杂三教九流都有,谁家挣了钱谁家亏了本谁家得了皇上赏赐甚至纳了几房小妾,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

  酒馆老板娘也熟悉了他,每天都留了靠窗的位置,一坛烈酒一碟小菜,这个年轻人便从黄昏坐到月上枝头。

  这天他又坐在老位置,撑着下巴嗑瓜子,听见旁边几人谈论起高府来。

  说起来这高府主人似乎有些来头,前段日子搬来京城,主人深居简出,也不见他与谁来往,孤孤单单一座府邸立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段。

  “那高府可不简单,我有个在码头做挑夫的兄弟,高府搬来就请了他去。”说这话的壮汉喝了碗酒“那箱子,死沉死沉的,我兄弟晃了晃,脆响一听便是玉器珠宝。”

  “听声便能知道是什么?”

  “可不止听声音,到了地方,管家也是大方人,当场开了箱子赏了几人珠宝,羡慕死个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神偷便惦记上了高府,转悠了几天发觉守卫并不如何严密,选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潜了进去。

  高府是个三进三出的宅子,神偷走过太多这样的格局,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正房在哪。

  屋里已经熄了油灯,神偷先去了书房,这高府主人看来是个爱书的,藏书满满地整理了一面墙,多宝阁柜子里放着的还真是珍玩玉器,神偷借着月光大致瞧了瞧,心下一喜。

  这下发了。

  翡翠白菜太俗,镇宅貔貅不吉利,玉葫芦又太小瞧不上眼,那个玉蟾蜍倒是不错就是不太容易弄出去,他美滋滋地转了几圈已经在心底盘算好了转手的价格,便又动了库房的心思,按那人所说珍宝可不止这些,只是刚打算出去悄悄,听见有人边说话边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

  掌了灯,房间骤然亮了。

  “殿下,您就去见一面吧。”

  “我非宫里人,还请公公莫用这种称呼,回京是娘亲的遗愿,我也只是随她的心愿而已。”

  说话的人正是高府主人,神偷缩在屏风最下面静静听着,他似乎在桌前坐下,听见了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是个公公,他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主子想您得紧,子不言父过,您……”

  “太晚了,公公早些回去吧,他那边还需要您照顾着。”

  “唉。”

  “慢走,不送。”

  他在桌前静坐了许久,久到神偷腿都隐隐有些发麻,这才站起来。

  神偷从屏风缝隙看过去,他正走向书房另一侧放置的床榻,边走边解开衣带,似是打算在这里就寝。

  外衫搭在屏风一侧,正好垂在神偷脸前,是素净的银白色,领口绣着复杂花纹。神偷忍不住嗅了嗅,带着股暗沉沉的檀香。

  挺鼻薄唇眉清目秀,是神偷眼中最为温文尔雅的长相,他穿着里衣坐在床边,慢慢摘下了发冠,一头乌黑长发便顺着肩膀滑下来,几乎没怎么犹豫神偷决定今天要做点别的什么。

  比如,偷香。

  他这人最是风流不忌男女,眼见个这般合胃口的美人在面前宽衣解带怎么能忍得住?美人熄了灯刚坐回去,便被一双手从身后搂住了。

  一手揽腰一手捂嘴,接着便是落在脖颈旁的亲吻,男人只挣开他一瞬便又被缠住,那一双手臂好像没有骨头般柔软,但又让他无处可逃。

  “你是何人。”

  神偷也不与他多说,舔着他的耳垂手就伸进了他的衣领处,极其色情地在他胸口抓了一把。

  “皮肤真不错。”

  “我可以给你钱。”男人试图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进一步,被神偷握住带着摁在自己胸前“你自己摸摸看?”

  “多少钱都可以,现银或者银票,钱庄都可以兑换的。”

  “我要钱做什么,您这身段比小倌强得多。”神偷把脸凑在他耳边,嗅了嗅“真香。”

  “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些,尽可以拿去。”

  “你这人,真无趣,我想要的可不是香,更诱人的还是您。”

  “我不好男风。”

  “我好男风就好,你只需躺平了享受就可以。”神偷说话间将他的衣服剥得堆在腰际,把人推平了倒在床上自己压上去“我这人可不喜欢用强迫的,还希望可以配合,我们都愉快岂不是妙哉?”

  男人皱着眉推他亲吻的头“这也叫不喜欢强迫。”

  “所以美人们最后都是从了我。”神偷抽下他的衣带绑住了男人的手腕,被绑住后他抗拒地更明显了,被神偷强硬地压住腿,本就敞开的衣襟轻轻松松就散开了。

  神偷低下头一寸寸亲吻,故意在他胸口肌肤上留下吮吸出的痕迹来“你情我愿,多好。”

  男人似乎吸了口凉气,禁锢在头顶的手臂徒劳地动了动,神偷这才吐出含在嘴里的乳头“这么敏感,真的不好男风?”

  “你平日里话也这么多?”

  “可莫要与我提平日,像你这样的美人,我可很久没见了。”

  神偷专心调情,听见男人的声音“把我松开。”

  “怎么?”

  “不是要你情我愿吗,那我便如你的心意。”

第二章

  “想开了?早这样多好,绑起来多伤感情。”神偷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探身过去解绑住他手腕的衣带,还握在手里揉了揉“有没有不舒服?”

  “你这人……”

  “是不是很体贴很温柔。”

  “……”

  “你没练过武,要不然手不会这么软。”神偷又去专心致志摸他的腰,目的地很明显地伸到他臀上捏了捏“软的好,要不然硬邦邦。”

  男人哪被这么对待过,又羞又急绷紧了身上的肌肉,只盼着这个采花贼觉得自己也硬邦邦,神偷发现他这个小心思,忍不住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你倒是可爱。”

  他整个人被翻过去脸压着被子,神偷从后面环着他,是温存也是压制,没练过武的身子确实如神偷所说较常人柔软,但也比小倌多了份力量和韧劲,神偷今日是打定主意好好享受一番的,对他羞涩却不扭捏的反应很满意,因此下手也多了点浓情蜜意来。

  “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神偷摸到亵裤下软趴趴的一坨,恶趣味地掐了一把“还是不行?”

