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我被忽悠考科举 二汀 547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6章

  提起?府中的两位姑母, 还有桩盛府的成年旧事。

  当年柳氏与亲妹妹小柳氏同时?怀孕生产,两姐妹一前一后都诞下了个女儿,可小柳氏产后大?出血, 孩子出生没几天就早早撒手人寰了。

  小柳氏婆家周府见是个孙女,又怕耽搁儿子再娶妻, 儿媳妇头七都没过就将孩子送到了盛府。

  柳氏见两个孩子前后脚出生,便当成双胞女儿来抚养, 也从?未避讳过?二姑母的身世。

  盛叶舟听府中老人提过?, 早几?年没人知晓盛雅书出自周府, 是盛禺山官途亨通之后,周府高调上门来认亲,此事就是想瞒也无法瞒。

  周家没想认回这个女儿,但也不想断这门亲, 平日里经常借着?上门探望女儿的借口来往盛府。

  情况一直持续到盛雅书出嫁, 周家再无了上门借口,这才得清净没几?年。

  二姑母盛雅书与大?姑母盛雅画在盛叶舟出生前就已远嫁。

  逢年过?节倒是能?收到节礼,就是没见过?人。

  大?姑母听闻是早些年生幼子伤了身子,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 根本不能?远行。

  至于二姑母……家中长辈无人提起?,他更无从?得知其习性,只听闻当年二姑母抢了大?姑母婚事闹得也挺难看?。

  不过?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盛禺山后来将?大?姑母嫁于门下学生, 大?姑父外放为一县之令, 与姑母感举案齐眉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随着?越走越近, 盛叶舟瞥见祖父与父亲都冷了脸,特别是盛建宗, 本就藏不住表情的面上布满嫌弃之色,眸中更是无半点欣喜。

  “舟儿回来了!”柳氏冷冷淡淡的神色猛然变化,似是没听见盛雅书又说了些什么,笑着?冲盛叶舟招招手:“快到祖母这来。”

  说笑声?戛然而止,厅中面生之人皆正襟危坐,全都望着?盛禺山踱步而进。

  “父亲。”

  盛雅书连忙起?身,很是亲热地?朝前迎了两步,盛禺山淡淡点头:“家里倒是来了稀客,前年吴家不是派人传信儿说你病入膏肓,急需银子救命,这么快就痊愈了?”

  “父亲!女儿这不是一好就赶回来了吗,当时?是真病得起?不来。”

  盛叶舟走到柳氏身旁站定?,借机打?量起?这个素昧蒙面的二姑母,殊不知下方人堆中也有人在明目张胆的打?量他。

  盛雅书肤白秀眉,身段窈窕,一点也没有老态之相,看?上去反倒是比符氏还年轻几?分。

  盛禺山冷冷瞥她一眼,走到柳氏身侧坐下,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吹茶水。

  “建宗你瞧……父亲为这事都怪上我了。”

  见盛禺山不理,盛雅书却没有丝毫窘迫,话锋一转又笑着?朝盛建宗而去,面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

  去年之事盛叶舟倒是亲眼所?见,当时?吴府派人送信,说是盛雅书缠绵病榻几?年,东南郡偏僻,买不到那些调养身子的名贵药材。

  盛建宗寻到不少药材,还送了不少银子过?去。

  但去年年前盛建宗做买卖经过?东南郡,特意?去了趟吴府拜访,没曾想被吴府下人拦在大?门外,说是老爷夫人去华宁郡城看?灯会,要过?些日子才回府。

  当时?就气得盛建宗跳脚大?骂,回来特意?将?此事告状于盛禺山。

  两月前还病入膏肓之人转身就出远门看?灯,是个人都知先前被骗了。

  而现在盛雅书面不改色地?说咬死自己当时?确实生病之事,不知是面皮真厚还是根本不知盛建宗去了东南郡拜访。

  盛叶舟看?了好半晌,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个姑母有些怪异,就是说不上哪怪异,直到她甩着?帕子轻轻推了把盛建宗时?,突然明了。

