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突出了老人孤苦无依的心情,让在场人十分惊艳。
剧本中,骆丘白扮演的老人是个瞎子,对死去儿子的思念让他脆弱、恐惧、敏感,整日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排斥一切人的接触。
这时有人突然靠近,他敏感的瑟缩了一下,紧紧地抓住拐杖,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
扮演儿子的小男孩凑上去,一把搂住他,叫了一声“爸爸”,骆丘白的手臂一颤,像是迫不及待又像是把人吓走一样,颤抖着摸上小男孩的脑袋,黑色的布条被浸湿了一块,一滴眼泪从脸上滑了下来。
“……好孩子。”
全场人都懵了,没有人想到骆丘白能这么快的进入状态,也没有人想到他仅仅用一句话,就几乎让在场的几个年轻人掉了眼泪。
这时候,他就是那个失去儿子的可怜老人,甚至在场很多人都快忘了,他实际上还不到三十岁。
导演满眼都是惊喜,刚想叫暂停。
骆丘白却突然咳嗽起来,他紧紧地搂住儿子,呼吸急促,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演员不停的说“爸爸我得走了”,他的眼睛被蒙了起来,看不到神情,可是嘴角却勾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艰难的摇了摇脑袋,更加收紧胳膊。
干涩的空气吸入肺里,他不停地咳,站在旁边的苏丽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里面包含了惊艳和……愧疚?
全场寂静,只能听到骆丘白极力压制的咳嗽声,等过了五六分钟,他突然不咳了,腰也直了起来,摘下眼睛上的黑色布条,憋得一张脸通红,“苏阿姨,我到底要咳多久啊?再不暂停,我就要断气了。”
全场愣了半分钟,接着全都笑喷了。
苏丽玫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写的剧本里可没说父亲的眼睛上扎着黑布条,这是你自己加上的?”
骆丘白被在场人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点头,“之前您让我当配唱的时候,我拿着剧本就想过,如果我来演会怎么样。我觉得不管是母亲还是父亲的角色,心里都很抗拒外人的侵入,即便他是个瞎子,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封闭起来,因为他没法接受儿子死去的事实,所以蒙上眼睛就可以自欺欺人,骗自己外面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儿子还活着。”
对上苏丽玫的眼睛,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尴尬地说,“嗯……我只是胡乱猜的,不知道我这样理解的对不对?”
“你脸上贴着这么多皱纹,再蒙上黑布,估计根本没有几个人会认出是你谁,少了一次曝光率,你不心疼?”
骆丘白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笑着说,“其实,跟您实话吧,我要的就是别人认不出我,难得您愿意给我机会,如果因为我的名声毁掉了这个广告,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再说,我也只是想过过演戏的瘾,又没指望靠这个出名,您就当我耍小心眼,让我带着这块黑布吧。”
苏丽玫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她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征兆的摸了摸骆丘白的脑袋,“你还真是个好孩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导演,像是在问“怎么样,决定了吗?”
导演对骆丘白伸出拇指,笑着点头,“骆丘白,就是你了。”
*****
这次的广告只有十分钟,所有场景在摄影棚里已经提前搭好,骆丘白基本上用两天时间就拍好了,再加上那首《想念》之前已经录好了,导演和苏丽玫听了一遍很满意,直接把曲子和样片送去后期制作了。
这一天是周五晚上,《乐动全球》的初赛已经接近了尾声,还有三天就要截至投票,决出最后的晋级名额了,而骆丘白的票数仍然半死不活,挂在总排名榜的最后三名,注定无力回天。
骆丘白也断了念想,干脆戒掉每天刷网页的习惯,每天专心在家里陪团团玩。
小家伙最近又胖了一圈,明明吃的还是原来那么多,却沉了好几斤,有时候他要是撒起娇来,骆丘白都险些抱不住他。
“小兔崽子,你要减肥了,隔壁的莉莉比你还大两个月,都没有你圆哎。”
骆丘白拿着一根棒棒糖在儿子眼皮子底下转悠,时不时送到小家伙嘴边,在他刚要张嘴舔的时候,立刻收回来,忍着笑意说,“哦对了,你还太小,不能吃甜食,那还是我吃掉吧。”
说着相当恶劣的把糖塞进嘴里,急的小家伙“呜呜”的叫,趴在他胸口,伸着小爪子去抓,穿着纸尿裤的小屁股跟着一扭扭,压的骆丘白哀叫一声,“妈呀,小兔崽子你快要压死我了,我刚吃了晚饭!”
骆丘白赶紧抱着小家伙翻了个身,就听有人不耐烦的呵斥一句,“你也知道刚吃过晚饭,那就别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原来祁沣正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骆丘白躺在他胸口,团团躺在骆丘白胸口,三个人正像叠罗汉似的挤在一张沙发上。
骆丘白往后一仰头,脑袋枕在祁沣的颈窝,笑着说,“要不是你占着沙发不挪窝,耽误我看电视,谁稀罕压在你身上,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
“我只是让你躺在我怀里,又没让小兔崽子也来凑热闹。”祁沣瘫着脸开口。
骆丘白点头,一脸无辜,“是啊,我是你在怀里啊,团团在我怀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吧,儿子?”
说着他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小家伙“呜嗷呜嗷”两声,抬眼看到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怪叔叔,疑惑的一歪脑袋,想伸手去摸祁沣的脸,却被他一下子避开,小手指头戳到了怪叔叔的鼻孔里。
祁沣的表情当即那叫一个灿烂,当即伸手就要把小家伙抱过来好好“修理”,树立不可撼动的父威。
小家伙“唔啊”一声被悬在半空中,四爪都没有地方抓,当即有点害怕,伸手去抓祁沣的头发,眼睛睁得溜圆。
祁沣满意了,把他重新放进自己怀里,小家伙哼哼两声,接着咧开嘴就开始干嚎,只打雷不下雨那种。
“……”祁沣全身都僵硬了,拿过一张面巾纸糊到他脸上,耳朵都红了,“不许哭了!男人哭像什么样子!”
“他才几个月大哎。”骆丘白瞥他一眼。
“那也是男人!”祁沣瞪回来,僵硬的给儿子撸鼻涕,但是小家伙反而蹬鼻子上脸,嚎得更加厉害,抽抽搭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你这样不行,要抱着他哄一哄,亲亲他的脑袋,你吓到他了。”骆丘白早就对儿子的“假哭”攻势见怪不怪,这会儿像看热闹一样,坐在一边围观,还不忘贴心的指点两句。
祁沣全身一僵,没好气的嘟哝一声“怎么这么麻烦”,但还是把小家伙抱进了怀里,不太自然的晃了两下,“我哄你了,不许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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