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二合一)(1 / 1)

君心燎月(重生) 白清溪 5305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九十章 (二合一)

  江眠月上辈子的时候时常不解, 祁云峥看起来分明是冷冽清寒,又令人不由得畏惧的模样,明明一双乌黑的眼眸中装不下任何人,黑沉沉的瞳孔有时望去, 仿佛一汪深海, 看不到尽头。

  可他为何时常在这些事情上如此的……心切。

  她看不懂他, 不明白他,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

  她躺在木桌上, 发丝散落在桌面, 黑发令她的肤色看起来更加的白皙,她口微张, 口中溢出令她自己都觉得不堪的声响。

  桌面上散落着白纸与黑墨, 除了那份紧急的奏报被扔到一旁之外, 其他的书墨纸笔早已混沌不堪,凌乱成一片。

  “大人。”她被他擒住脚踝, 羞耻心蔓延不息,且他手指上的力气太大, 捏得她脚踝生疼,不由得软声开口喊他。

  祁云峥撑在她的上方, 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白色的衣衫缓缓下落。

  平日里的他一身官袍仿佛半点人间气也不沾,而此时, 他深深的眉眼中暗暗滚动着嗜欲, 瞳孔中却真真切切印着她慌乱的情绪,他轻轻俯身,江眠月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面颊旁, 轻轻捋着她的发丝。

  她微微一颤, 心跳极快。

  “怎么?”他问。

  江眠月口中发干, 顿时间,想问的话却忽然不敢问出口。

  她想得到什么答案?得到了答案之后,又能如何?

  江眠月下意识摇头,祁云峥见她欲言又止,久久不开口,便压得更深了些。

  她不由得眼眶一红……好疼。

  他却呼吸微滞,被她的反应弄得愈发卷起惊涛,他忽然将她单手捞起,让她伏在他的身上。

  她无助搂着他的脖子,被他全然掌控着,口中溢出吃疼的声音。

  “大人……”

  “嗯?”祁云峥的声音带着几分意趣,仿佛明知她此时不适,却故意而为之。

  便让她的手楼得更紧一些,依靠他更多一些。

  “能不能,不要……”她力气吃紧,有些撑不住得往下滑。

  “不能。”

  敬一亭东厢房室内一阵安静,前世的画面不断的,不受控制的,无法掐断的涌进她的脑海里,江眠月想到此处,几乎无法呼吸,她手中一滞,面容顿时通红,心慌意乱无法平静。

  她在想什么?

  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想起这些事,祁云峥明明还在一旁!

  她怎么了?她今日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祁云峥见她心神恍惚,一幅几乎要羞愤而死的模样,手指轻轻动了动,看到她细软的手指轻轻捏着磨块的模样。

  白的指,黑的墨。

  一如既往地灼人。

  他不由想到当年与她在书桌上做那些荒唐事,眉头一挑,忽然开口,出口之声却正经得仿佛刚从学堂上课回来,故意道,“不舒服吗?面容怎么这般红。”

  江眠月手一抖,手中的墨差点落入墨汁中,她赶紧稳住心神 ,却依旧控制不住心中的慌乱,特别是在他那双温和的眉眼注视之下,心跳更是有些不受控制。

  “学、学生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办……”江眠月想跑,她不敢再呆在这里,再这样下去,她还不知会想起多少尘封的往事。

  “嗯。”祁云峥也并不留她,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淡淡的关切,“身子不适,便去医舍找刘大夫看看,别硬撑。”

  祁云峥这么一说,江眠月只觉得更加心虚。

  如今他将那些前尘往事尽数忘了,对自己并无半分杂念,可是她却总是想起那些尘封的过往,对此时这位尊贤爱才的祭酒大人,着实有些不大尊敬。

  “是,多谢祭酒大人关怀。”江眠月轻声说,“学生告退!”

  “不必客气,路上小心。”

  江眠月几乎是抓着一旁的竹书算表落荒而逃,岂料一打开门,她只觉得眼前有身影一动,差点便撞进外头那人的怀里。

  她一愣,缓缓抬头,却见崔应观有些惊愕的看着她红着脸的模样,眼眸有些微微的湿润,水汽氤氲,便如同刚被人欺负了似的。

  崔应观皱眉,顿时抬眸,看到厢房中的祁云峥,只见他正襟危坐,面容平静,与江眠月这边的状况,着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崔应观皱眉,刚想捉她的胳膊,却猛然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顿时放下手,却往身旁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等等。”

  江眠月心中一震,他要做什么?

  她赶紧抬头,与他目光对视,朝他使眼色。

  让我走。

  祁云峥的目光落在二人“眉来眼去”般的对视上,目光微微一紧,开口道,“崔司业来有何事?”

