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收房租
自从前两天韩韵白过来那次后, 沈知宜已经把家里的密码锁给换掉了，也让容姨之后不用再过来了。
所以最近几天她早餐几乎都是自己简单吃点，家里东西也比之前乱了不少。早上起床准备给团子开罐头的时候一度找不到之前买的囤粮在哪边, 一顿翻找下来，橱柜和客厅这边都堆了一地东西, 看上去很有些乱。
她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注意到入门一眼能看见的白色柜子上花瓶里的花都已经干枯了。
沈知宜打算晚点自己重新请个阿姨过来定时打扫，也顺便解决一下自己吃饭的事情。
今天上午还得过去古董店那边一趟，沈知宜喂完团子, 打算出门。
刚收拾好, 门铃声就从外面响了, 她正在沙发这边准备换鞋, 因为最近腿脚不太方便, 都只能踩在沙发这边, 地毯都弄脏不少, 她也打算重新换一个。
团子也听见门铃声, 从阳台跑到玄关边，蹲在门口忽然叫了两声。
沈知宜愣了下, 拄着拐杖过去，从门铃里看见外面的人。
宋砚南站在门口, 似乎是刚刚结束工作才从医院过来，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衬衫, 英俊眉宇间有很淡的疲惫, 不过手上却拎着几袋东西。
沈知宜立刻开了门, 有些怔愣的看着他, “你……”
宋砚南抬头, 很自然地先进屋, 举了下手上拎着的袋子，“你应该还没吃早餐？”
沈知宜点了下头没，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屋。
宋砚南将早餐放在玄关柜子上，弯腰换鞋，昨天晚上的拖鞋还没来得及丢掉，他手上动作顿了下，意识到自己刚才应该在楼下买早餐的时候顺带给自己买一双拖鞋。
沈知宜注意到他稍稍停顿的动作，打开鞋柜，从里面重新拿了一双新的拖鞋给他。
宋砚南接过，眉梢抬了抬，“谢谢。”
沈知宜抿了下唇，没说话。
他换好鞋，拿起玄关边的早餐到餐桌上。
沈知宜到门口料理台边给他倒了杯水，问他，“你是刚从医院过来？”
昨天晚上他说自己回去上夜班，有手术，沈知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才刚刚早上八点多，医院刚下班的点，也就是说他一下班都没回家休息，直接给她买了早餐到这边。
宋砚南把早餐摆好，帮她拉开椅子，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嗯。”
昨天晚上连做两台手术，到早上五点多从结束，主任让他们提前下班回家休息，宋砚南直接在办公室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七点多离开医院买了早餐打包过来沈知宜这边。
沈知宜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餐，有她喜欢的喝的粥，还有一些打包的汤包和虾饺小笼包。
“我早餐一般都是在去店里的路上随便解决，不用这么费心。”沈知宜抿唇开口，看了他一眼，“你应该早点休息。”
宋砚南在她旁边坐下，低眸看她一眼，口吻极其自然地问，“关心我？“
沈知宜愣了下，简单有些奇怪，但还是诚实的点了下头。
宋砚南笑了下，没说什么，给她夹了一只虾饺，“先吃东西。”
沈知宜嗯了声，看见他衬衫领口敞开了两颗，露出一截冷白凌厉的锁骨，是昨天晚上被她扯掉的纽扣。
她视线落在他领口好一会儿。
宋砚南恍若未觉一般。
沈知宜收回视线，低头吃饭没有再说话。
吃完早餐，知道她要出门去古董店那边，宋砚南开口要送她 。
沈知宜拧了拧眉，觉得他这样一直不休息有点吓人，网上到处都是工作猝死的新闻，立刻拒绝了，
“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很近。”
宋砚南在玄关边准备拿车钥匙换鞋，闻言动作顿了下，看了眼她的脚，捏了捏眉心，清俊眉宇有很淡地疲惫感，还是淡道，“我送你。”
“不要。”沈知宜坚持，她看了眼客厅，地上有些乱，但沙发还算好，“你要不先在沙发这边将就一下？”
宋砚南愣了下，看了眼沙发。
沈知宜感觉这样说好像有些异意，顿了顿又解释道，“疲劳驾驶不太好，你可以先在这边休息一下，休息好再回你家。”
宋砚南看着她，略微挑了下眉，笑了笑，没再拒绝，放下车钥匙，点头，“好。”
沈知宜抿抿唇，“那我先去店里了。”
宋砚南从玄关边走过来，视线淡淡地落在她身上，点头，“嗯。”
他眼睛一直在看她。
沈知宜感觉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往一旁沙发扶手边靠了下，说，“家里密码是1207，你下次过来可以直接按。”
宋砚南已经走到她跟前，低下眸子看着她，闻言轻笑了下，“现在就告诉我了？”
沈知宜没觉得有什么，只说，“感觉你来的有点频繁。”
宋砚南愣了下，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索性大方承认，“你这边离医院更近点。”也一本正经的语气。
沈知宜只去过他家一次，不是很能记得清他家到医院的距离，只当真了，点头说哦。