  “都说了不好男风。”他疼得吸了口冷气,可很快就感受到他温热的手伸进自己裤子里,握住了性器撸动起来,那丝丝疼痛很快就混杂着快感窜过他的身体。

  明明他的手也很软,像女人一样,很有技巧地刺激着性器很快就硬了起来,男人察觉到自己的呻吟太动情,便拉过一边的软被掩住脸,被神偷拉出来与他对视,略带得意地问“怎么样?”

  “和女人没有区别。”

  他刻意嘲讽嘲讽,没想到神偷倒是大度“这才是个开始,可怜的,今天便让你知道什么是极乐。”

  不得不承认神偷手上技巧确实很好,很快就把男人送上巅峰但是又握紧了不让他射,几次下来他就受不了了,看他扭过头一双眼睛莹润带着水光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神偷便心软了不再折腾他,很干脆地让他泄在了自己手里。

  男人还沉浸在余韵中,神偷手指借着他精水的润滑试图挤进禁闭的穴口,可到底是未开拓之处,加之王爷紧张润滑不够,进行得很是艰难。

  “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

  “润滑的,直接进去你不怕死?”神偷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清脆的响让他的脸一时红彤彤的煞是好看,他自暴自弃般趴在床上“没有。”

  “是不是男人这都没有?你平时,嗯?”

  “你以为谁都像你,登徒子,来采花东西都不带?”

  “我可不是专门采花的,还不是你太好看。”看他长发散落的模样实在心痒,挑了缕起来便露出下面的皮肤,便又去在他背上亲吻“那怎么办,我还硬着呢。”

  神偷可不想伤人见了血,既是采花便不能做强奸犯那样野蛮粗暴的勾当,男人自是感受到他某处一直顶着自己的臀,闭紧嘴不肯说话。

  他不说神偷便自给自足,抓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胯间揉了几下,有些不满意,又把人翻过来。

  男人被他撩拨得胸口肌肤都泛起了红,可他夜间不能视物,自是不知这采花贼打的什么主意。

  神偷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用这里帮帮我。”

  他有些抵触地扭过头,对他来说这比伏在男人身下更难以容忍,若不是另有打算他早就叫人进来,哪会容忍他放肆到现在。

  “我来之前洗过澡,你就帮帮我,嗯?”神偷有些无赖地磨蹭,手上不闲着地捏玩着他的乳头“你看我都为了你好放过你一次,你就不知道感恩?”

  “为我好?”

  “是啊。”神偷理直气壮,自己坐起身靠着墙分开腿,半强硬地拉着他跪在床上。

  他看不见,只觉得鼻尖蹭到的地方很热很硬,撑得裤子都鼓起来一团,皱着眉拉下他的裤子。

  确实是洗过的,没有什么味道,男人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下。

  看他伏在自己胯间又嗅又舔的模样神偷很想不管不顾地把人拖过来狠狠弄一番,怎么能这么撩人?湿湿热热的舌头舔上来的时候阴茎忍不住跳了跳,似乎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张开口,把那玩意的前端含进口中。

  他很生涩,连吸吮都不知怎么做,牙齿磕在上面疼得神偷觉得他是故意的,可他又很认真,嘴唇包裹着性器试图吞得更深些,难受得眼尾泛红。

  神偷撩开他挡住脸的头发,将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他抬眼看了下神偷,将脸在他掌心蹭了蹭。

  “我嗓子疼。”

  “快了,再坚持一下。”其实这点刺激远远不够,可让神偷受不了的是他那种纯天然未被发掘的媚色,明明穿着衣服的时候是再正经不过的斯文君子,可这个时候远比经过调教的小倌让人难耐。

  神偷射出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将那东西吐出来,精液便沾到了他的脸上,嘴唇鼻尖睫毛,连眼尾红都没有放过,神偷将他拉起来不顾嘴唇上的精液狠狠地亲吻上去。

  夹着情欲和精液味道的亲吻比之前的更加色情,神偷勉强控制住自己免得想要更多,下床去掌了灯。

  男人趴在床边看他,发现这采花贼居然长得不错心里这才舒坦了些,眼睛细长眼尾上挑嘴唇薄,是个薄情的风流相,又看着他裤子松松垮垮地卡在腰间,只将里衣披在身上,站在盆边浸湿了毛巾,拿过来给他擦脸。

  “我下次来找你好不好。”神偷对他的腰恋恋不舍,还有这两条腿,缠在腰间一定很带劲。男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将脸擦干净“你还走不走了?”

  “那就当你同意了。”神偷很想再亲一口,可开了灯的男人气势太盛,盯着他的时候居然很有威慑力,神偷怂了下来,神偷直到穿好衣服也没敢多亲近一下,只是翻窗走的时候顺手揣走了桌上的一个玉章。

  只是第二天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神偷本人都懵了。

第三章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和消息来源,高府搬到京城后谁都盯着是块肥肉,可这肥肉是不是诱饵背后有什么背景靠山谁也不知道,于是各方都盯着,看谁先下手。

  神偷不知这些,便做了那出头鸟。

  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了便揣着银子去酒楼,要了烧酒和牛肉打算好好补补。

  等菜的功夫听见旁边人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对朋友说“你可知昨日,九皇子府遭贼了!”

  “哪来的九皇子?”

  “高府!今日宫里传来的消息,据说他是皇帝的私生子,前些日子召回京的。”

  “谁敢偷到皇帝儿子身上,活的不耐烦了吧?”

