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掌上明珠(四)
众所周知,顾城予这个人, 喜怒无常, 憎恶不定, 上一秒还在和你把酒言欢, 下一秒就能将你一枪爆头, 当初夏成蹊就是偷偷溜进了顾城予的房间,想着能在顾城予心中留下个深刻的印象,没想到刚好看到了那么凶残的一幕。
结果就是, 整个晚上夏成蹊一直在装睡, 硬是没敢睁眼, 任由顾城予艹了大半夜。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股忍耐劲, 阴差阳错, 成功引起了顾城予的注意。
腐败的地下YP恋情进行了一个月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高潮。
“夏夏觉得呢?”
顾城予的这句话,无疑将夏成蹊推到了风口浪尖, 被所有人行注目礼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得一边磕磕盼盼扮演着自己胆小怯弱的私生子形象, 还得一边狂甩锅。
毕竟现在他还是夏家的私生子, 顾城予对他的真心值不到百分之九十,在权力和美人之间, 被放弃的十有八九会是他这个私生子。
“我觉得……老爷子说得很对, 顾先生和姐姐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又从小定有婚约,也该结婚了, 这些天您不是教导我,男人就要先立业再成家,您现在事业蒸蒸日上,自然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
夏成蹊一番话恭维得漂亮,既附和了夏老爷子的话,又将夏成灵夸奖了一番,甚至巧妙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和顾城予一起进夏家这件事。
果然,夏老爷子听了这话也笑开了,“教导?怎么?这几天你一直和城予在一起?”
夏成蹊敛眉羞涩笑了笑,“前端时间在兼职的地方遇到了姐夫,姐夫觉得我还算是个可塑之才,就帮我在公司找了个实习的职位,我刚从公司下班,姐夫顺路,就带我过来了。”
夏成蹊眉眼间带着些许的高兴,眼前偷偷看了眼顾城予,全是仰慕的目光。
在场的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夏老爷子招呼他上前,“孩子,你姐夫看得起你是你的造化,在你姐夫的公司,有姐夫指点,可得好好学。”
这是夏成蹊第一次与夏老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也是夏老爷子第一次以如此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嗯,我会努力的。”
夏成灵站在一旁也笑了起来,只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没人看得见。
“小蹊这嘴真是甜,以后有什么事就不用麻烦城予,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可是你姐姐,你姐夫可以指点你,我也可以。”
“你可以什么?”夏老爷子调笑道:“等着婚礼之后嫁人吧,先生几个娃再说。”
夏成灵双颊瞬间通红,小女儿家娇羞的喊了句,“爷爷——”
夏老爷子松开握着夏成蹊的手,指着夏成灵的鼻尖,“你啊,都是快嫁人的人,还这么撒娇,城予还在这呢,当心城予嫌了你。”
“城予才不会嫌弃我呢,倒是爷爷你,我才回来,你就要把我往外推。”说完,还偷偷看了眼顾城予。
夏老爷子年纪大了,最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行了行了,都别在我这里了,都出去玩吧。”
“孙女想陪陪您。”
“陪我个老头子干什么,陪城予去,你们两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也该好好培养下感情,小时候你们两黏得哟……”
“好了好了爷爷别说了,不理你了,我走了。”
佯装发怒的小女儿脾气让在场不少人失笑,夏成灵却大大方方的走到顾城予面前,一手亲你的挽住他的手臂,“城予,我从国外给你带了点东西,去我房里看看吧。”
夏成蹊站在那一动不动,紧抿了下唇也不说话,落寞的立在一边。
顾城予面上淡淡的,没有刚开始进来时候的难得的笑意,也没将夏成灵挽着自己的手挡开,淡淡的嗯了一句,合着夏成灵往屋外走去。
等到两人走没影了,房间里祝寿的声音这才又响了起来,夏成蹊立在那没动作,心内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又提了口气,怎么都不舒服。
刚才那番话却是是将自己在夏家的危机暂时解除,可是,可以说是锱铢必报的顾城予那边却犯了大错,而且就刚才顾城予没有拒绝夏成灵的靠近就可以看出,顾城予生气了。
而且是生很大的气。
夏成蹊觉得有些委屈,也有些心酸。
“小蹊,过来。”
夏成蹊回过神来,屋里的人也差不多走的干净了,夏老爷子朝他招手,示意他向前来。
走近,夏老爷子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夏成蹊顿时脸色变了。
夏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练过武术的,一双手力气大得惊人,虽然年纪大了,这力气还是不容小觑。
夏成蹊看着自己的手掌边缘在夏老爷子手里逐渐变红,变青,十指连心,实在是忍不住了,喃喃的喊了声,“爷爷……”
夏老爷子听了这两个字力气又加重了些,夏成蹊疼的顿时眼泪都出来了,咬紧了下唇,不敢再说话了。
看到夏成蹊这幅模样,夏老爷子这才将手放开,“小蹊,这个家里我从来没和你谈过心,那是因为我对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不会做出让人操心的事,刚才那番话我老爷子谢谢你,虽然城予是你姐夫,但你始终也得避嫌,这么光明正大的从你姐夫车上下来,还被抱着进了夏家,一点礼数都不懂,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夏家没有家教。”
夏成蹊低头,“我知道错了。”
“乖孩子,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要再犯了,你姐姐和城予的婚事近了,以后,你就不要和城予有太多的接触,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知道吗?”
