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九 与TA通话中
“您好。”
“这里是XM专案组热线。”
来电者的语气警惕非常。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的热线电话会被监听吗？”
苏绮微怔, 随后还是清晰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声音柔和, 带着一股宽慰。
“我是接线员小金。请您放心，热线电话不会被录音也不会被监听，不会有第三个人得知我们的对话。”
对方紧绷的声线放松了些许。
“我希望提供一个线索。”
“请说。”
“我想……我可能知道纵横在北湖州的连环杀手是谁了。”他压低了声线，另一只紧紧捂住了话筒, 似畏惧被其他人所听见。
“凶手应该是你们专案组的队长，琼斯。”
当对话尾音落下，一个任务在苏绮的视界刷新。
【支线任务三（0/2）：
调查XM专案组队长，琼斯；
并取得决定性的证据以证明他是清白又或是有罪。】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仍在继续。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声音中也是携了许多因畏惧而生出的颤意。
“不仅是自十二月起发生的杀人案！或许……或许在很多年前，他便已经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我怀疑他是代号为‘Gamer’，已经逍遥法外近二十年、犯下上百起案件的凶手！”
苏绮蹙眉思量了数秒后，温声问道：“请问您是否有证据可以证明您说的话属实？”
对方沉默了半晌，似在挣扎。
可最终, 苏绮迎来的是否定的答案。
“我不能告诉你。”
“那对于你和我来说, 都太过危险了。不过……”他话锋一转。
“去他的家看看吧，你可能会找到想要的东西。”
话音落下后, 对方仓促收线，嘟嘟嘟嘟的挂断声响传来，恰恰是卡在了的位置追踪进度条达至一百的前一秒。
敛眸思量了片刻, 苏绮起身，后向一位NPC探员打了声招呼。
“我先休息一下, 麻烦你帮我听一下热线吧。”
她的一切所作所为, 尽数收于另一个人的眼中。
他略略勾起了唇角, 嘴边的微笑耐人寻味，既似在期待，又似在欢喜。
另一边，苏绮先是去了检察科一趟、询问第四组受害人家中的血液样本分析。当得知了结果仍需数日后才可出炉，她独身一人前往了XM调查局的档案室。
她想找一找有关于举报者口中、另一连环杀手‘Gamer’的资料。
档案并不难寻。
取出厚厚的一摞资料，苏绮在档案室内的长凳长椅上坐下。
四周宁静，只她一人。
心跳声清晰入耳。
翻开文件的封皮，一股略带着血腥味道的纸墨、报纸气息涌入鼻腔。明亮却森冷的白光照在颜色昏黄的文章与记载文字上，别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滋味。
它们正向她讲述一个逍遥法外了超过二十年的连环杀手的真实故事。
Gamer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眼中时，是在二十二年前。
当时，一个夜跑的花季少女惨遭毒手。她的尸体被发现在路边。没有性侵痕迹，外伤则非常奇怪，像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遭遇。
后来，相似的惨案越来越多。但无论警方如何投入资源，也始终寻不见他的任何下落。
由Gamer一名带来的恐慌席卷全国，甚至出现了许多模仿者。
可是，他从未被超越。
曾有一个幸存者。
据说，她在他设置的游戏中活了下来，对方守约放她一条生路。
不过，未过多久，她死了——死在了Gamer为她布置的第二场游戏中。
他似乎对年轻美丽的女生有一种特殊的执着。
他摧残如鲜花一样夺目、闪耀的女子，却从不摘下。当她们失去了鲜活的美丽后，他弃如敝履。
可之后突然有一天。
Gamer消失了。
他没有再犯下任何一起案件，每个州也不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和报道。
像是疲惫了一样，十年前，他忽地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有人说他死了；
有人说他还活着，只不过已身患残疾，没有再祸害人的能力。
但只有警方清楚。
四起的谣言并非真相。
他们收到了一张署名为Gamer的短笔信函。
苏绮轻轻从成堆的文件中拾起了那张别样不同的硬卡纸片。
历经这么多年，仍然有清淡的香气萦绕于卡片之上。
笔迹潦草，却似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意味。
[I have found my vinus.
She is my everything.]
