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即便胜不过你,也要取你性命!”
观者都想:“他若比武不胜,又如何能够杀人报仇?”
廊释天不知人在何处,却又似无处不在,他说道:“你爹爹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害他?他死后将你母子二人托付给我,我也全心全意对待你俩。谁知你小子不知好歹,满心妄想,将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更想杀我。我将你击败之后,留你一条性命,只将你远远逐走。我对得起你全家,问心无愧,可昭日月。至于那星阳心法,我更如何会贪图?”
关九大叫道:“你出来,你出来,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他眼前人影一闪,见廊释天身穿紫袍,就在一丈之内。群雄之中,霎时惊声雷动,数万人齐声喊道:“皇帝陛下!”
关九尖声高呼,手臂连振,看不清的暗器飞向廊释天,廊释天手指连弹,叮当声响,将那暗器弹飞。楚小陵奇道:“那是什么暗器?”
盘蜒道:“是隐形的小针,这似是残剑心诀。”
楚小陵甚是紧张,道:“他是黑蛇教的人?”
盘蜒叹道:“这可说不准。”
关九前冲,霎时已至廊释天背后,动作太快,却又悄无风声,他指甲上现出无形尖刺,抓向廊释天后背,突然咔嚓一声,关九手骨粉碎,胸口中掌,他“呜”地一声,急退出老远。
群雄全看不见廊释天出手,连声惊叹,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想道:“皇帝陛下手下留情,否则他这无影神拳打出,那怪人早就死了。”
关九摇摇晃晃,蓦然一个翻滚,砰地一声,烟尘飘荡,地上陷落个一丈大洞。他不敢逗留,连扔无形细针,同时夺命而逃。他身后乒乒乓乓,不断受掌力轰炸,却总是惊险万分的躲开。
盘蜒看得清廊释天出招,心想:“以廊释天内力修为,若全力以赴,两、三招之内,关九必死,为何他能支撑到现在?他一上来便痛下杀手,并非心慈手软,却始终差了那么一些。他对自身功力运用有些生疏,当是身体不适之故。”
他不知廊释天与楚小陵亲密之后,只剩九成神功。这一成之失,虽看似相差不大,实则令廊释天与人动手时极不适应,本来使六成功夫便能杀人,眼下却差了些许;原先以七成身法,便可追及敌手,眼下却一击落空。
廊释天微觉奇怪,但他身经百战,精研武道,十招之后,便已调理妥当。他双掌交替,使出龙玄心法,真气宛如泥潭,关九霎时身形迟缓下来,他大叫道:“这正是我家的星阳....”话不及出口,一声轻响,脑袋已腾空飞起。
廊释天一招手,那脑袋到他掌中,廊释天目露凶光,瞪视关九遗容,见他笑得十分欢畅,仿佛即便死了,也真能报仇雪恨。
廊释天想了想,将那脑袋一抛,落在一臣下手中,道:“此人曾是我义子,虽对我不义,败坏我名声,但仍需厚葬此人。”
那臣子喜道:“陛下心胸,宽广如海,真不愧为天下之主。”
北地崇尚武勇,道德礼学,毕竟不昌,群雄见了廊释天那可怖可畏的身手,心下好生敬服,便大多不信关九之言,更何况这关九全无真凭实据,为人也阴险歹毒?
廊释天又凌虚闪现,出现在廊邪身边,廊邪道:“爹爹神功盖世,令孩儿大开眼界。”
廊释天在他耳边冷冷说道:“下次你少开口废话,我可让你活的更久一些。”
廊邪表情惊恐无措,脑袋深深低了下去。
郭玄奥看着这位昔日爱徒,目光并不同情,他常教导徒儿身心顽强,百折不挠,若见徒儿心气衰退,绝不会多加劝慰。
他心道:“邪儿自从被黑蛇教俘虏折磨之后,已失了义弟的欢心。他看似刚强,实则极易动摇,刚才胡言乱语,说错了话,便是他心意不坚的明证。若这般下去,只怕功夫再难有所进展。”
郭若走到廊邪身边,握住他手掌,廊邪感动一笑,两人紧紧相依。郭玄奥叹一口气,暗忖:“不管如何,他总是我小女儿的未婚夫婿,他纵然武功高强,若为人颓废,也唯有任若儿随他受苦了。“
群雄兀自沉迷于廊释天的神功,片刻间再无人逾越深渊,争夺盟主。道儿啐道:“这廊释天也赢了就跑,为何没人说他?”
盘蜒笑道:“他威名太盛,已有定论。”说罢目光转动,忽然对准一人。
泰远栖正面对着远方山峰,低头不语,似在沉思,又似在替死者默哀。
盘蜒再看廊邪。
他也低着脑袋,眼神沮丧,动作与泰远栖一样。
盘蜒微微一笑,朝着关九死去之处,默默垂首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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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谷幽渊暗深无底
须臾间,一巨汉飞身落在彼岸,群雄看清那人是谁,顿时爆出彩声,比之先前廊释天所获毫不逊色。
武先生点头道:“狮心之王,终于亮相了。”
道儿轻嗔:“人家是一国之主,也屈尊争这群妖首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哪儿来的那么些顾虑?”
盘蜒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与这狮心之王交情极好,不想与他相争。他的正室夫人,昔日曾与咱们共同行路,叫做荒芜。”
道儿甚是欢喜,说:“原来是荒芜妹妹?我好久没听到她消息啦。”
盘蜒看着东采英,东采英则瞧着泰远栖,泰远栖点了点头,似赞同他此刻出场。盘蜒不由担忧:“东采英对泰远栖言听计从,像是傀儡一般,这泰远栖未必有歹意,但此人心思好似血云,极难预料。”
少时,又一神武身影跟上,此人一身淡蓝绸衣,神色毅然,年纪看似与东采英相当,正是大观帝国神将廊邪。这两人素来齐名,众人心神激荡,翘首期盼,猜测两人之间高下,一时争论无休。
东采英说道:“廊邪殿下,许久未见。”
廊邪道:“狮心国主,若我记得不错,当年我北伐雨台国时,你我曾并肩作战。”
东采英点头道:“当年我不过是一佣兵队长,殿下阵中兵卒而已,想不到殿下仍记得我?”
廊邪笑道:“屠邪铁手的孙儿,我岂能不刮目相看?更何况你武功这般了得。”
东采英也是一笑,说道:“殿下,今日一战,无论胜负,在下都请你喝酒如何?”
廊邪叹道:“若我不死在你掌下,明日便是我成亲日子,国主大可来喝一杯喜酒。”
东采英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答话。对面内功高深者听两人所言,心中也觉惋惜:“这廊邪士气衰落,虽有喜事临近,竟说出这等不吉利的话来,两人若武功相差不远,这廊邪处境已极为不利。”又有人心想:“这廊邪语气这般可怜,莫非想令东采英麻痹大意,偷袭取胜?”
过了片刻,东采英说道:“殿下正值盛年,武功深不可测,何出此言?你我二人相斗,既是叙旧,又是切磋,在下绝无伤人之意。”
廊邪道:“败军之将,苟活至今,有何颜面自称武勇?”
东采英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