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东宫藏春 南楼载酒 478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8章

  晏温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让沈若怜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彻。

  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盯着他,眼?圈周围通红一片,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含着哭腔小小声求他, “不?要,别?让他进来……”

  沈若怜看向晏温眼?睛里, 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恻隐。

  她咬了咬牙,扑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见?他轻挑眉峰,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沈若怜脸颊涨得绯红, 她轻吸了一口气, 颤抖着凑近晏温, 软软地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皇兄,求你。”

  软糯可?怜的声音, 因着昨夜残留的情//事余韵而沾染了几分妩媚, 尾音像是?带了钩子。

  晏温眸色骤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猛地按住她细嫩脆弱的后颈, 逼她仰头承受自己?的吻。

  他吻得毫不?节制,甚至比昨夜要得狠了的时候还要凶猛。

  温凉潮湿的唇紧贴, 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 探进去激烈的扫荡,最后勾住她的舌尖, 含弄。

  “伸出来些。”

  男人嗓音低低的, 强势而蛊惑。

  沈若怜被他吻到气息不?稳,两条纤细的手臂柔弱无依地攀在?他健硕的肩膀上?, 闻言抬起眼?睑,泪眼?中写满无助。

  “快点。”

  男人掌心的温度顺着她腰上?的肌肤传来,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门外。

  沈若怜吓得急忙攥紧他,犹豫着张开?了檀口。

  姑娘仰着小脸,沾着泪珠的羽睫不?停扇动,脖颈渐渐染上?潮红,粉嫩的舌尖一点点探出,轻轻颤抖着。

  脆弱而诱人,仿若一朵脆弱不?堪的小小花苞。

  晏温压下眼?帘,视线定在?那?小舌上?,眼?底涌动着一片不?加掩饰的沉欲。

  忽然,他掐住她的下颌,将她扣向自己?,一口咬在?那?柔软嫣红的舌尖上?。

  “唔!”

  轻微地刺痛让沈若怜下意识想要缩回舌头,却被他猛地吮住,勾进口中缠弄。

  他像是?恨不?得将她叼进自己?嘴里,嚼烂了吞下去一般,完全掌控的主?导权,强势的占有欲几乎将她揉碎。

  沈若怜仰着头被迫承受,眼?泪顺着嫣红的眼?尾流进鬓发,唇齿间发出细碎的呜咽。

  被他吻到溃不?成军。

  直到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微喘,沈若怜更是?瘫软在?他怀中,舌尖隐隐发疼。

  “昨夜不?是?挺会的,怎的吻了一晚上?,反倒生疏了。”

  男人的语气里含着揶揄,沈若怜脸上?微烫,朦胧地想起自己?昨夜将他扑倒在?椅子上?着急亲过去的样子。

  她轻轻攥住他的手臂,低低地说:“现下可?以了吧。”

  “可?以什么?看着孤说。”

  沈若怜窘得厉害,磨磨蹭蹭抬起头,对上?他幽深促狭的眼?眸,软软地求他,“别?让他进来了。”

  姑娘经了人事,似乎真的长大了,从前求着他时总是?可?爱乖巧的模样同他撒娇,如今眉眼?间尽是?媚态,娇软的嗓音说起话来也总像是?在?勾人。

  晏温眼?波晃漾,捧起她的脸颊,爱怜地将眼?泪拭去,“乖,你先休息,等孤回来。”

  说罢,他将她轻轻放回床上?,细致地替她掩了掩被角,又在?她发顶轻抚了一下,这才起身离开?。

  直到晏温离开?后,沈若怜才松了口气,她用手背覆上?自己?滚烫的脸颊,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过了短短一夜,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同他之间的关系也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是?放在?半年前,哪怕只是?与他春风一度,她定是?做梦都要笑?醒,可?如今,她却莫名觉得有些抵触和心慌。

  她不?知道晏温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不?想就这样被他囚//禁在?东宫。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的禁//脔,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可?如今她这样子,也不?能再牵累裴词安,她忽然有些想知道晏温不?会同裴词安乱说什么吧。

  这般想着,沈若怜忍着身上?的疼痛下了床,蹭上?绣鞋便?朝外间快步走去,直到走到帘子跟前,她才站定脚步。

  沈若怜听见?晏温和裴词安在?外间说着话,她屏住呼吸,抬手扶上?门框,就听见?晏温笑?了一声,问裴词安:

  “今日进宫,可?先去找嘉宁了?”