宋砚南看了她两秒，没再说什么，很淡地笑了下，“不是要去店里吗？”
沈知宜反应过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哦，那我走了。”
她转身，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宋砚南，又看了眼沙发，团子正蹲在沙发上也看着她，
“要是沙发不舒服，你也可以睡旁边的客卧，不过那边没怎么收拾。”
宋砚南略微挑眉，看了眼她卧室关着的门，眉眼淡淡地看了她两秒，“好，我知道了。”
沈知宜抿了抿唇，转身带上门离开。
打车去店里的时候沈知宜有点心不在焉的。
巷口那边剧组的人又很多，还有不少装着集装箱的车子堵在门口。
沈知宜看了眼，从另一边绕道进去，路过咖啡店的时候过去点了几杯咖啡，打算带给周周他们。
咖啡店的老板也眼熟她，开口搭话，“这剧组终于走了，这段时间从早到晚，粉丝就没停过。”
沈知宜闻言笑了下，往门口集装箱车那边看了眼，没说什么。
过了会儿又有人过来，一股很浓郁的香水味道。
沈知宜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头看手机，没抬头，直到感觉香水味道停在自己旁边。
她抬眼，注意到对面戴着墨镜穿着简单休闲套装低头玩手机的女人，翘鼻红唇，巴掌大的精致脸庞，两侧夸张的银色耳坠快垂到肩膀，是之前见过几次在这边拍戏的顾姿。
沈知宜淡淡移开视线。
咖啡店老板将做好的咖啡放在柜台上。
沈知宜起身过去取咖啡，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一只干净漂亮的手先一步伸过来，付款机滴了一声。
沈知宜微怔，侧头去看人。
顾姿没摘墨镜，朝着她很浅地弯了下唇，漫不经心道，“谢谢你上次的纸巾，请你喝咖啡。”
沈知宜愣了下想起之前在机场碰见过的那次，弯了弯唇角，“谢谢。”
顾姿耸肩，低头继续看手机，没再说什么。
沈知宜也拎着咖啡离开。
到店里周周跟徐和正在忙，沈知宜把咖啡给他们就上楼去了。
之前的工作其实处理的差不多，也没什么要做的。
沈知宜在工作台前坐了会儿，拿出手机看了看，她忽然想到客卧那边的床可能有些硬，睡起来估计不太舒服，宋砚南这样每天昼夜颠倒的上班，睡眠质量应该很重要，等下次有空要换个床垫。
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工作也没怎么处理。
中午周周点的外卖大家一起吃的，口味有点重，沈知宜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
吃完饭后徐和把昨天说的岑导那档综艺录制的内容拿上来给她看了看，时间定在一个月后，录三期，可能还需要飞一下去外地录，不过时间不久，也就一周左右。
沈知宜觉得可以接受，签了合同。
下午在店里待到四点沈知宜就提前让大家下班了。
这一反常态的态度，让周周跟徐和都愣了愣。
平常沈知宜对他们一直是都不怎么严苛，下班时间也规定的很自由，但她自己基本每回来店里不是加班到很晚，就是定点离开，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整天都明显都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不说，就连工作也几乎没怎么处理，还提前这么早下班。
绝对有问题。
沈知宜从店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附近的一个家居店，按照客卧的床重新定了一张舒服的床垫，又买了两套颜色偏冷灰色比较符合宋砚南风格的床品。
付款的时候店员问是不是给家里人买的，她下意识点头说是。
等走出店里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点什么。
不过就是今天暂时在她这边休息一下，自己这样大张旗鼓的，会不会显得她好像是在间接邀请宋砚南住进她家里？
但现在回去退掉好像也很奇怪……
包里手机响起，她愣了下，是林雾寻打过来的电话。
沈知宜接通电话，“阿寻，怎么了？”
电话那边林雾寻笑声传来“我找到房子搬家了，明天过来吃饭，给姐妹暖暖房。”
沈知宜握着手机，答应，“好，你晚点把地址给我。”
林雾寻嗯嗯几声说了好，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沈知宜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报上地址回家。
到小区的时候也还早，才五点多。
司机见她拄着拐杖不太方便，特地把她送到小区里面才离开，沈知宜说了谢谢，下车后没马上回去，到楼下的宠物店打算先给团子买几盒罐头。
早上找了一上午之前的囤粮都没看见，也不知道到底放在家里什么地方。
买完东西上楼回家，从电梯出来，她忽然间下意识的想到，宋砚南现在会不会还在她家？
不过都这个点了，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要么回他自己家里去，要么回医院了吧。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走廊过道的窗户开着，阳光照射过来，投下很浅的影子。