  另一边的神偷摸摸发凉的后颈,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斩首示众了一样,又听另一个说道“本来没想惊动皇帝的,谁让这贼不开眼,拿走了皇帝给九皇子殿下的私印?今日殿下面圣,这才被皇帝知道。”

  小二端着酒菜过来“客官您的菜齐了!客官?”

  神偷回过神来,赏了碎银子冲他勾勾手,小二是个懂眼色的立刻俯下身来“客官有何吩咐?”

  “那个九皇子是怎么回事?”

  “小人也不知,只是今早来来往往的都这么说,怕是真的了,也不知哪个嫌活的久了去偷皇子私印。”

  嫌活的久的,不开眼的,神偷尴尬地咳了咳“然后呢,有没有派兵追拿?”

  “那倒也没有,听说皇帝更觉得委屈了九殿下,吩咐再刻一个,用最好的玉。”小二想了想又说到“倒是今天有个客人说,皇帝还赐了那个小贼神偷一名号,说敢入皇子府偷窃必定是个有勇有谋武艺高强之辈,不知真假。”

  神偷表情复杂,摆摆手让他回去了。

  有勇有谋武艺高强,神偷这辈子没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他师傅嫌他总是懒懒散散的不成样子,师兄弟几个虽属他好看得个大师兄的地位,可到底没成为师弟那样名声远扬的侠盗。

  误打误撞得了个神偷,还是御赐的,师弟那么好胜的人若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气吐血。

  更不知皇帝知道不知道他昨夜偷的可不止那个私印,还有他九儿子的香。

  “拼个桌。”一锭银子放在神偷面前,坐下来的男人也不看他,径自倒了杯酒,一口气喝尽了才问他“几时?”

  “看天色没到未时吧?”

  “别装傻。”

  “诶呦喂我求求您有话直说成吗。”神偷翻了个白眼“就这么几个人谁不认识谁?少打哑谜大家都愉快。”

  “你昨日耽误那么久,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神偷张张嘴没说话,他怎么说,确实是听到了,九皇子殿下在床上时叫得还挺好听,于是干脆地闭上嘴。

  “神偷,好笑。”

  “承让承让,吃饱了,您慢用。”神偷瞪他一眼自己走出酒楼,倒胃口吃不下。

  这人按辈分算是他的师叔,最看不惯神偷游手好闲的模样,神偷也看不惯他总想偷人家镇宅之宝的脾性,吉利不吉利就什么东西都往自己家里搬,万一人家是镇凶宅的呢。

  那位师叔冷眼看着神偷的模样,本不想与小辈多计较,门派本就式微,他却整日只知喝酒玩乐,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师兄教育教育。

  神偷从酒馆出来,转身便晃进了男风馆,零零碎碎买了一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里。

  等着哪天再去找那九皇子好好探讨一下,神偷摸摸下巴笑得颇为淫荡,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小包袱里摸出了那个玉章,仔细瞧了瞧,在纸上印了个名字来。

  秦承安。

  明明是顺手带的小玩意,没想到给自己添了麻烦,神偷懒成这样一直便是个怕麻烦的,边叹气边把这章塞到怀里随身带着。既然是贵重的那就不能随便卖了,惆怅。

  神偷这边消停了,秦承安那边却不太平,前来的人一拨接一拨,有奉承的有打探心思的,各怀鬼胎,可他还必须打起精神来应付,实在是疲惫。

  神偷偷的不仅是他的玉这事,皇帝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不仅皇帝知道,他几个儿子也知道。

  突然出现的高府不仅被贼盯着,还被他们盯着,这背后除了皇帝谁有那么大手笔?那日的动静很快便传到了各位的书案上。

  父皇找回来的儿子不仅是断袖还是个在下面的。

  对这个结果皇子们满意,皇帝也满意,他年纪大了已经管不住了,认回这个儿子,但不想认回一个对皇位依旧虎视眈眈的狼。

  秦承安对皇位的威胁基本消除了,于是兄弟情变得真切热络起来。

  九皇子秦承安将他们的态度收入眼底,只觉得心累,他本无意这些,偏偏皇帝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他,刚拖过为母亲守完孝,皇帝派的人就到了,接他回京。

  他们的心思他也清楚,那日所做想要的也是这个结果罢了,说他是断袖也好为下着也好,只求这些惹不起的少来招惹他。

  想要的也不过是安稳罢了。

  一晃过了几日便到了中秋,皇帝召了几位皇子入宫摆宴,这还是秦承安第一次出现在群臣眼中,也是皇帝变相地承认了他的地位,酒更是免不了要喝一些,秦承安拒绝了留宿宫中的邀请,由人送回了高府。

  高府已经换了牌子,换成了秦府,还是皇帝赐的字。秦承安晕头晕脑地被人扶进卧房,伺候着脱了外衣便栽到床上。

  等人都退下去了,神偷这才走出来,拍拍他的脸“喂,睡着了?”

  他在这里等候多时,想着佳节配美人岂不美哉?没成想人被皇帝召到了宫里,神偷就百无聊赖地在这等。

  等到一个醉鬼。

  秦承安挥开他的手翻了个身,难受地蜷在一起,没吃东西又喝那么多酒,他哪受过这种罪,五官都皱了起来。

  “贵人也是不好当。”神偷把他推到床榻中间,自己坐在一边看着他“章我给你放在书房了。”

  “要喝水。”

  “好好好喝水,等一下。”

  神偷去倒水的功夫,回来人已经团在被子里睡着了。

第四章

  神偷自认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可也做不成趁人之危的事,只能又把水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自己想了想脱了外衣也钻进被窝里,搂着秦承安睡了过去。

  没想到秦承安睡觉不安稳,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抬手,吵得神偷跟着醒了好几次,不得不伸手牢牢地把他搂在自己怀里,没想到秦承安倒还因此老实下来,枕在神偷胳膊上朝里蹭了蹭,半张脸都埋在了神偷胸前。

  “还真挺会挑地方。”神偷捏了捏他肉肉的耳垂,见秦承安半分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便轻轻盖好被他推开的被子,睡了。

  秦承安第二天是被渴醒的,闭着眼睛唤门外的丫鬟送水,这才觉得不对来。

  “醒了?”