  沈若怜动作一顿,微微屏住呼吸,就听裴词安恭敬道:

  “刚进宫时候去了,只是?后宫森严臣不?敢靠近,让毓秀宫的人通禀了。”

  晏温的声音温和,带着笑?意,“哦?那?为何这么快就来了孤这?”

  裴词安声音低了下去,“毓秀宫的人说公主?今日不?太舒服,见?不?了人了。”

  接着,他又说,“殿下可?知公主?是?怎么了?臣……有些担心她。”

  沈若怜扶着门框的手一紧,听见?外间沉默了半晌,才传来晏温的声音。

  “孤从昨日晚宴后也再未见?过她,昨夜东宫杖毙了一个?宫女,孤今早才将事情处理完,不?过裴卿倒可?以回府等着,想来嘉宁过几日就回公主?府了。”

  裴词安道:

  “是?,但愿公主?尽快好起来,城北常宁湖的莲花就快开?了。”

  他的这番话让沈若怜心脏猛地一紧,忽然记起进宫前那?夜,她同他约定好三?日后要和小薇薇他们一起去常宁湖赏莲。

  可?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他们三?个?还是?他们,但她却不?是?从前的小姑娘了。

  不?知怎的,沈若怜忽然悲从中来,明明外面仍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她却觉得浑身冰冷。

  折腾了一晚上?的身子竟是?有些撑不?住,趔趄了一下,软软支在?一旁的桌子上?,泪水氤氲,心中悲痛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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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间裴词安正同太子说完话,起身打算告辞,忽听得帘后传来一声轻响,他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却被薄薄的帘子挡住了视线。

  晏温慢条斯理地起身,身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他的视线,笑?道:

  “昨夜之事,想必裴卿也听说了,那?百花春性子极烈,孤——”

  晏温话未说完,意思却极为明显。

  裴词安心里虽有震惊,但对于太子的私事他自是?不?敢过问,若说从前他还怀疑太子是?否对嘉宁公主?有什么想法,此刻听到太子找了女人,便?也全部打消了。

  他笑?了笑?,起身告辞,“殿下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只是?问名之事,若是?钦天监有了结果,还望殿下尽早告知,臣也好准备下一步。”

  晏温迷了眼?眸,眼?底神情幽深,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待到裴词安彻底走远,晏温唇角的笑?意骤然落了下来。

  他神色沉郁地在?原地站了一瞬,大步走到帘子跟前,手里猛地一掀,语气冷戾,“就这么急着想见?——”

  晏温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她的样子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小姑娘瘫坐在?榻上?,上?半身趴在?榻几上?,头侧枕着胳膊,眼?眶通红,默默流着泪,眼?底的迷茫与难过几乎要溢了出来。

  她听见?他带着怒意的语气,却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珠,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晏温心脏忽然疼了一下,他蹙了蹙眉,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拥在?怀里。

  “昨夜的一切是?孤不?好,是?孤失了理智。”

  他轻叹一声,将她抱回床上?放好,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支发簪,递到沈若怜面前,“瞧瞧。”

  沈若怜愣了一下,也顾不?上?难过了,抬头朝他手上?的发簪看去,却在?下一瞬抬头面色复杂地看向晏温。

  晏温见?她的反应,唇角微弯,“早就刻好了的,同你昨天及笄礼上?孤给你簪的是?一副。”

  那?簪子是?一支雕着小狐狸的白玉簪,簪头的小狐狸坐卧着,眼?睛眯眯的十分狡黠可?爱。

  这是?丝织节上?沈若怜双面绣上?的图案,他竟刻了下来……

  那?她头上?这支,便?是?那?双面绣另一面,一只圆润可?爱的小猪模样了。

  可?如今这簪子,并?没有让她觉得开?心,两支簪子如何抵得过一夜,昨夜即便?再是?她先主?动,可?那?酒是?他喂给她的。

  “你最近乖乖在?东宫待着,一应需要直接同李福安说便?是?,待到——”

  “我要出宫。”

  沈若怜不?但没接发簪,还下意识向床后躲了躲,抬头看他,“我要出宫。”

  晏温唇角的笑?意僵住。

  他盯着她瞧了半晌,面色隐忍,温声道:

  “好,孤明日陪你出宫,你不?是?想去赏莲,孤带你去。”

  沈若怜看着他,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低低开?口:

  “皇兄,你放我回公主?府吧。”

  “放你回去?”

