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断的能耐,即便我汗国中最出名的智者,怕也及不上你。”
她这几句话说的发自肺腑,由衷崇敬,也是她见盘蜒这顷刻间的决断处置,无一不是当时最佳之选,大合她脾胃,尤其是那预料危机,提早布置的心计,直是匪夷所思,有如神仙一般,至于击毙海盗的武功,与他智谋相比,反倒无足轻重了。
阳问天道:“叔叔历来扭转局面,救咱们脱险,已不知多少次了。”顿了顿,又惨然道:“可....可那些船夫....”
吉雅望向阳问天,眼神愈发惊奇,道:“你真是九和姑姑的儿子?就你这般任性小孩儿心思,武功再高,莫说在朝廷中寸步难行,就算在江湖上,怕也要吃尽苦头。”
阳问天恼道:“我....我吃得苦还不多么?”
吉雅眼神欢喜,并无责怪轻视之意,倒像是看见稀罕的宝贝,笑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呀你,偏偏越变越傻啦。”
阳问天想起兀勒,又想起这些船夫,心烦意乱,内伤发作,不敢多想,当即运功疗伤。
盘蜒扯住尸体,一个个儿抛下河去,又对小默雪道:“默雪,你能治他们的毒么?”
默雪点头道:“能,能,我记得构地文书中有疗毒之法,我真笨,放着妙法不用,偏用内力苦撑,真是缘木求鱼了。”
盘蜒微笑道:“不走弯路,哪分得清好坏曲直?”
小默雪一怔,心想:“叔叔的意思,莫非劝我莫将这是非善恶看得太重么?”她见盘蜒违约杀人之举,心底也暗暗不喜,此时思索盘蜒话中深意,若有所悟,怨气渐渐消散。
盘蜒走到外头,扬起风帆,掌舵转向,不久前方河流分岔,盘蜒向北行去,之后再有分支,接连数次,元兵不知他目的,已万难追赶。
到了一大湖上,盘蜒见风息浪静,降下船帆,缓缓浮游。他走入船舱,探望众人。
小默雪已替博忽抹去身上毒血,敷上伤药,料来并无大碍。卜罕得她构地文书相助,已祛除那轩德剑上奇毒,兀自昏睡未醒。道儿、白铠、阳问天、吉雅服了药物,形势也安定下来。
吉雅恨恨道:“这海山真是老狐狸,咱们尚来不及布局,反已被他逼入险境了。”
阳问天心下黯然,只想她狠狠责骂自己,于是道:“若非我害兀勒大哥被捉,殿下绝不会落入这般局面。千错万错,都是我这蠢货的不是。”
吉雅摇头道:“不,是咱们金帐汗国中有奸细,这海山知道我行程,才于此堵我。即便兀勒平安无事,他爪牙也迟早寻上门来。”
盘蜒道:“殿下为何非杀海山不可?海山又因何与金帐汗国结怨?”
吉雅道:“这海山昔日在漠北称王,带兵与咱们汗国打仗,杀了咱们很多士兵。可他的几个儿子,也死在咱们汗国勇士手中。我爹爹得知他占据皇位,心里不安,怕他报复,非尽早除去此人不可。”
盘蜒略一沉吟,问道:“单凭姑娘带来这些人手,想要煽动叛乱,刺杀海山,只怕远远不足。单单那姓丁的一人,便足以胜过姑娘所有手下了。”
吉雅叹道:“我也...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朝中有几位大臣,曾欠九和姑姑莫大恩情,本非偿还不可,眼下我找着问天哥哥,可带他去见这几人,若能说动他们,创造诛杀海山机会,此事便甚是可行。”
盘蜒道:“待刺杀得手之后,那几个大臣再拥护我这侄儿登上皇位,是么?”
连同阳问天在内,众人闻言,皆忍不住惊呼起来,阳问天虽早知此节,可再次听闻,仍然惊魂不定。
吉雅心下发寒,暗忖:“什么都瞒不过这位老先生,他到底是人是鬼?”抿唇片刻,道:“是,若能得手,这皇位非他莫属。”
盘蜒又道:“然后呢?殿下此事居功至伟,与我这侄儿又门当户对,他并未娶亲,你自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对么?”
阳问天、吉雅顿时满脸通红,阳问天嚷道:“叔叔,你这话说的,莫说我绝不当这皇帝,我与吉雅才见面半天,她岂能有这般心思?”
吉雅抬起头,羞涩褪去,目光坚定,道:“是,我会要他娶我。”
众人又一通大呼小叫,阳问天听傻了眼,小默雪、白铠望向道儿,神色关怀同情,但道儿已不在意,反而露出欣喜笑容。
盘蜒站起身,叹道:“是因为我这侄儿全无心机,易于掌控,成亲之后,你地位稳固,元朝政权,也必处处听命于金帐汗国了?”
吉雅心中一凛,大声叱道:“你...你莫污蔑我心意,我....我对天发誓,若对问天有半点歹意,叫我受烈焰炙烤而死!我....我是真心爱问天哥哥,对他...一见钟情,此生无悔。”
阳问天自也不信吉雅有何恶意,只绝不想当甚么皇帝,柔声道:“吉雅,我这人是个糊涂蛋,只是武功还过得去,其余本领,都糟糕透顶,到时只能辜负了你一片期望。”
吉雅却误以为他信了盘蜒之言,心头气苦,一低头,一串串晶莹泪珠连连滴落。阳问天心中一软,忙道:“你哭什么?你哭什么?我说错了话么?”本来这哄骗女孩,令其破涕为笑的本事,他实已炉火纯青,造诣超凡,可众目睽睽之下,尤其道儿在场,他便难以施展拳脚。
吉雅哭道:“我恨你....恨你害我师兄,坏我大事,为人软弱,骗我真心。阳问天,你...你脸皮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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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媳妇总要见爹娘
阳问天道:“殿下先别哭,此事容我再想想...”
吉雅断断续续道:“还想甚么?我...我一女孩儿家,都这般说了,你...你叔叔冤枉我,你却不帮我辩白...”
阳问天忙朝盘蜒使个眼色,盘蜒只能道:“在下出言不当,错怪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吉雅蓦然拉住阳问天手掌,小脸凑近,将泪水全擦在阳问天衣袖上,阳问天哭笑不得,心想:“她年纪轻轻,却担当如此重任,委实不易。她实则还是个小姑娘呢。”
吉雅道:“问天哥哥,你答不答应。”
阳问天道:“我....我答应助你刺杀海山,可其余之事,我.....恕难从命。”
吉雅心头有气:“我这般年轻美貌的金枝玉叶,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当众示爱,你还推三阻四,当真欺人太甚!我若不嫁你,难道去嫁给八达亲王那丑八怪么?”想起阳问天没头没脑,毛毛躁躁的行径,把心一横,长剑对准自己喉咙,道:“你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阳问天大惊失色,众人也齐声道:“殿下,万万不可!”
吉雅豁出去了,道:“阳问天,我只要你一句话!不然我颜面无存,唯有一死而已。”
阳问天慌张之下,望向道儿,道儿心想:“你瞧我做什么?”于是朗声道:“阳问天,你真要逼死殿下么?”
阳问天心头一凉,狠狠咬牙,道:“好!我....我答应你了!”
吉雅欢呼一声,破涕为笑,收回长剑,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登时娇羞无限,扭头走出舱外。
道儿推阳问天一把,道:“你还不出去陪她?傻愣愣的干什么?”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