  正看见神偷侧躺在他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只手还伸进自己领口摩挲着,衣襟被他弄开大半。

  “这么弄你都没醒,这几天皇帝不让你睡觉的吗?”

  秦承安又闭上眼睛,靠进了神偷的怀里。

  神偷???看不出来啊这么主动的吗?

  “我太累了。”

  到底是醉酒还是疲惫,秦承安也说不清了,只是觉得有人可以靠着的感觉还不错,尽管对方是个贼。

  “看你这脸白的,啧啧啧。”神偷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左右瞧了瞧“我也下不去手啊。”

  秦承安被气笑,看见进来送水的丫鬟惊讶的表情才发现忘了提醒神偷躲起来。

  “放着吧。”

  他咳了咳故作镇定,却见丫鬟满面绯红地用眼神瞥着神偷,颇为不舍地退了出去。

  “你这的丫鬟倒是水灵。”

  “那你还在这做什么,没看见人都走了?”

  神偷想问是不是吃了醋,又觉得这话在他们的关系来看太亲密,似乎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便去亲着他的嘴角“我走什么,你在这呢。”

  秦承安推开他,自己下床洗漱穿衣“你怎么还不走。”

  “被你枕着压了一夜胳膊酸,抬不起来,殿下不给我揉揉?”

  秦承安瞟了他一眼,背过身斥道“活该。”

  该怎么形容这个眼神,三分薄怒三分羞赧,眼神潋滟地从他身上滑过,本是斯文的脸突然就艳丽生动起来,神偷几乎被迷住了,又想起前些日子夜里的秦承安来,是与白日里完全不同的风情,便黏黏糊糊地凑过去要他再瞪自己一次,被秦承安骂了句无耻才作罢。

  “东西放你这里,过几日我再来,你好好休息。”

  衣服一件件穿上去,又变成了那个九皇子来,神偷又揽着他亲了一会儿才松手“我走了。”

  东西?秦承安看见凳子上的小包袱,便打开了,只一眼便瞪大眼睛连耳垂都红了,赶快捂上塞到柜子里“这个流氓!”

  神偷走的潇洒,却不知府里悄悄传出了些流言,殿下有龙阳之好,心上人还是个长得好看的能飞檐走壁的侠客。

  似乎自从遇见秦承安,神偷的形象就在一点点变的高大且正面。

  一次两次都控制自己,神偷都要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了,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是一个人,前后反差怎么这么大?束着头发穿着衣服的时候他就是再风雅不过的君子,可夜晚的时候却比小倌还具风情,色而不淫媚而不荡,是最最自然的姿态。

  神偷撑着下巴看着姑娘们跳舞,觉得连酒都变得没滋没味起来,结了酒钱自己溜溜达达往回走。

  中秋已过了月余,夜晚较从前冷了下来,神偷眯着眼睛分辨身后的脚步,觉得心更冷。

  这已经不是第一拨了。

  他不知这些人对神偷这种虚名为何如此执着,更不知自己闲散了这么久怎么就招了这些人的嫉恨,可他到底是贼,这种围剿攻势下很快就落了下风。

  “师叔,同门相残可是大忌,你这是还雇了杀手?”

  “你分明是断袖惹到了九皇子殿下身上,皇帝看你不顺眼顺便除掉而已,与我何干?”

  “不要脸!”

  “这可不敢当,还是师侄更胜一筹,听传言你还做了九殿下的脔宠?怪不得之前说志不在此,原来在美人床上。”

  神偷一张脸红了又白,又弄不死这个嘴脏欠揍的老东西,虚张声势般晃了下匕首转身就跑。

  他轻功好,留在这里硬碰硬才是傻。

  这一跑就在京城里转了一圈,一头扎进了九皇子府。

  “这还追吗?”

  “撤,就不信他不出来。”师叔咬着牙恨声道。

  他一进屋秦承安便闻到了,凉气混着血腥味浓重地让他皱眉“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有没有药快点快点。”

  “偷窃不成被追杀了?”秦承安拿伤药的时候,神偷已经把自己上身脱光了。

  “……”秦承安沉默了一下“伤在哪呢。”

  “这里啊。”神偷把左手臂伸到他面前,“蚊子再小也是肉,我这伤再小……”

  秦承安木着脸把伤药摁在他浅浅的伤口上,自己竟然会关心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要命。

  最后不仅上了药,还按照神偷的要求包扎了好几圈纱布这才作罢。

  神偷瞧着秦承安垂着眼睛为他包扎的模样,话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他们说我是你的脔宠。”

第五章

  “脔宠?”秦承安反问了一句,语气也看不出喜怒来,神偷就离他更近了些“这你可要给我正名。”

  “有什么名可正。”秦承安顿了顿,把纱布放到桌子上。

  “当然是我们的关系啊。”

  “我们什么关系?”

  神偷张了张嘴,硬是在秦承安不善的目光中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名……”

  “也没有夫妻之实,你走吧。”

  “你怎么突然这么冷漠!”神偷踹掉靴子滚进床榻的最里侧,还把头都蒙上“不走!走了我会被杀的!”

  秦承安皱着眉,也不想再与他折腾,自己躺在外侧“明天你必须走。”

  “为什么?”神偷躺了一会儿不消停,手伸过去摸秦承安的腰被他躲开,又厚着脸皮继续摸,秦承安差点滚下床,抓住了神偷的手腕甩开“你老实些。”

  “为什么?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秦承安不说话,架不住他一直追问,含糊其辞地说了句“因为暗卫已经撤了。”

  暗卫撤了?神偷猛地坐起来,瞪着秦承安脸色不怎么好“你利用我。”

  “我利用你怎么了?”