  崔应观这才想到江眠月今日兴许是来与祁云峥说明情况的,若是江眠月刚被祁云峥训斥完,眼眸湿润面露委屈倒也是正常。

  他一看到江眠月那副样子便难以冷静,如今立刻反应过来,忽然笑起来,“抱歉,我如今实在是想抓个人去给我帮忙,看到江监生便如同看到了救星似的。”

  祁云峥仿佛能够猜到他后续要说什么话,缓缓抬眸,一脸冷淡的看着他。

  “那些书稿,对江眠月而言,研读的价值不高。”祁云峥直接将他的想法扼杀。

  江眠月着急想走,时刻准备开溜,在后头磨磨蹭蹭,脚步缓缓往外挪,不想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

  “是吗?”崔应观缓缓一笑,“ 我听郭大人说,皇上即将来临雍讲学。”

  祁云峥睫毛一颤,眸光下意识的看向江眠月。

  果然,江眠月那准备溜走的娇小身影脚步顿时一僵,整个人怔住了,然后稍稍倒退了两步,似乎想听崔应观将话说完。

  祁云峥那只完好的手指微微弯曲,呼吸着实有些凝滞。

  这消息,他原打算换个时机再告诉她。

  可这崔应观……

  崔应观却朝着祁云峥淡淡一笑,那笑涡显眼而欠揍。

  欠揍之余,他紧接着说,“到时候皇上讲学的内容,可并不只是上课说的那些四书五经典范,古籍中内容颇为丰富繁杂,平日里看的都是那几本书,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凝住了,若是能多看看那些古籍书稿,倒也是修身养性的好事,祭酒大人您觉得呢?”

  江眠月似乎更加感兴趣了,她甚至侧身看向崔应观,似乎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似的。

  “此事不急于一时,天色已晚,江监生,你先回去。”祁云峥下了命令。

  “是。”江眠月无奈,只得快步离开,一步三回头,见崔应观进了东厢房,厢房门“砰”一声关上了。

  江眠月吓了一跳。

  这崔应观,关门也不必关地如此吓人。

  厢房门内,崔应观看着祁云峥受伤的手关门还关得这么狠,不由得微微挑眉,“祭酒大人气性这么大,必要发这么大火么?”

  “实不相瞒,我还想将你赶出国子监。”祁云峥声音悠悠,“作为司业,随意将圣旨内容告诉监生,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这事是不能说的吗?”崔应观笑了笑,“祭酒大人着实是严谨了些,郭大人已经宣扬的满城风雨,国子监内没有一个……”

  “有其他监生知道吗?”祁云峥问。

  “……”崔应观笑容微微一僵。

  倒是没有。

  “日后行事能不能多加小心。”祁云峥深吸一口气,一幅苦口婆心的模样,“此事只是初步定下,还有很多变数,覆水难收,万一出了变故,如何是好。”

  听了这话,崔应观的心中居然涌现出一股愧疚感。

  刚想说些什么表示歉意,一抬眸,看到祁云峥的那张脸,他顿时压下那股愧疚感,心中依旧来气,咬牙反驳道,“江眠月应是你的得意门生,她明事理,懂规矩,不会说漏嘴,我是看到她的份上,才开了口。”

  “……”祁云峥静静看着他。

  二人眸光对视,厢房内一片暗潮涌动。

  半晌,祁云峥居然没有反驳,缓缓开口,“罢了。”

  罢了?

  这回轮到崔应观感到奇怪,这就……罢了?

  跟前世比起来,如今的祁云峥,好脾气的简直如换了个似的,难道这便是为人师者的修养么?

  “日前交给你的古籍,完成了多少?”祁云峥问。

  “只刚开始。”崔应观面露难色,听闻他的问话,不由自主进入往常作为司业的状态,“那古籍陈旧,页面破损,光是复原识认原字,便要耗费不少的功夫,祭酒大人,您虽然不了解我的为人,可我从不推脱责任,此事确实超出了我的能力,需要人帮助。”

  “真让你一人做此事,我这祭酒也别当了。”祁云峥语气淡淡,“本就是罚你。”

  崔应观无言应对……怎么他说什么都有理?

  “近日我会有安排。”祁云峥懒得看他,兀自去忙碌,他伸手将那砚台中歪歪斜斜放着的墨块放在一旁,用完好的那支笔沾了沾她磨好的墨汁,面容呈现温柔之色。

  崔应观见他似乎并没有跟自己故意抬杠的意思,原本对他的敌意便显得有些自讨没趣。

  再加上之前江眠月所说的那番话,崔应观觉得自己若是继续对祁云峥如之前那般敌视,便有些自讨苦吃,自取其辱了。

  “祭酒大人有什么安排?”崔应观的语气显得比方才要谦和一些,脸上那仿佛故意为之的笑意,也渐渐淡薄了些,整个人显得正常了许多。

  祁云峥发觉了他态度上的变化,微微一挑眉,正色说,“国子监刻书,原本就是国子监的大事,整理古籍手稿,编撰校勘,需要大量人力,且耗时久,没有监生们帮助,你应该明白,定是难以做到……难道崔司业如此三头六臂,在南监时便一人为之?”

