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东宫藏春 南楼载酒 544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9章

  因着?昨夜巷子口那件事, 第二日沈若怜和秋容都没出门,房门紧闭在家里待了一天?。

  直到第三日天?放了晴,外?面街道?上人多?了起来, 沈若怜才打算去一趟锦绣坊。

  秋容本?想说陪她去, 但前几日她腌的泡菜今日就要好了,若是一去一回?, 怕误了时辰,那泡菜腌过了。

  沈若怜见她一脸为难,笑?道?:

  “好啦好啦,你也别纠结了, 今日难得天?晴, 现下外?面路上人挤人的, 能有什?么事, 我去去就回?。”

  秋容犹豫了一下,叮嘱她, “那你尽快回?来, 若是有事耽搁了,你就去锦绣坊,劳烦孙公子送你回?来, 或者托人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沈若怜笑?着?应下, 在秋容唠唠叨叨的叮嘱里出了门。

  小姑娘一身大红色石榴裙, 头上简单的绾了个坠马髻,簪着?一支银簪, 小巧精致的面容上柳眉桃腮, 饱满莹润的红唇微微抿着?,看起来灵动而俏丽。

  她手中抱着?一个绣花枕头, 走在街上东瞅瞅细看看。

  这个绣花枕头是城东一家富商家中女儿定亲宴要?用的,那家拿着?花样?子找到了锦绣坊,孙季明便将这活计给了她。

  路过一家糖糕摊子的时候,那摊子的大娘一看她来,“哎哟”了一声,急忙开口叫住她,硬塞给她一包糖糕。

  沈若怜推拒着?不要?,那大娘佯装生气:

  “沈姑娘就别跟我客气了,前几日下雨没?出摊,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给我孙儿做那虎头枕,我孙儿喜欢的不得了,天?天?夜里抱着?睡,我瞧着?那里面的香料貌似还有驱虫的作用?”

  沈若怜不太会拒绝人,见大娘要?生气,只好接过糖糕,对她甜甜一笑?,软着?嗓音解释道?:

  “是放了些驱虫的香料,但我用的都是些味道?清淡的,不会对孩子的身体有影响。”

  那大娘忙应道?:

  “对对,我就说嘛,这几日我那孙儿身上再没?有被蚊虫叮咬的小红包了。”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沈若怜一番,问道?:

  “沈姑娘如?今瞧着?……及笄了?”

  沈若怜抿了抿唇,敛眸轻轻点了下头,“及笄了。”

  那大娘凑上来小声问,“可有许了人家了?我瞧你和你那姐姐两人孤身来淮安,可是来投亲还是?若是没?许人家,大娘给你瞅瞅,你们俩姑娘家独身住着?也不安全。”

  沈若怜退后一步,笑?了笑?:“大娘不必为我挂心了,我——”

  “暂无这方面考量。”

  那大娘也不是个爱挖人底的,见她这样?,只道?她心中或许早有意?中人,便乐呵呵地笑?了,“沈姑娘人美心善,将来也不知道?谁能有这福气娶到你。”

  沈若怜微微垂眸佯装害羞的模样?,低低道?了声“还有事”,抱紧鸳鸯枕便快步离开了。

  到了锦绣坊,孙季明恰好在门口送完客,见她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鸳鸯枕,扫了眼她提在手中的糖糕,笑?道?:

  “不是不爱吃糖了么,怎还买些糖糕?”