夏成蹊很懂事的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和姐夫接触了。”
夏老爷子点点头,满意道:“你明白就好,去吧,我也累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后辈咯。”
夏成蹊看着夏老爷子走了出去,立在原地久久没有走开。
良久,才自嘲一笑。
不是一个世界?
确实,我和你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夏成蹊收敛好自己脸上的情绪,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这种场合的宴会,所有私生子和情妇都是被警告过一遍的,上不得台面的人,是不允许出现在这里,夏成蹊也没多逛,直接回了房,蒙头就睡。
没什么是睡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再睡一天!
夏成蹊一向入睡极快,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肯定是外面声音太吵的原因!
他会不会生气呢?翻了个身,夏成蹊睁着眼睛看着被子上憨态可掬的小熊花纹,没有什么表情。
如果当时我没那么说他会不会不那么生气?夏成蹊叹了口气,将头闷进被子里。
好难受。夏成蹊捂着胸口,鼻尖有些酸。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只是攻略任务而已,都是逢场作戏,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下次不这么说就是了,不惹他生气就好了。
夏成蹊深觉自己想的在理,振作起来,闭眼睡了过去。
再次惊醒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屋内漆黑一片,窗外早已是暮色沉沉,夏成蹊睡眼惺忪,一边下床一边揉着眼睛,打开门。
门外站在一神色焦急的女人,眉眼间生得极好,和夏成蹊有几分相似,都属于越看越舒心,越看越喜欢的类型。
“妈,怎么了?”
站在门外的是夏成蹊的妈妈舒怡,眉眼之间尽是柔情似水的笑意,你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她生气时候的样子,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就算被欺负了也只不过低头自嘲一笑,然后释怀。
可今天夏成蹊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几分难得的焦急。
“小蹊,你老实告诉妈,你和那个顾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是你姐夫,你怎么能……”
夏成蹊有些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舒怡叹了口气,“今天下午大小姐带顾先生去房间,不知怎么的,过了大半个小时,顾先生很生气,直接摔门而出,直接到老爷子面前提了解除婚约的事情后就走了,大小姐在老爷子面前说,是因为你,顾先生才要退婚的。”
说到这,舒怡为难道:“小蹊,别怪妈多嘴,其实只要你幸福,你自己觉得快乐,妈都不会干涉你,可是那是你姐夫,现在人家都在说你爬上你……”
舒怡难以启齿,眉心紧蹙,担忧的看着夏成蹊,“现在老爷子在客厅等你,你待会可得好好说,好好解释,别让老爷子和大小姐误会了。”
夏成蹊登时楞了。
这顾城予又发什么神经,毫无预兆的要退婚?
“妈,这事不是您想的那样,姐夫退婚肯定有他的理由,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我退婚呢。”
夏成蹊低眉顺眼的样子颇为惹人怜,舒怡拉着他手心,看上右手手掌上有五指的淤青,大惊失色,“小蹊,这是怎么回事?”
夏成蹊苦笑,“是老爷子,算是一个警告吧。”
“不行不行,老爷子肯定不会放过你,小蹊,你听妈的,待会先道歉,不管什么事,先道歉,别惹得老爷子生气,记住了吗?”
