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武雉,定原郡堪忧,整个定州形势都会大变。
而若助州里,那武雉便是用两郡单挑其余五郡,败亡之象顿显。
虽然实力并不是单纯看占领地盘多寡,但这直接关系人口、赋税、粮草与兵员,也是重中之重。
“州里与朝廷必然连连派人,争取让齐麟倒向他们一边,至不济也要保持中立……”
吴明冷笑:“可惜……”
作为掌握了齐麟最大把柄,生死都攥在手心的人,他自然有着资格稳坐钓鱼台。
……
定原郡。
暖春四月,莺飞草长。
平原之上,一队骑兵正在飞驰。
咻!
三支长箭破空,呈品字形,倏忽落下,深深没入土中。
在中间,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被定在中心,丝毫动弹不得,箭矢贴肉入地,却丝毫不损毛皮。
一骑飞出,那骑将捉了雪兔耳朵提起,见其活蹦乱跳的模样,不由大声道:“大帅好箭法!”
“哈哈!”
这大帅正是齐麟:“只是一只雪兔,没什么味道,只是昨日答应了三女,送其一玩物,你便将之送到府中吧!”
“诺!”
这一骑飞快上马而去,又有几骑则是飞快追来:“启禀大帅……又来了三波使者!”
“不见!”
齐麟摆摆手:“左右不过尔虞我诈,哪里比得上春狩之乐?今日必要猎得一头虎狼回去!方才畅快!”
“诺!”
这几骑飞马而去,齐麟却没有纵马开弓,反而下马徐行,又喟然一叹:“天数!”
后面几名亲兵听了,却是眼中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们自然晓得,大帅自幼天赋异禀,超出常人,自担任节度使之后,更是意气风发,弓马娴熟,又能治民,几次大战,几乎将定原郡压得抬不起头来,不得不寻找外援,方才可勉强支持。
若是一切照此发展下去,据定州称王,不过等闲!也没武雉什么事了。
只是如此英明神武的大帅,却有着痼疾!
每年都有一段时日,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当然,这实际上是藉口,乃是齐麟为了完成主神任务而做出的欺瞒,但这哪能明说?
一个旧病不愈,说不定哪天就命不久矣的主公,是很难得到下属的全力效忠与支持的。
更不用说,还耽误了数次重要政事,以及彻底歼灭定侯的机会。
到了现在,其它藩镇崛起,在天下争霸中失去先手,下场如何就很难说了。
运气好点,还能苟延残喘数十年,最后投靠明主,不失荣华富贵。
运气差点,兵败身死,家亡族灭,为天下笑,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不是天数是什么?
实际上,若换成吴明在此,都不一定能比齐麟做得更好了。
否则,他也不至于在之前放弃争霸天下的心思,就是因为这轮回任务太坑!日理万机,跟逍遥自在,时不时还要出主神任务,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个轮回者,绝对做不了大势力的主公,否则必然被架空!
除非动用心灵控制、魇胜蛊毒等大杀器,但这又等而下之,持之久矣,必然失去底下人心,到头来还是个死字!
“罢了!回去吧!”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齐麟才黯然回头,带着一帮亲卫回到大帅府中。
“大帅!”
在书房中,几名心腹将领,还有谋主文官都是聚集,向齐麟叩首行礼。
“南凤军一日而下平石县,即将攻入定原郡,各家使者都至,诸位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齐麟一身节度官服,袍上蟒蛇似作势欲扑,气象威严,丝毫没有之前的疲态,开口问着。
“……”
底下一片沉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定州节度之争,已经到了最为浓烈之时,说不定定州之主就要决出。
一个决策失误,说不定就是兵败身死,他们担不起如此大责任。
‘果然……都变了……’
齐麟望着这一幕,心里也是幽幽一叹。
若放在他没‘发病’之前,纵然现在局面凶险,却还是有着三分胜算。
这些文臣武将,必然会殚精竭虑,助他火中取栗,令武雉与州里、定侯两败俱伤,自己再来当这渔翁,他有这个魄力一赌,更有这个信心!
奈何,底下人,对他的信心却没有了。
现在想的,大多都是投靠某一方,保得身家性命,还有富贵不绝吧?
齐麟嘴角带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开始点名:“葛瑾!”
这是他的心腹谋主,之前计谋百出,在他‘病时’主持政事,也是井井有条,可以说,这平山郡基业,有一半都是对方在维持。
“属下在!”
葛瑾出列,好看的眉头皱起,显然正在冥思苦想。(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01-27 09: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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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定计(春节快乐!!!)
“此时定州大势,不过主公一念之间尔!”
葛瑾思索过后,第一句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主公拥兵甲上万,若助武镇,则定原郡必破!武雉必胜!若助朝廷,则州牧还能苟延残喘!因此属下才说,此时定州大事,唯系主公一身尔!”
这可不是说笑。
齐麟手下的平山军,久经战阵,人数足有一万两千,并且很早就动员起来,精锐程度比一般的州兵郡兵更是不知道要超出多少。
决定定州未来,绝对不是虚言!
听得这个,手下文武都是略微振奋,但齐麟却是面色晦暗:“若两者都不助,又如何?”
‘看来主公还是没有放弃自立之心……’
葛瑾心里暗暗一叹,面上却是斩钉截铁:“若两边都不助,将来恐怕少不了身死族灭之祸!”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只听得到齐麟粗重的呼吸声。
两边之人都是额头浮现冷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齐麟迁怒。
“生死族灭?生死族灭!唉……”
齐麟原本暴怒,这时喃喃了两句,却又苦笑:“葛瑾啊葛瑾,你当真好大的胆子,错非你是我旧友,就凭这句话,你走不出大帅府!日后就不要说了……”
又摆摆手:“你等都出去!葛瑾留下!”
“属下告退!”
两边臣子如蒙大赦地退出,只留下葛瑾一人。
“说吧……哪家的说客找到了你……”
齐麟看着这老友,面上闪过一丝无奈。
虽然如此,但葛瑾额头就有汗水渗出,一下跪地:“大帅!从来都没有人收买属下,属下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帅考虑!”
“为我考虑?!”
“不错!”
葛瑾深吸口气,知道自己身家性命都在下句了,凝重道:“纵然此时大帅系定州风云于一身,两边都要争相讨好,但若迟迟不决,却是会惹得两边都不快,一下将后路都得罪了!”
“大帅现在,意气风发,自然不惧……若痼疾痊愈,属下纵然一介书生,也愿意提三尺剑,为大帅打下这定州来……但现在,大帅可觉得自己还有成功希望?”
“若能,自然不惧!若不能,日后不论朝廷还是武雉胜出,再追究起来,大帅准备如何应付?”
这几句,直如凉水,当头泼下,令齐麟呆在那里。
良久之后,却是苦笑:“葛瑾……你这话……说得本镇心寒呐!”
被捏到这个命门,纵然是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