  是没怎么,他自己打着采花贼的名义想春风一度,也管不着对方为什么愿意委身于下,只是被秦承安这么反问,也生了几分怒气,也不管自己生气有多么莫名其妙“你凭什么利用我!”

  “不然我凭什么与你做那事。”秦承安也坐起身,将脸侧的长发别到耳后,“不知神偷的名号您还满意吗?”

  “你故意的。”

  秦承安不懂神偷的怒气,自己还没生气呢他有什么可委屈的?“是我故意的,您多厉害九皇子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担得起神偷之名。”

  明明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拜他所赐,可看秦承安这模样神偷那点怒气就好像被戳破噗的一下全消散了,被利用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计较的,他靠过去,手搭上秦承安的肩“我的东西还在你这呢,就这么狠心赶我走?”

  “什么东西?”

  “一个包裹,里面装的……”说到一半秦承安捂着他的嘴,想到那些东西整张脸都开始泛红、“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送进天牢。”

  神偷带着笑看他,点点头,握住秦承安的手从指尖开始亲吻“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别生气了好不好?”

  “明明生气的是你,老实睡觉,明天一早就给我离开。”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神偷把他夹在自己与墙中间“想让九皇子陪在下乐一乐,不知您可愿意?”

  “你到底怎么想的。”

  神偷还是笑,慢慢地低下头,吻住秦承安“想的不如做的。”

  亲吻被情欲感染带上了黏腻的水声,秦承安从未感受过这样充满强烈侵犯感的亲吻,很快就喘不过来气搭在他肩上的手开始推搡,神偷最后咬了下秦承安的下唇黏黏糊糊不肯放开“这就不行了。”

  “比不得您身经百战。”

  “东西藏在哪?”

  “柜子下面。”秦承安看神偷只穿着里衣去翻柜子,自己深深吸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对他以后的人生有什么影响,这大概是秦承安这一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举动——母亲家族经商,他便也跟着从商,遗愿希望他回京,就同意了皇帝接他回来,而此时,答应一个男人的求欢,对方是个贼,甚至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神偷可没有秦承安这般细腻敏感的心思,找到了小包袱还美滋滋,翻了翻从里面拿出脂膏,第一次还是别把人折腾太狠。

  转身回来就看见秦承安沉思的模样,不得不承认美人就是美人,什么姿势什么表情都好看。神偷是个随意惯了的江湖人,但他一直偏好于内敛温文尔雅的美人,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读太多书的遗憾吧。

  而秦承安,便是他见过的,最和心意的美人。

  “在想什么?”

  秦承安回过神“没什么。”

  “我最见不得美人蹙眉。”神偷指尖一点点勾勒过他的眉梢“是不开心吗。”

  “或许吧。”

  “那又是为什么不开心?”

  “你的话很多,这不是你该问的。”

  “这是我想问的。”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原来你在意这个。”神偷抓着他的手指,在被面上一笔笔写出来“停云,宋停云。”

  “宋停云。”

  秦承安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他冲神偷笑着,又叫了一遍“停云。”

  神偷没想到一个名字能让他这么开心,只是此时气氛太好便跟着唤了声“承安。”

  秦承安怔了怔,脸红了。

第六章

  神偷不是第一个叫他承安的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这种血液都冲到脸上的感觉,神偷看见他脸红觉得有趣,一遍遍唤着承安,直到秦承安恼羞成怒想推开他才罢休。

  秦承安太紧张,肌肉紧绷着,被进入的时候疼得忍不住掉了眼泪,是面对面的姿势,大概是他带泪的模样太可怜,宋停云便停下来安抚地在他的尾椎轻轻摁压,嘴里哄着“一会儿就好了,别哭别哭,要不然不做了好不好?”

  秦承安觉得那里大概已经坏掉了,要不然怎么只有疼?只是看着宋停云的脸他也说不出停下来的话,只是抿着唇环紧了他的肩膀。

  “你轻些。”

  神偷没这么小心过,就算最后看秦承安的模样似乎是得到了些乐趣来也不敢继续放肆,自己下床找热水给他清理,被秦承安阻止了,直接叫丫鬟备水准备沐浴。

  “这下大家可都知道了。”

  秦承安只缩在被子下面,遮住了一身斑驳痕迹,特别是腰间,神偷对他的腰爱不释手,指痕吻痕连成一片,看痕迹都知道刚才有多激烈。

  “知道就知道,反正——也是你。”中间的话未说清楚,神偷想起来娈宠二字哼了一声,“等一会儿丫鬟进来,全都清楚了。”

  “你想让她进来?”

  宋停云不知怎的,想起了上次看见那小丫鬟含羞带怯的眼神,脸色更差了,自己翻身上床还把幔帐拉了下来“我怕你嫉妒。”

  秦承安由他搂着,眼神飘飘忽忽地落不到实处,明日京城大概就会传遍了吧。原来不止女人会对第一个与自己亲密接触的男人有好感,男人也是。

  “居然没反驳,真的会吃醋?”

  吃醋有什么用?他是浪子天涯客,自己只是禁锢在京城的皇子。秦承安瞪了他一眼“我凭什么吃你的醋。”

  “凭我好看,对你好。”神偷对自己特别有信心,手不老实地捏着他的腰“你不觉得吗。”

  丫鬟送了水便退了出去,秦承安推开他的手自己去沐浴。

  神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跟到浴桶前“我帮你洗。”

  没用秦承安回答他就伸手摸上了他的背。

  秦承安闭着的眼睛终于挣开,握住他到处摸的手“你别想!”

  “想一想还不行。”神偷一下下戳着他的背,趴在浴桶边“你真好看。”

  “我好看?”