夏成蹊一想到夏老爷子那手劲只怕今晚不好过,想了想,说,“妈你等会,我打个电话。”
说完将手机拿了出来,给顾城予打了个电话。
夏成蹊将手机放在耳边听了许久,顾城予那边也没有接听,走廊那有脚步声传来,就听到一个男音不耐烦道:“怎么这么慢。”
舒怡和和气气和那人说,“世泽,小蹊他……”
夏世泽走了过来,皱眉的看着房间里的夏成蹊,“小蹊,我问你,你姐夫这事,究竟是不是和灵灵说的那样,是因为你的关系。”
夏成蹊把电话放了下来,“爸,顾先生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因为我而解除婚约,一定是姐姐误会了。”
“误会?”夏世泽清楚知道夏家底蕴,如今全靠着这一纸婚约维系着,若是真解除了婚约,他夏家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江城立足,“你先出来,和你爷爷好好解释解释!”
“世泽,”舒怡连忙道:“你待会在老爷子面前替小蹊说说好话,你看小蹊这手,这淤青,这红印……老爷子就算心再狠,小蹊也是他的亲孙子不是。”
夏世泽看着夏成蹊手掌上的淤青,平日里没怎么关注,但始终是自己儿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和你爷爷解释清楚再说。”
夏世泽转身就走,舒怡看着夏世泽的背影,怎么也不敢喊出声,只得无奈的叮嘱夏成蹊,“小蹊,待会你千万要解释清楚,听见了吗?”
夏成蹊将手机扔床上,随便整了整衣服便和舒怡出了门,只是他没瞧见的是,原本他一直以为没有接通的电话已经接通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时长,两分钟。
客厅里,围坐了一圈的人,正中央坐着夏老爷子,夏成灵坐在他身边,眼泪簌簌而落,眼睛红肿,梨花带雨的模样哭的真让人心疼。
往日里那些不怎么见面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出来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偏偏还得哭着一张脸安慰着夏成灵。
夏老爷子一见着夏成蹊,沉声怒道:“畜生!跪下!”
夏成蹊一愣,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就叫人跪下。
没有动。
舒怡连忙出来说道:“老爷子,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听小蹊他解释。”
“解释?”夏夫人一边替夏成灵顺气擦眼泪,一边冷笑得对舒怡尖酸刻薄,“你养的好儿子,养的脸皮都不要了,连自己姐夫的床都爬!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夏夫人,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顾先生要解除婚约,和我有什么关系,他难道说是因为我爬上了他的床,所以要解除婚约吗?”
夏成蹊张口便顶了回去,夏夫人气急,指着夏成蹊,“爸,您看,不敬长辈,顶撞长辈,传了出去,丢的可是咱们夏家的名声!”
夏成蹊不理解,这关起门来的事情,怎么会传出去呢?
夏老爷子指着夏成蹊,颤颤巍巍的,似乎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成灵一边抽泣一边给夏老爷子顺气,“爷爷,您……您别生气,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能拿下城予的心。”
夏老爷子看着她,痛心疾首,“你这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反倒自责起来!”
夏夫人附和,“是啊灵灵,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单纯。”
其他人随之附和,是啊是啊,这么单纯。
夏成蹊站在那,听着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传来的闲言碎语,指责难听的话,内心毫无波动。
“爷爷,先别生气,不如听听小蹊的解释吧,我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的。”
夏夫人冷笑,“不会?上梁不正下梁歪,怎么不会。”
舒怡脸色很难看,但夏夫人说的话,又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说到上梁不正下梁歪,夏夫人其实将这在场大多数人都得罪光了,毕竟这夏家一大家子人,还真没几个正的,都是情妇上床,被夏老夫人接了过来登堂入室。
夏老夫人也不怎么管事了,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直到夏夫人说了这句后这才抬眼,看着夏成蹊,“小蹊,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老夫人慈祥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更何况平日里他们被夏夫人刁难时,夏老夫人总会适时的站出来不轻不重的说上几句话,所以在夏老夫人面前,夏成蹊总是没有太大的戒心。
“老夫人,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没有像夏夫人说的那样,爬……爬自己姐夫的床。”
天地可鉴,他绝对不是主动去爬顾城予的床,他只是在酒店实习的时候,进了顾城予的房间,不经意间撞见了顾城予那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后为求自保而装睡,从而惹怒大佬被艹的故事。
“那我问你,城予今天为什么要退婚,还说是因为你!”