沈知宜输入密码锁，门响了一声打开。
她进屋第一反应去看玄关边的鞋。
黑色皮鞋不见了，放着她早上随手从鞋柜里取得拖鞋。
玄关门口的衣架上还挂着他昨天那件黑色大衣，但橱柜上的车钥匙已经不见了。
客厅的灯开着，进门后一眼能看见的柜子上早晨干枯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掉了，此刻正放着一束新鲜的郁金香，进门后似乎能闻到并不是很明显的花枝香气。
团子正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甩着尾巴，看见她回来也只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懒懒的喵了一声跳下来。
沈知宜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从心底往上涌，但她并不排斥。
她把包挂在玄关边，往客厅里走。
早上被弄乱的客厅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沙发边的地毯也已经换了。
她怔了怔，客卧的门关着。
沈知宜抿了下唇，拿出袋子里给团子买的罐头，打算给它开一盒。
忽然一声响身后刚刚关上的门又从外面打开。
沈知宜转过身，宋砚南正从外面进来，看见她在家似乎也愣了下。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穿着浅灰色的大衣，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
沈知宜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才五点半，回来的这么早？”他进门，将黑色包放到玄关柜子上，口吻淡淡，像已经无数次说过这种话一般随意的语气。
沈知宜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没做声，只忽然朝着他走过来，脚步有些快。
宋砚南怔了下，看着她的腿，还没来得及开口，沈知宜已经走到他跟前一把伸手抱住他。
拐杖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宋砚南微微怔住，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沈知宜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胸口，能闻到他身上清冷好闻的香气，还有很浅的消毒水气息。
宋砚南也慢慢放下手，回抱住她，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她才终于松开他。
宋砚南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笑了下，“怎么了？‘
沈知宜看着他，样子很安静，黑眸清亮干净，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宋砚南盯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又笑了下，手指剐蹭了一下她的脸颊，眉目不动地注视着她。
沈知宜抿唇，眸光定定看着他，忽然开口，“你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她声音是一贯的温软，但很清晰坚定。
宋砚南愣了下，看了她几秒，沉默着没有说话，片刻后他略微扬起唇角，骨节清晰的手指捏了下她的下巴，“宋太太是在邀请我同居吗？”
沈知宜看着他，想了下，点头，“算是吧。”
宋砚南笑了，也跟着点头，忍不住挑了下眉，“什么叫算是吧？”
沈知宜没说话了。
她只是觉得，好像他住在这里会让她觉得很开心，家里多了一个人她也很开心，她想跟他住在一起。
而且这两天她也看出来了，他不也是各种找借口往自己这儿跑，然后又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跑回他自己家洗澡又过来吗。
感觉，挺可怜的。
于是她抿了抿唇，看着他说，“感觉你跑来跑去的有点可怜。”
宋砚南愣了下，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笑出声，搂住她的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嗯，确实挺可怜，那多谢宋太太收留我。”
沈知宜脸微红了下，仰头看着他，顿了顿，面不改色地说，“不用谢。”
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敲了下手上的罐头，叫团子，“吃饭啦。”
宋砚南笑了笑，将包拿进客卧里面。
他回去本来就是收拾了几件衣服想带过来，这样以后蹭住也方便些。
但是进门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又忘记买拖鞋了，只好等下抽空再去买。
