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长老问话
他的实力不管怎么提升，都没有达到这个戚长老的级别，何况他的元力级别还处在化气境，就算他的精神力非常强悍，绝对能够对抗这种压力，但是他却不敢用出来，只要他泄露了自身达到宗师级别的精神力，那么宗门高层，肯定立刻就会注意到他，到时候，他想要低调的跟随在表哥身边，恐怕也不可能了。
此时，有人想要用强大的威压压迫他下跪，疾无言如何能肯任其摆布？精神力不能用，此刻只能用他那可怜的元力对抗这种强大的威压。
疾无言晈紧牙关，就是不愿跪下，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已经弯下去的膝盖，缓缓的撑了起来。
大殿之内，和疾无言一样，苦苦支撑的还有另一个人，焰泠也是个硬骨头，想让他下跪，除非他自愿，否则谁也别想强迫他。
疾无言想要完全站直身子，却怎么也做不到，他汗出如浆，顺着下巴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可疾无言仍然倔强的抬头看着坐在上位的那名老者，想来，他应该就是找他们过来的戚长老了。
那戚长老盘腿坐在一块蒲团上，左右两边还坐着两个人，他们也都如同戚长老一样，盘腿坐在蒲团上，眼神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疾无言被威压压迫的就连骨骼都在咯吱作响，只要这种威压再强一点，他毫不怀疑，自己的骨头绝对会被压得粉碎。
实力差距太大，他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疾无言面色变得苍白，眼睛却倔强的看着主位上的老者，晈牙道：“宗门……
长老，以势、压人……，长……见识了！”
此话一出，疾无言顿时感到，加注在身上的压力更强了一分，疾无言本就使出浑身元力抵挡这股威压，对方猛然施压，疾无言胸口一痛，血水从嘴角流出，身子也直接跪了下去。
但是！在膝盖即将触到地面的时候，疾无言两掌拍向地面，坚硬的岩石地面，竟然从疾无言的掌心之下，成蛛网般裂开，硬是撑住矮下去的身子，没有让膝盖触到地面。
“小辈，好硬的骨头。”主位上的老者缓缓开口道。
疾无言目光中满是怒火，愤恨的瞪着主位上的老者，忽然，他感到身上一轻，那股如同山岳压顶般的重力，猛地消失了。
疾无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剧痛，让他险些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不过，疾无言却是稳稳的撑住了身子，没有在这里丟脸的倒下。
不只是他，焰泠也是如此，他的愤怒更是狂暴，他伤的比疾无言还重，但他却坚强的没有跪下去。
疾无言直起身，擦了一下嘴角，看着沾在拇指上的血迹，体内某种狂暴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传承记忆中严肃指出，不可受伤，不可流血，神兽的血液太过重要，若是被别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仅仅是普通血液，至于精血，就更不能用了，动用精血，损耗的是神兽的寿元，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才能慢慢补回来，所以关于神兽血液的事情，在第一次传承记忆中，就明确指了出来。
疾无言舔了一下指尖上的血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缓步走上前，他的脚步有些飘忽，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看着自然一些，他走到焰泠身边，偏头看了焰泠一眼，焰泠此刻，嘴角也噙着一抹冷笑。
出现这种表情，正是他愤怒到极点的标志。
疾无言和焰泠全都站得笔直，双眼直视主位上的那个老家伙，甚至连弟子礼仪都没有，本来疾无言还想恭恭敬敬的当个好弟子，可惜，这个老家伙似乎并不值得他尊重。
戚长老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们，“你们二人，可是参与了半年前元晶矿的任务？
疾无言看向坐在两边的老者，这二人的气息非常隐晦，疾无言居然感觉不出他们的实力，看来，他们应该是使用了手段，隐藏了气息，让人根本看不穿，疾无言又不能释放出精神力公然探查，那样肯定会被抓包。
心中无比愤怒，但是迫于压力，他还是老实回答了。
“是，我们参加了。”
“你二人可知当时的具体经过？”戚长老继续问。
这次疾无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灵楚师姐他们早已回来了，戚长老难道没有问问他们吗？”
还有表哥，回来之后，先是忙着去看排名赛，然后就是为了表哥的突破而忙碌，他甚至连给表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所以也无从知晓表哥是否也被叫过来问话了戚长老神色不动，眼神却很冰冷，“小辈，老朽问话，你最好如实回答。”
焰泠神色不动，心中却有点发紧，他不知道宗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为什么要追问此事？
“不知。”焰泠回答的很干脆，他确实不知道，他醒来之后就看到疾无言变成了小奶兽蜷缩在衣服堆里，灵楚和焚修也都昏迷在地上，其他事情他都不知道。
“不知戚长老想要知道何事？”疾无言没有直接丟出那两个字，而是反问了一句。
戚长老缓缓道：“据灵楚所言，当时有明阳宗的弟子攻击元晶矿，其中有一位明阳宗的炼阵师，实力很强，一照面你们就陷入了对方的阵法之中，我宗门弟子，在那道阵法之中，损失了数人，最后，却是你破了那道阵法，是也不是？”