“我?”
“还装傻!灵灵,你说,城予今天说什么了?”
夏成灵声音哽咽,“城予说,他不喜欢我,不能和我结婚。”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夏成蹊有些懵。
“还说,我没有小蹊那样懂事听话。”
夏成蹊顿时安心,“姐姐,你可能误会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姐夫公司上班,谨小慎微,有什么事都请教他,可能在他看来我懂事听话,但这并不是……你真的误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误会?”
夏成蹊低眉顺眼,“那夏夫人您想我怎么做?”
夏夫人当即道:“在城予和灵灵结婚之前,你不能再出现在顾城予面前!”
夏成蹊握紧了拳头,那个好字还没说出口,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城予低沉又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退婚一事是我自作主张,老爷子又何必为难您亲孙子。”
西装革履,风衣外套肩头似乎还带着寒冷夜色里的凝渣,顾城予脸色铁青,大步跨到夏成蹊身边,将人不动神色护在身后,面对夏老爷子直言道:“老爷子,恕我直言,这婚事其实我早就想退了,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夏老爷子捏紧了手心的拐杖,“这是我和你爷爷定下来的,如今就算你爷爷去了,还有我老头子在,怎么,就想悔婚?”
顾城予直迎上夏老爷子的眼光,丝毫不惧,“老爷子,我无心冒犯,顾夏两家是世交没错,从小定有婚约也没错,但是婚约上只说了我与你们夏家女儿结婚,并没有说是哪个,这么说,我的结婚对象并非只有夏成灵一个人?”
这一句话说了出来,在场的两个夏家的私生女都兴奋地低下了头。
顾城予这话说的没错,婚约上只写了顾家儿子与夏家女儿,并没指名道姓说是谁。
顾城予轻笑,成竹在胸,“恐怕夏老爷子还不清楚,前不久我才知道,我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所以,这婚事,咱们恐怕得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顾城予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要么我娶你其他的女儿,要么就由我那父亲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娶你的女儿夏成灵,反正谈来谈去,我是绝对不会娶你女儿的。
被顾城予将了一军,不仅是夏老爷子,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夏老爷子拿婚约说事,他顾城予也拿婚约说事,两方都没说错,也都不毁约,就看这人究竟要怎么随机组合了。
夏老爷子双眼微沉,看着顾城予,站了起来。
“你这意思,是决定了,不会娶灵灵?”
顾城予笑了笑,摇头,“其实老爷子您如果去查查您这位好孙女在国外的那些所作所为,我想您应该也不会坚持让我娶她。”
听了这话,夏成灵微微一颤,脸色一白,飞快的低下头去。
夏老爷子看了眼夏成灵,见的人多了,自然明白夏成灵这是心虚了,没有说什么,抬脚就往顾城予方向走去。
“你这是铁了心了,要和我老头子作对?”
顾城予不卑不亢,执掌顾家多年,身上一股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势足以和夏老爷子匹敌。
“城予不敢,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夏老爷子又何必如此固执。”
“我固执?”夏老爷子一派封建思想,最听不得人说他固执己见,一晚上被拱火正没出发,听了顾城予这话,当即举起拐杖,狠狠朝着顾城予身上打去。
夏成蹊原本在一边听着这唇枪舌剑般的对话,心里喝彩,时不时还密切关注着顾城予的动向,夏老爷子这一拐杖,直接让他吓破胆。
夏老爷子什么手劲,轻轻一捏,就能把他的手捏的青紫,更何况如今这拐杖在手,还不得将人给打折了。
想都没想,夏成蹊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挡在了顾城予和夏老爷子中间,一声闷响,夏老爷子拐杖没打在顾城予身上,直接狠砸在了夏成蹊背上。
夏成蹊猛地扑倒在地,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细微的骨裂的声音,脊背有种被打断了骨头的错觉,脸色苍白,眉心紧皱,疼的大口喘粗气,话都说不出了。
顾城予脸色都变了,他离夏老爷子最近,那扬起拐杖时候的风声似乎还在耳边,力道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原本想着不闪不躲,让夏老爷子出口气就算了,哪里知道这小东西会跑出来替他挡这一下。
伤在后背,很有可能伤到了脊椎。
顾城予紧张的蹲下去,也不敢动他。
“夏夏,看着我,能动吗?”