  还真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说过他好看,从商本就低人一等,秦承安更是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些颜色极好的公子哥,但是被他这么认真地看着,感觉……还不错。

  神偷离他极近,热气吹在耳边的感觉让秦承安又想起方才情动时听见他的喘息,从耳垂一直酥酥麻麻痒到全身,听见神偷说道“不自藻饰,天质自然,便是你了。”

  此后神偷再来九皇子府便走的是正门了,九皇子府的人见了他也叫上一声宋公子,这日神偷又到酒馆喝酒,老板娘见了他问上一句“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还是老样子。”

  神偷又坐在那个位置,上次还是偷到玉章之后,突然发现变成了皇子私印,自己莫名其妙得了个神偷的头衔,而此时——已经和秦承安纠缠那么久了。

  宋停云从未和谁保持过这么久的关系,以往的小倌妓子也不过到天亮过了一夜人财两清再不相干,这是欢场中人默认的规矩,可他现在为了秦承安,早把什么规矩忘到脑后。

  和秦承安在一起的感觉太美好太温馨,渐渐地上了瘾有些不想离开,他读书时的温柔眉眼,还是他怒视自己时的似怒非怨,都带着股说不清的味道。当时算盘打得好,没想到把自己栽了进去。宋停云为自己斟了酒,再轻不过地叹了口气。

  枉他多年风流名,到底停在了秦承安这里,情爱二字,再缠人不过,再扰人不过。

  “殿下,现在朝野均知您……”

  “知就知了,有甚可怕?我亦没有别的打算,只想就这么过一辈子罢了。”

  “皇上也是替您着想。”

  “公公不必多言,那位心里如何我又怎能不知?您也不必和我装糊涂,就这样多好,他不担心我也不必担心何日何事便引来杀身之祸,公公,我安稳惯了,过不惯大富大贵的日子。”

  那位公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行礼“老奴告退,殿下早些休息,别熬坏了身子。”

  “多谢。”

  秦承安不是一时之言,他不曾见过两个男人该如何相处,可大抵也就是他与宋停云这样了吧,若是宋停云也……秦承安笑着摇摇头,那人最是风流,心思又怎么会与他一样。

  这些全被神偷看在眼里,他今日回来得晚,便没走正门,正遇见公公与秦承安谈话,便藏身在房梁上,没成想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只想就这么过一辈子罢了。

  原来秦承安是这么想的,原来他对自己……宋停云从没这么纠结过,一面是感情一面是习惯,他不想一生耗费在一个人身上,他曾这样说过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在我看来扰人的也并非感情,还有你们这种动不动就说死心塌地的人,浮世三千,那么多人那么多美景,何必苦苦守着一人不放?”

第七章

  秦承安不曾当面说这些,宋停云也就当做没有听到,依旧每日赖在九皇子府,不应该是亲王了。

  在刚过去的冬季最冷的那个夜晚,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只是这些都与秦承安无关,他从来到京城便安稳本分,皇室与他大概也只有个姓氏的联系。新帝对这个不曾参与夺位的弟弟格外关爱,封了亲王名号,允许他留在京城,还打算赏赐个新的宅子,这些被秦承安婉拒了。

  “大概是人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感到孤独吧。”说这话的时候,秦承安正靠在宋停云身上由他给自己擦干长发“先帝也是,新帝也是。”

  “那你呢。”

  秦承安笑笑“我是,也不是。”

  帝王生性多疑,不提任何要求反倒不妥,最后秦承安在京城西街要了块地打算开青楼,新帝大笑着应了,打趣到“九弟还是这样。”

  “多谢皇兄。”

  秦承安迷恋宋停云带给他的感觉,宋停云也是,他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已经过了一冬,再这样下去,真的就脱不开身了。只是留在这里也不错,可到底不是宋停云想要,他只知自己一直以来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抗拒,却不知这份抗拒从何而来,大概是他红尘沉浮,见多了爱别离怨憎会,听多了卿卿我我最后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

  红尘炼心,便是如此。

  可秦承安不一样,他对感情所知甚少,也由着自己陷得越来越深,看向宋停云的时候眼神都是藏不住的情意了。

  这年开春便闹了灾荒,冬季雪灾来年春天也没化,灾民纷纷背井离乡逃向南方,可路途遥远天气寒冷,灾民变成流民,涌到了京城。

  这灾荒并未影响到南方,粮食运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可路途遥远加之新帝刚登基人心不稳,拖了几个月也不曾送达,硬是演变成大饥荒。

  秦承安也在城门口设了粥棚施粥放粮,这日宋停云出城回来,领了个小男孩。

  那男孩很瘦小,畏畏缩缩地站在宋停云身后,一双桃花眼倒是好看,秦承安端了粥和馒头递给他“从哪来的?”

  “我新收的徒弟。”宋停云抓抓男孩的发顶“慢点吃,别噎着。”

  “徒弟还是儿子,和你长得还真有几分像。”

  “巧不巧,也姓宋,父母都过世了,我看他根骨好是个练轻功的料子,就带回来了……没有和你商量下,是我鲁莽了。”

  “一个孩子而已,哪用这么小心?你觉得妥当便可,王府里那么多屋子,还怕多一个徒弟?”

  “真是善解人意。”神偷很高兴,哼着歌去给难民盛粥去了,倒是秦承安,仔细回想了他们的对话,一个人笑了起来,刚才那对话倒像寻常夫妻般了。

  宋停云好像点亮了捡孩子的技能,隔几天又领了个不大的小姑娘回来,说是一个徒弟太孤单,给他找个小师妹一起长大也算有个伴。

  对这些秦承安都是同意的,几个月后粮食运到分发下去,北方的雪也化了个干净,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灾民们也慢慢地迁了回去。

  宋停云倒是有眼光,捡的两个孩子都是美人胚子,收拾干净好好养了些时日,也都是机灵好看的。

  而这时,宋停云与秦承安在一起,已经一年半了。

  这日情事稍歇,秦承安靠在宋停云怀里提出了想宋寻当养子的想法。

  “我不会成亲,宋寻既是你徒弟我也是放心的,不如认作养子记个名分,以后也不会受人欺负。”

  宋停云却没同意,支支吾吾地敷衍了过去,秦承安生了气扯着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

  见他如此宋停云本想安慰,可手都伸了出去,到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没同意不过是被秦承安那句不会成亲惊到,就算早知他心思,亲口对他说依旧是不一样的。他是什么,自己又是什么,他秦承安是真的想与自己过一辈子?