  晏温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他将发簪放到一旁,过来挑起沈若怜的下巴,居高临下睨着她,“放你回去同裴词安在?一起么?”

  他似乎真的动了怒气,毫不?怜惜地掐在?她的下颌上?。

  沈若怜疼得秀眉紧蹙,却咬着牙只重复着,“我要回公主?府,昨夜之事,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

  “没发生过?”

  晏温嗤笑?一声,周身气息遽然沉了下去。

  他猛地一把将她拉倒在?床褥间,重新拉开?被她自己?绑得松松垮垮的腰带,“既然昨夜之事你不?记得,那?孤不?介意再帮你回忆一遍。”

  他的神色冰冷,眼?底没有半分动容,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冰冷地从她身上?扫过,沈若怜觉得羞耻,哭哭啼啼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小姑娘一边踢他,一边哭着骂他,“你混蛋!你放开?我,你放我回去!我不?要被你关在?东宫!”

  “嗯。”

  晏温眸色更冷了,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双手绑在?床栏上?,嗤笑?一声,“孤是?混蛋。”

  瞧见?他这幅模样,沈若怜心里忽然开?始害怕起来。

  昨夜即便?是?真的那?样了,他也顾念着她的原因,对她温柔安抚,且那?时她中了百花春并?不?觉得多疼。

  可?此刻他的神情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手腕被捆住更让她心里觉得忐忑。

  一想起昨夜的一切,她真的觉得怕了。

  她哭着挣扎,双腿蹬着床向后缩去,一双眼?睛惊恐地看向他,“你离我远一点,我真的来不?了——啊!”

  沈若怜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晏温攥着脚腕拽了回来。

  他钳制住她,蹙眉厉声道:

  “别?乱动!”

  沈若怜只觉得“轰”的一声,血液尽数涌进了脑中,脸颊涨红发烫,拼命想要挣扎。

  她现在?真的知道害怕了,彻底害怕了,她不?该那?么直接同他说,她不?该激怒他。

  沈若怜不?敢再说重话,她咬着唇,将头偏进床里,紧闭上?眼?,口中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她感觉他压了上?来,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对她,心底的绝望铺天盖地漫了上?来。

  然而晏温只是?从她枕侧拿了什么东西过去,下一瞬,她就感觉有东西轻轻扫过,随即便?感觉到一阵冰凉。

  她错愕地低头向下看,在?看清他手里的药瓶和刷子后,再次急了,哭着挣扎讨饶:

  “别?、别?……我不?需要上?药,呜呜呜……你走开?……离我远些!”

  晏温手底下动作停了一下,淡淡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语气中毫无感情,“孤方才就不?该心软。”

  说着,他又用刷子沾了些药膏,视线专注地盯着,冷冷道:

  “就该让裴词安进来听着孤给你上?药,别?动,当心戳着。”

  “呜呜呜……你好讨厌……”

  沈若怜在?知道他暂且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后,那?份担心和害怕便?全部转为了抗拒。

  虽然那?药冰冰凉凉真的缓解了她的疼痛,可?她却羞得几乎恨不?能晕死过去。

  但她不?敢乱动,只能死死咬着下唇,闭紧双眼?。

  渐渐地,似乎是?药效上?来了,那?种冰凉的感觉变了。

  沈若怜觉得更羞耻了。

  可?身体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越来越难受,仿佛昨晚那?百花春又卷土重来了一遍。

  许是?药效的缘故,她难受得扭了扭身子,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小脸通红一片。

  就在?她忍不?住想骂出声的时候,晏温忽然将东西收好,替她解了手上?的绑带,盖好被子,而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起身走了。

  沈若怜拢着被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身体的空虚和羞耻感令她欲哭无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不?自觉想起昨夜的一切。

  沈若怜有些绝望地想,这种事情当真是?会上?瘾的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剧烈的心跳才慢慢缓了下来,静静躺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本以为他走了便?不?会回来了,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晏温又重新回到了床边。

  他的步伐平静而沉稳。

  沈若怜不?敢看他,转过身子面朝里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她听见?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而后一掀被子钻了进来。

  男人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潮热,沈若怜身子一僵,急忙向墙边贴去,却在?下一瞬被他拦腰捞进了怀里。

  他温热的体温瞬间渡给了她。

  “不?要!”