  不管谁态度冷淡或是讽刺,她唇角笑意?仿佛就没变化过?,涂满鲜红口脂的双唇好似从?方才起?就没合拢过?。

  一举一动毫无当家主母的端庄大?气,反倒是有丝……轻浮。

  虽说知晓不应该用?轻浮二字来形容家中长辈,但其一举一动确实与已做了祖母的妇人相差甚大?。

  特别是她推盛建宗时?下意?识扭动的腰身,不仅让盛叶舟心里咯噔,就是柳氏眉心也跟着?紧蹙,眸底寒芒一闪而过?。

  “父亲生不生气我不知,但去年二姐去华宁郡赏灯,二弟倒是知晓。”盛建宗一动不动,似笑非笑地?抱臂道。

  “看?甚灯啊,去年二姐病得起?不来身,连地?都下不得。”盛雅书捻帕点点唇角,双眸溢满嗔怪,眼尾不自觉流出丝媚意?。

  盛叶舟不忍直视地?撇过?了头,柳氏气得一拍小几?呵道:“没……没规矩,如此多宾客在场你们姐弟俩站在中间说甚,还不坐下。”

  柳氏的话硬生生地?转了个调,估计本想呵斥盛雅书矫揉造作,但又顾忌着?旁人在场,这才变成了没规矩。

  “母亲说得是,是女儿不懂礼了。”

  要不说盛雅书厉害,被呵斥了也泰然自若地?甩甩帕子,自顾自地?坐到柳氏膝旁,一副亲昵姿态地?依偎着?椅子扶手。

  “这几?位是?”盛禺山开口。

  “瞧我这记性,忙着?跟二弟叙旧,倒忘了介绍。”盛雅书作势轻拍自己嘴,面上笑意?更添几?分:“这是我妹妹一家,他们啊……”

  十几?张陌生脸颊被一一介绍。

  盛雅书小姑子夫家十口人,他们一家是为了长孙入书院读书之事特意?来的安义府。

  介绍到长孙毕耀祖之时?,毕家一行十几?口人面上满是自豪之色。

  青年已及冠,头顶戴着?个金冠很是耀眼,听盛雅书夸奖之时?,面上满是志得意?满之色。

  前年取得秀才之后,今年打?算来安义府拜师精进学业,后年又继续下场夺举人功名。

  “耀祖学问不俗,一定?能?拿下举人功名,到时?候亲家母可就享福了。”

  “多谢亲家吉言,多谢吉言。”毕家祖母眉开眼笑,不停拍着?盛雅书的手背以示亲昵。

  本来无甚关系的盛叶舟一直默默听着?,人要吹嘘孙儿就让他们吹嘘,与自己又没什么关系。

  可站着?站着?,总觉着?被人盯得浑身不自在,敛神往那边一瞧,正巧与个身着?黛色衣裳的夫人对视。

  那妇人正是方才盛雅书介绍过?的小姑子,毕家二房儿媳妇。

  妇人有些惊慌,身子一侧连忙转头看?向房中,这往前一倾,便露出了身后脸颊绯红的女孩。

  “这是我外甥女芊芊,今年刚满十五。” 盛雅书起?身,牵起?毕芊芊的手,将?人往柳氏跟前带:“母亲瞧瞧,我这外甥女长得如何?”

  毕芊芊微微一福,腼腆地?笑了笑。

  “倒是水灵。”柳氏淡笑,说罢接过?婆子递来的荷包塞到女孩手中,除此之外便再无表示。

  毕芊芊有丝发?怔。

  大?户人家长辈送荷包当见面礼是寻常之事,若真是喜欢这个女孩,还会额外之赏些小玩意?儿以表欢喜。

  像是这种?随便一个荷包,就说明对你并无意?,随手打?发?罢了。

  “还不快谢谢盛祖母。”盛雅书仍是不见,拉起?毕芊芊的手坐到一侧:“我们芊芊长得好,性子也好,一手女红更是出挑……”

  盛叶舟暗道一声?不妙。

  这毕家今日不是冲他来的吧,怎么看?盛雅书这跟推销似的话就是为说亲而来。

  再结合方才那母女俩的眼神……

  不消片刻,盛雅书果然绕到了正题之上。

  “叶舟年岁与芊芊相仿,也没说亲呢吧……要不……”