从客卧出来，沈知宜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团子玩，手里拿着一只彩色的羽毛逗猫棒，上面的羽毛已经所剩无几了，团子懒懒的陪着她跳几下。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六点了，等会儿八点他还要再回医院去值班。
“想吃什么？”
他起身走过去问沈知宜。
沈知宜看了他一眼，问，“你要做饭吗？”
宋砚南嗯了声，淡淡开口，“不过我八点还要回医院值班，只有两个小时，可以简单做点吃的。”
沈知宜蹙了下眉，抬头去看时间，“来得及吗？”
宋砚南走到门口，拿上车钥匙，淡淡地说，“楼下有一家生鲜超市，我很快上来。”
沈知宜看着他要出门，也下一起去，跟着起身，很快地脱口而出，“我要跟你一起去。”
宋砚南似乎微微怔了下，看了她两秒，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微笑了笑，“好。”
沈知宜腿不是很方便，宋砚南没让她用拐杖，重新让她坐在之前的轮椅上推着她下楼去。
那家生鲜超市就在小区对面。
沈知宜之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个超市，她才发现自己对她家附近的了解还没宋砚南多。
这个点正是晚上下班人多的时间，但超市人不算多，因为这里的蔬菜价格都比一般超市要偏高不少。
来这边超市的都是年轻人居多，大多是过来买水果的，蔬菜区这边倒没什么人。
沈知宜很少来超市，上次好像还是跟宋砚南一块，她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买，全程很认真的样子。
最后结账的时候，宋砚南从旁边的冰柜里拿了几罐碳酸饮料和几盒冰淇淋。
拎着东西从超市出来，外面的天已经慢慢有些黑了，道路两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影子映在地面上。
宋砚南拎着东西，单手从身后推着她。
沈知宜感觉他可能有些累，仰头看他，“可以把东西放在我腿上。”
她指了指他手里拎着的袋子。
宋砚南看她一眼，没拒绝，将袋子下面的冰镇汽水拿上来，放在上面，然后才放在她膝盖上。
沈知宜抱着有些沉的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指着最上面的碳酸汽水问他，“你为什么喜欢喝这个啊？”
总感觉跟他不是很符合。
宋砚南推着她往前走，垂眸看了眼，略微疑惑的扬了扬眉毛，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这有为什么？”
沈知宜想下，将袋子抱好，看着前方，声音不是很清晰地传来，“感觉跟你形象不是很符合。”
宋砚南被她的话逗笑，眉梢挑了挑，“那我应该喝什么？”
沈知宜想了下，说，“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个不太好喝。”
她上次回家在便利店特地买过一次，一点都不好喝。
宋砚南笑了下，语气淡淡地解释，“习惯了，一般通宵值班后喝这个能稍微醒神。”
沈知宜啊了一声，觉得稀奇，第一次听说碳酸汽水提神，但也没再说什么。
到家后宋砚南简单做了饭就离开回医院了。
他走后没多久，家居店那边刚好就过来送床垫。
沈知宜让家居店的工作人员把床垫换好，又拜托他们帮忙把床铺好，最后才稍微满意地把客卧的房间关上。
第二天早上沈知宜醒的很早，今天她不打算去古董店那边。她特地在睡前定好了闹钟，想赶着在宋砚南下班回来之前先他一步起床好下楼去买早餐，然后再去找林雾寻。
不过还是晚了一点。
因为她刚收拾好准备下楼等电梯的时候宋砚南已经买好早餐上来了，看见她准备出门下楼的样子，宋砚南怔了下，挑眉问她，“去哪儿？”
沈知宜视线落在他手上带上来的早餐，感觉自己想为他做的事情被抢了，有些不太高兴，如实地说，“想下楼买早餐。”
宋砚南拎起早餐，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说，“我买上来了。”
沈知宜哦了声，又折返回去。
宋砚南没察觉到她的情绪，走过去帮她开门。
进屋后他把早餐放好，让沈知宜先吃，他得先去洗个澡。
沈知宜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一边，坐在餐桌前吃饭。
宋砚南进了客卧，过了会儿才出来，拿衣服的时间有点久。
“淘淘。”
他站在房间门口，隔着点距离看着她，“你换床垫了？”
他语气淡淡的，像只是随口一问。
沈知宜刚往嘴里塞了一只汤包，有点烫，她没办法开口说话，只点了点头。
宋砚南眉目不动地看了她一会儿，很轻地笑了声，“谢谢。”
沈知宜莫名被他这一句谢谢说得有点懵，还没说话，他已经进了浴室。
沈知宜吃完后他才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完全擦干，带着点水汽，他少见的穿了件深黑色的T恤，领口开的有些低，露出手臂紧绷的肌肉线条，黑色短发全部都梳了上去，将整张脸都完全露出来，额头光洁饱满，眉骨微隆，鼻梁窄直。
