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1)

首辅宠妻手札 悬姝 274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3章

  这一世, 她既不要那滔天?权势,亦不曾主动算计他人,凭何?这些人要如苍蝇般围着他们打转。

  沈观衣靠的有些?累了, 于是转了个身, 轻缓的躺在李鹤珣腿上,抬眼便是他清执端正的眉眼, “李鹤珣,要不你像我一样,就当个坏人好不好?”

  在李鹤珣略微僵硬的身子中,沈观衣缓缓抬手,玉袖滑落, 指尖抚过他的眉, “让他们畏惧, 害怕, 这样他们便不敢不长眼的凑上来了。”

  他抓住雪白的皓腕,将她的衣袖往下扯了扯,替她遮住露在外头的肌肤,“外头凉, 别冻着了。”

  “那你觉着我方才所说有没有道?理?”

  李鹤珣垂头扫她一眼,见她眼神清明,神采奕奕, 便知晓她已然彻底恢复了。

  “不然静王那边你要如?何?应付?瞻前顾后,对?你不利,赵永华那狗贼又虎视眈眈, 你的良善只会成?为他们用?来对?付你的利器。”

  在沈观衣眼中, 李鹤珣有原则,知进退, 明白什么?能为什么?不能为,这样的人若遇上些?道?德沦丧之人,定会被掣肘。

  “放心,那些?人蹦跶不了太久,至于静王,我自有应对?,你只需像从前那般闲来无事抚琴作画,高?兴了便去听听曲儿就好。”

  见他这般自信,沈观衣便知晓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只是他从前不是觉着贪玩享乐没有规矩,如?今怎的反而不介意了?

  她如?何?想的,便如?何?问了。

  李鹤珣回道?:“我曾想过,若你行事有章法,将规矩礼仪谨记于心,那样是好,可那样便不是你了。”

  “且人之性,皆由身处境地,周遭之人所影响,你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却并未生出阴暗的心思,可见你虽身处泥泞却依然留有善意,若不是沈家三番两次出手,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他说:“你只是比他人更明白想要什么?,只是把他人不屑或不敢宣之于口?的话直白的讲出来罢了。”

  “众人露在外面的都是美好的一面,那些?龌龊邪恶的,都藏在了心底不敢宣之于口?,世上没有圣人,却多的是伪人。”

  沈观衣瞧着他,“李鹤珣,你只是从唐氏口?中知晓了一些?从前的事,便对?我改观至此,你可真好骗。”

  她可没有他口?中所说这般好,只是有一句话他说的没错,众人展露出来的都是美好的一面,而那些?邪恶龌龊的心思则深深藏在心底。

  从前的她便是如?此,如?今只是因着不在意,所以才成?为了他眼中的明白人。

  “孰是孰非,我自有判断,更何?况……咳咳……”

  李鹤珣忽然咳嗽两声,唇色顿时苍白,额间薄汗瞬起,瞧着甚是虚弱。

  沈观衣这才闻见从他身上传来的血腥气,她猛地起身扶住他,“你怎的了,身上为何?……”

  话音未落,她便瞧见自李鹤珣背心晕出血渍,显然那处带了伤。

  方才瞧着他与寻常无异,她便并未察觉,没承想,他竟能隐忍至此,沈观衣差点便气笑?了。

  她捏住他的衣襟,想要脱下衣裳瞧瞧他的伤口?如?何?了,却被他制止,“做什么??”

  瞧着他分明强忍疼痛,却依然神色无恙的样子,沈观衣道?:“自是瞧瞧你的伤口?,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有身孕,你又受伤,咱们难道?还能行房不成?……”

  李鹤珣抿着唇,对?她的直白之言,仍旧感到一阵羞赫,他松开手,没再?阻止,任由沈观衣小心翼翼的替他剥掉衣裳。

  他平日里瞧着虽清瘦,可脱下衣裳后却并不比武将差,最后一件里衣从肩头滑落,正脱至一半,却见归言从门?外闯了进来,“公……”

  他微微张嘴,震惊的瞧着这一幕,在察觉公子面色冷硬时,连忙捂着眼,僵硬转身,“我、你……你们继续。”

  “等等。”

  沈观衣低头看?了一眼他后背正在流血的伤口?,“归言,将药拿来。”

  “啊?哦哦。”归言这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一想到方才的误会,只叫他耳根通红,觉得自个儿心思龌龊,公子都伤成?那样了,哪还有心思做那等事。

  更何?况,他也是听见咳嗽声,一时着急才闯了进来,竟因瞧见那令人误会的一幕便忘了公子的伤,真是该罚。

  “疼吗?”沈观衣咽了口?唾沫,蹙眉瞧着他背心狰狞的伤口?。

  不疼。

  话到了嘴边,却在瞧见沈观衣眉眼之间稍纵即逝的心疼后,轻轻应了一声,“嗯。”

  话本子上说,男子低头一二也无妨,甚至会让女子因此心软,从而……促进二人之间的关系。

  下一瞬,忽觉轻风从肌肤划过,他怔愣的看?向沈观衣,见她撅着嫣红的唇,对?着伤口?正在呼呼,凉意中夹杂着酥麻,从尾骨而起,在片刻布满整个身子。

  “从前我受伤时阿娘便是这样做的,是不是好上一些??”