“是。”疾无言坦然承认，显然，灵楚应该已经被询问过了，不然这个老家伙不会这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
“据活下来的弟子所言，你和明阳宗的那个炼阵师有仇，可有此事？”
疾无言皱眉，不知道这个老东西绕那么大的圈子，想要问什么。
“没错，有不共戴天之仇。”
“也就是说，你有杀掉明阳宗炼阵师的心思？”
疾无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戚长老，你想问什么直说便是，不用绕弯子。”
戚长老看着疾无言，然后道：“那明阳宗的炼阵师可是你杀的？”
疾无言糊涂了，“他是明阳宗的弟子，杀我青云宗弟子在先，就算我与他没有私仇，我杀他，难道不是应该的？”
“你可知，整个天衍陆有多少炼阵师？”戚长老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不知。”疾无言道。
“天衍陆上，进入十大宗门的正式炼阵师，一共只有932人，每一位炼阵师，对于宗门来说都很重要，我听说死在元晶矿那边的那个炼阵师，已经是三级阵法师了，你可知，他对于明阳宗的意义？”戚长老问。
疾无言直到今天才知道，炼阵师到底有多稀少，整整一个天衍陆加起来的炼阵师，居然还没有到一千人，而这些炼阵师，大部分还是进入了阵宗，其他宗门分到的就更少了，若说每个宗门都将炼阵师当成至宝在培养，也一点也不会夸张。
青云宗实行的炼制师侍仆制度，出问题的都是在丹院，器院和阵院却很平和，想来这两院的情况绝对比丹院要好，毕竟炼器师和炼阵师都无比珍贵。
“我听说，你是一名炼药师？”
“是”
“你又知道十大宗门之中，有多少炼药师？”
“正式炼药师，不下3万人，那些四级以下的炼药师还有多少，更是不必说，这就是炼药师和炼阵师的比例差距。”
疾无言想了想，忽然道：“听戚长老的意思，是在说，我虽然身为炼药师，但却没有一名炼阵师身份贵重，是吗？”
戚长老没有回答疾无言的话，而是道：“明阳宗十数人在我们的元晶矿中消失，其中有一半是明阳宗的内门弟子，有一人还是三级阵法师，此事，明阳宗那边已然知晓，他们将这笔账算到了青云宗头上，让青云宗给出交待。”
“以往两宗弟子相互厮杀，但那些都是武者，一旦涉及到炼阵师，这件事就不简单了，往严重了说，甚至连阵宗都会介入其中。”
疾无言算是明白了，他冷笑道：“听戚长老的意思，莫非是想将我推出去，平定明阳宗的怒火？”
焰泠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三个老家伙，真心觉得他们是疯了，青云宗和明阳宗的弟子见面就杀，已经成了惯性，现在不过是死了一个炼阵师，居然还要青云宗的弟子抵命不成？
戚长老冷声道：“明阳宗十数名弟子，哪一个实力不比你高？就算你是炼药师又如何？你能找到阵法的破绽，是因为你有精神力，但是，你的精神力却未必能杀死一个凝丹境武者。”
“所以呢？”
“说吧，你将明阳宗弟子弄到哪去了？”戚长老丢出这句话。
疾无言差点笑出来，“戚长老，您也说了，凭我的实力根本对付不了明阳宗的十几人，现在又问我把人弄到哪去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的实力虽然不够，但你是炼药师，不排除你会使用某些药物下暗手。”戚长老直白的说。
疾无言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真心觉得戚长老单独找他询问此事，有点莫名其妙，就算他杀死了一个炼阵师又如何？他就不信，青云宗至今能没有炼阵师折损在明阳宗手里，难不成，明阳宗也给过青云宗的说法吗？
疾无言心中暗暗觉得，此事绝不会那么简单。
“虽然我很想手刃那个尹亦，不过，人却不是我杀的。”疾无言才不会无故背这个黑锅。
戚长老淡淡道：“不要急着否认，就算是你杀的也无妨，只要你交出那个炼阵师的尸体，此事，青云宗会为你解决。”
尸体？人都死了，还要尸体做什么？
“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疾无言知道，尹亦的尸体就在那岩浆湖之中，既然戚长老这么想要尹亦的尸体，疾无言却不想告诉他这件事了。
“你确实不知？”戚长老继续逼问。
“不知。”疾无言无比坦然。
“你们二人消失这半年，去了哪里？真的是去养伤了吗？”戚长老继续问。
“当然。”
“你是如何受的伤？据我所知，是明阳宗的人先冲进了那个矿洞，之后你们四人才追进去，进入之后并没有战斗，你是如何受伤的？”戚长老仿佛亲眼所见当时的场景一般，说的竟然都对。
疾无言却道：“谁说没有战斗了？”
“哦？你们有战斗过？”戚长老看着疾无言，冷声道：“小辈，莫要撒谎，那处矿洞，已经有长老过去看过了，是否有过战斗痕迹，瞒不过长老的眼睛。”
疾无言又看了一眼坐在左右，一句话不说的两名老者，心中有些警觉。
“我先前也说了，我和明阳宗的那个炼阵师有仇，我们冲进那个矿洞的时候，明阳宗的人守在洞口伏击我们，但是被灵楚师姐挡下了，冲进山洞，我们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一时谁也没有动手。”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感觉有人偷袭我，然后我也还手了，但对方是谁，我却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那个炼阵师，他也一心想杀死我，见我神志不清醒，他不可能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一直神情淡漠的两个老家伙，在听到疾无言的这番话后，眼中有光芒闪过。
疾无言敏锐的抓住了那一丝光芒，觉得这两位在此，绝对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