  “那不至于。”崔应观解释道,“南监监生们早就习惯于各类编撰校勘事务,被选为校勘之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是巨大的荣誉,而非负担。”

  “那便按照南监的方式进行。”祁云峥直接下了决断,“你全权负责此事。”

  “……”崔应观心中微震,这人,倒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怎么?不敢?”祁云峥瞥了他一眼。

  “怎么不敢。”崔应观挑衅的看着他,“祁大人自己不参与吗?”

  “谁说我不参与。”祁云峥缓缓道,“北监在刻书一事落后许久,今年需要尽力而为,我会全程参与,做你的辅佐,监生们交由你挑选,名册定下之后,你我一人带一组,分编校勘,节省时间。”

  崔应观抱拳,“是,祭酒大人。”

  ……

  江眠月回到勤耘斋的时候,兰钰和尹楚楚都已经在房中了。

  兰钰半靠在榻上,手中抱着本书,正看得聚精会神,江眠月一开门,她猛地一哆嗦,将手中的书“哗啦”一声藏在了被子底下,那动作相当的熟练,就是动静稍稍大了点儿。

  江眠月关上门,便听到兰钰抱怨道,“吓死我了,眠眠你进来的时候能敲门吗?”

  “你哪次进来的时候敲门?”江眠月无言看着她,“又是哪来的闲书?”

  “上次回宫带回来的。”兰钰神秘兮兮的看着她,“你可千万别告诉祭酒大人,不然他真要去跟我父皇告状了。”

  江眠月缓缓看了兰钰一眼,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觉得……

  按照祁云峥的性子,恐怕早就把她的这些事禀告给皇上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这次又是什么书?”江眠月忽然对这些好奇起来,“好看吗?”

  “好看啊。”兰钰朝她招了招手,“我方才都看哭了。”

  “啧。”尹楚楚在一旁无奈道,“烦不烦啊,我还在背书呢。”

  “你背你的!”兰钰声音清脆,并不知悔改,“我看我的。”

  “你看书用嘴看吗?”尹楚楚将书往桌面上“啪”的一放,瞪着兰钰。

  兰钰身子缩了缩,躲在江眠月的背后。

  “眠眠你别惯着她,见过这样的公主吗?啊,一天天的好吃懒做,看杂书睡大觉,是不是没人敢管你啊!”尹楚楚忽然冒出火气来,用手撸袖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上国子监,耗费了多少心力,花费了多少代价!”

  兰钰被忽然爆发的尹楚楚吓着了,身子微微一颤,死死地躲在江眠月身后。

  江眠月发现尹楚楚今日心情似乎不对劲,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眼眸也有些泛红。

  她一把抓住尹楚楚的手腕,抱住她的胳膊,“楚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尹楚楚深吸一口气,看着江眠月担忧的眼神,嘴唇抖了抖,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我现在不想说,你们休息吧。”

  她将手从江眠月的怀里抽了出来,背对着她们去换衣裳梳洗去了。

  兰钰这才从后头缓缓冒出个脑袋,小心翼翼的跟江眠月说,“我第一次……见到楚楚睡这么早。”

  “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江眠月皱眉,小声问兰钰。

  兰钰猛地摇头,“我要知道,我敢这样吗?”

  江眠月心道也是……

  她想了想,还是不过去多问。

  之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们二人也没有多问,只是给些安慰,便已经很好了。

  “不过我这公主,当得可真窝囊啊。”兰钰瘪了瘪嘴,小声嘀咕,“谁都能训我……问题她还训得挺对。”

  江眠月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知道她说的对就好。”

  兰钰靠进江眠月的怀里,在她柔软的怀中蹭了蹭,却忽然感觉手上一松,耳边传来江眠月温柔的声音,“书我就没收了,等下次大考结束再还你。”

  “诶诶诶……”兰钰伸手去拿,江眠月已经拿着书走远了。

  夜晚,五号厢房里格外安静,尹楚楚缩在被窝里不出声,根本没睡着,江眠月点着灯,床边看书,兰钰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打着轻轻地小呼噜,一声一声的,让人无端也跟着犯困。

  江眠月去弄了些热水来,倒进茶水壶里头,给尹楚楚端了杯茶,放在她榻边的小几上。

  昏暗灯光下,尹楚楚的脸上有些泪水反光的痕迹。

  江眠月一怔,却见尹楚楚看了她一眼,便将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她拍了拍尹楚楚,“没事的,事情总是能解决的。”

  尹楚楚没有出声。

  江眠月知道她平日里性子也倔的很,是个不服输的个性,如今遇到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应当是不想被人知道的。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尹楚楚的被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榻上,盖着被子半靠着,着实有些睡不着。

  耳边传来尹楚楚压抑的啜泣声,她心中一酸,有些心疼。

  究竟是什么事,让平日里坚强又勤奋,仿佛无坚不摧的尹楚楚哭成这样?