  再说自己什么想法,已经过了一年半,若不是秦承安这句话,再逃避自己一年半也不是不可以,宋停云隔着被子抱住了秦承安,没说话。

  “你就是不想与我有半点关系,宋停云,你以为我是傻的?”秦承安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又对我如何?除了名字你可与我说过半分你自己?我还以为你……没想到快两年了,你依旧如此。”

  声音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秦承安问他“我真的爱你,宋停云,你呢?”

  爱还是不爱?这个字对于宋停云来说太沉重了,特别是由秦承安说出来,便更加沉重到难以负担,他只是个贼,因为秦承安得了神偷名号,因为秦承安金盆洗手,他对秦承安不是不好,可这个字,他说不出口。

  沉默就代表了他的态度,秦承安只觉得心灰意冷,哭到最后没力气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还看见宋停云绞了帕子给他擦脸。

  只是醒来,连人带俩徒弟,全都没影了。

第八章

  秦承安最初还以为宋停云是出门了,只是发现两个小的也不见了的时候察觉出不对来,可他也不愿相信,毕竟他们已经在一起快两年,朝夕相处浓情蜜意不是他一个人的臆想,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真的如此绝情。

  他宋停云什么时候走不好,非要在他表白心迹之后,话也说了,泪也流了,难不成他的爱就这样不堪,让宋停云连一句话都不愿留下就连夜离开?

  秦承安从没觉得这么疲惫过,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笑话,所谓真心,所谓爱,都被宋停云踩在脚下。

  世上最苍白无力的,便是苦衷二字。

  秦承安半个月瘦了许多,吃不消睡不好,往常的衣服松松垮垮,连皇帝都看不下去亲自来慰问,大概是与不那么相熟的人说起难堪之事更没有心理压力,秦承安痛痛快快地哭了最后一场,联系到了江湖里有名的杀手组织。

  “我不要他项上人头,只拜托你们帮我给他稍一句话。”秦承安面无表情,只是盯着跳动的烛火“我只给他两年时间,期限一到,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宋寻和宋知归窝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朝外看“师傅,我们要到哪里去?”

  宋停云也没有拉着缰绳,只是捂着脸坐在马车外,慢慢地,使劲抹了把脸“去江南。”

  “江南?”宋寻继续问“那为什么不和秦爹爹一起走?”

  “你叫他什么?”

  “爹爹!”宋寻没出声,反倒是小姑娘抢答,她靠在师兄怀里不老实,总觉得四四方方的小窗户影响视线,想到马车外面看一看。

  宋停云抿着嘴唇,看了眼天上变幻莫测的流云。

  “驾!”

  神偷所在的门派便在江南,他回去之后将两个徒弟扔给自己师傅现在的掌门,便整日缩在城里的酒坊妓院,也不叫人陪,自己一个人对着窗子,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喝得酩酊大醉。

  有点后悔,可是也说不出到底在后悔什么,宋停云很少去后悔一件事,在他看来做了就是做了,对或者错,因果都是自己结下,怪不得别人也无法逆转。

  只是眼前晃着的,都是昨夜秦承安睡下后,带着泪痕的脸。

  秦承安从未在他面前哭过,疼了伤心了难过了,也只是寡言沉默起来,稍微哄哄就会好,现在想想他的伤心难过大概也都是因为自己,这次哭也是因为自己。

  宋停云你可真混蛋啊。

  他被杀手堵在酒馆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冬,神偷销声匿迹实在难寻,他又不喜与江湖人交往,使得寻人变成了最困难的事情。

  “是他找你们来的?”

  杀手没说话,只是有些好奇,这么个负心人到底有什么好,才能让一国亲王念念于心难以割舍。他不说神偷却觉得是默认,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了起来“只是我家里还有两个小的,你待我回去与他们知会一声,还有别在人家店里动手,不吉利。”

  “雇主托我带给你一句话。”杀手还是冷漠脸,只是说出的话让宋停云怔住了

  “我只给他两年时间,期限一到,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不知秦承安说出这话的时候,到底是爱还是恨,到底是爱居多吧,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自己这个混蛋。宋停云回过神来的时候,杀手已经走了,只是脸上湿湿的,是眼泪。

  宋停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回去见他。

  本想立刻启程,师傅那边却传来消息让他速归。

  是他的小徒弟宋知归。

  小姑娘渐渐长大了,以往只觉得她过于天真懵懂,只是掌门近些日子看了看,觉得这小姑娘大概是先天不足,便传信给朋友请他来看看。

  “先天不足,娘胎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坏了脑子,我已经为她施了针,该吃的药列在这里,你自己去找,按方子吃,多少会有些效果。”

  “多谢。”

  “有些药材难找,我那里还有一些,让我徒弟整理下给你送过来。”神医卷卷药箱,走了“以后这种小事不要说得十万火急的样子,还以为你这个老不死的不行了呢。”

  这样一耽误又是三月有余,神偷不敢再磨蹭,算了算日子从掌门那里抢了两匹快马驾着马车回京。

  这些秦承安都是不知道的,他只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捱,可到底不想让自己太难堪,忍住了去找他的冲动,每日守在妓院后面的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

  妓院生意倒是红火,只是当初陪他一起建起妓院的人却不在了,秦承安绕过前楼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走回后院,有一双手绕过他的肩,将他抱住了。

  “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些。”

