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时间血肉与断肢齐飞,威势一时无两。
“连狼七杀阵!”
安安一声娇吒,手腕再翻,岭山七狼的神情陡然一滞,猛然间又是一声暴吼,本来杂乱的站位立时变幻不定,竟然当真在她一声喝斥下,使出了平生引以为傲的联袂阵法。
成为毒尸之后,岭山七狼本已只剩本能的战斗意识,生平所学早已封存在意识深处,可这一路前来雄武城,安安为了增加救人的成功几率,也在不断试验,终于能够令七人在无意识状态下,以自己手印为号,施展出此等合纵联横的强横阵法。
连狼七杀阵虽算不得精妙绝世,但却极为适合七人,联手施为之下,足可越阶挑战,当日岭山七狼功力还弱时,便凭着此阵法让问傲天吃了个不大不小的苦头,要知道,那时的问傲天相对岭山七狼来说,乃是足可横扫七人的存在。
此时阵法一起,城主府前当空陡然以刀光凝聚出一道狰狞闪耀的硕大杀字,不断涌来的狼牙军兵虽已达过千之数,但在这杀意凛然的刀气凝字之下,竟无法再越雷池半步。
安安与蛇七的压力也为之一轻。
连狼七杀阵,乃是安安一直留着,用以对付可能出现的虎牙部队,可现下已在城主府外,只要入得府中,地势立时便会狭窄许多,连狼七杀阵的威能也会受制于地形不利而大大减弱。
倒不如将这一大杀招用在此处,将她两人解放出来,集中全力对付城主府中可能出现的……
“哈哈哈哈!”
阵势才成,安安与蛇七交换个眼色,没有了压力在身,两人正要趁此空当飞窜入府,岂料才一转身,脚下未动,陡然之间,从城主府内直传出一道粗犷豪爽的大笑。
听闻这笑声,安安与蛇七的面色剧变,将动未动的身形也陡然僵在原地。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在眼前。
这笑声两人如何不识,正是这雄武城真正的主人,说不定再过得数月,还会是这天下的主人安禄山!
笑声不止,安安两人的眼前陡然一暗,从那城主府内,突然似乎出现了一座足可将宽阔的府门挡得严严实实的巨大肉山,而安禄山狂野的脸庞便已落入眼前。
“爷……爷……”
安安的声音有些干涩,从小到大的积威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在这雄武城里,她不怕爹爹,不怕任何人,唯独只害怕这个她足足叫了十七年的……爷爷。
也只有她才知道,安禄山才是深藏不露,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臃肿不堪,在这雄武城里,她宁愿面对百位虎牙,也不愿面对安禄山一人!
“爷爷?”
安禄山停在府门口,淡淡地看了安安一眼,笑容不止,狞笑道:“嘴上叫着爷爷,其实在心里,你早恨不得将老夫碎尸万段吧?”
在安安的脸上,他也只是停留了一瞬而已,仿佛这个叫了他十七年名义上的孙女根本不值一提,如狼般的厉目倒是在岭山七狼的身上突扫不止。
没有安安的命令,岭山七狼当然不会停手,此时那硕大的杀字几乎已从初现时的雪亮而变成了血红,明亮锋利的鬼头大刀在杀了不知多少狼牙军性命之后,那刀身上的血早已凝聚了一层又一层,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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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心如刀绞
“不错,不错!”
目光落在岭山七狼身上,安禄山便再也不能移开分毫,他那双狼目中陡然闪烁出贪婪的神情。
“想不到这半成品的毒尸竟然也可以发挥出如此威能,我的好孙女,你可真是给爷爷带来了一份大礼!”
对于狼牙军兵的大量杀伤,安禄山根本不放在眼里,此时此刻,他反倒对岭山七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大唐兵乱,虽然如今他占有极大的优势,但到底仍差了一击致命之力,而岭山七狼的出现,立即让他眼前浮现出尸山血海的景象。
尸体与血,都是那大唐皇室所留!
“礼物么……”
安安秀眉紧锁,初见安禄山时的那份惊惶已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她强行压下。
既然来了雄武城,她心中当然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城主府前撞见安禄山,并不算太出乎她的意料。
反倒是安禄山突然表露出的,对于岭山七狼的兴趣,令她心头陡然一动。
“爷爷……”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张令她害怕了十七年之久的威严脸庞,清声道:“孙女此次前来雄武城的目的您应该明白。”
“为了你娘么?”
安禄山斜了她一眼,冷笑道。
“不错,为了我娘。”
安安坚定地回道:“我爹已经死了,在世上安安只有娘亲这一个至亲之人,而没了爹爹,我娘对您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还请爷爷念在旧情上,放过我娘,让安安可以……略尽孝忠!”
说到这里,她已然泪流满面,从雄武城中的天之骄女陡然间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当中心酸实不足以为外人道之。
爹爹不在,她现下唯一所愿,就是能够与娘亲围聚,什么天下霸业,什么国仇家恨,这些,又关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什么事?
“尽孝?”
安禄山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若要尽孝,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老夫才是么?毕竟……”
“以你的聪慧,想必已经猜到,你爹深陷皇宫,当然就是老夫这个作义父的所为。”
“孙女……不敢!”
安安心头狂颤,安伯天为什么会失陷于皇宫之中,她当然有过猜测,并且,安伯天私下里在做些什么,她也并非一无所知,雄武城明面上安伯天是城主,可唐玄宗那里又不都是傻子,当然清楚安伯天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安伯天被囚于御花园地底,这事绝对非唐玄宗所为,因为安安知道,她的爹爹本来就与……
如果不是爹爹深陷皇宫,如何又会引发随后的惨事,这一切的原凶,其实都是……
如今听到安禄山亲口承认,她如何不想亲手将面前这人碎尸万段,替爹爹报那血海深仇,可是,怎么报?
雄武城如日中天,实力之深厚,并不是她一个失势之小女子可以憾动得了分毫,她想尽办法,如今手中可用之人也不过八人而已,单凭这点微薄力量?
更何况,爹爹虽然死了,可娘亲仍在安禄山手上,如果不是为了娘亲,她或许还会不顾一切,向安禄山拼个玉石俱焚。
然而现下,尽管心头在滴着血,表面上却也只能强笑道:“爷爷说笑了,爹爹被囚,定然是惹得爷爷不高兴了,这事得怪爹爹,怪不了爷爷,更何况……”
她银牙深咬,艰难道:“真正杀了爹爹的人又不是爷爷,孙女又怎么敢记恨爷爷?”
艰难无比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