夏成蹊头上冷汗直冒,恐惧蔓延心头,一瞬间的仿佛耳鸣了一般,什么都听不到,耳边全是那骨头裂开的声音,顾城予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这才回过神来。
“疼……”夏成蹊抚着后背,艰难道:“还能动。”
顾城予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急速而平稳的朝外走去。
上了车,让夏成蹊趴在后座上,侧脸靠在自己大腿上,急不可耐的就朝那司机吼道:“去医院,快!”
司机听了,狠踩油门,顾城予还嫌不够快,不停的为夏成蹊拭去额上的冷汗,一路上少有的失态。
夏成蹊不仅脸色白了,连嘴唇都没了血色,艰难抬起头来,“姐夫,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顾城予又急又气,“平时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刚才怎么就敢给我挡,你什么身子骨,这也是能挡的吗?”
夏成蹊委屈的低下头。
顾城予训完人也发觉这个时候骂他不太合适,一手抚着夏成蹊脸颊,低下头去亲了亲,“夏夏,抱歉,我不是有意要骂你,我太心急了,你这样子要是有什么事……”
夏成蹊没有说话。
顾城予摸着他汗湿了的头发,心疼得心都快碎了,“好了,知道你疼,忍着点,医院就快到了,到了医院就不疼了。”
“我没事,不疼。”夏成蹊声音有些抖,“姐夫你别担心了。”
顾城予怎么不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终于到了医院,顾城予抱起夏成蹊便往医院走,早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医院的医生,以顾城予在江城的知名度,他的电话打来,医院很快将一切都准备妥当,直接推进了手术室,顾城予站在手术室外,度秒如年。
越等越心急,越等越自责,他身为一个男人,连这点危机感都没有,不仅自己保护不了,就连夏成蹊都无法保护。
以往都是自己保护别人,而今日却反过来被别人保护,一瞬间,顾城予觉得自己特别无能。
双目紧闭,一向坚强又自信的男人如今颓然的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想起车上夏成蹊苍白的脸色,汗湿的头发,顿时心乱如麻。
这种煎熬就像悬在头上的利刃,将掉不掉,让你心情忐忑不安,让你提心吊胆,让你心烦意乱。
拿刀戳在心尖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里的灯灭了,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笑道:“顾先生请放心,只是轻微的骨裂,没有伤及脊椎,修养些日子就好了。”
顾城予紧握的拳心松开,“多谢。”
“应该的。”
夏成蹊被推了出来,趴在病床上,侧脸贴着汗湿的头发,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直教人心疼。
顾城予替他拨开脸颊上被汗湿的头发,“夏夏,没事了,乖。”
夏成蹊艰难的睁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夏成蹊被送去了病房,顾城予一言不发的为他擦拭身体,小心翼翼给他调点滴的速度,脸色甚是可怕。
夏成蹊不明白,明明自己给他挡了一拐杖,不感激自己就算了,还这一副冷言冷语的样子。
“想吃什么吗?”
夏成蹊摇摇头,“我不饿。”
“疼不疼?”
夏成蹊点头,“有点。”
顾城予咬紧了牙关,夏成蹊见他一副要发火的模样,有些胆怯,喏喏的开始往侧边移。
“动什么!背上伤还嫌不够痛?”
被这么一吼,夏成蹊既难过又心酸,“姐夫,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会为你这个笨蛋生气?”顾城予站了起来,如同困在笼中的野兽般暴躁不安,“夏成蹊,你听好,我顾城予长这么大,还用不着别人来保护,你那身子骨,自己保护自己还不够,谁给你的能力逞强来保护我?简直不自量力。”
夏成蹊被这一番话骂的晕头转向,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不住的喃喃,“姐夫,对不起……”
“对不起?这次是没事,下次呢?下下次呢?夏成蹊,幸好这一拐杖只是让你轻微骨裂,如果是打断了,你这后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了你知道吗?”
夏成蹊看着他,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后半辈子可能在床上度过,那你呢?你就没这个可能吗?”