  他略微出神,眼睫轻闪,“还是……有些?疼。”

  沈观衣不由得用?了些?力气,一边呼呼一边问道?:“你这伤到底是如?何?来的?”

  “赵永华的人在庄外刺杀,不过无碍,已经?解决了。”

  所以他在来张府前便已经?受伤,可却仍旧坚持寻来,将她带走。

  沈观衣心上颤了一瞬,但面上瞧着却并无异样,“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小心他们趁你病要你命。”

  话虽如?此,李鹤珣却从她漫不经?心得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关切,眼中不由得带了一丝笑?意。

  归言拿着药回来时又瞧见了这一幕。

  他家公子那双眼,瞧别人时冷的仿佛要冰冻三尺,可如?今,那伤口?还渗着血呢,也能笑?得出来。

  这次,他全当什么?都没瞧见,拿着药走过去。

  沈观衣顿时停下,往床榻里面挪了挪,给归言让位。

  李鹤珣眼底的笑?意尽数褪去,慢悠悠的看?向归言,将归言看?的有些?莫名。

  但想起沈观衣方才那一闪即逝的神色与她话中的关切,都是因他用?了从话本子中看?到的学?问,便又移开眼,算他功过相抵。

  “罢了,上药吧。”

  翌日清晨,公鸡啼晓之时,李鹤珣便被后心的伤口?疼醒了。

  紧皱的眉心在瞧见眼下情形时,又顿时舒展开来,贴在他怀中的女子,或是因近日寒冷,将他抱的很紧,指尖不小心戳在他的伤口?上,也是情有可原。

  他将手臂从她的脖颈下缓慢抽出,再?将被褥替她掖好,这才动作轻缓了下了床榻。

  归言已然在外间等着了,将早已准备好的披风递给李鹤珣,知晓沈观衣现?下还睡着,刻意低声道?:“公子,咱们现?在便去静王府吗?”

  李鹤珣瞧了一眼天?色,“不急。”

  归言见他眼下略有淤青,背心伤口?又渗出血渍,不由担心道?:“公子昨夜不曾睡好?”

  提起昨夜,李鹤珣便想起沈观衣闹腾那半宿。

  她白日睡得太多,夜里便精神的很,明知眼下无法行房,手脚却仍不安分,可斥责不得,禁锢不得,便只能忍着。

  后来她闹腾的累了,说一句明日想吃归言做的醉糕后便沉沉睡了过去,徒留他精神奕奕,邪火焚身。

  李鹤珣捏了捏眉心,又是头疼又是好笑?,忍不住扬起了唇。

  归言:……

  公子莫不是疯了,大早上的就开始笑?。

  他方才所问有什么?问题吗?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公子,静王府那边……”

  “天?色尚早,去将树下埋的黄酒挖来。”

  归言愕然道?:“黄酒?公子这是又要给少夫人做醉糕?现?在?”

  李鹤珣蹙眉看?他,“你觉着不妥?”

  “没有,属下这就去!”

  他一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屋内顿时传来一道?嘤咛,“好吵……”

  李鹤珣冷冷的看?向他,归言顿时直冒冷汗,捂着嘴转身跑开。

  一个时辰后,静王府门?前停下一辆马车,门?房见到来人后,顿时将人引进府内。

  灵堂外挂着丧幡,静王坐在棺前一蹶不振,颓然至极,听见身后脚步顿挫,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王爷,李大人来了。”

  “不见,让他走。”沙哑的嗓音如?同被利器刮过,干涩至极。

  “王爷便不想知道?,郡主被何?人所杀,又是因何?而死?”

  李鹤珣冷静淡漠的声音唤回了静王的理智,他终归有了动静,回头看?向他,那双眼布满红丝,不见平日半点温和,“你知道??”

  半晌后,静王将李鹤珣带至正堂,命人奉茶,随即目光凛凛的看?向他,“是谁?”

  “昨日与郡主在一处的乃是判臣赵永华的人,郡主身上的伤,亦是那人所致。”

  “赵永华。”静王眼中杀意尽显,拳头紧攥。

  李鹤珣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继续道?:“不过让郡主去往亭中的,却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害安儿身死之人,不止赵永华!”他眯着眼,冷声问,“那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或是李鹤珣过于从容,静王一时半刻竟没有反应过来,在察觉到他在说什么?的时候,顿时拍桌而起,“李鹤珣,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安儿是被你害死的?”

  他的怒气磅礴似乎并未让李鹤珣有所反应,只听他继续道?:“是也不是。”

  “望月亭确有我的手笔,可郡主之死,也有王爷的功劳。”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置于桌面,两指轻按,推至静王跟前。

  “王爷不妨先瞧瞧这封信。”

  静王怒意未消,可也知晓李鹤珣不是残忍无度,不讲礼法之人,他面色冷沉的将信拆开,一眼便瞧出上面的字迹乃是乐安所写。

  一目十行的看?清内容之时,他面色惊变,怒喝道?:“不可能!”

  “李鹤珣,你休要用?此等手段来羞辱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