  沈若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扎,就听男人轻笑?了一声,在?她耳畔问,“你若当真不?想要,方才上?药时脸红什么?”

  沈若怜欲哭无泪,想要解释都无从开?口。

  她在?他怀里僵着身子不?敢动半分,害怕他再像方才那?样撩拨她。

  过了会儿,她感觉男人身体平息了下来,他在?她后颈上?轻咬了一下:

  “孤困了,陪孤睡会儿。”

  沈若怜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可?我不?困——”

  男人手臂收紧,“那?就闭上?眼?睛陪孤。”

  她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说,至少他睡着了的时候她是?安全的。

  过了许久,她被他搂得觉得有些热,扭了扭身子,轻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半晌没听见?身后的动静,沈若怜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看向他。

  男人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呼吸平缓而均匀,如画的眉宇舒展,带着几分薄薄的慵懒,眼?皮轻阖,细密的睫毛覆于其上?,再没有任何动静。

  沈若怜看了片刻,忽然不?死心地试探着说了句,“皇兄,放我回公主?府吧。”

  原本她以为他并?不?会回应,然而过了很久,他长臂一伸,重新将她捞到胸前,似有若无地呢喃了一声,“好。”

  沈若怜猛地瞪大眼?睛朝他看去,却见?他仍是?方才睡着时候的模样,仿佛那?一声“好”是?她的幻觉一般。

  她看了他半天,忽然躺回去盯着帐顶不?说话了。

  沈若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掌了灯。

  她撑着自己?起身,感觉肚子有些饿,这才想起一整天下来自己?什么也没吃。

  她揉了揉睡得酸胀的额头,低低唤了声,“秋容。”

  帘子被掀开?,一袭墨蓝色绸缎寝衣的晏温走了过来,男人眼?神在?灯火下显出几分幽深,声音低哑而沉稳,“醒来了?”

  沈若怜瑟缩了一下,夜晚和烛光总是?给人一些暧昧的氛围,让她不?自觉生出莫名的惧意。

  晏温假装没看到她的小动作,笑?着过去将她扶起来,给她披上?外裳,温声问她:

  “孤让人做了鱼翅粥,起来喝些可?好?还是?孤喂你?”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不?知是?不?是?沈若怜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低着头抿了抿唇,重新看向他,“皇兄不?必如此的,昨夜之事是?你情我愿,你我本就各不?相欠,只要……”

  沈若怜越说声音越低,觑着他的神色,“只要你能放我回去,我不?会同旁人乱说的。”

  她想明白了,昨夜之事他俩各一半,谁也别?怨谁,若是?再往宽心的想,他的身材那?么好,她到最后时候也感觉很愉悦,她就当做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了。

  待到她出宫后,若是?条件允许,就找个?远离京城没人认识的地方,最好那?里是?江南某个?小镇,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她便?去那?里的绣馆做一个?绣娘,虽然生活可?能艰难些,但养活自己?应当还是?可?以的。

  若是?条件不?允许,她就同裴词安说清楚,继续做一辈子嘉宁公主?,与旁人谁都互不?耽搁。

  沈若怜说出这些话后,心里直打鼓。

  本以为晏温又要如何对她,然后同她说痴心妄想。

  她本都已经做好了继续反抗的准备,却不?想他只是?站在?床边,定定看了她良久,

  随后轻叹一声,轻飘飘说了句,“好,你先起来吃些东西,其余的孤都答应你。”

  沈若怜一怔,睁大湿漉漉的眸子,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反复确认,“皇兄说的当真?”

  晏温微垂眼?帘,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沉冷偏执,重新抬眸看向她时,笑?容温和,意味深长道:

  “当然当真,孤明日就送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