顾城予所有的暴躁在这瞬间被抚平,看着病床上那个双眼噙着一汪泪,满脸委屈的人,一向不动与山的顾城予彻底败下阵来,抚着他的后脑,“夏夏,下次,别这样了,我会保护你,不用你保护我。”
夏成蹊疲惫的抓着他的手,“姐夫,我累了,想睡觉。”
“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夏成蹊抓着他的手心,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了,顾城予还坐在床边没有丝毫睡意,将夏成蹊紧握着自己的手翻了过来,五指淤青的痕迹在夏成蹊细净的手上颇为明显,小心将他的手放到一边,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外用的药来,用棉签沾取了,一点一点涂抹在他那些淤青的伤痕上。
病房里灯光微弱,顾城予起身后没有看见的是,夏成蹊睁开双眼,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看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舒怡就来了,虽然昨晚顾城予已经电话告知了她夏成蹊没事的消息,但是今天亲眼见到,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头,眼泪啪嗒便落了下来。
“妈,你别哭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舒怡心中苦闷,被夏成蹊这么一权,更加难受了,“都是妈不好,妈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舒怡摇摇头,“没有。”
夏成蹊咧嘴笑了笑,“没有就好。”
舒怡心疼的抚着儿子的手背,“小蹊,妈想通了,当年因为你舅舅,妈心甘情愿做了你爸的情妇,生下了你,在外人眼里,妈妈就是一个小三,现在还连累你,妈妈真的很抱歉。”
夏成蹊最听不得这话了,立刻就急了,“妈,你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他们说的,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如果不是妈妈,你就不用在夏家忍气吞声,小蹊,妈妈问你,想离开夏家吗?”
夏成蹊苦笑,“妈,我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
“妈妈过的不好,妈妈是个小三,本来就不配住在夏家。”
“妈,你……”
“妈妈决定了,准备从夏家搬出来。”
夏成蹊凝眉,“搬出来?夏家会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舒怡苦笑了声,“妈妈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夏成蹊握着她的手,“妈你还有我,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舒怡犹豫了大半辈子,从前一心为了自己弟弟,后来又一心为了自己儿子,现在也总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你舅舅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也能团聚了。”
“舅舅?”夏成蹊对那个从未蒙面的舅舅没什么印象,更没什么好感,远赴国外这么多年,常年除了电话,从未见过人,被舒怡这么一提,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对,你舅舅前不久来电话,说是一个月后处理了国外的事物,就能回来了。”
夏成蹊不想扫兴,笑了笑,“那挺好的,我也挺期待舅舅回来的。”
“到时候你舅舅回来了,你也能好过一些。”
夏成蹊看着时间,“妈你先回去。”
舒怡笑了笑,“小蹊,你如今也大了,自己也有了主见,妈妈也不能干涉你,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来受委屈的,活的开心,最重要。”
夏成蹊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舒怡才走不久,顾城予就来了,和往常一样,给他擦身体,看伤,在顾城予精心照顾下,夏成蹊的伤养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出院了。
夏家暂时是不能回了,顾城予直接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夏成蹊知道,伤好了,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卧房里,夏成蹊站在书桌前弓着身子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握笔的手贼紧,甚至还有些抖,通过胳膊往外看,没看到顾城予的身影,直起身体,悄悄揉了揉腰。
“怎么,写出来了?”
突如其来声音威严的在门口响起,夏成蹊一惊,连忙又拿笔伏在桌子上写着,刚拿起笔就觉得自己是个戏精,都已经被顾城予看到偷懒了,还装什么!
夏成蹊放下笔,转过身去看着顾城予,“姐夫,我背疼。”
顾城予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大步跨了过来,“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上次那个受伤的地方?”
夏成蹊摇头,“腰。”
顾城予脸上的担忧这才消散了些,替他揉着腰,还不忘训斥他,“让你写的检查写的怎么样了?”
顾城予见着桌上白纸,拿起来一看,凝眉,“重写,十点前写不出来,翻倍。”
夏成蹊欲哭无泪。
“别呀姐夫,只有十五分钟了,我哪里能想出十条错来。”
“慢慢想。”
暴君!
夏成蹊不情不愿的继续写。
1、不该逃家。
2、不该骗人。
3、不该把姐夫关门外。
4、不该冲动口不择言。
5、不该不信任姐夫。
6、不该和陌生人搭讪。
夏成蹊写了六条后无从下笔,最终眼睁睁看着只剩下五分钟了。
“姐夫,我真的不知道哪里错了。”
“真不知道?”
