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而盘蜒也并未婚娶,两人长久呆在一块儿,极易引起流言蜚语,她早对张千峰钟情,虽心上人此刻生死不明,却仍怀希望,不愿生出误解。思来想去,唯有结为义兄妹最为妥当。
盘蜒只求能照看她,名义如何,全不挂怀,当即微笑道:“义妹所言甚好,我是求之不得。”
陆振英听他转口极快,立时便叫自己义妹,心花怒放,忙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三拜。将来我与大哥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盘蜒捂住她的嘴,说道:“大恩不言谢,大义不空誓,咱俩既然都有此心,不必赌咒发誓,兄妹之情也绝不更改。否则纵然誓言如何忠诚,也不过一句空谈。”
陆振英心想:“我这大哥乃放浪狂士,不将俗法礼节放在眼里。如此甚好,我欠大哥恩情,这辈子都还不清,我这一生一世都要对他好。”遂用力点了点头。
世间义结金兰之人,虽多有忘恩负义、难以善终之辈,但也有情真意切、更胜亲人的佳话。陆振英得遇盘蜒,真比多了个亲哥哥还要高兴数倍。
两人修养片刻,走下那水潭台阶,只见泰慧正打坐运功,以真气疗伤,神色极为专注,头顶真气盘绕,已至紧要关头。盘蜒说道:“这女子甚是狡猾,功夫也极为厉害,若她再找上门来,倒也不易应付,我这便将她杀了。”
陆振英吓了一跳,忙道:“万万不可,大哥,此人是你侄女,你怎能对她如此?她最多十四岁芳龄,未经教导,不懂以诚待人,咱们当收留她,悉心感化,盼她能改邪归正,万不可痛下杀手。”
盘蜒摇头道:“她看似年幼,实则并非如此。我听闻世上有吸血为生的妖人,可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她几次三番算计我,心思之老辣狠毒,哪里像是个少女?连那毒霜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我看哪,她并非是我侄女,而是她随口捏造,欺瞒咱们。”
其实泰慧先前所言似并不虚假,她年纪未必真实,但盘蜒睡了多年,早已忘了自己岁数,没准还真是她叔叔。只是这女子若成隐患,威胁陆振英性命,便是她自称盘蜒亲爹亲娘,盘蜒也照杀不误,反正他也想不起来往事,不如当做不知。
陆振英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暗暗心惊,万般不忍,说道:“大哥,你就依了我吧,咱们英雄好汉,不杀手无寸铁的女子。”
盘蜒心想:“眼下义妹武功未必在这泰慧之下,而她心思也难瞒得过我。”叹道:“如此也好,但咱们决不能让她跟着。”
正说话间,泰慧睁开眼来,望向二人,眼神恼恨,又见陆振英神清气爽,病容全无,更是嫉妒万分。她怒道:“泰一,你....你真让她得了轩辕的神功?”
盘蜒朗声道:“不错,你千算万算,终究不能如愿。义妹,你让她瞧瞧你的本事。”
陆振英知盘蜒有意让她显露掌力,让泰慧知难而退,于是凝力掌心,拍出一掌,噼啪一声,远处电光霹雳,留下黑焦一块,烟雾飘散。泰慧目露惊惧之色,颤声道:“这便是轩辕的...为何你能这么快练成?”见陆振英腰间系着那破木剑鞘,心知那定是真正宝物,露出羡慕神色,不禁咬住嘴唇。
盘蜒道:“我不来杀你,但你要好自为之,咱们就此告辞。”
泰慧突然再度放声大哭,双手擦拭泪水,细小的身子不停抖动,她哭喊道:“你好偏心...叔叔,好偏心。她又并非真是婶婶,不过是义妹。她根本半点不把你放在心上,怎及得上你亲侄女?你一心惦记人家美色,可人家将来必将你抛在脑后。呜呜,呜呜,叔叔是笨蛋!傻瓜!又坏又蠢!”
陆振英听她将自己说的这般不堪,自也有些生气,反驳道:“我怎会抛弃大哥?我与他结义为亲,此生都绝不背弃。如违誓言,叫我陆振英受天打雷劈而死!”
泰慧有意挑拨离间,即便两人不会当即反目,也要盘蜒心中难受,又道:“你说的好听,将来之事,谁能知道?叔叔,我劝你一句,你若真喜欢这陆姑娘,非娶她为妻,要了她身子,她才能对你死心塌地,否则什么山盟海誓,不过是一句空谈。”
陆振英想不到泰慧说出这般无耻话来,饶是她天性善良,也当场气得发颤。
泰慧心下暗笑,瞪着陆振英道:“你被我说中了心思么!叔叔,我猜她定另有英俊潇洒、家大业大的情郎,这才对叔叔你用这等欲擒故纵的手段。否则以你这般俊脸才干,哪个女人不爱?若非我是你侄女,也早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了。”
盘蜒突然冷笑起来,泰慧吓了一跳,当即闭嘴,只听盘蜒说道:“你老实说,你如今到底几岁?这等歹毒狠心的言语,又岂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姑娘能说出口的?”
泰慧自知失言,急道:“你看我像几岁?我说的全是真话。乃是全心全意为你好。”
盘蜒拾起那柄金剑,神色麻木,直指泰慧咽喉,泰慧不寒而栗,花容失色,忍不住泪水又滚滚而下,她嚷道:“好吧,好吧,我....我招,我招,我今年二十多了,自从身入万鬼,成了血鬼之后,便不再长高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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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清白之躯染污血
盘蜒道:“那你泰家为何跟从万鬼?你又如何成为这幅模样?”长剑一振,刺入她肌肤半寸,登时流下血来。陆振英吃了一惊,但料想盘蜒既已答应留情,岂能出尔反尔?是以并不阻止。
泰慧触及心事,霎时哭的梨花带雨,说道:“叔叔,你当真要杀我么?咱们泰家为何与万鬼联手,我并不知情,我是苦命人儿,家中容不下我,我便投奔那毒霜。毒霜说如我要跟从他,须得死上一回。他吸干我的血,又反以他的血喂我,我醒来之后,便....成了如今这样。我实则恨透了他,一直想要逃走,但...但委实无法相抗。”
盘蜒问道:“我与泰家再无关联,你莫要再叫我叔叔。你家中为何容不得你?”
泰慧泣道:“叔叔便是叔叔,此节我并未骗你,只不过你离家已逾十年了,为何...为何你也与我一般不曾变老?莫非你投入...投入万仙了么?”也不提为何被泰家赶走之事。
盘蜒察言观色,知她并未说谎,摇头道:“此事无需你过问。”将那金玉宝剑投掷地上,说道:“你已抵受住此剑真气加害,若小心谨慎,今后当可持之而无虞。等你复原之后,可手持此剑出去,殿外巨人,必不再为难。如若你再跟来,我定有法子制你,你可听明白了?”
泰慧又恨又喜,恨的是盘蜒待她疏远,远不及对陆振英亲切。喜的是盘蜒将此剑留给她,令她不至于空手而归。她来时曾费尽心思破解机关,倚仗此剑功效,归去时当可省力许多。
陆振英仍极对泰慧极为怜悯,但她拿得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