  江眠月也有些心事重重,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方才听到崔应观说起皇上临雍讲学之事,心中再次开始思考原本自己担心的那件事。

  免罪金牌只救一人,她还要去争取吗?

  江眠月皱眉,可只救一人,也是一个筹码,有,总比没有好。

  祁云峥上次说的话还在她的心中藏着。

  她有些想问问他,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左右睡不着,江眠月拿出那本从兰钰那儿搜刮来的书,翻看起来。

  那本书的内容很简单,左右不过是梁祝的那些故事,当朝小公主女扮男装到书院遇到人品才华俱佳的翩翩公子,二人相知相爱,最后却因为身份两两相隔。

  故事不长,前面剧情普通,只有些有趣罢了,直到江眠月翻到最后,看到一句话,手指却猛地一顿。

  文字的描绘极美,是那小公主与公子在京城的城墙下,一墙之隔,手掌相抵,诉说苦楚。

  小公主哭着说,“若是此生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

  “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1)。公主殿下,您忘了我吧。”

  江眠月眼眶一热,将书合上。

  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

  江眠月垂眸,放下书,吹熄了灯。

  她不敢忘却前世的苦楚,怕自己再次重蹈覆辙,可如今该忘掉的那些过往,却依旧沉在她的心底里,一旦找到机会,便会浮现在她面前,让她迷惘而慌乱。

  ……

  草原一望无际,耳边有风吹过,轻柔而带着几分淡淡的幽香。

  祁云峥牵着马,看着往常在院中极少动弹的江眠月,她有些瘦,穿着白色骑装,更显出她出挑的身形。

  她的头发结着丝带,辫成了一股,挂在她的胸前,比往常多出了几分活泼。

  江眠月仰头看着高头大马,面上略有些几分怯意,祁云峥却看出她眼眸深处露出淡淡的兴奋。

  果然是喜欢的。

  这时候,江眠月去那院中住下也就三个月余,也是祁云峥忙里偷闲,皇上突发奇想要去秋猎,便让祁云峥亲自去安排秋猎草场的事宜,顺便躲躲朝中的风暴,稍稍避一避。

  这一行便是七日,随行人数不多,他便将她带来这草原。

  祁云峥简单道,声音在风中有些微冷“上马。”

  “大人……我,我不会骑马。”江眠月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颤颤悠悠的,带着几分愧疚。

  有什么好愧疚的。

  祁云峥淡淡瞄了她一眼,把她看得微微瑟缩了一下。

  “上马。”他重复道。

  他耐心不多,也懒得多说,第一遍不听,听到第二遍的时候,她总是乖乖顺从……不管是什么事。

  江眠月确实不会骑马,她咬着牙硬着头皮,手不知道抓在那儿,脚也不知道先踩在哪儿,她稍稍一碰那马背,马儿感觉到陌生人的试探,打了个响鼻,把她吓得一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祁云峥看着她笨拙的模样,难得勾唇,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江眠月被他这么一笑,更加窘迫。

  “再试试。”祁云峥说。

  如今左右无事,看她骑马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江眠月便努力往上爬,她动作笨拙,却终于找到些诀窍,她身形不稳,祁云峥的手掌在她身后微微一托举,她还未反应过来,祁云峥便兀自迅速的上了马,绕着她捉着缰绳,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江眠月吓得闭着眼,几乎下意识的往祁云峥的怀里缩。

  “背脊挺直。”祁云峥的手扶着她的后背,“膝盖和腿夹紧马肚,马跑起来时,身子前倾。”

  江眠月依样画葫芦,照做无误。

  “准备好了?”他问。

  “嗯……”江眠月紧张点头。

  “驾!”马儿经他驱使,撒腿飞奔,在草场上迅疾如闪电。

  江眠月蓦然害怕起来,有种会被颠得飞出去的错觉,可下一秒,她却感觉到后背上附上他怀中的温度,随即,抓着马儿缰绳的手,也被他的掌心裹住。

  那殷红的小痣,在他的骨节上,显得有些妖艳。

  作者有话说:

  (1)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晋书·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