沈知宜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愣了两秒，视线落在他手臂上。
他肤色很白，肌肉线条利落漂亮，有点像她大学时候选修雕塑课上看过的那种石膏的完美线条。
宋砚南仿佛没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抬眸看她，淡淡地问，
“你周末有空吗？”
沈知宜啊了一声，才被他的话引回注意力，移开视线，“有。”
他喝了口粥，略微抬眉，口吻随意，“有朋友在郊区建了个度假村，一块去玩两天，等我年中忙完修年假再安排蜜月旅行。”
沈知宜愣了下，注意到他话里说的蜜月旅行，下意识说，“不用。”
宋砚南抬眼看她，放下勺子，抽出纸巾擦干净手，无意识地挑了下眉，笑着问，“什么不用？”
沈知宜皱了下眉，“蜜月旅行不用吧。’
宋砚南将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身子微微往椅背上靠了靠，英俊的面庞抬眼看着她，略微思索了下，“让我想想，我们婚礼好像也没办，也不用吗？”
他看着她，视线专注，像是随意的开玩笑，又像是在很认真地询问她。
沈知宜想了想，抬眸视线跟他对视，认真地说，“你如果工作太忙就不用吧。”
宋砚南看她两秒没说话，鼻息里溢出一丝很浅的笑意。
沈知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过了会儿，他抬眼，视线温和地注视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口，
“跟你我总是有时间。”
沈知宜愣了下，看着他没说话。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淘淘，你得习惯别人对你好，尤其是我。”
沈知宜怔住，心里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
从小她一直就在被放弃，被选择。包括她原本的婚姻也是摆在利益上抉择上的东西，甚至某种程度上，她选择他，也是一种利益交换驱使。
她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硬邦邦的，有些怪，说，“哦。”
宋砚南看着她，唇角笑意很淡，耐心地追问，“哦是什么意思？”
沈知宜眨了下眼睛，顿了顿说，“就是知道了。”
宋砚南略微扬了下唇角，看她像是要出门的样子，转移了话题，
“今天要去店里？”
沈知宜被他一说才一下子想起来，差点忘了等会儿还要去找林雾寻，
“今天不去店里，是阿寻她搬到京北了，刚刚搬完家，我过去找她。”
宋砚南对这个称呼有点印象，稍微想了下，“林雾寻？”
沈知宜点头。
“我送你。”他起身要进房间去换衣服。
沈知宜拉住他，“不用，你休息吧。”
宋砚南低下眸子，看着她拽着自己的手，没动。
沈知宜继续说，“我不用你送，你赶紧睡觉吧，我走了。”
她拽着他，另一只手借力想起来。
宋砚南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转身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沈知宜吓一跳，手下意识地攀附上他的肩膀。
他没有松开，径直将她抱上桌，眉目不动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轻声笑了下，问，“要收一下房租费用吗？”
沈知宜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啊？什么费用？”
宋砚南勾了下唇角，没回答她，只手掌拢着她一侧脸颊，低头吻住她。
他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味道，好像是有点冷的苦橙香气。
气息压过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沈知宜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有些不知所措，忘记回应他，只手掌抵着他有些发烫的胸膛，感觉到自己指尖也跟着被烫伤。
宋砚南吻了她一会儿，稍稍退开几分，手掌依旧拢着她的脸颊，将她侧面缠绕过来的头发撩到一侧，黑眸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很深，带着很浓的侵略性，跟之前都有点不太一样，
“你不吻我吗？”
沈知宜看着他，感觉呼吸有些重，一只手微微撑着身下的桌子，另一只手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回吻过去。
她动作有些笨拙，唇齿交缠间磕碰着，好像咬到他，有很淡地铁锈味漫开。
“对不起……”她退开，脸有些红，目光却很清亮，带着点愧疚地看着他。
宋砚南笑了下，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的唇瓣上沾到的血迹，吻更深的压下来，低声说，“没关系，尽管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