  沈若怜同他一道?进去,“走路上糖糕摊子上的张大娘给的。”

  说着?她恰好看到小桃子她们,她努努嘴,“刚好给大家分着?吃了。”

  孙季明笑?了笑?,过去将鸳鸯枕给小二,吩咐他将东西送到城东雇主家中,又招呼了小桃子和小芳她们几个过来,“沈姑娘给你们带的糖糕,先来趁热吃。”

  小桃子和小芳她们几个都是绣馆的学徒,家都在附近十几里开外?的村子里,十二三岁的年纪,就被家人送了过来,让她们边学收益边给自己挣些嫁妆钱。

  沈若怜将糖糕分给她们,看她们兴高采烈地分糖糕吃,她心里愉悦之下隐隐又生出些许感慨。

  糖糕铺子的张大娘与她住同一条巷子,从?前在她和秋容搬过来时帮过她们不少,那日她无意?间得知大娘的孙子快过生日了,便连夜绣了个枕头,又加了些自己配制的香料。

  本?以为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她都没?放在心上,却不想今日得了张大娘的感谢。

  沈若怜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没?为生计发愁过,刺绣和制香不过和京中其他贵女一样?,是平日里的消遣,若非为着?要?在晏温面前争口气,她也不会用心去学。

  然而没?想到从?前的消遣,竟让她在独立生活的时候,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也能给周围人带去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从?前她觉得自己离不开晏温的庇护,也不敢踏出皇宫半步,如?今真到了这一步,她反倒觉得没?那么难了,反倒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

  她仍是那个眼窝子浅,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掉眼泪的姑娘,但她觉得这一路走来自己心中比以前坚强了不少。

  孙季明碰了碰她的胳膊,“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不见你应声。”

  沈若怜猛地回?过神来,见他正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她轻笑?了一声,捏了块儿糖糕递给他:

  “好好吃吧,那日我问你要?的绣线你给我准备好了么?我要?回?去了。”

  孙季明咬了口糖糕,道?:

  “你别急呀,我还有事跟你说呢,福寿班确定两日后来淮安了,我托朋友提前买了六张票,到时候你我还有你姐姐,季昭,再加上小桃子和小芳咱们几个去看。”

  沈若怜正要?起身,闻言回?头看他,“你都将票买了?不是说好我请你们看的。”

  孙季明挑了挑眉,“那便拿你的鸳鸯枕抵了好了。”

  沈若怜点头,“行。”

  正说着?,一旁掌柜过来说,今日约的那家采购商说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沈若怜见孙季明蹙眉,忍不住问,“那家采购商很重?要?么?若是不来会耽搁什?么事么?”

  孙季明摇头,“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为表诚意?,我在凌烟湖包了一艘画舫,如?今这钱都付了,他们却不来了。”

  说着?,他抬头看她,“要?不这样?吧,咱俩待会儿去游湖吧,左右钱也是掏了,不去也不会退。”

  沈若怜本?想拒绝,但孙季明既然都说钱不会退了,若是不去岂不是浪费,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那走吧。”

  今日天?色难得放晴,艳阳高照,凌烟湖边行人如?织,湖上波光粼粼,湖面上许多?画舫来来往往,不时有琴音传来,皆是消遣玩乐之人。

  沈若怜跟着?孙季明到的时候,他们的画舫正在岸边等着?,画舫是一座两层的小船,不大,却胜在精致。

  见二人来,那老板立刻将船拉到了岸边,用揽绳拴住,搭了块儿板子,笑?道?:

  “哎哟,两位客人可慢着?些走喂。”

  孙季明站在木板旁边,将胳膊抬起向前伸过去,“若是不介意?,扶着?我的胳膊再踩上去。”

  沈若怜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我自己小心些就好。”

  孙季明也不勉强她,看她自己小心翼翼走上去,在她身后虚虚抬手护着?她。

  沈若怜刚踏上木板的时候,便觉得不远处的画舫里似乎有一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她脚底下步子一顿,抬头朝那边看去。

  却只见一艘三层的画舫从?前面划过,什?么也看不真切。

  然而她这一分神,身子却不由晃了晃,身后一双大手立刻扶住她的腰,替她稳住身形,将她扶到了船上。

  刚一站稳,沈若怜立刻与孙季明拉开距离,低头略显慌张地对他道?了谢。

  孙季明没?说什?么,带着?她上了画舫二楼。

  沈若怜刚一上楼梯,便看见二楼的窗户边备了小菜和一壶江南春,从?窗口看下去,阳光明媚,水波荡漾,湖岸边人群往来,花草葳蕤,一片江南的繁盛景象。

  她唇畔不自觉弯了起来,方才?的插曲早被她抛在脑后,笑?眯眯过去到窗边坐下,欢快不已:

