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方宅十余亩[系统] 宁雁奴 248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26章

  好气的郁容, 瞪着他家兄长的睡颜,片刻之后, 忍无可忍, 俯身在其嘴唇上咬……咬不下去,改为轻柔地碰了碰。

  暗自叹了口气,心里酥酥软软的, 带着些许怜惜。

  用未被“钳制”住、唯一能活动的手,拉起榻边的西域毛毯,翼翼小心地搭在两人身上。

  尽管丝毫没有睡意,更想着去厨房为男人做些补身的饭食,郁容仍是阖上眼, 老老实实地当起了他的“陪睡”——不知他家兄长什么毛病,若少了自己当抱枕, 根本就睡不了一个好眠的感觉, 一点儿的风吹草动皆可能惹得他警惕地醒来。

  敛起思绪,陪睡的郁容当然不是真的在睡觉。攒了一段时间的贡献度,暂且够他毫无顾忌地进出虚拟空间。

  比起按部就班的理论学习,实践的练习对他来说, 更为重要。

  尤其随着“小郁大夫”的名气已渐渐传开,上门的病患越来越多, 遇到的稀奇古怪的病证, 乃至一些疑难杂症,也越来越频繁了。

  在积攒现实行医经验的同时,他不得不越发地谨慎, 受限于时代的医疗条件,唯有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是为病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逼真的医院病房里,郁容微俯着上身,拿着药线,探入“病人”臌胀小腿上出现的窦道,以此可确定内里是否存在死骨。

  眼前“临床”实践进行施治的,是附骨疽之病。

  年前遇到匡英的伪附骨疽,倒是给郁容一个警醒。

  他在骨病方面,经验有些缺乏了。

  尽管,术业有专攻,强求精通所有医科,确是好高骛远、妄自尊大了;

  但中医是将人体视为有机整体的,正所谓“一人一太极”,器官功能互为协调,病理上互相影响,辩证与论治疾病,需得联系内外机体的每一点线及至面,学习时,自不应该只专注于某一方面。

  郁容又与普通的大夫不一样,他有系统强有力的“金手指”,坐拥宝山理当善加利用,他是有条件,亦不乏能力,在医之一道上研究得更宽泛且更深入。

  回到当前。

  借由药线,探到了死骨,郁容确定了具体的病证,稍松了口气,便要正式施治了。

  突见“病人”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斜着眼睛歪嘴巴,黄涎顺着唇角流出……怪恶心的。

  郁容却顾不得恶心不恶心的,赶紧采取抢救措施。

  晚了。

  系统提示,“病人”癌变,死啦!

  郁容:“……”

  这癌变速度可真快,附骨疽直接变成炭疽了。

  没办法。

  伴着“等级”与熟练度的提升,系统对他的要求愈发高了。

  这种,给病人治病治到一半,突然发生病变的情况,越来越常见。

  每次死一个“病人”,经验值与贡献度双双被扣且不提,直面“死亡”的感觉,真真不太好受……尽管心知是假的。

  好在,郁容擅长调节心态,也知系统的用意。

  虚拟的死亡,总好过现实里,因着医术不精,无法挽回病人的性命。

  听到耳畔“扣分”的提示,郁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了三十秒的时间缓和着心情,遂又“点单”,再请出一名“病人”。

  死了的“病人”瞬间“复活”。

  腿上的病变跟先前不一样,突地就多了几处故障,迅速化脓烂开了。

  郁容克制不住地抽了抽眼角。

  系统是好帮手,不过有时候也会“抽”,譬如眼前这一幕,真的很像在上演生化危机,胆小点的怕不得吓死,再也不要进虚拟空间了。

  吐槽了一通,郁容的心情彻底平复。

  凝神定气。重新给“病人”望闻切了——

  小腿肌肉萎缩,骨骼粗大,化脓的地方脓水不止,药线探到有死骨……观其面,苍白又黯淡,明显精神不济,是气化无力;脉濡细,再看舌头,质红苔薄白,皆为气虚血亏所显化。

  确定是脓毒蚀骨之证。怕“病人”一言不合又来了个癌变,郁容确诊后紧赶慢赶地下了诊断,采取内外双重施治手法进行救治。

  便在这时,系统提醒,受到严重的“外界干扰”,为保护宿主的隐私,不给郁容任何思考的时间,二话不说将其“踢”出空间。

  “眼前”一花,遂是一片漆黑。

  不自觉地睁开眼,对上男人黑沉沉的双眸。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感,郁容囧了囧,下意识唤道:“兄长……”

  “容儿去了哪?”聂昕之忽问。

  郁容闻言微愣,反应了一小会儿,猛地睁大眼。

  真是神了,兄长居然能感觉到他“去”虚拟空间了?