第九章

  相拥的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明明身上披着大氅,可秦承安还是觉得冷,从指尖泛着凉,这种寒意一直延伸到被那人环住的肩膀,冷得他整个人都缩了缩,将颤抖的手藏在衣袖里面。

  “瘦了。”宋停云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摁了摁,挪到了手臂上禁锢住了“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承安,我回来了。”

  看见秦承安的那一刻舟车劳顿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大脑里想着的,也都是刚刚那一瞬间,看见的秦承安的背影。

  辗转两年,宋停云终归承认了自己的内心。

  他爱秦承安,大概是从最开始的那一眼,也可能是后来的朝夕相处,离开的这两年宋停云没有一刻不在想他,想他安静睡觉的模样,想他看书的专注表情,想他谈笑风生的模样。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蠢最混账的人,捧着秦承安的真心和全部感情不自知,更是连自己都看不清,白白耗费了两年。

  “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宋停云眼眶酸涩,他感受到握着的肩膀的颤抖,也察觉出衣料下的身体变得单薄许多,知秦承安心里必定不好受,只是一想到这些年他在难过,宋停云的一颗心都跟着疼。

  “承安!你……和我说一句话也行。”

  秦承安挣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忍着泪,没有去看他时隔两年未见的爱人。

  “你能不能滚啊!”

  宋停云看着秦承安明明眼泪都已经流了出来,还是故作镇定的样子心疼得要命,可还想说什么,秦承安已经叫了护院过来“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带头把宋停云拖出去的是当初在王府里的侍女,那些侍卫还没有动,她就冲了过来拽着宋停云的胳膊就往外拖,趁机还再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

  真的很疼这位女侠手下留情。

  宋停云不愿意走,他不想再离开这个人第二次,于是想抓住秦承安的袖子,却被他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我走,我走就是,你别哭。”

  “我才没有哭!”

  秦承安气他怎么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更气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为这个人伤神,连晚饭都吃不下早早地上床歇息了。

  那边宋停云话都说出来也不能不走,只是安顿好俩徒弟,晚上又摸了回去。卧房还亮着灯隐隐传出说话声来。

  “王爷,别怪奴婢多嘴,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您推皇上的赐婚的时候他说不定在哪逍遥快和呢!”

  “你下去吧,我静一静。”

  侍女抿着嘴行了礼,退了下去。

  “承安。”宋停云厚着脸皮蹭到床边,秦承安见是他扭过身去不理,宋停云就蹲在“一边自说自话你……皇上给你赐婚了?”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漂亮不漂亮。”

  “看你瘦那么多,我好心疼。”

  “你怎么不理我啊承安,我知道我该打,可你还没和我说过话呢。”

  “我说过让你滚。”

  肯理自己就好,宋停云得寸进尺地蹬掉靴子爬上床,感觉到他的动作秦承安想把他推下去,被宋停云紧紧抱住了。

  “先别赶我走,承安,让我抱抱……我都两年没有抱过你了……”

  “我后悔了承安,我不该走,是我太蠢太笨连自己早就喜欢上了你都不知道,收到你的消息我就想回来了,只是知归出了事我也不能不管,便耽误了些时日。”

  “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本就是我的错还妄图得到原谅,只是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只觉得怀里人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秦承安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一如多年前。

  宋停云收紧了手臂,没有叫醒他。

  白日里的秦承安总要比夜晚酷很多,一脚把宋停云踹了下去,散着头发穿着里衣坐在床上“你怎么还不滚!”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提他靠在自己怀里睡觉的事,惹人恼羞成怒反倒不妥,宋停云陪着笑拍拍衣衫站起来“饿了吗?我去端早点来,厨房问三次了。”

  秦承安揉着额角,大概是哭得累了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也不看宋停云自己去穿衣,又被他抢了先伺候着洗漱穿衣,又殷勤地端来早点。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见他多吃了一点蟹黄豆腐便多盛了勺到他碗里。

  “你还在这做什么。”

  “我难道该走吗?”

  对于他装傻充愣秦承安不予理会,由着他伺候“宋停云,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这么生疏做什么,你以前都是叫我停云的。”

  “你也说了是以前。”

  宋停云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对不起。”

  秦承安的态度是宋停云想象得到的,可想象到了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还是一回事,恨不得抓着他的手打自己,若是能消气砍几刀都成,只要别这样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装作镇定就好,心都要被他哭碎了。

  “我是给了你两年,那是两年前,宋停云,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要等你?你凭什么?”

  “你让我再想想。”

  说是好好想想,可宋停云不愿意,每天还是死皮赖脸地跟过来伺候,最开始秦承安还板着脸不理他,渐渐地开始与他吵架。

  也不算吵架,就是他单方面发泄怒气,茶水太热了菜太咸了洗澡水凉了,宋停云不在意,肯与自己说话就好,两年的浓情蜜意和两年的辗转反侧不是说断就能断的,秦承安陷入自我矛盾和纠结里,年末生了场病高烧不退,宋停云惶惶不安每日端药倒水地伺候着,生怕他留下什么病根来。

  秦承安被他扶着出去透气,坐在石凳上看着宋停云“我觉得我们回不去了。”

  当时他有多爱慕宋停云,知道他走的时候便有多恨,可牵挂两载也是因为爱,到底哪个更多一些,秦承安已经分不清了。

  只是说到底舍不得的,还是宋停云这个人。

  “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宋停云蹲在一边暖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握住了“重新开始,好不好?”

  秦承安由他握着,看了眼湛蓝的天。

  “好。”

  “人生只合镇长圆,休似月圆圆又缺。”

  注:《玉楼春 星河风露经年别》

  作者:蔡伸

  星河风露经年别。月照离亭花似雪。宝钗鸾镜会重逢,花里同眠今夜月。

  月华依旧当时节。细把离肠和泪说。人生只合镇长圆,休似月圆圆又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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