  “呀,难怪总说人人都想来江南呢,这江南富庶之地,大家都这般会享受。”

  孙季明倒了杯江南春给她,“可不是,享受的地方多?着?呢,回?头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玩。”

  沈若怜笑?着?刚要?说话,方才?那被人盯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动作一顿,朝外?看去,见还是方才?那艘三层的画舫。

  这次她看清了,在那画舫三楼的窗口,坐着?一个玄衣男子,只是那窗户的竹帘搭落下来,挡住了他的面容。

  不知为何,沈若怜心脏突地一跳,生出一阵莫名的心慌。

  孙季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蹙眉道?,“此人便是那日在酒楼给你送伞之人。”

  沈若怜一怔,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认得他食指上的指环。”

  沈若怜看了一眼,见那人右手食指上确实戴了一个极细的墨玉指环。

  她又刻意?朝他拇指上看了一眼,见并没?有那枚嵌着?蓝宝石的白玉扳指,心里不由放松了几分。

  正想着?,楼下忽然传来侍者的声音,“孙公子,隔壁画舫的公子命人送来了一壶酒,说是给您和这位姑娘助兴的。”

  沈若怜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下意?识又朝那艘画舫三楼看去,那人已经将竹帘彻底放了下来,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然而她却仍能感觉到,那人正透过竹帘在盯视着?她。

  孙季明也觉得疑惑,问上来的小二,“那位公子为何突然送酒给我们?可让你带了什?么话?”

  那侍者挠挠头,“倒也没?带什?么话,就是说给二位助兴,不过那位周公子出手倒是阔绰,今日这湖上的所有画舫,他都送了酒。”

  沈若怜出声问,“你说他姓周?”

  “是啊。”

  沈若怜闻言,原本?揪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看来是她想多?了,况且人家还给所有的画舫都送了,也没?有刻意?给他们一家送。

  她笑?着?道?了谢,那侍者下去没?一会儿,那艘三层的画舫便也开走了,一切都好似十分平常。

  孙季明看了眼逐渐远离的画舫,担忧道?:

  “我总觉得此人有些危险,你若是——”

  他话还没?说完,湖面划过来一艘小船,船上正是锦绣坊的小二,那人朝二楼的孙季明喊:

  “少东家,店里来了个北方的富商,说是要?收购一万匹布料,现下正在店里等着?,掌柜的让我来叫您。”

  孙季明面容一哽,屁股还没?坐热,怎就状况频出。

  沈若怜笑?道?:“看来今日这画舫的钱注定打水漂了,好了,我们回?去吧,你这正事要?紧。”

  孙季明有些不好意?思,带着?她又回?到岸边,原本?还说要?送她回?去,沈若怜拒绝了,让他赶紧回?店里处理事情,她自己沿着?湖边走走再回?去。

  孙季明走后,沈若怜站回?到岸边,视线在湖面上缓缓扫过,却再没?见到方才?那艘三层的画舫了。

  她敛下眼睑,羽睫不住轻颤,沉默了半晌,快步朝家里走去。

  秋容见她回?来得急匆匆的,面色也不好,不由担心问,“公主怎么了?可是碰到什?么人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若怜抬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道?:

  “秋容,我们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就走。”

  秋容一愣,神情严肃起来,“走?去哪儿?”

