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上右肩,身躯微弯,右脚轰然前踏,腰腹骤然发力。
竟然以右肩为支点,将枪身猛地往上一撩!
霸枪五砸第三枪――碎星!
虽然背对剑晨,但黑龙此刻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那个身体还没他大腿粗的小子被叠加到第三层力道的乌铁长枪分尸的下场。
也就是在黑龙背转身的同时,剑晨以阴阳破氤棍所发出的归去来兮招法,突然如狂风暴雨般劈在乌铁长枪上。
于是,黑龙的脸色这才一僵,因为他突然发现,这第三枪的碎星,他竟然使不出来!
双手手心中骤然传来连绵不绝的震击力,令他几乎怀疑乌铁长枪是不是被卡在了哪处山缝里,任他如何发力,竟然纹丝不动!
这些震击之力,不管是哪一道,对于黑龙来说,都微不足道。
但是!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一道震击力没有什么,十道也无碍,然而,百道、千道又如何?
这些一股脑砸将下来的震击力到底有多少,黑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他只知道,自己乌铁长枪上已经凝聚的两层半力道,竟然已经被冲击得七零八碎!
霸枪第三击碎星,顿时没了施展的可能。
且说剑晨,他以阴阳破氤棍施展归去来兮,眨眼功夫已不知劈出了多少棍,直劈得他双手虎口剧震。
特别是持阴棍的右手,阴棍为归,乃是守势,在他劈出的百八十棍中,倒有一多半是以阴棍劈出,此刻从手掌直至上臂几乎已要失去知觉。
左手倒是略好一些,始终留了三分力凝而不发,阳棍为来,剑晨心底仍是存了一分转守为攻的念头。
就在他双手酸麻得就快劈不下去之时,陡然只觉身下压力大减,乌铁长枪上撩的趋势,终于被他无数棍劈得停止下来。
已经有些麻木的大脑陡然精神一振,身躯在空中勉力一扭。
铛铛铛铛铛――!
剑晨的身体在空中一停翻转,每翻一圈,便是十棍劈在乌铁长枪之上,他人也借着翻转之力,顺着长枪往黑龙身前移去。
被破了碎星之势的黑龙诧异回头,双目所见,顿时令他吃了一惊。
乌铁长枪之上,一团飞速翻转的虚影正向他冲来,枪身与虚影之间,另有两道黑白双色的棍影,宛若蛟龙之牙,疯狂啃噬着长枪。
枪棍交击下爆起的火花,随着剑晨的移动,竟然拉长如一道火龙,阴阳破氤棍便是火龙之牙,龙牙之芒,直指黑龙!
渡船之上,被黑龙霸枪一式地裂吓得花容失色的两女见此,总算松下一口气来,那已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也暂时落回了小半。
安安视线从剑晨身上移开,往四下里一扫。
却见船上众人,包括那位此前言语相激管平的精瘦汉子在内,所有人都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剑晨与黑龙的大战。
她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仍然与花想蓉握在一起的小手重重一捏。
花想蓉吃痛,惊呼道:“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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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偷船
安安伸出手指竖在唇前,对花想蓉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跟我走。”
花想蓉一愣,又看了看正战至紧要处的剑晨,迟疑道:“去哪里?”
“快点!”安安嘟着小嘴,气呼呼道:“光这么看着,你也帮不了他,去做点有用的!”
她手中使力,也不管花想蓉答不答应,拖着她便走。
花想蓉无奈,但也知安安说得有道理,这几日相处来,两女虽然极不对付,但花想蓉对安安的聪慧也是暗地佩服。
是以她最后又望了一眼剑晨,这才由着安安拉着她悄然往后退去。
安安走得很小心,尽量没去惊动船上其他正全神贯注观战的船客,拖着花想蓉一步一步往通向底层船仓的楼梯口走去。
花想蓉疑惑不解,底层都是拴着马匹等牲口,去下面干什么?
只是安安虽然走着,放在唇边的小手也一直都在,花想蓉嘴巴张了两张,终于还是没有作声。
两女小心翼翼,在安安的带领下,果然下了楼梯,来到底层。
这一层除了牲口,一个人影也不见,花想蓉终于忍不住道:“咱们下来干嘛?偷马么?”
安安没好气道:“在水上你偷什么马,偷船啊!”
“偷船?”花想蓉惊讶地张着小嘴,“船上这么多人,怎么偷?”
“再说,这船如此之大,就算偷了来,光凭咱俩也开不动呀?”
安安捂着脑门,叹道:“人都说胸大无脑,原来是错的,我看你也是没脑子的!”
这话……什么意思?
花想蓉嚼字眼儿,愣是没想明白,却听安安又道:
“大的不行,咱们不能偷小的么?”
说着趴在船沿,手指往外指去。
花想蓉被她一岔,也就不再去纠结那句话的意味,当即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却见渡船下面,竟然还拴着一艘小船。
沅江水域分旱汛两期,每到旱期来临,其水位大减,如渡船这般吃水严重的大型船只,却是停不到渡口的。
所以,船家往往会在渡船后面再拴一两艘小船,若是渡船吃水不足,便用这艘小船以作摆渡之用。
安安在刚上船,花想蓉去拴小白的时候,便发现了这艘小船,此时正好合了她用处。
此刻渡船上包括船家伙计在内,所有人都在上面一层观战,底层除了牲口,还是牲口,倒是方便她俩偷船。
安安悄无声息地将绑在船沿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突然哎呀了一声,愁道:“坏了,这船只能坐三四个人,倒是忘了你的小白。”
小船只是起个临时摆渡的作用,除去船夫,也就再坐三人便是极限,花想蓉那匹小白本就比一般的马来得高大,若它上得船去,也就没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原以为花想蓉会很着急,却不想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既然走水路,我便叫小白回家去,等到了对岸再重新买匹马对付对付也就是了。”
安安奇道:“小白如此通人性?你叫它回去它就回去了?”
“那当然。”花想蓉有了决定,做事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说话的功夫,小白的缰绳已经被她解开。
“小白乖,你自己回爹爹那去,好不好?”
她摩挲着小白的脖子,柔声道。
小白打了个响鼻,长长的马脸在花想蓉俏脸上蹭了蹭,竟似露出不舍的神情来,果然是一匹通灵宝马。
“好啦!”花想蓉安抚好小白,拍拍小手,回过头来,对安安道:“不过我还是想问……咱们偷船干嘛?”
岸边。
剑晨在翻转中,逐渐靠近黑龙持枪的双手。
他已记不清阴阳破氤棍在乌铁长枪上到底劈出了多少击。
只知道,若不是有玄冥诀在体内帮他化解反震力,恐怕一双手掌已然不保。
黑龙的枪身,已经在归去来兮的强攻下渐渐压制了下去。
就在枪尖