  要不二字刚出口,盛禺山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盛雅书:“身子刚痊愈就千里迢迢赶回府说亲,周儿的婚事多亏有你这个姑母操心。”

  “可不是……舟儿与芊芊郎才女貌,女儿也觉着?这门亲事好。”盛雅书笑着?接上。

  听到这,盛叶舟确信,二姑母不是心思生深沉面对众人冷色依然能?面不改色的主儿,而是真……蠢。

  蠢不自知。

  面对盛禺山早冷下来的眉眼,仍旧滔滔不绝地?夸奖着?毕芊芊的好,就连被夸之人也瞧出了盛府几?人逐渐不耐烦的神色,不停用?小手轻拍着?盛雅书手背提醒。

  “天造地?设,二姐是从?何处看?出来舟儿与毕家二姑娘天造地?设……”

  盛建宗被那些天花乱坠的说辞气笑,弯着?眉眼似笑非笑地?反问。

  “芊芊虽为商户之女,可配舟儿也不算高攀,舟儿为二房次子,不能?继承盛府二房,又没个功名,日后分家……”

  盛雅书双眼长在头顶的功力再次刷新,话里话外无不再抬高毕芊芊顺势贬低盛叶舟。

  盛叶舟眨巴眨巴眼睛,算是听明白了,她这是想让毕家有个做官的靠山,盛府娶个摇钱树。

  算是……互惠互利?

  “回二姑母的话,父亲虽不算富可敌国,但养活侄儿应是不难,今日我确没功名,可不代表明年侄儿还是没有功名,二姑母怎就确信侄儿一辈子就如此蹉跎此生呢?”

  “姑母不是那个意?思。”盛雅书终觉不对,又是甩帕子又是砸唇地?笑着?找补:“二姑母就是可惜毕芊芊这么好的姑娘。”

  “原来是侄儿误会了二姑母的好意?,侄儿向姑母赔罪。”盛叶舟笑着?拱了拱手,话锋一转又接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侄儿的婚事还得祖父祖母与父亲母亲做主。”

  “那是那是。”盛雅书笑,笑容终有些僵硬起?来。

  盛禺山继续喝茶不语,盛建宗这个当爹的自然要站出来说话。

  “二姐还是早些为芊芊姑娘另寻个好婆家,舟儿年纪虽小,但早些年拜文?玉先生为师……”

  “文?玉先生!”毕耀祖失声?惊呼打?断,想必也听过?文?玉先生的名头才会如此震惊。

  盛建宗冲他挑了挑眉,笑着?继续道:“安王作为舟儿的师叔,早早就操心上这孩子的婚事啰……这不……”

  说到这,盛建宗笑着?虚点了点盛叶舟:“安国公世子也有意?让舟儿为婿呢。”

  “安国公世子前些日确向为父提过?。”盛禺山适时?插话,还故意?将?宋和义的名字换成了安国公世子。

  盛叶舟:“……”

  “这不……这篮子糕点就是宋国公府送来的。”盛禺山又笑着?接话:“宫中赏赐的糕点,宋国公就惦记着?舟儿呢。”

  盛叶舟:“……”

  方才不是说老安王所?赠,怎么转眼就成了宋府所?送……

  盛叶舟睁眼听着?父亲语气一转,如方才盛雅书的口吻,将?他从?头夸到了尾。

  毕家上下都有些尴尬,没想到盛雅书说得如此直接,盛府也拒绝得不留情面。

  一个商户女又如何能?与国公府嫡女比较,盛建宗简直是明晃晃地?贬低他们,毕家祖母神色眼看?着?就垮了下来,身子动来动去频频想张嘴。

  虽毕家人敢打?盛府的主意?,但并不是没有半分自知之明,毕祖父忙不迭恭维起?盛叶舟,话里话外也表明不想高攀这门婚事。

  柳氏顺势客气送客,只留下盛雅书说是要与女儿说说体己话。

  等送走毕家上下,房中气氛陡然大?变,柳氏双眸冷意?四散,直接摆手让盛雅书站到身前。

  “还不说实话!”盛禺山更是猛拍小几?,怒气冲冲吼道:“你究竟是从?何处学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你瞧瞧你的样子和那些勾栏女子有何差别。”