  沈若怜心里慌得厉害,越想越觉得这几日碰到的那个男人太过诡异。

  小姑娘眼眶泛红,面上神情慌乱,有些六神无主,却还强装镇定,紧攥住袖子,故作平静道?:

  “去哪儿都行,总之你这两日收拾收拾,我将最后一批帕子给锦绣坊交了货,咱们就走。”

  “好。”

  秋容见她这样?,也不再多?问,接过她手中的绣线,将她拉到屋里,宽慰道?:

  “我这就收拾,你也别多?想了,晚上我熬了粥,还有你最爱的螃蟹,腌的泡菜我也尝了,刚刚好,待会儿你多?吃些。”

  沈若怜轻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扯开一抹笑?意?,“好。”

  这日晚间,沈若怜又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东宫那个房间,脚底下的铁链子被晏温拴在了床上,她下不了床,而他则每夜都会来,毫无节制地索取。

  第二日醒来,沈若怜照镜子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满脸尚未褪去的潮红,眼角还隐有些媚态。

  她猛地将镜子倒扣在妆台上,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勉强压下心底那丝羞耻。

  好烦啊,她不懂为什?么会突然梦见他,也不懂为什?么仅仅只是做了个梦,自己就会变成这样?。

  ……

  又过了两日,沈若怜和秋容提前用了晚饭。

  外?面倾盆大雨,福寿班唱戏的梨园又离她们住的地方有些距离,两人便打算早走一些,然而才?刚到门口,便看见孙季明家的马车拐进巷子。

  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下,孙季明掀帘出来,“上车。”

  沈若怜也没?推辞,收了伞带着?秋容上了车。

  几人到的时候,梨园里早就宾朋满座,尽管他们提前预约,也只约到了一楼的位置,据说二楼正对舞台的位置被一位十分神秘的贵客包下了。

  不知为何,沈若怜忽然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几人坐定没?多?久,戏班子开始表演,演的还是同京城沈若怜在万寿楼看的一样?。

  她看了看,忽然开始出神,思绪不自觉飘到了那夜万寿楼的后台。

  昏暗的灯光,咿咿呀呀的唱腔,逼仄的暗室和冰冷的桌面,以及……男人呼在耳畔的灼热气息和脚踝上带着?薄茧的滚烫掌心。

  沈若怜呼吸有些不稳,即便隔了这么长时间,她想起那夜的一切,仍然觉得慌乱不已。

  也就是在那夜,他眼底透着?玩味,笑?着?对她说,“及笄那日,孤会送你一份大礼。”

  然后一切变得失控。

  沈若怜忽然觉得自己胸口窒闷得难受,她捂着?胸口,慌慌张张想喝口水,结果却不小心碰翻了茶杯。

  孙季明将杯子扶起,重?新添了杯茶给她,凑过来蹙眉问她,“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沈若怜抿了口茶水,压下胸口的窒闷,摇了摇头,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戏台上,轻声说,“没?有,就是方才?忽然有些发闷。”

  孙季明看了看周围,确实人挤人的,他问:“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沈若怜摇头,刚想开口说话,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搭上,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和着?酒气在耳畔响起:

  “哟,这不是沈姑娘么?来看戏啊?怎的爷三番五次邀你你不来,这孙季明一叫你你就来了啊?”

  孙季明拨开那男人的手,将沈若怜护在身后,厉声道?:“王昌!你别耍酒疯!”

  那名唤王昌的冷笑?一声,作势还要?过来摸沈若怜的脸,笑?得淫//邪不已,“哟,这么维护这小娘子,怕不是你俩都睡过了——啊!”

  他话音未落,忽然不知从?哪射来一支细小的弩箭,直直将他伸出去摸沈若怜的手射了个洞穿。

  王昌抱着?手滚在地上嚎啕不已,痛呼声立刻引来酒楼所有人的注意?,众人一见那景象吓得纷纷躲了开去。

  孙季明趁乱飞快环视了一圈四周,并未发现那弩箭是从?哪儿射出的,也急忙护着?沈若怜,顺着?人群一道?从?梨园出来。

  经过这么一出,那梨园的戏也唱不成了,孙季明让沈若怜和秋容先回?去,他自己再返回?梨园配合衙门调查。

  原本?沈若怜还不肯,但秋容和孙季明都劝她,她最后才?答应说自己先回?去,若是有需要?,她便去衙门作证。

  夜里雨下得更大了,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房顶和地面上,间或夹杂着?一道?巨大的惊雷和闪电。