夏成蹊摇头。
顾城予走了过来,一只温暖的手紧紧将夏成蹊的手包裹在手心,就着那张白纸继续往下写。
7、不该让自己受寒。
8、不该让自己受伤。
9、不该受了委屈不告诉顾城予。
10、 不该保护顾城予。
顾城予指着白纸,“明白了吗?”
“姐夫……”夏成蹊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最终集聚成流,猛地落下。
“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听明白了吗?”
夏成蹊点头,哽咽道:“明白了。”
顾城予一手揩去他脸上的泪水,一瞬间的柔情又恢复了冷冽的模样,指着墙角,“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成蹊点头,抽抽噎噎,乖顺的往墙角走,拿起那羞人的按摩棒,脱下了衣服。
房间里开足了暖气,身上脱得光溜溜的夏成蹊却还是感觉有寒风吹过,直刮得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站在墙角,手足无措的拿着按摩棒,这么羞耻的事情他还真做不出来,可怜兮兮的回头又看了眼顾城予。
却不想顾城予坐在书桌后,头也不抬,低沉威严的声音吓得夏成蹊乖乖回了头。
“别看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还妄想卖乖讨巧装可怜糊弄过去?”
夏成蹊没辙了,瑟瑟发抖的站在那,一手拿着按摩棒,一手伸向了身后。
在事前扩张上,顾城予一向对他颇为仔细,被清理的干净的后穴紧张得一张一合,夏成蹊难堪又尴尬,咬咬牙,食指伸进了粉嫩的穴口,模仿着从前顾城予为自己扩张时候的动作,在湿热的后穴搅弄着。
顾城予早就没了看文件的心思,眼神灼热,细看之下还能发现气息不稳,坐怀不乱稳如泰山的顾城予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失了定力,传了出去,真是笑话了。
夏成蹊又往后穴插入一指,两指朝外向两边分开,这是极其淫糜的一幕,心爱的情人在自己面前脱光了衣服,自己给自己扩张后穴,一幅眼泪蹒跚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却又因为惧怕和愧疚,心甘情愿接受着惩罚。
顾城予闭上眼睛,嘴角一抹弧度上扬,气息又重了几分。
夏成蹊拔出手指,轻微的扑哧一声让他脸色潮红,惊慌失措的回过头,却见顾城予闭目养神,瞬间又镇定了下来,面色难堪得将润滑剂涂满了按摩棒表面,分开双腿,缓缓蹲了下去,将这根羞人的按摩棒对准了后穴,眉头紧拧,一点一点将按摩棒推了进去。
虽然这按摩棒比顾城予的要小上几分,也做好了事前扩张,但对于夏成蹊而言,还是无比艰难。
后穴被撑开,穴口的皱褶被一点一点展平,冰凉的按摩棒触及到火热的肠壁,毫无预兆的开始缩紧,紧紧包裹着按摩棒不放,夏成钰手中的按摩棒才被推进小半截,两条腿就已经抖得不像样了。
感受到身后拿到灼灼的目光,夏成蹊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放松,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又将按摩棒推进去大半,而此时的夏成蹊早已因为羞耻和快感而满脸通红,呜咽了一声,狠狠心,将露在体外的一截按摩棒全部推了进去,齐根没入,触碰到那敏感点,前端直接硬了,夏成蹊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却因为这股子劲,让体内按摩棒顶得更深了。
好涨!
“呜——”
夏成蹊呜咽出声,强忍着的呻吟终于泄出嘴边,用手背擦了擦通红的眼角,扶墙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夏成蹊这模样腿都合不拢了,大腿根直打颤。
“腿合拢,双手放大腿两侧,罚站就要有罚站的姿势,是想让我把开关打开吗?”
夏成蹊瘪了嘴,回头恶狠狠的看着顾城予,可惜他眼眶通红,两颊羞得绯红一片,还微微啜泣着,故作恶狠的模样差点让顾城予笑出声来。
“怎么,不该罚吗?”