  盛叶舟觉着?有些轻浮,盛禺山更是直接点名其难登大?雅之堂的做派上不得台面。

  “你们来。”柳氏冲候在一侧的婆子指了指盛雅书竹青色的衣裳。

  婆子们连忙上前,轻轻一拉衣襟,盛叶舟吓得连忙转头,避开视线。

  等了好好半晌,柳氏喊停的声?音响起?,他才再度回头,眸光扫过?盛雅书时?不由也惊得睁大?了眼睛。

  朴素的竹青色罗群下竟然穿着?件半透紫色纱裙,薄纱下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葱色……肚兜。

  盛建宗轻咳两声?,连忙又转了头回避如此尴尬情景。

  年过?四十,在府中都要被称为一声?老夫人的二姑母竟真穿着?青楼女子所?钟情的薄纱罗群,难怪祖父会说她学勾栏做派,这学得也太过?彻底。

  真是太荒唐了……

  房中很安静,避开视线的盛叶舟觉得再呆下去不妥,连忙告退,与盛建宗一前一后避到了屋后里间。

  父子两站在一墙之隔外看?不到祖父母神色,意?外地?竟也没听到盛雅书的声?音。

  从?方才起?就一副长袖善舞的人反而紧紧闭上了嘴。

  窸窸窣窣的一阵穿衣声?后,柳氏淡淡的一声?“好了”,父子俩才默契地?往门缝中瞧去。

  “你还不说实话,是想气死我和你父亲是不是。”柳氏已气得失态,瞪着?紧咬嘴唇不肯开口的女儿,整个人颤抖起?来。

  扑通一声?,盛雅书跪下,泪水顺时?喷涌而出,哭腔中从?喉咙挤出几?个断断续继续的字:“女儿也不想,女儿都是被逼的……”

  “谁敢逼你!”盛禺山沉声?质问。

  “是周原生……是周原生那个畜生……”

  这个被称为畜生的周原生,正是时?任东南郡同知的二姑夫。

  周原生长得颇为俊俏,面上行事永远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要不当年盛禺山也不会被其欺骗还打?算将?长女下嫁。

  后来盛雅书抢了长姐婚事,与周原生也过?过?几?年恩爱日子,直至盛禺山告老,盛建宗当时?还只是个吏部郎中,人就变了……

  应该说是周原生露出了本来面目,整日留恋青楼妓馆,甚至将?青楼姑娘带回府当着?盛雅书的面颠鸾倒凤。

  此人性淫,不喜良家妇女,偏生钟爱勾栏女子的卖弄风骚。

  周府后院被闹得乌烟瘴气,盛雅书又没法子挽回夫君的心,周原生便日日在其耳旁蛊惑她学那些女子才可挽回夫君之心。

  不知当时?周原生是否是抱着?羞辱盛雅书的想法如此说。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盛雅书还真听进去了,转头就跟着?后院勾栏女子学起?一言一行。

  “……”

  盛叶舟恶寒,寒意?从?脚底窜进脑中,冷得他连打?了好几?个摆子,好似比在贡院里还冷。

  一个蛊惑明媒正娶的夫人学烟花女子,一个还真去学了。

  以至于后来年岁渐长,当了祖母想改也改不过?来。

  说到此处,盛雅书不禁悲从?中来,伏在柳氏膝头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几?乎扑在了地?上。

  事情到这还未完,盛建安升任礼部尚书的消息一传开,周原生顿觉不妙,赶忙将?后院女子移到了别院。

  别院花销巨大?,这才有了后边写信来要钱谎称看?病的事,而盛建宗到东南郡之时?,盛雅书确实没去看?灯,而是被软禁在了后院之中。

  去看?灯的是周原生与一众烟花女子。

  而这次,周原生收了毕家礼,并且承诺事成之后还有重礼,这才让盛雅书充当个牵线搭桥的人,想将?两家人撮合到一起?。

  听完这些,柳氏的脸已铁青成一片,她紧紧捏着?桌角,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看?着?盛雅书道:“当年你——为——何——不写信来说。”