  马车疾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马蹄和车轮碾过街面上来不及排出去的积水,溅起一片片水花,狂风将车帘吹得“呼啦啦”疯狂作响,即便关着?窗,冷风仍往车厢里猛灌。

  马车很快停在沈若怜家门口,雨声太大,他们说话都要?用喊的。

  孙季明没?下马车,看着?她们进去,又即刻调转了车头朝衙门方向去了。

  秋容原本?还怕沈若怜因为今日的事吓着?,想着?去她房间陪陪她,但沈若怜今日频繁想起晏温,本?就有些心慌,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便让秋容回?了自己房间。

  她等秋容回?去,自己在廊下裹着?披风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冷风都快将她吹透了,她才?吸了吸鼻子,转身推门而入。

  然而她才?刚进房间,房门忽然“哐”的一声巨响,被风吹得紧紧闭上。

  她心底一悸,下意?识回?身去看,还未反应过来,忽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一具坚实而火热的身躯紧紧压在了冰冷的墙上。

  “呀!你——救……唔……救命!”

  窗外?雷雨交加,一声惊雷恰在此时砸进房间,将她的喊声尽数淹没?。

  沈若怜只觉得脖颈被男人的大掌掐住,他的虎口强势地将她的下颌抬起,下一瞬唇上覆上来一阵湿热。

  “唔!”

  沈若怜猛地瞪大眼睛,刚要?挣扎,双手便被人用绸带三两下绑了起来压至头顶,唇上越发发了狠地厮磨吮咬。

  窗框被风吹得“哐哐”直响,一阵冷风从?门缝挤进来,沈若怜闻到面前男人身上若有似无地青竹香,她浑身一僵,忽然忘记了挣扎。

  男人见她如?此反应,喉咙里溢出一丝闷笑?,掐住她的脸颊,迫她张口。

  “呜呜呜……”

  口腔被占领,脖颈上的大手掐得她几乎喘不上起来,沈若怜猛地回?过了神,抬腿就想踢他。

  男人目光一沉,压住她,用更加凶狠地力道?勾着?她的小舌,卷弄吮吸。

  手腕被绸带绑得生疼。

  雨声越来越剧烈,幽蓝色的闪电映进来,沈若怜看清晏温额角鼓跳的青筋和毫无情绪的冰冷眼底。

  他的吻激烈而极富技巧,却没?有一丝感情,清醒地看着?她因他的吻而沉沦。

  她被他吻得几乎失了力道?,他占据了她的所有呼吸,贪婪地攫取她口腔里甜嫩的一切。

  沈若怜渐渐听不到外?面的狂风暴雨,全身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与他交缠的唇舌上。

  舌尖被吻到发麻。

  隐隐的窒息感让沈若怜身子发软、发烫,她被他高大的身躯紧紧禁锢,挣扎不了半分,只能脆弱无依地仰着?小脸,檀口微张任他掠夺,渐渐软在他怀中。

  又一声惊雷砸进来,晏温猛地抱起她朝内室走去,一边吻她一边将她压进了床褥间。

  外?面雨声更甚,不要?命一般砸向房檐,风拍打窗框,和着?惊雷,几乎像是要?破窗而入。

  房中潮湿而黑暗。

  后背冰冷的被褥让沈若怜混沌的脑中陡然清醒过来,她哭着?挣扎,口中呜咽不停。

  晏温嗤笑?一声,撑起身子自上而下睨着?她,拇指顺着?她潮红的面颊一路向下,刮过她眼角的泪珠,最后停在她耳后薄而敏感的皮肤上。

  男人眼底的冰冷逐渐被幽深而复杂的情绪替代。

  仿若情人间缱绻的呢喃,又压抑着?克制不住的思念和眷恋,他盯着?她:

  “沈若怜,孤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