夏成蹊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嗫嚅道:“该……”
一条一分钟,十条十分钟。
“那……不翻倍了吧。”
顾城予装作思索了一会,“看表现。”
夏成蹊连忙转过身躯,双腿并拢,站得挺直。
可是那肠壁实在不是什么容纳的地方,夏成蹊才站了两分钟,按摩棒就因为重力而有了缓缓滑出的迹象。
掉出来可是不算数的。
夏成蹊死命加紧了后穴,白嫩的臀部紧绷,一缩一缩的,肠道被按摩棒缓缓划过,夏成蹊全身被刺激得出了一身汗,双腿发软,可是再怎么用力也是枉然,有湿热的液体从后穴流出,划过股间,低落在地板上。
滴答的声音让夏成蹊几乎想挖个大洞把自己给埋了。
前端早已经溢出白色的体液,可是他又不敢动手去慰藉一下肿胀的前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后穴。
然而夏成蹊没发现的是,后穴中的按摩棒早已划出大半,堪堪挂在后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忽然一阵猛地下坠,夏成蹊一声惊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快掉下去的按摩棒,一把将其插入后穴,狠狠撞在肠壁花心上,极度的快感如电流般从尾椎往上直窜向大脑,大腿根部颤抖得痉挛。
夏成蹊跪倒在地,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发虛,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按摩棒给插射了。
顾城予在夏成蹊失神的时候早已走到他身后,一手将人抱在怀里,头靠在自己胸膛,低头亲吻着他额上的汗水,“夏夏很棒也很乖。”
夏成蹊如同受了什么莫大的欺负似的,啜泣得哽咽着。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罚你了。”
“你本来就不应该罚我。”
“好好好,以后不罚你了,我先帮你把东西拿出来。”
顾城予将人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让夏成蹊伏趴在自己胸前,两条腿很乖的敞开在两侧,顾城予伸手将臀辦掰开,揉着穴口稍稍用力。
“唔——姐夫……”
夏成蹊在他怀里颤抖,抬起头不满的看着他。“好了好了,不刁难你了。”
顾城予将那按摩棒一点一点拿出来,夏成蹊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袖绷紧了不敢动。
“夏夏放松啊,不然怎么拿出来。”
夏成蹊撇嘴,深吸了一口气,放松着自己。
顾城予见人这么乖,笑了笑,一点一点将那按摩棒抽出,低头瞟见小东西紧张得眉头紧蹙,坏心的握着把柄将那按摩棒旋转了一圈。
“姐夫你……”夏成蹊大受刺激,抬起头指责的看着他,声音颤抖,“你说过不刁难我的。”
顾城予咬着他耳尖,齿间细细研磨着,看着小东西闭上了嘴在怀里直发抖。
“夏夏,这可不是刁难,这是情趣啊。”
顾城予握着按摩棒的把柄,抽出了大半,在夏成蹊放松的时刻又将按摩棒推了进去,来回的抽插,夏成蹊惊恐的发现,自己又被按摩棒给插硬了。
“呜呜……姐夫,别这样,呜呜……我错了……”
“夏夏真是可怜啊,单纯到都不忍心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过关,犯了那些错罚站个几分钟就完了,自己拿着,抽动二十下,就饶了你。”
“不要了,真的不要……”
小东西一口一个认错,可怜兮兮的模样顾城予差点就心软。
板起脸,“你又不听话了。”
夏成蹊不该再求了,抽抽噎噎的,将手伸到身后,握住了按摩棒的手柄,顾城予一手握住他的手,来回的抽插。
“数出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抽动了多少下。”
夏成蹊悲愤得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向强权势力低头。
“一……二……三……呜呜轻点……”
“四……五……姐夫你的婚约……啊……呜呜呜我错了……”夏成蹊转移注意力失败,反而为自己挣了猛烈的一击,射在了顾城予身上。
“翻倍。”
夏成蹊吓得直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我错了,姐夫错了。”
“错哪了?”
夏成蹊哽咽,“不该提不该提的事。”
“这次算了,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就饶了你。”
夏成蹊哪里还敢说什么,颤抖这将二十下忍耐完。
二十下抽动完,夏成蹊无力的倒在顾城予怀里,顾城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体液污渍,也不在意,”让夏夏爽了两次,夏夏怎么回报我?”
夏成蹊闷头在他肩胛处,没有说话,顾城予才不在乎小东西的害羞,抱着人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