  “母亲,不是,是继母……继母说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当年抢了长姐婚事,你们已经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

  “继母,周家的那个老虔婆!”柳氏问。

  “是,女儿写信回周府,继母劝我千万要抓住夫君的心,切不可将?希望寄托于盛府。”盛雅书惨然道。

  周家继母哪是真心想帮她,之后甚至还以此要挟,从?她那捞去不少钱财,若不是还顾忌着?盛府几?分薄面,恐怕还会更加刁难于她。

  纵使多年后盛雅书已知晓自己大?错特错,可事情早已无法挽回,她早回不了头了。

  “蠢货,蠢货!我怎会养了你这么个蠢货。”柳氏恨不能?亲自扒开盛雅书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何物,怎会蠢笨到如此地?步。

  “你……”柳氏猛地?站起?,右手用?力朝下一挥,狠狠给了盛雅书一巴掌:“你马上写信,让家梁带着?妻儿来安义府。”

  “母亲,女儿知错了,家梁这孩子不知后院之事,他不知……”

  想到儿子媳妇会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面,盛雅书边哭边摇头,心中满是不情愿。

  “我要把人叫到跟前来亲自教导,若是再留在那个乌烟瘴气之地?,怕孩子也学了那见不得人的做派。”柳氏此刻哪管她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一声?爆呵。

  特别是刚出生没两年的重外孙,柳氏更不能?由孩子在如此混账的后院长大?。

  至于盛雅书,她不解气地?反手又给了一巴掌。

  “你就给我乖乖呆在盛府,周原生之事有你父亲做主,不准你再回东南郡。”

  祖母虽已满头银丝,可站起?来这两掌竟打?得盛雅书双颊通红,连带着?嘴角都溢出丝鲜红。

  门后,盛建宗满脸的不可置信,拉了拉盛叶舟的衣袖小声?撇嘴:“儿子,日后不准你出入青楼,就是去饮酒也不行。”

  盛雅书的教训太过?血淋淋,酒色误人从?未像今日这般清晰映在心头。

  盛叶舟重重点头,也小声?地?回道:“爹你也是,日后也不准去青楼。”

  父子俩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互相提醒,皆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咔嚓——

  就在这时?,盛禺山的怒气才随着?茶盏四分五裂而变得清晰。

  盛叶舟与盛建宗惊得都没顾得上继续隐藏身形,双双扒到雕花窗前望着?那盏瞬间分崩离析的茶盏。

  茶盏上一瞬明明还好好放在小几?上,盛禺山没有抛没有扔,只是托着?茶盏的手轻轻往桌上一放,竟瞬间支离破碎成了碎片飞散开来。

  “周原生!”

  盛禺山站起?,面上看?不出丝毫怒气,但双眸好似蒙上了雾,叫人看?不清究竟是何想法。

  “一个个的,都欺到我盛府头上来了。”

  声?音很淡很轻,说完朝柳氏随意?一拂袖,也不再看?犹自哭泣的盛雅书,转身朝后堂走来。

  “还没看?够?”

  经过?呆若木鸡的父子俩,盛禺山还偏头问道,嘴角甚至噙着?抹笑意?。

  盛叶舟一抖,连忙跟上祖父。

  两人都不敢出声?,只默默跟着?盛禺山往偏院的书房而去。

  嘎吱——

  书房门一合上,未开窗的屋子便立即昏暗许多,灰尘在透入屋中的光中飞舞,屋子里只剩下盛禺山缓慢而沉重的步子。

  

  老宅的书房盛叶舟经常来,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觉着?压抑。

  就连窗前他经常躺着?看?书的软塌在昏暗光中也变得神秘可怖起?来,一如他从?未看?透过?的祖父般让人不寒而栗。

  方才那一磕,就连学剑好几?年的盛叶舟也做不到。

  盛禺山走到书案下来,伸手推开一侧的窗子。

  随着?光照入屋中,屋子里刹那间亮堂起?来,祖父的身形重新出现在眼前。

  盛叶舟悬着?的心落下,安心地?望着?祖父走到书案后坐下。

  确实是祖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