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为重,非但暂不罚你,还会升你的官。”
陶灯儿喜道:“真的如此?好,若此事成真,我等定替....”
众人声音沉闷,景象混沌一片,东采奇惊惧异常,想要醒来,但却被浓雾裹着,她挣扎一会儿,只能继续摸索前行。
她心中渐渐明白,那服毒自尽的女子所说不错:蛇伯城早已毁了,无法挽回,那些虎人是蛇伯城的孩子,但更是鬼虎派的血脉。世道残酷,强者为尊,在万鬼面前,蛇伯城太过弱小,难以生存,最终被同化,消灭,逝去。
可....可我做错了什么?蛇伯城又有错么?盘蜒哥哥说:天时地利人和,我明明...明明竭力争取,难道时机不对么?难道我不知地形么?难道我不得人心么?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不知不觉中,身边多了一人,那人问道:“师妹,你明白了么?”
东采奇悲喜交加,急忙搂住那人,喊道:“盘蜒哥哥,是你告诉我这些的么?”
盘蜒道:“梦中所现,皆为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东采奇道:“你为何不早些....那你快...快帮帮我,救救大伙儿,让我醒来,都还来得及,我还能布置城防,抵挡强敌。”
盘蜒笑道:“管那些做什么?我俩在梦中相会,你却想着那些煞风景的事?”
陡然间,东采奇似想起了什么,她退开几步,目光苦楚,凄然欲绝的望着盘蜒,问道:“盘蜒哥哥,是你....是你的幻灵真气...扰乱了大伙儿心思,让他们互相残害么?”
盘蜒道:“我对天起誓,不曾使半点法术,故意坏你大事。庆仲行凶,是他一直藏有心魔,见你我亲热,一股脑爆发出来;陶灯反叛,乃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欺压之下,必有抗拒;而高阳兄妹,那孽缘由来已久,因妒生恨,总会有事发的一天。”
东采奇垂泪道:“可为何偏偏...偏偏在这个时候。”
盘蜒叹道:“因为你我之情。”
东采奇低声尖叫,问:“我俩...我俩的情事,与此何干?”
盘蜒道:“你还不明白么?你舍不下他们,便追不上我。你追上了我,便非得舍下他们不可。你意欲成就大业,可心中却想着旖旎风光,于是惹来嫉恨,扰乱军心,环环相扣,最终难以挽回。这是天意,亦是**。”
东采奇道:“让我醒来,让我醒来!我得去制止陶灯儿。”
盘蜒声音悲凉,他道:“你醒来吧,醒来之后,去面对那地狱。”
东采奇脑袋嗡地一声,乱音嘈杂,仿佛飞速坠落深谷,直跌得粉身碎骨,尸身无存。过了一会儿,那尸身拼了起来,东采奇手足恢复知觉,幻境消退,她立时从床上跃起。
此时已是深夜,但城中东面传来凶暴呼喊,凄厉叫唤,不久之后,火光燃起,照亮夜幕。
东采奇道:“盘蜒哥哥!桑曲儿,桑曲儿!夜枭前辈,夜枭前辈!”
她头顶咕噜一声,那大眼枭立在高处,直勾勾的看着她,东采奇问道:“前辈,出了什么事?”
大眼枭道:“有人攻城,城中大乱,可却无人前来知会你。”
东采奇道:“怎会这样?”戴上头盔,穿上铠甲,大步流星的赶往前线,便在这时,空中一道倩影落下,左手弯刀,右手长鞭,挡在东采奇面前。
东采奇喜出望外,喊道:“阿道妹妹,你总算来了!事情紧急,快随我...”
话说一半,她看清阿道刀上有血,肩上扛着一人,闭目晕厥,正是桑曲儿。东采奇心中一凛,问道:“是你救了曲儿么?”
阿道不答,神色冷若冰霜,大眼枭盘旋在上,传声道:“采奇,这女子要杀你。”
东采奇如何能信?一时间如坠冰窟,战战兢兢,她道:“阿道妹妹,你说话呀?为何不理我?”
阿道将桑曲儿往东采奇怀里一扔,东采奇伸手接住,骤然间,蓝光一闪,阿道弯刀已指向她额头,刀势凶狠,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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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来生再续姐妹缘
那弯刀斩落的瞬间,东采奇心中迷茫,几乎想就此待毙,但求生念头闪过脑子,她手往上抬,掌力虚托,将那利刃偏斜数寸。燃文小?说 ??.?r?anen`她脸颊一痛,鲜血飞出,已被割伤。
那疼痛让东采奇醒悟,她左掌一抹,掌风纷纭,右掌击出,掌力雄浑,将身前身后守得固若金汤。阿道刀光劈至,却无法得逞,只得撤后。
血腥气味儿从脸颊上传来,似夹杂着疯狂、决绝之意,伤痛缓缓麻痹,伤口飞速愈合,东采奇双眸凝视阿道,想要问话,但却害怕答案。
阿道声音冰冷,说道:“你装什么可怜?你害我如此,被我逃脱,还指望我放过你么?”
东采奇苦涩问道:“我怎地...害你了?”
阿道哈哈大笑,解开袍子,露出其下娇柔滑嫩的躯体,她穿的极为单薄,便是青楼女子,怕也不及她此时风流。
东采奇道:“你为何穿成这幅模样?”
阿道怒喊:“你当真不知?好,我对你说了无妨,我去找盘蜒,我不顾颜面,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祈求他....抱我亲我,我想给他我的身子,趁他高兴之时,随后一剑宰了这仇人。”
东采奇已明白缘由,她道:“你这是...何苦如此?”
阿道不理她,只道:“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愚蠢可笑,他....他嘲弄我,轻视我,将我....我的尊严践踏在地,踩得粉碎,仿佛我是古今最贱最烂的货色!他用法术制住我,令我痛苦不堪,浑身僵硬,折磨了数日,我才设法脱身。”
东采奇见她神色凶恶,料知不假,却仍说道:“师兄怎会这么做?是了,是了,你要杀师兄,师兄他不过...不过稍稍惩戒你一番,你当下并未受伤,对么?师兄他下手有分寸,终究放过你了。”
阿道厉声道:“是寒冷令我醒来,是仇恨令我逃脱。东采奇,你说说,你那师兄为何不肯要我?像我这般容貌身段,他这好色之徒,怎会不心动?”
东采奇急道:“师兄乃是严守礼法之人,我与他相处许久,他始终....极为敬重我。”
阿道“哈”了一声,满脸不屑神情,她道:“他早就知道我恨他入骨,非杀他不可。他有所提防,却偏偏要我扮作最下贱风骚之人,说尽无耻的话,逗他开怀,才说出实情。我相信那个婊子...不会出卖我,但那个婊子恋奸情热,管不住嘴,什么都说给他听了。”
东采奇直喊:“哪有?哪有此事?我自始至终,不曾向他吐露半句。”
阿道问:“你当真没说过?”
宫殿外响声更重,砰砰声中,似有炮弹打来,大石粉碎,城墙倒塌,东采奇急火攻心,登时跪在地上,说道:“阿道妹妹,我东采奇以祖宗名誉发誓,绝不曾向盘蜒师兄说起你对他仇怨。”
阿道闭上眼,屏住呼吸,不置可否。
东采奇以为说动了她,不敢耽搁,当即起身,从她身边绕过,但阿道突然一回头,鞭子一卷,扯住东采奇喉咙。东采奇惨叫一声,只觉阿道内力刁钻,出手狠辣,仍欲置人于死地。
阿道微笑着说:“不管你说是没说,杀了你总是没错。我杀不了盘蜒,便杀他身边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