  也忒敏锐了,简直可怕。

  郁容却没有惧怕,反而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突然想到,有很多次,他状作睡觉实则进虚拟空间后,聂昕之皆以不可言说的方式,导致自己被强行“踢”回现实……原以为是巧合,为此还忍不住腹诽他家兄长太急色了。

  现在看来,根本是对方有意而为的吗?

  唇上猛地刺疼。

  “容儿。”

  郁容陡然回过神,敛起纷乱的猜测,不由得扬起嘴角:“我能去哪?做梦而已。”

  有些事没刻意隐瞒,但也确确实实不能直言说出口。

  聂昕之听罢默然。

  郁容淡定自如地转移话题,语带好奇,问:“兄长为什么会觉得我去了哪?”

  聂昕之只道:“直觉。”

  郁容汗了,这也太玄乎了。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郁容遂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兄长让我起身。”

  聂昕之倏而阖上眼,一动不动了。

  郁容黑线:喂喂,这装睡装得也忒没诚意了吧?

  “我饿了。”

  平平淡淡这一句陈述,却立竿见影般起了效果。

  聂昕之总算愿意放开怀中之人了。

  嘱咐着男人去清洗掉满身的风尘,郁容自行去了厨房,决定为他家兄长“洗手作羹汤”。

  检查了一遍现有的食材,郁容盘算了一会儿,便确定了菜谱。

  晚餐食粥,养胃养身,便取了生地、酸枣仁,煮上一份地黄枣仁粥,药材不必用多。少许的酸枣仁,除劳伤,补气血,有安眠之效;生地补虚劳,促进人的精气神。

  聂昕之只是劳累过头,稍微填补些气血即可,身体上没什么毛病。

  无需大动干戈。

  光是粥不饱肚子,郁容取了些白面和匀,团巴团巴,一巴掌拍扁了,直接贴在粥锅水面上的部分。这种不知该怎么称呼的饼,是他难得喜欢的一种面食。

  随着粥熬煮好了,贴在锅边的面饼便也蒸熟,嚼在牙齿间,特别劲道,结着些许锅巴,兼吸收了米香,好吃又饱肚子。

  养生粥在锅里焖着。

  郁容又捋起袖子,烧起了菜。

  拿了鱼鳔泡水中发着,转而拿了剪刀,跑到偏院的小花园,在几株花朵盛开的玉兰树边转悠着。

  精挑细选,选了两朵品质上佳的玉兰花。

  这种玉兰花,在旻朝叫做辛夷——中药上的药名也是如此——性温入肺胃经,本身即是药食兼用,祛风通窍,滋阴养身,正适宜在这个尚带着寒意的春季食用。

  鱼鳔的营养价值更不必说了。

  郁容将花瓣摘洗干净,取出泡发的鱼肚,摆放入盘。

  点火烧热油锅,煸着姜片与葱花,倒入鱼肚,加入白胡椒等煨汤,淀粉勾芡,浇上鸡油,最后撒入花瓣。

  一份玉兰花鱼肚新鲜出锅。

  随后,郁容又炒了一盘简简单单的芸薹。

  再配上两碟小菜。

  就他和聂昕之两人吃,又不喝酒,两三个菜就够了。

  过补犹阙麽!

  菜烧好了,锅里的养生粥彻底焖化,天色擦黑,当即便可用上热腾腾的一顿晚餐。

  健康营养且还算美味。

  吃饱喝足,就思那啥欲了。

  毕竟傍晚才补了眠,早早地哪有什么睡意。

  再者,有情人一旬不见……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有些需要。

  郁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有些昏昏欲睡。

  先前已经睡够了的男人却是闹得他不安生。

  “容儿暂且莫睡。”聂昕之低语道。

  郁容勉强掀开了眼皮:每天夜里总会暴躁几次,好想揍人。

  遂是呵呵一笑,他用着一贯温和的口吻问:“三更半夜了,不知兄长有何指教?”

  “并非指教。”

  “嗯?”

  聂昕之浅声道:“官家下了密旨,召你进京。”

  郁容顿时没了睡意,微微张大眼:“为什么?”

  聂昕之没直接回答,不知从哪摸到一个所谓“密折”,直接递给对方自己看。

  郁容倒真是好奇了,坐起身,打开折子细细看了遍。

  寥寥几十字,冗赘的描述就不复述了,一句话即能总结,大意就是——

  可怜我最喜欢的侄子没人要,我最欣赏的臣子是容卿,所以就将没人要的侄子许配给容卿啦!

  郁容:“……”

  什么鬼?!

  一家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