我找到了我的维纳斯。
她是我的一切。
而在最后一起案件中，根据警方调查，连环杀手Gamer所使用的化名是——
Duke·Jones
杜克·琼斯
苏绮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涩发痛的双眼。
可这时。
突然有一道男声悄无声息地在她背后响起！
“在看什么呢？”
苏绮闻声识人。
她不慌不忙地掩盖住了桌面的档案，后转首望去，微微扬起的微笑让她看上去更柔弱了几分，如一无所能却不停向外释放着诱人清香的香水百合。
“队长。”
“我随便看看罢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者果真是琼斯！
苏绮从未听到过他的脚步声，谁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见是他，直播间里一片鬼哭狼嚎。
【弹幕】■我■用■腿■毛■保■护■金■妹■！■
【弹幕】我……我好害怕，赶快抱紧金妹的粗大腿。
所幸，琼斯一直停在距离苏绮四米开外的位置上，没有分毫要靠近她的想法。
满目忧虑，他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凶手武器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是59式7.62毫米、具有联动击发机构的手/枪。”
苏绮挑眉，微仰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了腰间，笑道：“跟你腰上的那把枪是同一个型号呢。”
“恩。”
琼斯似并未察觉她话语中的深意，他沉沉点头，神色充满了担忧。
“所以你要小心，连环杀手有可能是警方的人。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你千万不要一个人贸然行事。”
“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了。”
但此时，又是一个任务提示在界面更新。
【临时任务四（0/2）：
请在今日午夜零点之前，孤身一人前去XM专案组队长琼斯的家中探查；
并至少在规定范围内停留三十分钟。】
临时任务四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七十五上下。
在‘医院惊魂夜’副本中的同难度任务是‘接受手术；并服从医生的手术直到结束’。
*
当夜。
顺着在纸条上誊抄下的地址，苏绮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来到琼斯的家。
屋宅位处半山，四处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只有寥寥几栋无人的空房又或是与世无争的独居者。时不时有几声嘎嘎的声响划破夜空，别外阴森。
望着宅邸外面高达三米的藤蔓墙，苏绮犯了难。
围绕青绿色的墙走了一圈，她在隐蔽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狗洞。洞口向上翻的泥土仍然潮润，像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痕迹。
苏绮沉默了。
直播间的皮皮怪立刻为她配上旁白。
【弹幕】比生死更难抉择的选项是——面前好像有一个很适合我体型的狗洞，我是爬呢、还是不爬呢？
【弹幕】如果我爬的话，我挺巧的胸部圆润的屁股会不会卡住？卡住了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苏绮常常丢节操丢的欢快，可小仙女有所为，有所不为。
由此，端起了一副大义凛然、傲骨铮铮的行头，苏绮断然拒绝。
“抱歉了，小天使们。”
“这狗洞，我不爬。”
不过，刚刚的打赏投雷，她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苏绮缓步来到了前门。
大门的锁并未落下，此刻正松松垮垮地露出了一道空隙，像是在欢迎着来自他方的客人。
轻轻向内推去，有如牢门的银白色的铁制大门嗤嘎响动，当可供人通过时，苏绮迈入。
身后的三米高铁门自动合上。
仅是下一秒！
只听‘啪——啪——’的几下声响，一束接着一束白黄交错的射灯忽然从地面亮起，驱走了夜晚的寂静与昏暗。
一个如梦如幻的花园出现在苏绮眼前。
优雅美丽的天使雕像，平整干净的及膝灌木，青绿色的叶子泛着银白色的碎光，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气从哗哗的喷泉处传来。
若不是有那道站在花丛中心的人影，苏绮会误以为自己闯入了狄安娜的花园。
但可惜，无论多么美好、梦幻，这里始终是——
杀人魔的乐园。
站在花园中心的人是琼斯。
是XM专案组的队长。
也兴许是活跃了十二年、沉寂了十年却始终逍遥法外的连环杀手Gamer。
他早便知晓会有今夜的一出。
此刻的他已经除下了深蓝色的警服，转而穿上了白衬、西裤。那股子正气未退，反而更多了几分俊逸、儒雅、成熟的味道。
他凝视着苏绮的视线深情而又陶醉。可那双浅蓝色眼眸的深处，却隐藏着形如海心风暴一般的肆虐与疯狂。
琼斯开始自言自语。
“我很高兴你能主动出现在这里——我为你精心打造的花园。”
“你知道吗？”
“只有你是不同的。”
“独独你一人可逃出我为你布置的所有游戏。”
“为了找到你，我当上了警察。可你实在是太棒了，即使是拥有队长的权限，我也一直难以找到你丝毫的踪迹。”
“所幸，有一天，你自己送上了门来。”
“相信我！当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是我四十年人生中最愉悦的时刻！”
之后，他的语气蓦然悲伤起来。但之前的喜悦与惊喜未散，两者融合，莫名有一种诡异的扭曲。
“为什么你会忘了我呢？”
“不过，不要紧。”
“我会帮你回忆起来的。”
“让我们一起回顾美好的曾经吧！”
“My vinus！”
琼斯打了一声响指。
响声过后，他身后的有三层高的主屋屋门自动打开，裂开了一道间隔。里面黑暗，看不清有何物存在。他向侧移开两步，绅士地朝苏绮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请进吧。”
在琼斯的注视下，苏绮缓步向门口走去。
当经过他身边时，他眼神中那股理智极端的癫狂令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不久，铁门被合上后，咔哒一声干净利落的落锁声响起。
苏绮站在一片黑暗中。
但突然！
她背后忽地有一抹温热的声息传来！有人在她身后温声低语。
“居然背着我跟其他男人夜会啊。”
“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吗？明明只要你开一句口，你需要我有多用力，我就能有多卖力。”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苏绮蓦然知道那个狗洞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